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话农事:没有了季节的大米不香

千度酒话 2024-05-21 08:34:20

小满节气到来,从小满开始,冬小麦等夏熟作物籽粒已经结果,渐饱满,但尚未成熟,所以叫小满。一般端午节左右开始收割(因纬度增高而逐渐推迟)。

我的家乡在江汉平原,这里的农作物一年三熟:两季水稻、一季旱庄稼。小满正值秋冬生长旱庄稼成熟的季节,一般有小麦和油菜。小满时节,早稻正在“育秧”中。所谓“育秧”就是水稻的整个种植阶段不是全部都在一块田中。农民会单独用一块田集中育苗。育苗开始的时间大约在雨水节气开始。也就是在麦子还没有收割的时候,稻谷的秧苗已经在生长了。这样在两季作物生长时间和耕地空间上做到合理利用。这是我们祖辈留下来的宝贵经验。

城市化的大背景下,对比零零后,七零八零后的这一代人虽然经历太多时代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有一点是幸运的,他们光着脚踩过富有生命力的泥土,经历过炊烟袅袅的日子,感受到最真实的稻香。

每年的夏季收获的早稻,农民自己只留少许,其余大部分基本都交“公粮”,这些公粮也就成为了城里人的“商品粮”。收割早稻正值暑假期间最炎热的时候,收割完早稻之后,无缝对接插播晚稻秧苗,也因此叫做“双抢”。

收获的晚稻就不用交公粮了,成为农民家庭一年的口粮早稻米不及晚稻米好吃。有可能是晚稻米是生长在炎热的夏季,成熟在凉爽的秋季,稻米的成熟的过程会更漫长一些。

七零八零后曾仰望的“商品粮”本就无味道。商品大米大多都会经历各级城府粮食安全储备,最少经过几个月的存放才会流入市场。而且在出来之前,还会做一次抛光。

我想很少人能吃到有胚芽的大米吧。农家新碾出的大米都会保留这一部分,胚芽是大米最富有生命力和丰富成分的部分。记得小时候用大米做的爆米花,每一个雪白的爆米花头顶上都有一个黑点,也就是胚芽部分,这里的口感也最劲道。抛光大米则是没有了胚芽,不分头尾了,看官可以自己去看看自家买的大米有没有胚芽的部分。

收完晚稻,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白天从稻场上晒好的新晚稻谷,直接送到碾米站,晚饭就有一碗带着清新禾香的新米饭,粘度、软硬恰到好处,不用菜都能吃一碗。晚稻米还比早稻米好消化,肠胃不好的人吃早稻米会胀气难受。如今对于大米品牌来说,没有哪一家会告诉你是个季节的大米。超市里再贵的大米也赶不上刚从稻场晒干碾出的新米可口。而当今绝大部分人已经没有了这份口福。

在晚稻米之上,还有一种“一季稻”,一些农家人口多分得的田地也多,或者夏季不容易弄到水的稻田。会选择一块田在早晚稻之间的时节只种一季稻谷。这样的稻米则更加好吃,一个是旱庄稼收割之后没有种早稻,稻田可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二个是一季稻生长的时间比早稻,晚稻都长。还有就是它的品种也不一样。这种稻米比较稀有,农民需要牺牲一季的收成。所以,不会大面积的种植,也基本都是留给自家吃的。基本不会流入商品粮的渠道了。

在一季稻之上,还有一种“翻秧”,则是更加稀有。翻秧来自早稻米收割时留更长的禾杆在田里,给足水分和肥料,在老的禾杆上会继续长出新禾苗。这种稻谷的收成相当的少,不过因为禾苗的根系在土壤中生长了两季,更加发达,稻米的口感简直就是惊人的好吃。然而,能吃到这种稻米的机会不多,一般是偶然的原因和契机才会留极少量的田来翻秧。

规模化加工的商品大米只会给你讲品种、讲产区,而从不敢跟你讲大米是哪一季的,也不会说大米是哪一年的?更别说还有胚芽的大米了。城市人口越来多,大棚蔬菜早就打乱了季节,在预制菜都要搬上台面的当下,大米肯定是不会分什么“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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