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最后一天，接到周薇薇电话；
“小天，我们一起去哈尔滨玩吧，你帮我买一下飞机票，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我有点感冒，不去了。”
我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下意识地拒绝；
放下电话，老公定定的看着我，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哈尔滨，为什么要拒绝？”
我浅浅一笑，为什么拒绝？
一言难尽。
一
周薇薇是我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
高一我跟校草的恋爱轰动全校，一时间，我从一个岌岌无名的透明人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因为李淮的爸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所以尽管我们在学校很过火，老师也没有说什么。
刚上高中，我发过誓不谈恋爱，水泥封心，好好读书，谁承想李淮仅用了一个星期就把我追到手。
我们在学校操场散步，在雨中奔跑，在大雪纷飞的绿道间骑自行车，在月光下接吻，俊男靓女做着青春时最美好的事情，就像拍电影一样；
曾经，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又从中国上下五千年谈到罗马帝国，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十六岁的余小天真的很爱李淮，哪怕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喝西北风都觉得幸福。
十六岁的余小天真的以为他们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永不分离。
十六岁的余小天，如果没有不打招呼的去找他，或许就能不那么痛苦。
那天晚上，李淮的好兄弟生日，他想带我一起去，当时我例假来了，肚子疼的不得了，没有去，但中途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有跟任何打招呼，偷偷去了。
走到门口，我听见他好兄弟问他：“阿淮，你跟余小天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嘴了没？”
那人的语气轻佻，给人感觉很不舒服，好似我就是他嘴里的一个玩意儿。
李淮没有说话，微微勾起嘴角，脸色晦暗不明。
又有人问：“之前我们玩游戏，你输了，说顶多一个月把余小天追到手，没想到你小子一个星期就把她拿下了，平时看着她一副水泥封心，大有一副常伴青灯古佛的架势，没想到内里这么骚动，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了。”
“哈哈哈哈哈..........”那人说完后，一群男生不怀好意的同时笑了，李淮始终一言不发，端坐在那里。
这时，有一个男生开口问道：“你们在一起两个多月了，什么时候分手啊？”
“是啊，你们什么时候分手啊？”众人齐齐问道。
见他还是没有说话，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开口道：“你该不会对她上心了吧？”
他们的对话，我一字不差的都听见了，说不难受是假的，早在听见他们说，李淮追我只是因为游戏输了，我的心就已经跌落谷底，原来我只是他们的一个赌注。
尽管如此，我依旧是有期待的，我能感觉到我们在一起的那两个月他是真心实意爱我的，我在等他的答案；
同时，等待他答案的人，还有包厢里的众人。
静默两分钟后；
李淮开口了，语气满是不屑，淡淡的说：“分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还没有玩够。”
“噢噢噢噢——”
顿时，包厢里一片哄闹，我站在门外，如同坠入冰窖，呼吸急促，血液凝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还没有玩够。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践踏我的真心，他不觉得残忍吗？
“同学，你要找人吗？”
服务员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届时，他们才注意到站在门外的我；
李淮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晓得现在我的脸色很难看，目前我还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们。
他是最要面子的，尽管他不爱我，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可这两个月，我对他是真心实意的爱过，所以我不想闹得太难堪；
可是，我又该说什么呢？
我不晓得，我的心很乱。
“你都听见了？”
李淮率先开口，不屑的点燃一支烟，玩味的说道：“听见了也好，也懒得我为分手找借口；不过余小天，现在我确实没有玩够，要是你乖乖听话，我.......”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在我的心尖，我为自己刚刚还在考虑他的面子，觉得可笑，理智慢慢回笼，勉强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拎着蛋糕走进去，对着寿星说：“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路过李淮时，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如果没有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我肯定会抱着他撒娇；
