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一声清脆的枪声,压下了刑场的嘈杂声响。先前跪在雪地上的红衣女子,应声栽倒在地上,她身旁同时倒下了一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这一天是1993年1月9日。
当天下午,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中级法院门前的《布告》中,赫然写有杀人犯杨永智、程玉莲夫妇两人的名字。那布告写下的他们的犯罪事实似乎过于简单,还是让我们从头说起。
1985年,曾两次被劳教的杨永智获释不久,认识了程玉莲。程玉莲当时才22岁,一双妩媚多情的大眼睛,令他一见钟情。于是,杨永智便死死地缠住了程玉莲,每天连班也不上,整天徘徊在程玉莲的家门口,寻找机会,终于有一天,程玉莲被杨永智的痴情感动,并马上以身相许。
那急风暴雨的一刻,双方才都大梦初醒。原来双方都不是什么童男贞女,那些痴情和纯情,其实都不过是演戏而已。杨永智和程玉莲的新婚之夜是在一个极为复杂的感觉中度过的。
新婚不久,杨永智发现,自己的妻子露出许多可疑的马脚,拳打脚踢之下,程玉莲急眼了,瞪起那双漂亮的杏仁大眼:“我实话告诉你吧,跟你之前,我就跟过许多人了,你让我改,没门!”
程玉莲经常一走几天,连家也不回。杨永智有时候尾随跟梢。这时他才发现妻子已绝对不是自己私有的了,况且那些替代者又多半是风流倜傥的大款,在那些人面前,杨永智自惭形秽。借酒资愁时,杨永智葛然顿生一计:利用这女人赚钱!与其让她偷偷摸摸,不如让她大大方方,挣了钱我也能找女人玩了。
杨永智把妻子接回家,又炒了几个好菜,两个人酒过三巡后,杨永智郑重其事地进入正题:“你今后再跟别的男人干那事,我管不了,可有一条,你必须给我往家拿钱来!”
拿着丈夫的“豁免”证件,程玉莲更是有恃无恐地在外边鬼混。大把大把的钞票很快塞满了腰包。每每当程玉莲把一部分钱递给杨永智时,杨永智觉得自己的老婆不仅漂亮而且能干,真的可爱了。夫妻两人闲来无事时,程玉莲就厚颜无耻地向丈夫吹嘘自己的风流轶事。
有一次,程玉莲讲到一个采购员想赖账,她一把薅住那人的领子道:你占了便宜还想溜,我找你单位去!结果那采购员二话没说,掏出钱就走。
“对呀!你找他们单位,他们全傻眼。”杨永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计上心来:“我说玉莲,我有一个赚大钱的好办法。”说完,杨永智望着自己的妻子诡秘地直笑。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你个死鬼!还打老娘的什么主意?”程玉莲嗔怪道,“你把我当赚钱工具了?”
“你反正怎么干都是干,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准能赚得多。现在,出来干这种事的人,都是背着家里,瞒着单位,咱们就利用这个弱点,敲他的竹杠,准行。”
两口子谋划了一个晚上,一个用女人设圈套的阴谋,在两个灵魂变得极其丑恶的人的设计下形成了。
程玉莲,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女人,将第一个圈套设向了舞厅一个倒霉的老头。在光怪陆离的舞厅灯光下,程玉莲用她那双春情荡漾的眼睛捕捉着自己的对象。这时,她发现有一位瘦小的老头,着装不凡,却孤零零的一人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他那贼溜溜的眼睛搜寻着舞伴。程玉莲朝他走去。
当这位长得亭亭玉立,绝对妩媚迷人的小姐大大方方地请他跳舞时,老者心里就像触了电,立即握住了程玉莲白皙娇嫩的小手,翩翩走向舞池。在程玉莲散发着浓浓香水味的怀抱中,那小老头整个灵魂早已被程小姐俘虏了。
那小老头像是被“拍花”之人,完全没了自己的主心骨,跟着程玉莲来到了一栋红楼之上。房门刚刚关上,就被那小老头死死搂住。那一刻,那小老头真的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了。
过了一会儿,程玉莲便轻浮地一笑道:“你急得这个样子呀?”随即给了老头一个吻、将他推开。推开那老头后,微微一笑,把被褥打开,那老头见状,早已迫不及待,“蹭”地像只猫似地蹿到床上……他哪里想到,这位程小姐已经按事先同丈夫扬永智策划的,按下了床头的一个小小开关。
早已等候在楼外的扬永智,一直注意着自家的凉台。此刻他发现凉台一盏小红灯亮了,便气昂昂地跑到自己家,突然打开房门,老老实实地捉住了一对奸。杨永智将那小老头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用刀逼住,“你说吧,公了,还是私了?”
“多……多……多少钱?私了。私了。”那小老头赤条条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杨永智点了点老头递上来的500元钱,用刀指着老头道:“记住,便宜不那么好占!”
老头跑了。程玉莲、杨永曾两口子哈哈大笑。
第二天,程玉莲又领回个男士周某某,那周先生比那小老头更有钱,浑身上下2000元全被搜光缴下。
1989年11月2日,程玉莲打扮得花枝招展赶到“黑天鹅娱乐中心”,她在门前逗留着,捕捉新的对象。这时一个叫申东江的小伙子走来,程玉莲凑上前去搭话,结果一拍即合,两个人讲好价钱,打了“的士”朝清明小区驶去。进了扬、程的住屋,中东江就同程五莲动手动脚,程玉莲也不躲闪,任申东江摆布。两个人嬉闹了一阵,铺褥上床。
等到程玉莲觉得是时候了,便按下了那床头小开关。凉台信号灯一亮,外边的杨永智便提着一把剔骨刀朝自己家冲去。申东江大吃一惊,赤条条坐起来才发现,那杨永智已经尖刀在握。
这申东江也是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的小地痞,他哪能受得这个,于是也横眉冷对:“你老婆愿意!再说我已经给她100元了!”中东江说这话时还理直气壮。
“你不给?”杨永智用别骨刀逼住申东江,“不给,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你敢杀人?”申东江用低声喊道,心里起了怯感,可他的嘴还硬,“你杀我,你也不会好!”
