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孝庄将索尼绑在自己船上的巅峰操作,更是索尼隐忍许久,终于等到出手机会的关键时刻,因为这次操作,鳌拜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因为这次操作,康熙终于实现了亲政的梦想,也是因为这次操作,让我们充分见识了孝庄的帝王心术。
朝堂上,索尼称病在家,不问政务,遏必隆站位摇摆,谁的势力大谁就是自己的主子,舒克萨哈虽然有康熙皇帝的支持,敢于当朝弹劾鳌拜圈地结党,但孝庄为了压制动乱局面保证朝局的稳定,不得不借舒克萨哈的人头,赢得了几个月的和平时间。
可鳌拜的势力日渐扩张,甚至达到了把控朝政号令天下的恐怖地步,眼见于此,孝庄决定出手了,决定亲赴索尼府邸,展开一场权力的游戏,利益的交换。
只是,索尼府邸门槛高,孝庄只是一顶小轿子出行,前门后门都不得进。
孝庄只得命苏麻喇姑拿着自己的拐杖叩门:
把这个拿给奴才们看看。
果然,见此拐杖就知道孝庄驾临,索尼府邸中门大开。
索额图率家人集体出迎:
臣接驾来迟,奴才罪该万死。
进入中院,索尼跪地等待:
老臣索尼叩见太皇太后。
当时天下,孝庄绝对是站在权力巅峰的霸道人物,她的驾临绝对是所有臣子的至高荣幸,不管真心与否,都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忠心真诚和诚惶诚恐。
好了,“交易”正式开始,一场只能靠猜的对话来了,我们一句一翻译。
尽量领略这段“语言艺术”的巅峰:
怎么样,病好些了吗?
你一直称病不朝,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现在,我来了,你的病该好了吧!
索尼到底是位老江湖,哪能听不出孝庄的言外之意:
有劳太皇太后惦记,老臣有罪呀,眼下正是朝政忙碌的时候,老臣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病倒啊,不过,太皇太后驾到,老臣神清气爽,老臣这病啊,只怕该好啦。
前面的话,不用听,常规的俗套礼数而已,后面这句“老臣的病该好了”才是重中之重。
索尼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在告诉孝庄:您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开出价格,请我出山吧!
可讨价还价的关键在于掌握主动权,就这件事情而言,谁先开口明言,谁就失去了主动权,就只能被动接受对方的价码。
所以,孝庄明确了自己的意思以后,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往后退了一下:
是啊,不过这上了岁数哇,总有个不舒坦的时候,甭急,好生调养着吧。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瞧病的,并不是来谈交易的,你的长期规划可能要落空了。
可索尼清楚当前朝局的状态,他知道孝庄已经到了不得不和自己合作的时候。
所以,索尼一点不慌,只是提醒了孝庄一句:
太皇太后,您要保重龙体呀!
啥意思?
您自己能对付得了鳌拜吗?
孝庄一听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言语中甚至带出了怪罪:
是啊,咱们大伙儿都该保重,你知道,这朝廷是国家的,可这身子骨呢,是自个的。
好啊,你不愿意出山,心中没有朝廷,只有自己,那你就继续养病吧!
眼看这场交易就要谈崩,索尼赶紧缓和了语气,及时将局面挽回:
索尼:是自己的,可他又是朝廷的。
孝庄:是啊,没错。
您误会了,归根到底,我的身体还是朝廷的!
不管如此,索尼还赶紧解释了“只顾自己,不顾朝廷”的无奈:
太皇太后哇,老臣实在不想病,可有时候,不病不行啊!
朝臣纷争,索尼不愿卷入争斗,只能称病在家,躲避灾祸,可孝庄清楚索尼的真正规划,他等的就是自己前来拉拢,等的就是自己带着大价钱前来收买。
所以,孝庄直接点破了索尼的小心思:
我看你呀,是个老狐狸。
既然话都说破了,那就不再装了,索尼也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是老啦,病也病啦,老狐狸 可只要你太皇太后一声吩咐,那也是头下山虎哇。
来吧,开出你的收买价码吧,只要价格合适,我的病立马就能好,而且,马上就能恢复“下山虎”的状态,佛挡杀佛,鬼挡收鬼。
行了,一切铺垫完成,双方合作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价码”出现了:
孝庄:这不赫舍里吗。
索尼:是啊,是啊。
孝庄:都长这么大了。
索尼:太皇太后哇,老臣在病中端汤倒水的,可孝顺哪!
