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2月,华野政治部副主任钟期光接到六纵司令员王必成的电话,王必成愤怒地表示将严惩打人者,甚至要枪毙。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钟期光却在电话中反驳了这一决定,坚决要求冷静处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温和的钟期光怒斥王必成的决定?下面小史就带大家一起了解一下。
1909年钟期光出生于湖南平江的肥田白湖口,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但比起许多贫困家庭要好得多。自小受到家人重视教育,钟期光便在家乡私塾勤奋读书,八年的苦读为他打下了坚实的文化基础。十二岁时他考入了当地著名的天岳书院。
钟期光在书院学业出色,且活跃于各种课外活动。他喜好书法,常常挥毫泼墨;也喜欢体育,常在同学中间展现球场上的风采。对于新兴的思潮,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正是这种思维的开放和对时局的敏感,让他迅速被卷入了反帝反封建的社会运动中。
1924年,在国共合作的背景下,钟期光加入了中国国民党。虽然身处国民党内,他却与许多共产党员建立了深厚的联系。随着对党内腐化的逐渐了解,钟期光最终决定向共产党靠拢。1926年他回乡做起了小学教师,并开始投身农民运动。白天教书,夜晚开设夜校,钟期光通过教育唤醒了农民的革命意识。几个月后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反动军阀发动“马日事变”,钟期光被土豪劣绅诬告,成为政府追捕的对象。面对危机,钟期光选择了逃亡,开始了与敌人周旋的革命生涯。钟期光在流亡中深刻意识到“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最终加入了工农红军平江第一大队。
随着秋收起义的爆发,钟期光被派回家乡开展游击战。他迅速成为平江地区的重要革命力量,担任了多个关键职务。通过精心组织,他不仅发动了几次成功的暴动,还协同周边同志展开了有效的革命工作,为平江起义的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
1934年初,25岁的钟期光被任命为湘鄂边中心县委书记兼红军独立团政治委员,驻守在艰难险阻的湘鄂赣边区。在这里,他不仅继续游击战斗,还在药姑山一带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发展党组织,壮大红军力量。短短几个月,他的领导下,这片土地焕发了生机,成为湘鄂赣省委眼中的“小井冈山”。
钟期光的游击队成功袭击了羊楼司火车站,缴获大批物资,还确保了物资流向湘鄂赣省委。这一举动被戏称为“省委的后勤保障基地”,为红军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支持。9月,省委副书记傅秋涛专程来到药姑山,传达了扩充红军和恢复红十六师的指示,钟期光的战略眼光得到了充分肯定。
随着中央红军长征后的敌人围剿,钟期光带领红军展开了顽强的游击战。1935年5月,他被任命为红十六师政治部主任。在他的指挥下,红十六师的力量迅速扩大,作战频频获胜,兵力增至5000人。钟期光在军事上有所成就,还始终紧密联系群众,逐步扩大红军的影响力。
1937年抗战爆发后,钟期光加入了新四军,担任第一支队第一团的政治处主任,开始了他在前线的政治工作。1938年4月,他被任命为抗日先遣支队政治部主任,这一职务要求他不仅要做基层部队的政治动员,还需要在复杂的战斗环境中鼓舞士气,激发战斗意志。
到了1939年,钟期光的职务逐渐上升,先后担任了江南指挥部和苏北指挥部政治部副主任等职,后又兼任新四军第1师、苏中军区政治部主任,虽然这一职位在军阶上并不显赫,但其作用却十分关键,几乎等同于团级干部,专责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确保军心稳定,作战高效。
解放战争初期钟期光担任华中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后又转任华中野战军政治部主任,承担了更为复杂的任务。他的工作范围扩展到了整个华东地区,确保部队在战争中的稳定性和凝聚力。1946年华中野战军与山东野战军合并后,他又担任了华东野战军政治部副主任,继续在新的战场上发挥影响力。
1947年2月,莱芜战役刚刚胜利结束,华东野战军第6纵队的战果辉煌,俘虏2万5千人,战利品让他们大快朵颐,也重创了敌军。这场战斗标志着6纵整编后的首次亮相,赢得了巨大的声誉。战役后王必成和江渭清在火盆旁庆祝,但没想到,第二天华野副政委谭震林带来了一项命令:6纵“发了大财”,要支援兄弟部队,抽调一万人。
面对这一命令王必成和江渭清毫不犹豫,同意了支援。他们深知,这一胜利离不开兄弟部队的阻击和支援。而此时,钟期光被急召去处理俘虏安置。尽管他带着警卫出发,但途中遇到了重重困扰。
在路上钟期光的车遇到了许多伤员,他们看见他坐车,心中不平,纷纷拦住了车,要求钟期光带他们去医院。钟期光解释自己有紧急任务,无法停下,但承诺回去后会组织人手来帮助伤员,伤员们的愤怒并没有平息。一名年轻士兵抓住钟期光,将他的帽子和纽扣扯了下来,甚至动手打了他。
