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似晚秋,鸦归门掩伴僧幽。云深不见千岩秀,水涨初闻万壑流。
钟唤梦回空怅望,人传书至竟沈浮。面如田字非吾相,莫羡班超封列侯。
这首诗是宋代文人吕本中的作品,名为《柳州开元寺夏雨》。他生活在两宋交替之际,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不要紧,说另外一个人名字你就知道了。吕本中是吕夷简的后人,吕夷简配享宋仁宗庙庭。这份荣耀,是封建帝王给予臣子的最高礼遇。
吕本中在宋哲宗元符年间已经入仕,到了宋徽宗宣和年间成为礼部员外郎。靖康之乱爆发后,吕本中南渡避祸,来到了柳州。柳州夏季多雨,瓢泼大雨势如倾盆,让他感慨连连写下了这首诗。
大雨滂沱,风势猛烈,狂风暴雨来临之际,明明还是夏天却让人感受到深秋的寒意。夜晚来临,乌鸦归巢,开元寺的大门已经紧闭。吕本中和寺中僧人作伴,四下一片寂静。开元寺,听到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开元盛世。这座寺庙始建于唐代,的确是为了颂扬唐玄宗的功绩。下雨天,凉透骨,山寺中,还有前朝盛世对比,吕本中想要表达什么显而易见。
四周浓雾弥散,雾气挡住了远方秀美山岩。大雨来袭,河水暴涨,耳边传来湍急的水声。寺中敲响了晚钟,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吕本中。到了柳州之后,他再也没有收到朋友的书信。他思念家乡,想念亲朋,惆怅忧伤的情绪萦绕心头。吕本中祖籍山东,那里已经被金兵占领。吕本中没有班超那样的英武相貌,无法完成万里封侯的功业。
诗中提到的班超是东汉名将,史书上说他相貌堂堂,“燕颔虎颈”,看上去就能封侯拜将。班超原本是抄写文书的小吏,投笔从戎出战匈奴,出使西域,被封为“定远侯”。吕本中拿自己和班超对比,是因为他们出身经历相似。都生长在官宦之家,都干过文书工作,结果却有云泥之别。班超守护大汉疆土,而他只能在寺庙中感怀伤感。
祖籍北方,官宦之家,南渡避祸,吕本中写诗的时候心情沉重。从写景入手,夏日寒意、云深茫然、万壑激流,具有文学意象的景物,让他产生感慨。从写景到抒情,转化得毫不刻意,在诗中形成了情景交融的意境空间。
吕本中在两宋诗坛的地位比较特殊,后人觉得他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北宋诗坛以苏东坡、黄庭坚两人成就最高,到了南宋时期诗人们在创作上受到诗坛江西派影响。讲述哲理,言语晦涩,频繁用典,影响了诗歌创作的普及发展。吕本中写诗追求天真烂漫,真情真意,就像这首《柳州开元寺夏雨》,言语通俗,感情真挚,用大众可以读懂的典故。这丝毫没有影响诗的境界,反而可以更加深刻体会风流文人面对山河残破时的悲恸失落。有心无力,只能一直痛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