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北方，居民住的房屋，大部分是“炕”，灶台连着炕洞，炕洞连着外面的烟囱，用来冬季取暖；南方的朋友可能不知，北方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有户人家，住的房屋也有炕；男主人叫袁富荣，生有三个孩子。有一年春天，他外出回家，突见一只狐狸钻入房顶上的烟囱里，烟囱连着房里的炕。

袁富荣是个奸狠的人，就拿了一块石板，爬到房顶上，盖住烟囱口。接着，回到屋里，在土炕的灶上生火，加入很多碳。大火烧起来了，炕洞里传来狐狸凄厉的叫声。袁富荣继续加碳，火更大了，满屋子都是烟。

过了一个多小时，狐狸没声音了；袁富荣就搬开炕板，发现二只大狐狸、五只小狐狸，都被烟熏死了；原来狐狸在炕洞里作窝。他就把狐狸提出来，都拨了皮，狐狸皮晾在铁丝上。然后，把狐狸肉用菜刀切碎，放在锅里炖着吃。他去请村里的朋友一起吃狐狸肉，他们说是狐仙，不敢吃。他骂了句“胆小鬼”，就回来和老婆孩子吃了狐狸肉。

许多年后，袁富荣当上了村长；但有点烦恼，他想当村支书，可当不上，就整天骂骂咧咧，烦躁不已。

有一天，袁富荣家来了位老人，说喝口水吧。袁富荣说，滚。老人说，我不白喝你的水，可以让你当上支书。袁富荣来了兴趣，说你怎么让我当上支书？老人拿出一张符，说选举支书时，你把这道迷魂符烧了，我在你家里作法，他们就会选你当支书。袁富荣大喜，招待老人。第二天，村里举行村支书换届选举；袁富荣早早到了会场，在个角落里，悄悄把那张符烧了；有位党员问，你这是干什么？袁富荣说，点火抽根烟。那位老人则在袁富荣家里，盘腿坐在炕上，口里念念有词。

乡政府的干部宣读了支书选举程序，发放了选票，开始选举。原来，袁富荣平日里，横行霸道，私心很重，党员们都不选他。可是，这次选举时，党员们不由自主选了袁富荣。袁富荣全票当选村支书，散会后，党员们奇怪：自己不想选袁富荣，怎么投票选了他？

袁富荣喜滋滋回到家，见那位老人不见了，问家里人去哪了？老婆说，刚刚起身走了。袁富荣骂了句，老东西！

袁富荣当上村支书后，几年内成了村里的首富；村里的五保户、低保户，他虚报多报名额，钱到了他口袋。村里建办公楼，他前后赚了一大笔钱。有位老板在村里建个焦化厂，他又捞了不少。其他的以权赚钱的事情，干了很多；真是“见银刮银，见粮刮粮”。

后来，有家煤炭公司要在村里建个大煤矿，需征地几千亩，涉及搬迁、安置，是个大项目；对袁富荣而言，也是个赚钱的“大项目”。首先是公司直接送钱，把村支书“喂顺”，接着在丈地时，袁富荣本有十亩地，和公司商议后，算成100亩地，这就让袁富荣不知赚了多少。丈量公共地时，和那家公司弄虚作假，又赚了很多钱。有一块公共土地，袁富荣直接给个公司卖了；后来，那家公司才对村民说，已买下了那块地。根据政策，那家公司给村里几百万，建个洗煤厂；厂没建起，钱款被支书侵吞。

就这样，短短几年，袁富荣贪污了一千多万。可是，他有反侦察意识，不敢把钱存在银行，就在家里的一间密室里放着。

有一天夜里，孩子们睡下后，他关上大门小门，和老婆数那些钱，看到底多少。

在那个村，有煤炭资源，很容易开采；这引来许多人“开黑矿”，也来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在黑矿上干活，有的偷抢。其中，有三个东北人，是抢劫绑架惯犯，来到这里，准备干票大的。

那三个东北人，正在出租屋里喝着酒，一位老人推门进来，东北人说“老东西，干什么？”老人说，支书袁富荣家里放着一千万，现在正在数钱，你们不去弄点？一个东北人说“谁信哩？”另一个说“我听说袁富荣确实很有钱。”再一个说“老头，真的？”老人说“我现在带你们去，如果没钱，你们把我头砍下来！”三个东北人相信了，就开着车，和那位老人到了袁富荣家里。

其中一个人，轻而易举就把门开了，几个人进去一看：屋子里一大堆钱，都是一沓一沓的百元红钞！袁富荣大喊一声，有贼！就拿起斧头砍杀过来。那三个东北人都是抢劫多年的匪徒，夺下袁富荣手里的斧头，砍死了袁富荣，又砍死了袁的老婆。袁富荣的三个孩子惊醒了，吓得大哭；东北人把他们也砍死了。然后，把车开进院里，将那堆钱搬到车上，开车一溜烟跑了；东北人只是奇怪:那个老汉去哪了？

那位老人一直躲在院里的颗树后，看着东北人杀了袁富荣全家。老人走出院子，仰天长叹，老泪纵横，口里喃喃说道：“儿孙们，爷爷为你们报仇了！”说完，变成一只苍髯老狐狸，向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