钟期光并没有反抗,他理解这些伤员的愤怒,只是耐心解释,尽量平息事态。最终,事情传到了6纵高层。王必成要求严格处理,但江渭清认为,这名排长来自贫困家庭,曾在战斗中英勇负伤。最后决定将他交给华野政治部处理。
钟期光看到那名士兵跪地忏悔,心中柔软,他扶起那名士兵,轻声说道:“悔过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多注意,不要再犯。”他决定为他争取宽恕,写信给6纵司令部:“枪毙太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摧毁一个战士。
这名排长感动不已,回到部队后,向新兵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宣扬解放军的领导和国民党完全不同。不久后这名排长在战斗中英勇牺牲。钟期光得知消息时,感慨万分,流下了眼泪。他知道这位排长的勇敢和悔过,永远不会被遗忘。
1949年7月,钟期光将军参与创办了南京军事学院,并先后担任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政委等职务。在学院的建设过程中,钟期光严谨治军,贯彻中央军委的办学方针,注重结合革命战争的实际情况,为新中国的现代化国防体系奠定基础。
1955年夏全国掀起了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大规模揭批浪潮。一天钟期光找到炮兵系主任高存信,平静地问:“你认识阿垅吗?”高存信答道:“不认识。”钟期光关上门,低声道:“他原名陈守梅,记得吗?”高存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果真是他,我认识,但不知道他叫阿垅。”钟期光微微一笑,问道:“那就说说他的情况。
高存信坦率地回答:“陈守梅是黄埔军校的,和我、楼际林、卢福宁是浙江老乡。毕业后我们失去联系,直到1939年在延安抗大学习时才碰面,之后再没联系。”钟期光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说道:“有人举报你与胡风分子有关系,但从你的陈述和我们的调查来看,没什么问题。你把事情讲清楚就好,继续做好工作。
钟期光的话让高存信松了一口气,眼中浮现感激的泪花。为了确保高存信无辜,钟期光亲自查阅胡风案卷,派人追查陈守梅的背景,最终证实高存信与胡风集团无关。钟期光的细致和果断,为战友解除了冤屈,也让他深刻感受到组织的关怀与信任。
1972年,钟期光将军突发脑血栓,导致瘫痪,身体的剧变令他身心疲惫,他的孙女钟好好的出生,为他带来了莫大的精神慰藉。虽然身体日渐衰弱,钟期光依然关心国家大事和军队发展,时刻保持着一颗赤诚的心。1973年在国家领导人的关怀下,他恢复自由,尽管无法参与实际工作,但始终心系祖国与军队。
1977年随着政治格局的变化,钟期光复出,担任军事科学院顾问一职,继续为军队的现代化建设贡献智慧。尽管职务有所下降,但他依然全力以赴,提出一系列前瞻性建议。
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召开,钟期光被选为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即便身患重病,钟期光依然坚持出席政治活动,每次都坐着轮椅参加会议,发表意见。他的坚持和忠诚让他成为党内的榜样。
1985年他带头提议“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并主动要求退出中顾委。钟期光认为,党和国家的制度需要与时俱进,不能固守陈规。即便身处权力核心,他依然保持谦卑,拒绝滥用职权。
1988年3月,钟期光的妹妹钟蕴芹的孙子汪耀华带着家人来到北京探望。钟期光抱着孩子,满脸笑容地问:“家里还吃红薯和薯丝饭吗?”汪耀华回答:“现在生活好多了,很少吃了。
钟期光笑着感叹:“那真是大变化了!我们当年常常吃不饱,但总是心情愉快。”话音未落,他回忆起1936年秋,和老红军李平少将一起,到汪家“化缘”的情景。李平少将笑着握住汪耀华的手:“你祖母和钟老一样厚道,总是热情招待我们。”这些往事令钟期光感到温暖。
钟期光并没有被亲情所困扰。汪耀华的哥哥汪棣华请求他写字条,帮忙解决粮食问题。钟期光风趣地回应:“你们家祖辈为红军出力,我也该破例给你们筹一次粮。”然而反复考虑后,钟期光觉得这样的字条可能会给地方政府带来麻烦,于是决定撤回字条,表示亲自回乡时再做商议。汪耀华意识到不当要求的失礼,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钟期光家中有八个子女,其中大多数按照当时政策要么插队,要么参军,尽量避免借父亲的权力谋取私利。钟期光始终坚持:“前途应靠自己,不该依赖父母的影响力。”这一原则成了钟家的家规,子女们都秉持着独立自主的精神。1988年,钟期光因长期贡献获得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表彰他为新中国军事事业作出的巨大贡献。1991年5月22日,钟期光将军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
参考文献:
钟期光:曾被誉为“华野名将,学府高师”,2016年05月22日,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红透了心的共产党人”——开国上将钟期光家风透视,2015年05月10日,华声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