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本是南王府世子妃,可如今我的四肢锁上了铁链,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而我的夫君世子辛止,正割开我的脉搏取血,为的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孟清言。
我叫绛霄,上一代的江湖传奇明悟峰天谷老人唯二的弟子之一,江湖艳羡,被宠得任性妄为无法无天。
三年前,为了找成天不见踪影的师兄易扬偷跑下山,在凤凰树林捡回奄奄一息的辛止。他为人风趣,长得好似画中人,我先是日日瞧着,后来夜夜想着,于是当他说想娶我时,我心中无比欢喜。
但师父不同意,辛止便从山下三步一跪,磕得破了头烂了膝盖,用了近两日才捱到了山门前。半月之后,辛止终于带着十里红妆将我迎回了家中,我才发现他竟是身份尊贵的南王世子。
成婚后,辛止为我种了满院凤凰树,饮食起居皆亲力亲为,只是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功力几近消散,整日无力地睡着。
今天,睡梦中觉得手腕剧痛,睁眼发现有个女子拿刀割开了我的脉搏,用小碗盛着流出的血。
“你是谁,在做什么?”我用力推倒她。
没想到她起身后就是一巴掌打下来,“羊养肥了自然要杀!”
头晕目眩中,听辛止推门进来。
“辛止……”我虚弱地唤他,那女子也同时喊他:“表哥,她推得我摔地上了。”说着咳了两声。
我的夫君没有理我,关心地询问女子:“清儿可难受?”而后一把将她抱起离开,只当我不存在。
02
那女子是谁?为何辛止那么关心她?我想问清楚。
可本该日日陪我的辛止再不来见我,留我一人胡思乱想。
好容易打起精神离开房间,却见两人在凤凰树下你侬我侬,辛止往女子口中喂甜汤好不恩爱,就像他当初对我一样。
“辛止,你敢负我!”我愤怒之下凝聚所剩无几的功力一掌打出去,辛止轻易地带着女子躲闪,凤凰花似红雨落下。
女子哼了一声走来,趁我站立不稳一脚将我踹倒,“你才是插足者!我孟清言本就是府里的女主人!表哥娶你不过是为了救我,他在你饮食里用了雾草香料,遇上这凤凰花便是最好的化功散!”
“真的吗?”我问辛止,等不到他回答,只觉胸口剧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再坚持不住晕倒在地。
醒来后,我便身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四肢锁链叮当,辛止坐在我身边,见我睁了眼,他自顾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他说那女子是他母亲义妹的女儿,名唤孟清言,自小父母双亡,养在王府;八岁王妃去世王爷再娶又生了儿子,新王妃恨他占了世子身份,便时常打骂克扣饮食,王爷偏心不管。他和孟清言相依为命,靠她分食物治伤,才能等到封官出王府的一日。
“她天生血疾命不久矣,但你练了天谷功法,你的血能救她,”他叹了口气说:““阿霄,清儿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我呢?明悟峰三步一跪求娶的感情是假的?你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假的吗?”我拼命忍住眼泪问。
“既然你爱我,你就当帮我好吗?”
“你受的恩,拿我的命偿?如果我不帮呢?”
话音刚落,我手腕的伤口再次被扯开,血液离开身体让我冷得发颤,这就是他的回答。
03
每隔三日,辛止都会亲自来取血,腕上的伤口无法愈合,很疼,但心更疼。从前我学绣花将手指扎伤,他心疼不叫我再绣,可如今他伤我却毫不犹豫。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喊疼,只是始终保持沉默,他有时会突然狂躁地欺身上来,我无力反抗只能任他随心所欲。
孟清言大概是知道了,每次取血的第二天,她总要怒气冲冲地进来打骂羞辱一番,嚷嚷着:“表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我的挣扎着闪躲,可手上的铁链磨着腕上的伤,血顺着铁链染了满屋锈味。
我想师父了,也想不知身在何处的师兄了,想得头一抽一抽地痛。
很快到了端午,世子须携世子妃回王府,辛止答应若我配合便不再锁着我,我同意了。
在黑暗中太久了,我的眼睛见不了阳光,只好让丫鬟去原来的房间拿出天丝白绫,是师父给我和师兄的,蒙住眼睛能遮光还能视物。
可当我在门口等辛止时,孟清言忽然冲过来扯下了天丝,“你怎么有易扬的东西!哪儿偷的!”
我忍着刺眼的疼痛看她,才发现她腰间挂着半截碎玉,我扑上去抢过碎玉质问她:“师兄的玉佩为何在你这里?他去哪儿了!”
“原来你就是她口中的师妹,”孟清言忽然笑了起来,听着却像哭:“他去哪儿了?三年前就死啦!那个傻子,我吐口血,就骗得他把全身的血都给了我!我的病早好啦!你的血都被我倒了!”
“你说什么?”辛止突然出现。
孟清言慌了,哭着说:“都是因为表哥娶了她,就总是看她,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听她一哭,辛止立刻就心软上去哄。而我脑中只有师兄死了这一件事,我冲上去抓住孟清言的领子,她吓得尖叫,辛止抓住我的手要扯开,正正抓在腕子伤处,我忍着剧痛,扬起拿着玉佩的手朝孟清言的脸狠狠划下。
“清儿!”辛止的担心溢于言表,下了狠手将我甩开,我的头撞在门槛上,可为何下腹如此疼痛。
04
府里乱成一团,我和孟清言分别被人送回房间,当然辛止陪着她。
而我被扔回了房间自生自灭,不知为何明悟峰的回忆不断闪过,他在凤凰林中说喜欢我像凤凰花一样热烈;我们在悬崖边的星空下天南地北地聊了一夜;我练功崴了脚,他背着我到处跑……
如今,我恨他的无情,也恨自己无法彻底地收回自己的感情。
第三天,辛止冲了进来,粗暴地将我从床上扯起,“清儿毁容了!她的脸治不好了!你满意了吗!”霎时间血从我口鼻不断涌出,额上的伤也血流不止。
“阿霄!你怎么了!”他突然慌了,“大夫,快让大夫过来!”
大夫赶来,忙乱地把脉行针施药,把血止住后,才支支吾吾地说:“世子妃……有一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