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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可可爱爱小甜糕VS成熟稳重温柔Daddy/暴戾冷漠铁血帝王】
养成文/慢热长篇/微微群像
女主篇:
江窈窈是扬州县令之女,生性爱笑,笑起来腮边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的,能甜进人心坎里。
十四岁那年府上突然来了一位面容俊美身形高大的男人,她好奇地看过去,对上男人深邃幽深的黑眸。
她一愣,傻乎乎地叫了一声,“叔叔好,我叫窈窈!”
听到她的问好,清冷矜贵的男人突然抿唇笑了笑,刹那间如百花盛开,声音醇厚低哑,“秦怀瑾。”
江窈窈本以为秦怀瑾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但没想到男人待她很好,他会教她骑马射箭,陪她玩一些幼稚的游戏,她唤他先生。
等十五岁及笄后她还有点伤心,因为她早早便与青梅竹马定了亲,不久之后就要嫁过去,到时候就不能见到先生了。
但没想到婚期的前一个月,她撞见了青梅竹马正与一名小腹隆起已经怀孕的妇人在幽会。
她大惊失色,仿徨委屈之际,大雨瓢泼而下,她看见了撑着伞向她走来的高大身影,面容俊美气质矜贵端肃的男人朝她伸出手,眸光温和,“窈窈不怕,我在。”
江窈窈终于克制不住,握住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跌跌撞撞地跑进他怀里,像终于寻找到依靠的幼兽,小声啜泣道:“先生……”
男主篇:
秦邺,字怀瑾,大周朝帝王,原是太上皇第九子,骁勇善战,一直驻守边关。
一朝宫变,他以铁血手腕镇压诸位皇子夺得皇位!
登基后,为了养伤,他去了江南水乡。
第一次见江窈窈,是在画舫上。
少女笑容明媚,如一束光般照进了他沉寂已久的心里。
从此,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下,爱她,护她,万般珍惜她。
小剧场:
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退亲后,江父高升,江窈窈也随同入京。
宫宴上,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贵女们言笑晏晏,她自觉融不入,抱着怀里的狸奴悄悄离去。 怎料在经过一处大殿时,怀里的狸奴突然发作,“喵”地一声,雪白的身影冲进了陌生的大殿内。
“软软回来!”
殿内宾朋满座,听到少女的吴侬软语,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只见一只雪白的猫儿胆大地直冲龙椅之上的帝王,众人都认定这只狸奴必定会血溅当场。
皇城所有人都知道帝王嗜血残暴,每当怪病发作便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血染长阶,残肢断臂横立。
这只狸奴也理应如此。
但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俯下身子将它抱进了怀里,甚至朝呆愣在殿中的少女招了招手,俊美无铸的面容挂着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温柔笑意。
“窈窈过来。”
★野史中记载渊武帝少时英勇善战,乃一名悍将,登基后励精图治,一生为国为民,可谓是一代千古明君。
但如此英明神武的帝王却有一个洗不去的污点,那就是他曾为了刚及笄却已经与旁人定了亲的小皇后,对他的情敌使了下作手段。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朕就知道她只会是朕的。
*朕从不后悔将她抢过来。
*窈窈是朕的小心肝。
阅读小贴士:1、慢热小甜饼1V1 SC HE
2、年龄差十五,女主及笄后感情线才会展开。
3、男主无后宫,男德满分,道德感有,但不多~另外男主满级大佬,该打的仗打完了,该杀的人杀完了,已经完全可以躺平了,所以剧情微弱,简称无。
试读:·
又软又娇的一团小人就这样抱着秦怀瑾的手臂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不免得有些怔忡。
漆黑狭长的黑眸凝视着靠在自己手臂上毛绒绒黑黝黝的小脑壳,小姑娘细细幼幼的哭腔声不断传来,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了摸。
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酥酥麻麻的,心脏却仿佛被针扎似的,不疼,却难受。
不等他细细体会,那被他摸着小脑壳的小姑娘抬起朦胧泪眼,里面闪烁着细碎潋滟的水光,烛光下她小脸红扑扑的,鼻头眼尾湿漉漉一片,小嘴微张,像幼猫似的喊了他一声,“先生……”
仿佛被针扎的心脏突兀裂开一个口子来,不仅疼,还有些空荡荡的,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将面前这个依赖着他的人儿拥进怀里,贴近心脏,缝补那一块缺口。
但,她太小了……
黑眸闪过一抹疯狂的暗色,随即他又恢复一副温柔先生的模样。
“哭什么?坏了便坏了,我宁愿它坏了也不愿意看见窈窈哭……”
说罢,他好笑的看着揪着他衣摆的人儿,伸手点了点她湿漉漉的鼻尖,“小哭包。”