他最喜欢我跟他撒娇，我也喜欢跟他撒娇，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做一个小女孩，如今想想真是觉得好可笑。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坚不可摧，“李淮，分手吧，我玩够了。”
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回去的；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天，我们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说什么的都有，总不过是我被甩，有人说我在学校外面勾搭上了比我爸爸还大的男人，被李淮发现，把我甩了。
有人说我勾引李淮的好兄弟，被李淮发现，把我甩了。
还有人说李淮把我睡了，玩腻了，把我甩了。
那段时间我成了全校的笑话，就连老师上课的时候，也会停下来，阴阳我几句：“有些同学，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想着勾引男人，做着乌鸦变凤凰的美梦。”
老师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然后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老师说的人是我，因为就连老师说的时候，也是在看我。
我能理解，谁让我跟李淮恋爱时，太过于招摇；
他说他喜欢酒红色的头发，我就把头发染了。
他说他喜欢女孩化妆的样子，我就整天化妆，虽然很美，但是在一群学生里面，总归是比较扎眼的一个。
好几个老师跟我说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改。
如今被甩，被人奚落几句，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心里难免苦涩。
那段时间，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肉眼可见的瘦了。
好几次在学校跟李淮他们碰上，他的身边有了新人，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路过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的无非是那些肮脏难听的话。
而我，没有崩溃，没有自杀，没有抑郁，是周薇薇救了我。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天天跟我在一起，下了课就来找我，晚上陪着我睡觉，在我因为想李淮哭的不能自已时，她在一边默默给我递纸巾，然后抱着我说：“小天，别哭了；”
那时候，经常有人跑过来，当着我的面，对周薇微说：“周薇薇，你怎么跟这样的人一起玩？你不怕吗？”
“怕什么？我们家小天有什么错？她只是谈了一次恋爱，你都不晓得跟多少人谈过恋爱，凭什么说她？”
那人被周薇薇说的面红耳赤，羞愤之下跟她打了起来，后来事情闹大，她们被带到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见她们都是女孩子，也没有说什么，让她们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整天。
那天晚上，我抱着她默默流眼泪，在心里告诫自己：“余小天，你够了，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李淮已经过去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要一想到周薇薇脸皮那么薄的人，为了我在办公室站了一整天，我就既难受，又欣慰。
她经常在我哭泣的时候，跟我说：“小天，别哭，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说的那么真诚，那么坚定。
尽管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还是都相信她。
渐渐的，我把她当成了我的救赎，我最好的朋友；
什么东西都愿意跟她分享。
那年冬天，我见她没有过冬的衣服，我把我仅有的一件羽绒服给了她；
放假，她手里没有回家的车费，我用自己的车费买了一包零食，陪着她一起走了一上午，回的家。
如果不是那天她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我想哪怕是她想要我身上的一个零件，我都愿意给她。
可偏偏天意弄人。
二
那天是回学校的日子，教室里没有人，我给她定了一个蛋糕，想藏在教室里，晚上拿给她。
刚上来，就在角落里听见周薇薇跟李淮的对话。
周薇薇说：“李淮，小天的状态很不好，我不相信你真的对她没有感情。”
李淮说：“关我什么事儿，周薇薇你想当好人，从一开始就应该跟她说，我追她就是一场游戏，当时你不说，现在跑过来做好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淮，你王八蛋。”
“我王八蛋？那你是什么？那天我们做游戏打赌的时候，你明明在场，你什么都晓得，可你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好姐妹沦陷，沉沦，现在成了全校的笑话，我要是王八蛋，你说你是什么？”
..........