见到赫舍里,孝庄立马明白了索尼的意思,而索尼则更为直接,没有什么谦虚谨慎的表现,直接称赞自己的孙女孝顺。
进一步暗示孝庄:这就是我的价码,这就是我答应你出山对付鳌拜的条件。
当然,赫舍里也绝非等闲之辈,这是索尼和索额图用心培养了十几年的专属人物,一切都朝着进宫的方向指引。
孝庄:哎哟,这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读过书吗?
赫舍里:祖父请了家教,和哥哥们一块念书。
孝庄:这就好,谁说咱女人不该读书哇,要我说啊,不但要读,还要学贯古今,好女子不让须眉呀!
赫舍里:祖父也是这样教导我的,说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就是大清第一才女。
要想进宫,必须得到孝庄的首肯,要想封后,更要得到孝庄的高度评价,赫舍里之回应,索尼之教导,都说明这场交易早就在索尼的计划之中。
要想合作,信任是基础,孝庄想要拉拢索尼,就必须先确认索尼的忠心,索尼清楚这一点,那就想办法自己证明。
有了赫舍里的铺垫,索尼可以表明自己的忠心了:
不识祖不成人哪,老臣要让后辈们知道,太皇太后是万世楷模。
好了,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孝庄彻底放心了,可以开出价码了:
孝庄:丫头,过来,太皇太后今儿个没做准备,也没什么可赏你的,不过呀,我要送你一件东西。
索尼:太皇太后,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孝庄:什么使不得的呀,太皇太后今儿喜欢这丫头。
索尼:还不快谢恩。
赫舍里:谢太皇太后恩典。
赏赐给赫舍里一串珠子到底什么意思?
索尼心里也没底,毕竟,索尼原本的打算是想让朝廷重用自己的儿子索额图,可现在看来,孝庄是打算重点培养赫舍里。
只是,这个“重点培养”是打算将其赐婚皇亲贵胄,还是直接带进宫,赐给康熙为妃嫔?
所以,索尼隐晦地给出了疑问:
太皇太后,那串珠子,您戴了多年,您给她...
您能不能直说,到底什么意思?
好了,来听听孝庄的回答:
皇上现在正是龙性初成,正值青春茂盛的时候,该大婚了,我呢,老想给他找个可心的人,没承想啊,今儿啊,我看上你这个赫舍里了,你呀 干脆让她进宫吧,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她,不让她当嫔妾,也不让她当妃子,直接册封为正宫皇后。
赐婚康熙,册封中宫,这是索尼整个家族的荣耀,将从根本上壮大索尼家族的朝堂势力,除此之外,索额图和索尼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从纯粹的臣子变成了拥有特殊身份的皇亲国戚。
一句话,孝庄没有开出任何价码,只是给予了一份恩典,但这份恩典却将索尼家族,牢牢绑在了自己的船上,逼着索尼就算为了自己的孙女,也一定会将严重威胁皇权稳固的鳌拜视为死敌。
这个恩典,远远超出了索尼的计划,较之朝廷重用索额图,较之赫舍里成为后宫妃嫔,孝庄直接将赫舍里册封为后,让索尼大呼:这笔买卖,赚大发了。
那还用说什么,直接下跪谢恩吧:
索尼:臣接懿旨,太皇太后哇。
索额图:太皇太后待我家恩重如山。
很快,索尼就会重归朝廷,就会办成一只威力无边的下山虎,
傲视朝堂,力压鳌拜,保证康熙皇帝能够顺利亲政。
孝庄崩逝后,康熙皇帝曾经有过这样一句评价:
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有今日成立!
就此来看,康熙皇帝所言非虚,
孝庄确实成就了一代英明帝王;
并奠定了康熙朝乃至整个大清朝;
蓬勃发展的绝对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