发泄了一场,窈窈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此时灯火通明,先生正温柔含笑地看着自己,她后知后觉自己专门跑过来哭鼻子有些丢人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大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眨巴地看着男人解释着,“窈窈只是太伤心了……”
声音绵软,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秦怀瑾心脏微缩。
他伸手将手臂从小姑娘手里抽出来,随即朝一旁的追雪吩咐道:“去打一盆热水来。”
窈窈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秦怀瑾心尖发软,褪下腕间的佛珠,垂眸神色温柔道:“来,先生牵着你走。”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着一侧的佛珠,另一侧垂下来,窈窈歪了歪脑袋,试探地伸出小手,食指勾住另一侧。
这样好像在玩游戏,先生要拖着自己走。
“先生?”她冲男人粲然一笑,大眼睛亮如明月,腮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秦怀瑾缓缓勾唇一笑,两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由一根佛珠牵着,既是克制,亦是纵容。
*
书房内的烛火反倒不如院子里的明亮,似乎主人并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地方。
窈窈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的布局与自家书房差不多,但这里显得空旷些,书柜摆满了书,桌案上也是满满的折子,笔墨纸砚俱全,但其余摆设除了一把躺椅,一把太师椅外便再无其它。
这让已经习惯无论在哪个屋子都要摆上一盆花或者绿植的窈窈十分不得劲。
先生这儿竟如此冷清?
这般想着,追雪已经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秦怀瑾亲自拿了手帕往热水里浸湿,垂着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昏黄的烛光下,显得他眉眼越发温柔。
窈窈看着他,心中不由得十分感动,先生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啊?
先生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了!
就在她心里不断地给男人拍马屁的时候,一张温热湿润的帕子递到她面前。
“擦擦脸,小脏猫。”
对上男人含笑打趣的目光,窈窈立马收回方才想说的话。
哼,先生居然笑话我,我要生气了!
她鼓了鼓小脸,又听得男人吩咐洵北的话,“去取些吃食来。”
嗯……其实先生还是挺好哒!
窈窈眯着眼笑开,像只偷腥的猫儿。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帕子,她胡乱地往脸上擦,敷衍又粗糙。
秦怀瑾睨了她一眼,明明是很平淡的眼神,但却让人莫名的害怕心虚。
窈窈瞬间老实下来,乖乖地仔细地给自己擦干净了脸。
很快,小脸又变得白白净净的,像颗糯米团子。
秦怀瑾奖励般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饿了没有?吃些东西,我再让追雪送你回去。”
今日心情不好,导致胃口也不好,方才草草扒了几口饭的窈窈早就饿了。
闻到门外传来的香味,登时更饿了,肚子空荡荡地在叫嚣。
她眼巴巴地望着男人,软声道:“饿~”
晚间不宜吃油腻不易消化的食物,因而洵北拿来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菜肴,还有一罐热腾腾的鸡丝粥。
样式不多,但份量却有些大。
窈窈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她看向秦怀瑾,杏眸又圆又亮,眼尾泛红,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先生也一起吃?”
正在布菜的洵北仿佛被这句话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回得比正主还大声,“对对对,量有些多了,避免浪费,主子也一起吃罢!”
洵北此举有些逾矩了,但秦怀瑾并无不悦,他点了点头。
洵北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舀出两碗鸡丝粥。
窈窈饿了,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水滑入肚里,很好地抚慰了那股饥饿感。
她吃得香甜,让一旁看着她的秦怀瑾也忍不住喝了两口。
不知不觉,两人便喝完了一整罐鸡丝粥,几道菜也吃了个干净。
洵北站在一旁服侍看见这一幕,心中直高兴,同时也愈加明白这个小姑娘在主子心里有多重要了。
想到这里,他有点忍不住为曾撒泼卖滚想要跟随而来的小殿下感到忧伤。
也不知晓小殿下知道江小姐和主子这般,会不会吃醋?