他们后面的对话，我没有听完；
我偷偷的走了，没有人知道我来过。
蛋糕，我扔了。
在QQ上发了一个生日祝福，就把手机关机了，我没有回宿舍，偷偷溜了回去，跟班主任请了三天假，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过来的时候，我把之前精心呵护的卷发剪了，之前的酒红色也染回了黑色。
扔了所有化妆品。
换上了之前的衣服，做回了我自己。
三
再次回到学校，周薇薇一如既往没事儿就来找我，但每次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她。
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
因为她看上了我的什么东西，我还是会跟她分享，只是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都有了隔阂。
唯有沉下心来学习，才能麻痹自己。
当初，我进学校，成绩是名列前茅，自从跟李淮在一起后，就开始吊车尾，老师们对我阴阳怪气，我想大概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吧。
所以，当我拿着不会的题目，跑到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老师们对着我痛心疾首骂了一顿后，还是跟我耐心的讲了一番，并且还帮我指出了题目的原型和重点难点。
如此一个月后，再次月考，我的成绩总算上了一个台阶。
我的数学从小到大都很有天赋，很多时候，只需要稍稍用点心，就能有很大的成效。
这次，学校派了几个学生参加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我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一点悬念，我得了一等奖，并且还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陈城。
他跟我是在一个县里，但不在一个学校；
不仅数学，在很多方面，我们的想法都能不谋而合，竞赛结束后，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每个月都会给对方写信，说说自己的学习情况。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互通信件三个月后，他居然转到我们学校了。
跟我还成了同班同学。
因为他优异的成绩，出众的外貌，很快吸引了大家的关注，只是我又一次成了炮灰。
一次分座位后，他成了我的同桌。
因为有共同的爱好，所以平时跟他的话比较多；
于是，班上就开始传播我们的绯闻，不过可笑的是跟李淮谈恋爱，别人说我是乌鸦痴心变凤凰，跟陈诚多说几句话，我又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为什么每一次被骂的人都是我？
我不懂。
就连班主任也在晚自习的时候，把我叫出去谈话，话里话外都是敲打，暗示，无非就是让我不要谈恋爱，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我不喜欢被误会，直接把话挑开，说道：“老师，陈诚是我参加数学竞赛时认识的，我们只是很多想法一致，没有别的，现在我只想好好学习，没有心思做别的。”
听到我这么说，班主任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
日子继续过，周薇薇时不时也来找我，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跟之前一样，对她毫无芥蒂；
可能是我拒绝的次数多了，她也察觉到什么。
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小天，明天放假，我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爬山，一起去吧。”
“不了，明天我想回去写试卷。”
“小天，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为什么每次我约你出去，你总是拒绝我？这次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就当没有你这个朋友。”
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虽然我心里对她有点意见，但我并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所以，我答应了。
陈诚笑道：“薇薇，正好我也想去爬山，能带上我吗？”
“当然可以。”
看着周薇薇兴高采烈地背影，我笑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确实不应该把她之前对我的所有好，都一笔勾销。
只是......
我没有想到周薇薇约的一群人居然是李淮的那群兄弟，看见他们时候，我不自觉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太难堪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再次想起来，我还是忍不住的心惊。
可他们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跟我打招呼，好像当初对我冷嘲热讽的人不是他们。
周薇薇见状，凑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臂，笑着说：“小天，不用我介绍，都是老熟人了，之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大家纷纷附和，“是啊，都过去了，我们一起爬山吧。”
不想让她难做，我对着他们笑着打招呼。
李淮很自然的走过来，作势要帮我拿包，我笑着拒绝了；
他对着我宠溺的笑道：“怎么？以前不是很娇气吗？出门在外，什么都要我帮你拿，现在还客气上了？”
我没有说话，浅浅的笑着。
不愧是我的初恋，他还真晓得怎么拿捏我，以前不管我多生气，只要他宠溺的看着我，我总是会毫无原则的原谅他。
只是现在........