“杀你能怎么地!”杨永智猛地朝申东江的大腿捅去。
“唉呀。”申东江捂住大腿,可犹如喷泉的鲜血哪是他能捂得住的。鲜血很快涂抹了他的大腿和前胸。申东江瘫倒在地上。
“哎呀,不好了,赶快送他去医院吧?”程玉莲有些惊慌失措,“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把大动脉给割断了?”
“送什么医院,干脆干掉他!”杨永智一咬牙,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中东江的脖子,申东江眼睛翻瞪了两下,两腿一蹬,断了气。
这么大一个人,总不能放在家中吧。于是杨永智就把那个倒霉的申东江大御八块,分装成四个口袋,第二天起个大早,用自行车把四袋尸体,分别抛在公共厕所、居民垃圾堆、飞机场、太平区先锋路。
杨永智、程玉莲夫妇在惊恐中过着日子。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并没露什么马脚,这使杨永智、程玉莲夫妇错误地认为:只安周密设计处理干净,就不会出问题在这种错误的认识下,原来由程玉莲一个人出去“下钩”,就成两个人一齐行动。
1990年3月仲春的一天,杨永智将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来到了松花江岸边上的青年宫。走进厅,他就被一个女人身上的金首饰吸引了。那耳朵、手上的金子足足有一二两。杨永智心想,单凭这点金子就干得过。于是他凑了过去,请那位女士跳舞。在身贴身的舞步中,两个人很快谈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一曲刚完,那女人便随同杨永智步出舞厅。
出租车把杨永智和那女人送到杨宅。杨永智先掏出100元钱。那女人哼着小调,将钱往小提包里放。杨永智突然将一条绳子从后边套住那女人的脖子,一使劲,那女人就一命呜呼。杨永智不慌不忙地摘下女人的耳环、戒指、手镯,掏尽她身上的人民币,包括那100元钱。
杨永智将那女人的尸体拖到凉台,然后又是肢解装袋,共分成20多块,装了五六个塑料袋,抛向哈尔滨好几个角落。
这次作案仍没被发现,杨永智、程玉莲更是有恃无恐。他们两个人轮番把那些行为不轨的人拉到自己家中,于是一个个红男绿女上了圈套,掉入陷阱。那些被敲诈得双手空空的倒霉蛋,都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1991年1月,春节前夕,杨程夫妇两人又从哈尔滨火车站旁一家叫做北苑饭店的舞厅内领回一卖淫女。那女人发现上当之后,曾苦苦哀求放她一条生路,可杨永智怕暴露,还是用刀将那女人捅死。他们两口子将那女人碎尸抛向野外之后,就若无其事地过年了。
杀了三个人,仍然没被发现,这使杨永智、程玉莲更加得意忘形。
1991年3月22日,程玉莲将自己打扮得格外妖艳,她刚落座,立即被一男士邀请步入舞池。程玉莲发觉此人心怀鬼胎,一上来就把整个身子贴紧自己。那手上的大戒指让她感觉到这男人的富有。程玉莲急于将这色鬼套住,可苦于杨永智不在家,便约定第二天舞厅再会。
这男人名叫赵长江,是某汽车队的修理工。他完全被程玉莲的美色迷住了,回家路上还回味着舞厅里的愉悦,盘算着第二天的幽会。他哪里想到,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圈套正朝他抛来。
3月23日上午10时许,赵长江准时赴约,在那北苑饭店讨价还价之后,便随程玉莲乘出租车来到杨永智家。守候在楼外许久的杨永智见凉台红灯又亮,便拎刀上楼捉奸。
“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偷人家妇?”杨永智装作怒不可遏,上去就打。
“怎么,我给她钱了,你老婆愿意!”这赵长江居然还理直气壮,“这事只要愿意,谁都管不着。”赵长江也不是吃素的,躲过杨永智的拳头,便照杨永智小肚就是一脚。
杨永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忽然从胸前抽出那把锋利的剔骨刀,朝赵长江的肚子猛刺过去。顿时血流如注。赵长江真可谓个大力不亏,带着刀伤,把杨永智揪过来,摔在地上,死死地掐住杨永智的脖子。
杨永智拼命地喊道:“快,给他一刀。”站在一旁吓傻了的程玉莲如梦初醒,捡起地上的刀,对准赵长江的脖子狠狠刺去,正好切断动脉。鲜血喷射而出,他跌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就是杨永智、程玉莲夫妇两人开始剁尸分解。然后就是慌慌张张地把那些碎尸抛向荒郊野外……可这次,他们并没有如意地躲过风头。
很快,赵长江的失踪和3月24日哈市市郊野外几处尸块的发现已引起公安机关注意,很快“3·24”专案组成立,但查找工作一直进展不顺。
1992年9月,有群众来到专案组反映:杨永智家深夜数次半夜响起刀斧剁的声音。
专案组于是对杨永智、程玉莲进行调查。就在他们策划第5个对象时,这时罪恶极大的夫妇落入法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安周密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