哈哈他倒是有点想看小殿下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窈窈吃饱后便容易犯困,尤其此时还是在晚上。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哭了两场的眼睛有些涩涩的,还有些痒,刺刺的,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揉,却是被拦下。
嗯?她睁着乌溜溜的眸子看着烛光下一身白衣俊美似谪仙的男人,秦怀瑾点了点她鼻尖,温声哄道:“窈窈乖,不能揉,回去后让丫鬟给你打湿帕子去敷眼睛,可知晓?”
窈窈困了,眼里泛起泪花,她慢慢地点了点小脑袋,看起来呆呆的,乖得不行。
秦怀瑾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低声道:“窈窈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叽叽喳喳像只小雀般活泼的小姑娘回去了,别院又重新变得寂静空荡起来。
而秦怀瑾温柔的神色也一下子冷了下来,“追云,你去查查窈窈今日的行踪。”
小姑娘哭得如此伤心,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隐情。
追云领命悄悄隐去身影。
这时,门外洵北捧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主子,您该喝药了。”
秦怀瑾喝药一向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因而洵北也从不担心,但这药伤胃,最好膳后吃的,但主子一向没有什么胃口,有时候甚至会空腹喝药。
所以方才他才会逾矩替主子应下,用完膳又喝了药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见效快,洵北竟觉得主子的脸色似乎真的好了许多,甚至还窥见他眉眼间露出一抹困意。
他心下不由得激动,“主子,您要睡一会吗?”
秦怀瑾的确有些困了,方才见窈窈困顿的神情,竟也想睡了。
有些荒唐,但的确如此。
秦怀瑾垂下眉眼,捏紧了手心的帕子,他弯了弯唇,点了点头道:“嗯。”
*
近来,青山书院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曾获得案首的楚砚已有大半个月没来书院了,不止如此,一直跟随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弟也没来。
学子们不知晓其中缘由,便纷纷起了猜测。
有说楚砚病了,也有人说楚砚出门摔断腿之类的等等,若论起八卦来,这些学生秀才一点也不逊于街口那些大娘。
江仲麟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传言,简直要笑烂了嘴角。
这些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见他越发放肆,江伯麒忍不住戳了戳他手臂让他收敛点。
江仲麟还是听大哥的话的,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见没人注意他们,他便压低声音道:“大哥,我们下手有那么重吗?”
两人只是想给楚砚一个教训,因而出手都是有分寸的,让楚砚躺个几天便好,谁承想这人竟是大半个月都没来了。
江仲麟忍不住怀疑自己,“还是楚砚这小子太弱了?”
江伯麒如何没想过这个可能,他摇了摇头道:“那周轩几人为何也没来?”
对诶,他们只套了楚砚的麻袋,按理说楚砚一个人受伤没来才对,那为何周轩几人也没来?
江仲麟挠了挠头,想不明白,“可能是那楚砚太霸道了,见只有自己受伤,心里生恨便派人把周轩几人打了一顿呗……”
不得不说江仲麟的猜测很有可能,但很可惜并不是。
那日两兄弟套了楚砚麻袋,却不曾知晓仍有个黄雀在后。
追云受秦怀瑾吩咐,盯梢了好几日,准备那一日出手的,但万万没想到江伯麒江仲麟两兄弟竟下手得比他还快。
所以等两人揍了楚砚出了一口恶气后,追云直接把楚砚连带着他的几个狗腿子一起绑了调教了一顿。
所以这才是楚砚至今没能来书院的原因。
楚砚身为长史家的公子,哪能受这个委屈,但派出去的人手愣是查不出半点踪迹。
这给他气得啊,又生生晕了过去。
楚砚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此事暂且不表。
且说那日窈窈拿着摔坏的鲁班锁回去后,陈文礼觉得既愤怒又丢人。
为此他下了狠心,妹妹表妹一个也没搭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又不断地往江府送礼,乃至写信道歉。
一连坚持了大半个月,窈窈看着手里写得诚恳真挚的话语,有些心软了。
修习箭术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秦怀瑾敲了敲她脑壳,“窈窈在想什么?”