“小天，我没有迟到吧？”
身后传来陈诚的声音，他跑的气喘吁吁，很自然的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个面包给我，“没吃早餐吧？给你带的。”
我笑道：“谢谢。”
“客气什么。”
他一把拿过我的背包，说：“我帮你拿着，你吃起来方便。”
我没有拒绝，完全无视站在一边的李淮。
周薇薇见状，走过来打圆场，“人到齐了，我们上山吧。”
四
他们在前面走，我跟陈诚在后面跟着，人虽然在山上，但心还在物理试卷上。
我们一路上都在聊物理知识；
陈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地方，他总是能把枯燥无味的知识以风趣幽默的方式讲出来；
一路上，我们也算乐在其中，劳逸结合。
在半山腰休息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李淮走过来递给我一块草莓蛋糕，我不想让他难堪，接受了，但是没有吃。
他在我身边坐下，温柔的问道：“怎么不吃？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草莓蛋糕。”
我低头浅笑，“现在不太喜欢。”
说罢，我起身到另一边：“我去那边看看。”
毛爷爷说得对，无处风光在险峰。
站在悬崖边，看到的风景确实更美一些。
难得的休憩时光，我忍不住的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心点，别摔着了。”
身后传来李淮的声音；
我先是一怔，然后从悬崖边下来，对着他点头微笑，准备走。
他趁机抓住我的胳臂，一副受伤的模样，问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不解的看着他，“闹？我什么时候闹过？”
“余小天，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接近陈诚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你成功了，我输了，行了吧，只要你跟他划清界限，你还是我女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似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我没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我小声道：“李淮，你是不是玩游戏又输了？他们是不是躲在哪里偷看？要不我配合一下你？”
“小天，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是。”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回来时，我看见周薇薇跟一个男的打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特别熟，这更加印证了当初我听见的那番话；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李淮追我只是一场游戏。
如果依着我以前的脾气，我会跟她一刀两断，可现在我做不到，毕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给了我勇气和温暖；
看见我，周薇薇鸡贼似的往后面看了看，然后笑着问：“怎么样？这趟来值了吧？是不是还是我对你最好？”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看了看秋风萧瑟的风景，拢了拢衣服，露出最得体的笑容，道：“我们继续往上爬吧。”
知道我没有跟李淮在一起，周薇薇找我谈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推心置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如果这辈子没有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的爱一次，会遗憾一辈子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立马想到了那天跟她打情骂俏的男生——刘育升。
他是李淮的发小，听说家里也挺有钱的。
直觉告诉我，她喜欢刘育升。
我没有接受李淮，反而打趣道：“你总是在说我，你呢？你什么时候为了你爱的人，奋不顾身一次？”
她脸色顿了顿，没有说话，似是陷入回忆里。
我笑道：“怎么？你该不会不敢吧？”
她没有应声，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那次过后，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我，于我而言是一件好事儿；
我发现学习这个事儿很神奇，一旦沉下心，就会很上头，会上瘾，自从陈诚转校跟我成了同桌后，我们对学习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
就连晚上做梦都在想数学题，好似跟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
再次听到周薇薇的消息，还是快放寒假，年级主任找到我。
四
周薇薇和刘育升私奔了；
主任问我，“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一脸懵，问道：“会不会是误会？你们怎么知道她们私奔了？”
主任定定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好似在打量我有没有撒谎，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道：“你去上课吧。”
回到教室，我还是一脸懵，一是不敢相信，一向懂事小心的周薇薇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儿，二是她前几天还跟我借了三百块钱。
她说过几天还我的；
毕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六百块，这三百块钱几乎是我的全部积蓄，现在我除了饭卡里的几十块钱，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还有一个多星期才放假，我要怎么过？
各种情绪焦灼在一起，我有些无助，趴在桌子上，思考未来一个星期的生活，还有就是如果让老师和她爸妈知道钱是我给的，他们会不会找我麻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天后，他们被抓回来了。
是刘育升的爸妈找到他们的，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在一个山顶上宣泄，对着远方，对着天地神明宣誓他们爱情。
因为他们的事情闹得比较大，被带回学校，由校长亲自审问。
当天晚上，我不出意料地被叫出去谈话，校长办公室里，年级主任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周薇薇跟刘育升站在一边。
