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张艺谋,啥也敢拍!
国产谍战片难出精品,张艺谋拍了《悬崖之上》,媲美《风声》。
喜剧与悬疑混搭的题材在国内是空白的,于是又马不停蹄拍了《满江红》,今年国庆档,张艺谋的《坚如磐石》,更是把体制内的“潜规则”拍得毫不避讳。
好像,还真没有张艺谋驾驭不了的题材,真的没有吗?
把时间拨回到30年前,那会张艺谋的手里捧着余华的小说《河边的错误》,看得津津有味,想着怎样把它搬上大荧幕,然而这个故事可不好拍,先锋文学注定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彼时张艺谋又被余华的另一部小说吸引了眼球,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一拍即合,决定把余华笔下苦难的人间在大银幕上重现,正是国师的封神之作——《活着》。
《活着》好评如潮,但也给张艺谋留下一个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没能把《河边的错误》拍出来。
30年过去了,这个谁也想拍,但谁都不敢拍的故事,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导演魏书钧给拍出来了。
拍得很特别,拍得很大胆。
胶卷拍摄尽显复古质感,只有老电影才会出现的黑白点交替闪烁,为这部电影增添了一份非比寻常的质感,前卫、新潮,但又复古、真实。
演员阵容拉来朱一龙撑票房,宣传电影拉来余华撑口碑。
这是一场无比危险的赌局,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但看完电影的我,想说,这局朱一龙又赌对了。
流量明星想挤进影坛,谈何容易,易烊千玺在几位知名大导演的加成下,才有了点小成绩。
朱一龙不一样,硬是靠实力蹚出了一条路,《人生大事》一鸣惊人,《消失的她》大放异彩,不出意外,《河边的错误》又要在内娱影史上留下一抹“惊鸿”了。
上映首日票房直冲5000万,凶猛的势头让其他一众大片不得不避其锋芒,坐上票房日冠的宝座轻轻松松,这把无人在意的“干柴”,硬是在10月份贫瘠的电影院,烧出熊熊烈火。
或许有人质疑,一部电影首日票房未破亿,预测总票房也才两个亿出头,那叫一个“惨淡”。
这样的成绩的确不算亮眼,但别忘了《河边的错误》是部文艺片。
对比《燃冬》的不到3000万的总票房,以及胡歌都带不动的《不虚此行》,也是不到3000万,才知首日破5000万有多牛。
票房杀疯了,口碑也井喷了。
打开豆瓣一看,5万人打出了7.7的高分,五星好评比比皆是,有人看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有人夸赞《河边的错误》顺着原著的精神脉络长出了新的果实。
比起一部分观众的回味无穷,想必更多观众看完电影的反应是一脸问号,凶手到底是谁?电影又想表达什么?戛然而止的结尾更是给人一种故事没讲完的感觉。
其实故事很简单。
南方小县城的河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养鹅的幺四婆婆死了,刑警队长马哲负责侦破案件,他以一个疯子为切入点,因为他与幺四婆婆最亲近。
电影的前半段始终围绕着案件展开。
最先发现幺四婆婆尸体的小男孩,命案发生当晚在河边赴会的钱玲和王宏,以及王宏口里那个留着一头大波浪的女人,也出现在河边,他们都是本案的嫌疑人。
后来,王宏死了,在河边,与幺四婆婆一样的死法,已婚身份的他与钱玲的“地下恋情”随之曝光,至于王宏口里的大波浪,也找到了,他不是女人,而是有着异装癖的男理发师许亮。
最先发现幺四婆婆的小男孩,飘在冰冷的河水里,目击证人咬定是疯子干的,男理发师许亮摆脱嫌疑后,却选择在马哲的面前跳楼身亡。
案件扑朔迷离,电影也画风突变,从平铺直叙到让观众摸不着头脑的意识流表达,亦真亦幻,到最后也没有个答案,凶手到底是谁?
有些观众脑洞大开,猜测真正的幕后真凶是马哲。
他执念于那个不存在的三等功,于是策划了一场完美的犯罪,再把罪扣在疯子的头上,电影最后他也如愿以偿,不存在的三等功变成了真实的三等功。
如果说马哲是真凶,那么他的妻子正是他手里的那把刀,凶手左手行凶,马哲老婆是全片唯一的左撇子,也是王宏口里的大波浪,逻辑上实现完美闭环。
这样的解读很有意思,但我想说,谋杀案的真相,是这部电影里最不重要的事情,河边的错误究竟是什么“错误”?
是幺四婆婆喜欢疯子对她舞鞭,以此来想念那个家暴她的丈夫,是背叛婚姻的王宏,把诗歌当做避难所,与情人钱玲做着无法实现的梦。
又或是有着异装癖的许亮,躲躲藏藏,却因为马哲的明辨是非、公之于众,而坠入深渊,《河边的错误》,看得不是简单的凶杀案,而是世间百态、人间缩影。
每个人都有秘密,悠远沉重而不可诉说,就像古墓里的精美壁画一样,一旦被揭开,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朱一龙,用炸裂的演技撑起了整部电影。
一登场就用“毁容”般的表演完美融入那个年代,形象上,是被生活“搓扁揉圆”的中年男人,发型埋汰、满面尘土、大腹便便,但办起案来冷静克制、目光如炬。
朱一龙用成熟内敛的演技,精准切中角色命脉。
很多镜头里他不像演得,就是真实的生活,熟练的抽烟,熟练的拔葱,熟练的炒菜,熟练的与老婆唠八卦,所有细微的行为动作都太真实了。
演得了王权富贵,也演得了王富贵,说得就是朱一龙。
到了后半段,朱一龙饰演的马哲徘徊于真实和荒诞之间的精神挣扎。
癫狂取代了原本的理智,锐利的眼神变得慌张,沉稳的气质变得萎靡,《消失的她》里的“疯”是放开演,这部电影里的“疯”是收着演,在现实和梦境两个维度极限拉扯,让人着迷。
不止朱一龙,《河边的错误》里还藏着不少好演员。
比如老戏骨侯天来饰演的局长,眉眼间全是察言观色,一言一行都带着烟火气,活脱脱一个“老江湖”,他演得不是戏,是生活。
再比如影后曾美慧孜,在电影里饰演马哲的老婆白洁,出场挺着大肚子,生活流的气质扑面而来。
医院里,医生诊断肚子里的孩子得先天性疾病的可能性是10%,她没有情绪崩溃,没有垂头丧气,眼睛里的情绪却波涛汹涌,彷徨,愣神,不知所措,激起屏幕前观众的千般滋味。
家里,面对丈夫的萎靡不振,她彻底摊牌了,戳穿了丈夫不想要孩子的小心思,她怒意外显,把这些年的委屈、不满全都抖落了出来,霸气护崽,母爱尽显。
《河边的错误》这部电影,就像一本晦涩难懂的书,读不懂会觉得是部烂片,简单的故事都没讲明白,可一旦读懂,豁然开朗,回味无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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