他神情温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窈窈还是内疚了。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
她有些犹豫,但对上男人温柔含笑的黑眸,她忍不住吐露了心声。
“先生,文礼哥哥向我道歉了,他一直写信来,还送了好多礼物……您说我要不要原谅他了呀?”
小姑娘眼睛似小鹿般澄澈明亮,眼底隐隐露出一丝依赖。
懵懂天真正值情窦初开的少女与青梅竹马闹别扭,所以来询问作为长辈的自己,这实属正常,也证明了小姑娘对他的亲近。
但秦怀瑾却并不如何高兴,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瞳孔漆黑,显得有些深不可见底。
窈窈被他这样看着,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心悸。
只见男人已经抬起眸,眸底平静,声音淡淡的,“哦?窈窈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说着,他笑了笑,“按自己的心意走罢!”
见先生重新笑了起来,依旧温文儒雅的模样,方才奇怪莫名的心悸顿时消散一空。
窈窈没当回事,她冲男人甜甜一笑,脆生生道:“我知道啦,先生。”
今日修习箭术的过程一切如旧,先生脸上笑容依旧温柔,教学箭术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改正,耐心程度尤甚过她身边的所有人。
但练完后,却是追雪端上来一杯热腾腾的羊乳,若是在往常,都是由先生端给自己的。
这羊乳乳香扑鼻,没有一丝膻味,与窈窈曾喝过的羊乳简直天差地别。
每日晨间,先生都会端来一杯羊乳,而她也会习惯性地从先生手里接过羊乳慢慢喝完,这么一喝便上了瘾。
窈窈从追雪手里接过羊乳,小口小口喝着,却是拿眼偷看一旁的秦怀瑾。
秦怀瑾捕捉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敲了敲她脑门,“小心烫,喝完快去上学。”
“噢!”还是熟悉的温柔的先生,窈窈放下心来,乖乖喝完一整杯羊乳后朝男人挥了挥手,笑容又甜又软,“我喝完啦,先生再见!”
她背影欢快,风带起的裙摆也荡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秦怀瑾知道她这么开心是要去跟青梅竹马和好了,手里的佛珠猛地被握紧发出沉闷的声音。
洵北不明白,“主子既然不想看见江小姐同旁人亲近又为何那般说?”
秦怀瑾神情冰冷,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她还小。”
她实在是太小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她真的懂爱情吗?
或许她更多的是将陈文礼当做是自己的哥哥了,亲情和爱情,对窈窈这个年纪来说,必定是亲情为重。
若是强硬拆散,他这个半道先生和相伴十余年的竹马,又孰轻孰重呢?
*
七月,秋风起。
但扬州城地处江南,气候温暖,这一丝变化就变得极为微小了。
又是一次课堂小比,窈窈拿着先生亲自给她做的灵宝弓瞄准靶心,“铮”地一声清鸣,箭矢正中朱红靶心。
“好好好!江窈窈这次进步极大啊,今次有把握进前三名啊!”
李夫子激动地拍了拍窈窈的小肩膀,别看她只是个女子,长相清丽,但只看她能来担任学子们的箭术,便知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子。
李夫子家中是走镖的,而她本人亦是会武功的,窈窈被她拍着肩膀,痛并快乐着。
能得到夫子的肯定,痛就痛些趴QAQ
而且……先生知道她进了前三名肯定会十分高兴哒~
想起先生温柔的笑颜,窈窈忍不住甜滋滋地笑了,一错眼却是对上不远处楚觅不满的眼神。
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实在是太讨厌了!
窈窈不甘示弱地朝楚觅做了个鬼脸,再过段日子,我肯定能挤掉你取得第一名!哼!
楚觅气得脸色铁青,然后……射箭的时候碰巧射歪了,幸而她是真有实力,第一名的大宝座依旧是她的。
而窈窈则是拿了第三名,这是她第一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顿时小脸笑成花一样。
江沅沅绕着她左看右看,一顿审视,“你这小妮子怎么突然进步飞速了?”
也不外乎她感到奇怪,前不久怎么射也射不中的人儿突然间射中了靶心,岂不怪哉?
更何况两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都没如何见窈窈练习,难道窈窈她是真的突然开窍了?
窈窈叉着小腰理直气壮道:“因为我聪明!”