校长坐在位置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直觉告诉我，不太不对劲。
我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忐忑不安，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校长开口了，语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轻不重，很平和，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击在我心口一样。
“余小天，周薇薇出走的经费是你资助的？”
我心口一紧，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周薇薇，她低着头，没有看我的眼睛。我觉得委屈极了，不晓得该怎么辩驳。
过了好一会儿，我开口道：“我是借了她三百块钱，但是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还在撒谎？”年级主任大声斥责道：“余小天，平时我看你挺乖的一个人，怎么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之前，我问你知不知道周薇薇的事情，你还跟我装无辜，现在周薇薇亲口说了，她们逃跑的经费都是你赞助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
主任是一个暴脾气，这些天他可能真的是担心坏了。
只是，我好无辜，关我什么事儿？
可是，当着面，我实在做不出出卖朋友的事情，只能默默的承受；
那天晚上，我在校长办公室哭着写了一千字的检讨书，并且再三保证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
校长见我哭的实在可怜，批评了几句，就让我回去了。
我的事情解决了，周薇薇的麻烦有点大。
因为她们在出走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空间里秀恩爱，晒她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不晓得是学习太压抑，还是她们的爱情太过美好，学校好几对情侣都跟她们一样，留了一封诀别书就走了。
校长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众人，把她们两个开除了。
刘育升家里有钱，被开除后，他爸妈很快就给他找了另一所学校，没有半点影响。
但是周薇薇家里条件并不好，他爸妈重男轻女，几乎不怎么管她，一直都是她外婆在照顾她，接到她被开除的消息时，她抱着我哭的痛不欲生，嘴里念叨着：“小天，我对不起我外婆，她要是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肯定得伤心死，小天，我要怎么办？”
说实话，当时她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觉得她活该。
现在晓得顾及外婆的感受了？早干嘛去了？
所以，那天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我。
等她终于哭好了，冷静下来，她耸了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哽咽着说：“谢谢你，小天，幸好还有你。”
“其实，想想我并没有特别后悔，如果没有你赞助的三百块钱，我根本没有胆量走出这一步。”
我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努力掩饰心里的不悦，她到现在还在说是我赞助了她三百块，所以她并不打算还这个钱？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她要，只是心里很不舒服。
没几天放寒假，我手里没有钱，冰天雪地的，我也不能走回去，还是厚着脸皮跟陈诚开口了。
回去的那天晚上，周薇薇跟我聊了很久，翻来覆去的说她跟刘育升的爱情故事，我都听腻了，可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她，毕竟当初是她拉我走出泥潭；
听了一晚上她跟刘育升的故事，搞得我当天的作业都没有写。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儿，尤其是陈诚把他写完的那张卷子发给我，跟我对答案的时候，那种负罪感到达顶峰。
得知我并没有写卷子，他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如实相告。
过了很久，陈诚说：“有时候，太重感情会影响你前进的道路。”
他挂断电话后，我心里乱糟糟的；
这时，周薇薇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是她跟刘育升还有李淮那群人一起打雪仗，我没有回，把手机关机，扔在一边。
我开始写卷子，但怎么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于是，我开始抄书，一上午过去了，总算安定了些，我开始写卷子，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把前一天的作业任务给赶回来了。
打开手机，周薇薇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发了好多QQ消息，我没有看，直接无视。
我把我写的试卷拍照发给陈诚，附文：“最后两道大题，帮我看看，总感觉我的解题思路有些复杂。”
“好，明天看。”
他没一会儿回了我消息。
“你怎么还没睡？”我问道。
陈诚道：“我的英语单词方面比较薄弱，今天写卷子的时候，错了好几道题，我晚上记忆力好，趁时间，多背几个单词。”
我心下感叹，难怪陈诚各科成绩那么稳定，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人家是下了苦功夫的。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背单词，锻炼听力。
白天，我依旧关机，每天凌晨再开机给陈诚拍照发卷子，对答案。
这个寒假，我跟陈诚就是在互相攀比的情况下度过的，虽然很累，但是很充实。
周薇薇最后没有被开除，是她奶奶拄着拐杖在校长办公室哭了一整天换来的。
五
后来，周薇薇来找过我几次，我都不太热情，不是在写卷子，就是在研究数学题的各种解法。
她说：“小天，你变了，我在你最难的时候，一直都陪着你，但是现在你却弃我不顾。”
看着她的眼泪，我多少有些不忍；
于是，耐着性子宽慰了她几句，最后还是表明了立场，“薇薇，我真的很想考一个好大学。”后面半句，我没有说，但是她听懂了。
从那以后，她没有来找我。
直到高考结束，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小天，考的怎么样？”
许是高考结束了，心情不错，我笑道：“还可以，你呢？”
她笑道：“就那样呗，反正刘育升说，就算我没考上大学也不要紧，反正他们家有钱，大不了他养我。”
