1

我和丈夫结婚五年了。说来也怪，五年来他从不让我坐副驾驶。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不习惯有人坐在旁边，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有次去超市，我提着两大袋东西，想坐副驾。他却说：“坐后面吧，前面放东西了。”我探头一看，副驾上只放了他的公文包。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但也没多想。毕竟结婚前，他就说过自己有点小洁癖。我想，也许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吧。

2

昨天下午，我们开车去看望住院的婆婆。路上下起了大雨，雨刷器有气无力地摆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老公，雨刷好像该换了。”我说。

他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我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象，突然想起上周去理发时，听到隔壁座位的女孩子在跟朋友聊天。

“我男朋友特别细心，每次开车都让我坐副驾，还给我准备了小毯子和靠枕。”

我心里一阵酸涩，不由得看向副驾驶的位置。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那个位置的坐垫已经磨得发白了。

3

到了医院，我们先去买了些水果。婆婆看到我们来很高兴，一个劲地夸我们孝顺。我突然想起上次来医院，护士说婆婆晚上总是睡不好，于是我们决定轮流在医院陪护。

“今晚我留下来陪妈吧。”我对丈夫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好，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4

第二天早上，丈夫来接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没睡好。我们默默地走向停车场，谁也没说话。

突然，我停下脚步，说：“老公，我想坐副驾。”

他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勉强笑了笑：“后面更舒服，你可以躺着休息。”

我摇摇头，坚持道：“我就想坐前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坐进去，摸了摸已经磨白的坐垫。那种触感让我心里一阵刺痛。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5

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地打在挡风玻璃上。我看着雨滴慢慢汇聚，然后顺着玻璃滑落。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嘶哑。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这个位置，是不是经常有人坐？”

他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对不起。”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想起上个月去超市，看到一对夫妻在为买什么牌子的洗衣液争论。那时我还在想，我们从来不会为这种小事吵架，是不是因为感情太好了。

现在我明白了，不是因为感情好，而是因为我们早就没有了争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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