她也没说错,此前除了箭术,她其它门课程的成绩几乎都名列前茅,如今箭术跟了上来,倒是平衡了。
兼之她还有一个差点成为案首的大哥,江沅沅信了个大半,因为她实在猜不到其它答案了。
沅姐姐最容易忽悠了,窈窈捂唇偷偷笑了。
一回到菡萏院,窈窈便迫不及待爬上墙头,为了方便,墙头的架子一直放在那没有挪动过,绣花鞋小心地踩上木梯子。
因为想给先生一个惊喜,所以她特意放轻了动作,爬上最高处悄摸摸伸出个黑黝黝圆溜溜的小脑袋来。
原本是先想观察一下再给先生一个惊喜的,但一入眼的却是梧桐树下的一抹白。
别院里安安静静的,唯有风声细小虫鸣声,躺在躺椅上面容俊美无铸的男人正在小憩。
这还是窈窈第一次见先生睡觉的模样,睡相很规矩也很安静,应当是挺温馨的一副画面。
但没来由地,她却觉得这样的先生有一种破碎感。
近来越显苍白的脸色,偶尔不小心触碰到的冰冷体温,依旧温柔却稍显寂寥沉默的声音。
凡此种种,让窈窈觉得心里闷闷的,她默默地盯着先生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后又轻手轻脚地从木架子上下来了。
先生看起来很累,且伤势未愈,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吧。
殊不知等她下去后,那头梧桐树下的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底清明,俨然没有睡去。
追风从梧桐树上跃下,低声道:“主子,方才江小姐趴在墙头上看了一会,许是见你闭眼休息不想打扰便回去了。”
秦怀瑾闻言神色淡淡的,微微颔首,“嗯。”
他盘膝坐起,遥望着天际,神情淡漠,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似一尊佛像。
*
晚间,窈窈睡得并不太安稳,一会梦见自己踢下楚觅拿下第一名大宝座,但没来得及高兴,又梦见先生冷着脸不搭理她。
大喜大悲,让她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她神色还呆呆的,但却是下意识喊了一句,“先生!”
幼薇端来热水,“小姐,今早奴婢见您实在困倦喊不醒,便同秦先生告假了,他应允了,您不必担心。”
现实与梦境碰撞,窈窈脑子混混沌沌的,听到幼薇的话她勉强放下心来,反正今日休沐,等会再向先生告个罪罢。
怎料这时门外传来杨婠宁的声音,“窈窈可是醒了?”
听到娘亲的声音,窈窈乖巧地应了一声,刚睡醒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朝你看过来时大眼睛湿漉漉的,杨婠宁看得心软软的。
她的小闺女哟!
她摸了摸小姑娘睡得乱糟糟毛绒绒的脑袋,柔声道:“先梳洗打扮一下,等会同娘亲去做巧果。”
窈窈呆了呆,“嗯?”
杨婠宁点了点她小脑袋,笑道:“睡蒙了?今日是乞巧节啊!”
出院子前,窈窈遗憾地看了一眼高高的墙头,只能等晚些时候再向先生告罪了。
希望先生不要生气呀!
乞巧节,扬州城内华灯初上,火树银花,黑夜如昼。
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擦踵,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而每年这个时候扬州城内都会举办一场灯会,凡是未成婚的小郎君小娘子都会在这一天相约出来游玩,有些纯粹是赏玩花灯,有些则是怀着心思想要寻觅一个良人的。
这一晚,江家长辈也不会拘着这些小家伙,任由他们出去,若是兴起,他们还会特意避开小家伙们另行游玩。
临出门前,江以安嚷嚷着也要跟哥哥姐姐们出去,挥着小胖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几人。
窈窈头一个遭不住,点头应下了。
“太好啦!窈姐姐最好啦!”
安安冲上去紧紧抱住了窈窈的大腿,就怕她反悔。
身后的江语岚柳铭夫妇也没有阻止,反而还隐隐松了一口气。
往常安安还小,总是要江语岚带着,两夫妻极少有独处的时间,眼下小家伙要跟哥哥姐姐们出去玩,那他们今晚倒是闲暇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绵绵情意。
江伯麒到底年长,虽还未通情事,但已然察觉到大人之间的异样,拉上弟弟妹妹们就跑了。
没有坐马车,经过先生别院时,窈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大门口,大门紧闭,里面也安安静静的,门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更显寂寥。
也不知先生今晚有没有出来,还是……
想起先生孤零零一个人,她忍不住走神了,直到到了巷口同陆清歌汇合方才回神。
“卿卿!”