她说的那么天真，天真到我不忍心叫醒她的美梦。
高考结束后，最后一次聚会，我没有去，在家里睡觉。
毕竟整个高中时代，我跟他们没打多少交道，更没有多说几句话，她们对我也没有多少善意，所以这个聚会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当天晚上，我的电话都快被周薇薇打爆了，她像是疯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叫我出去玩，怎么都拒绝不了，我不耐烦，直接把手机关机。
之后等成绩的一段时间，她再也没有联系我。
我也无所谓，经常一个人躺在家里看着天花板，内心很平静，我喜欢这种放空的感觉。
一天晚上，我依旧躺在床上听歌，突然陈诚打来电话：“小天，在干嘛呢？”
“躺着。”
“这个暑假，你打算做什么？”
“没有想好。”
“我们去乡村支教吧，我一个上大学的表哥，他们学校组织去山区支教，我问过，可以带上我们，我们去看看吧！”
支教？
听到这两个字，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以前在电影里看过的小孩子纯净的笑脸，稍稍想了一下，说：“我先跟我妈妈说一下吧，晚一点给你答复。”
“好。”
刚挂了电话，周薇薇就打过来了：“小天，成绩出来后，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去哪里旅游？”
“去三亚吧，那边的风景好，也不算太热，早上我们还可以去赶海。”
周薇薇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兴奋，看得出，她对这个暑假有很多规划。
我淡淡道：“我不去了。”
“为什么？小天，你去嘛，你陪我去嘛，就当是陪陪我吧。”她开始撒娇卖萌模式，这一招儿在我这里是屡试不爽。
要不是我穷，说不定还真的跟她去了。
“不了，我答应跟陈诚去支教，就不去三亚了，你玩的高兴。”
我没有问她哪里有钱去三亚玩，即使我没怎么见过世面也知道，三亚的消费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成绩出来后，我跟陈诚报考了同一个城市，跟我妈打了一个招呼后，就跟着大部队去了云南的一个山区支教。
到地方的第二天晚上，周薇薇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支教？
我还以为她也要来，就把位置发给了她。
结果没两天，我就在学校看见了李淮，他穿着一身名牌，戴着墨镜，后面还带着一个跟班帮他拎包；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他是想去三亚，结果走错了地方；
“小天，我来了。”他展开双手，趁我不注意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情话，甚至还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给我道歉，对我表白，抱着吉他唱了一首又一首情歌。
陈诚见此，偷偷凑到我耳边道：“他是在拍电影吗？”
我捂着嘴偷笑，他还是那么犀利，说话一针见血。
篝火晚会结束后，我把李淮拉到一边，说：“这些日子，你为我做的事情， 我都看见了，我相信你是真心知错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吗？小天，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他激动的把我抱在怀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推开他，继续说道：“只要你把你的房车，你的人都支走，跟着我在这里支教两个月，回去后，我们就重新开始。”
“行，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他说的信誓旦旦，眼睛里都透着真诚的光，真的很真，比黄金都真。
话是晚上说的，人是早上走的。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在房车，跟着陈诚在学校的通铺睡下，原本他还满是嫌弃，但陈诚问他：“你不是想重新挽回小天吗？这点苦都吃不了？”
李淮这才没有说什么，睡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问陈诚在哪里进行新陈代谢？
陈诚把他带到一个旱厕，里面还有蛆在蠕动，整个茅房都臭到不行，李淮进去不到一秒就跑了出来。
听陈诚说，他从旱厕出来后，板着脸打了一通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房车就开了进来，他拎着包，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听后，笑得前俯后仰；
陈诚打趣道：“他走了，你不失落？”
我道：“这有什么好失落的，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看，这就是李淮的爱；
我跟陈诚在这里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也算乐得其中；
我们来这里的老师，每天都要轮着给这里的孩子做饭，我不会做，有学生发现了，还会主动帮我，最后把土豆丝做成了土豆泥。
他们没有嫌弃，还大口大口地吃着。
看见我有些愧疚，甚至还会安慰我：“余老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土豆，真好吃。”
这里虽然很穷，但是他们的心很干净。
时间过得很快，在这里，表面上是我在教他们知识，可私下他们又何尝不是我的老师。
临走前，有一个小女孩知道我晕车，特意送了一个香囊给我，她怯生生地说：“这是我让我奶奶做的香囊，你坐车的时候，闻着它就不会晕车了。”
孩子的善良让我很感动，我不过是私底下无意间提了一嘴，她竟然记住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字典，送给她，叮嘱道：“好好读书，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里对我而言，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旅程，但切切实实的教会了我什么叫感恩，什么叫知足。
后来回忆起来，这段经历对我今后的人生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六
我是跟陈诚一起去的学校，各自报到后，就没怎么联系。
军训结束后，就是国庆。
我原本是计划回去的，但陈诚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好好逛逛吧！”
“好。”
国庆假的前一天晚上，许久不联系的周薇薇又给我打来电话。
还没有说话，就哭了起来；
“小天，你有没有钱？”
“我怀孕了，刘育升那个王八蛋，他出国了，他不要我了，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把他打掉。”
............
我终究没有跟陈诚出去玩；
国庆节，我陪着周薇薇去了医院打胎。
她没有钱，我用自己的生活费垫付了三千块，这是我半个学期的生活费，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到底是年轻， 手术很成功，只需要打几天针，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我忽略了一点，只要一天在医院住着，就会烧钱，我也不晓得钱花在哪里，没两天就有一个护士把账单拍在桌子上，提醒我们及时缴费。
我看了一下，又是三千。
现在我手里只剩下三千块钱了，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如果这个钱花了，我只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周薇薇，她眼睛红红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没法子，我联系不上刘育升，只能给李淮打电话。
接到我的电话，他很意外，听得出，他还是有几分高兴的，“小天，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还没有说话，旁边就传来护士叫病人换药的声音；
他立马警觉起来，问道：“你在医院？”
“嗯。”我应了一声。
“你生病了？”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能不能联系到刘育升？”
“找他干嘛？”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李淮听后，什么都没有说，给我打了一万块钱，说：“钱，你先用着，他现在在国外，我会给他留言说这个事儿的。”
“好，谢谢你。”
“等等——”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小天，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我轻笑道：“没事儿，我都能理解。”
他在那边笑了。
...............
交了住院费，我把之前我垫付的三千块钱拿了回来，出院后，李淮给的一万块，还剩三千多，我都给了周薇薇，嘱咐她好好过日子。
她什么都没有说，给了我一个拥抱。
接过钱就离开了，也没有问问我，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更没有担心我以后要怎么生活？
算了，也无所谓了。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没有半点感觉。
就连当初对她的半点怜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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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周薇薇住院这件事儿，我开始对钱有了以重不可名状的渴望。
于是，我开始想尽办法兼职赚钱。
我在厂里做过女工，在食堂里刷过盘子，早起送过牛奶，给人当过家教，甚至还帮人看过孩子，只要给钱，只要我有时间，我基本上都会做。
陈诚说我一门心思钻进钱眼儿里了。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
不过，我的努力也是有收获的，在我上大二那年，我已经攒了快两万块钱。
陈诚知道后，说请我吃饭庆祝一下。
我说：“不，现在我是富婆了，应该是我请你。”
我们两相争执间，有两辆车停在我们身边，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李淮和刘育升，还有许久没有联系的周薇薇；
她整个人都依偎在刘育升怀里，对着我打招呼；
李淮笑着问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在讨论晚上吃饭谁给钱。”我笑道。
李淮在我们脸上转了转，笑道：“不用讨论了，今天晚上刘总请客，上车吧！”
我主动坐进了李淮的车，给陈诚递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刘育升的车。
“有什么事儿想问我？”
李淮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事儿？”我好奇道。
他哑然失笑道：“难道还是跟我余情未了？”
我也笑了，过了一会儿，问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指的是周薇薇和刘育升，我晓得李淮知道。
李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笑道：“那天我们通过电话后，我就给阿升留言了，没多久，他就从国外回来了。”
“算他有担当，不过他知道薇薇堕胎后，伤心坏了吧？”
听了我的话，李淮笑了，是那种轻蔑中带有讥讽嘲笑。
他说：“小天，阿升有未婚妻了，不是周薇薇。”
我怔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淮，问道：“什么意思？”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让李淮有点不自在，他解释道：“你别为你闺蜜打抱不平，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儿，我跟你说说，你知道就好，别去拆穿她，让她难过。”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爽，他以为他是谁，有点钱就了不起？
再说能有多有钱？
凭什么玩弄女性？
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李淮惹我生气了，所以下车的时候，我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吃饭期间，周薇薇借口去卫生间，让我陪她。
卫生间
她靠在墙上，很娴熟的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面容享受的狠狠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眼神迷离的看着我，问道：“你跟李淮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小天，我劝你做人现实点，趁着李淮现在还喜欢你，好好巴着他们就算不能跟他结婚，也能从他身上捞点钱，要是走运给他生个儿子，你说不定就能转正上位。”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见我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她以为是我不开窍，用手指了指我的脑门儿，“我的傻小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赚钱，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钱，就是大爷；”
“横竖都是赚钱，管他是怎么赚，有钱就行了呗。”
..............