安安嘴甜,也跟着姐姐喊,“卿卿姐姐,安安好久没见过你了!”
陆清歌抿唇一笑,蹲下身子捏了捏安安肉嘟嘟的小脸,又从荷包掏出颗梅子糖喂到他嘴里。
看见这一幕,窈窈也不甘示弱,张着小嘴冲陆清歌嚷嚷叫,“卿卿,我也要我也要!”
安安含着糖小嘴嘟嘟的,混着口水声音含糊不清,“窈解解比窝还馋……”
你俩明明一样馋,谁也别说谁。
江仲麟将小胖子安安抱了起来,灯会人多,不抱着这个小家伙,实在不放心。
只是安安实在是有些重了,一向力气大的江仲麟也忍不住抱怨,“安安你是不是又胖了?”
安安充耳不闻,反倒是指了指远处小摊上的花灯,“二锅锅,安安要fa灯……”
简直得寸进尺,江仲麟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肥屁股。
经过安安指点,几人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摊。
这处小摊已经围了许多人,瞧着十分热闹的样子,窈窈起了好奇心,一手拉着江沅沅一手拉着陆清歌就冲了过去。
“各位客官仔细瞧瞧了喂,我这儿的花灯都是特制的,仅此一件,看中了直接下手不可犹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罢,旁边的小二便敲一声锣鼓,听到声音的人纷纷被吸引过来。
窈窈身材娇小,即使在人群中也有很大的优势,一手牵一个愣是让她们给钻了进去。
江沅沅拍了拍胸口,惊道:“窈窈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窈窈听到夸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我一直都很厉害哒!”
她才不会跟沅姐姐说自己有跟先生在修习箭术,甚至还学了几道似模似样的武功,如今的她,一个能打八个吼~
窈窈自信心爆棚,怎料长得比她高的江沅沅却只是呼撸了一下她白嫩肉嘟嘟的脸颊,敷衍哄道:“嗯嗯,窈窈说得是……”
陆清歌也跟着摸了摸她另一边的脸颊,笑道:“窈窈真棒!”
窈窈被两个姐姐围在中间,突然有点沮丧,她怎么就长不高呀?
她还在沮丧,江沅沅拍了拍她肩膀,语气惊喜,“窈窈快看,好漂亮的花灯呀!”
窈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面前小摊的确摆放着许多花灯,各式各样,精致又新奇,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一种花灯的确只有一盏,若是出手慢了,那可真的就没了。
很快便响起诸多叫嚷声,“我要这个!”
“什么你要?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爹爹,我要这个兔儿灯!”
“……”
眼见众人纷纷购买,江沅沅也不再犹豫,指了指面前的金鱼花灯,开口道:“我要这个金鱼灯!”
说着她还催了催一旁的窈窈跟陆清歌,“窈窈和卿卿赶紧挑,不然就没了!”
最后陆清歌挑了一盏莲花兔子花灯,窈窈则厉害了,她一眼就相中了面前这盏螃蟹花灯,这花灯随着走动,那大钳子还会耀武扬威地摆动,极为灵动可爱。
“哈哈沅姐姐卿卿你们快看呀,它好可爱!”
窈窈摆弄着手里的螃蟹花灯,大眼睛弯起似两道月牙,眉心贴了一朵桃粉色的莲花花钿,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活泼又俏皮。
江沅沅和陆清歌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螃蟹花灯,可惜了,只有一盏。
这时一声锣鼓响,摊主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诸位,今日的花灯都出自金玉楼,金玉楼今日开张,若有兴趣,各位父老乡亲可移步去我们金玉楼瞧瞧,保准能让你们更满意!”
原来他们特意到街上摆摊,就是为了给刚开张的金玉楼打响名声啊!
游人纷纷交谈,又听得摊主充满诱惑力的讲解,有大半人都打算去这金玉楼瞧一瞧了。
人群稍稍散去,江伯麒等人也终于能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