周薇薇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自己觉得没有意思，就没有说了，洗了手，拉着我就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主动找话题跟李淮说，因为我开始相信李淮刚刚说的话。
七
我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周薇薇跟刘育升分手了；
据说是刘育升的未婚妻发现了周薇薇的存在，跟他闹了一场，不得已才分的手。
他们分手后，周薇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而是回了老家，整天陪着她外婆。
直到她外婆去世。
她外婆的葬礼刚结束，她爸妈就逼着她相亲；
她跟我说：“我还以为我爸妈晓得为我谋划了，直到我去见了他们给我介绍的人，我才清醒过来，原来他们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个男的跟我爸的年纪差不多，还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他答应给我爸妈五十万的彩礼，小天，我爸妈要把我卖了，要用五十万把我卖了。”
那天晚上，周薇薇抱着电话哭了很久。
第二天，就一声不吭地去了深圳。
在我大学毕业后两年，她才从深圳回来；
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跟学校的一个学长结婚了。
当时，她的打扮，把我这个新娘都比下去了。
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我老公偷偷在我耳边问：“你这个同学很厉害呀，全身上下一身名牌，她手上戴的表好像要十多万。”
我平时没怎么接触过名牌，尤其是手表，完全没有接触；
不过看着她现在过的这么好，我也为她高兴，只是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隐隐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真的是为了我才回来的？
直到刘育升牵着他老婆出来时，周薇薇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了答案。
不是，她是为刘育升回来的。
那天，周薇薇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全场所有的单身男同志都围在她身边，她全程没有看刘育升 一眼，但是刘育升的视线一直没有她身上挪开。
晚宴结束时，周薇薇喝的醉醺醺的，好几个男人争先恐后的想送她回去，最后刘育升不顾老婆的面子，从那些人的手里把她抢了过来，强势的跟她说：“我送你回去。”
那语气，不容半点拒绝。
周薇薇看见刘育升，冷哼一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眼睛迷离的看着他，说道：“你配吗？”
不等刘育升开口，外面进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他走到周薇薇身边，强势的从刘育升手里把她搂过来，声音很温柔，但很有气势，说道：“抱歉，我女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周薇薇见着他，笑得肆意又张扬，攀上他的脖颈，温柔道：“老公，你来了？我们回去吧！”她说这句话时候，声音真的好甜，我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骨头都酥了。
男人宠溺的看着她，把她打横抱起，轻声的说道：“好，我们回去。”
刘育升立在原地，整张脸黑的可怕，就连他老婆都不敢靠近。
我给李淮使了一个眼色，他点头示好。
...............
婚宴结束后，周薇薇约了我好几次，每次去的都是比较高档的地方；
看来她是真的发达了。
但是我问她具体做什么，她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想去稍微便宜的地方消费，她总是不屑的说道：“钱算个什么玩意儿，开心最重要。”
跟她逛了几次后，我再没敢赴她的约。
一则是她消费的地方，太贵了，不好每次都让她请客。
二则是我们的三观实在是不一样，聊不到一块儿去。
两年后，她结婚了。
只是结婚对象不是当初带她走的那个男人，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
我见过一次，男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周薇薇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做什么。
我们都说：“薇薇，你现在成了霸道女总裁了呀。”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总感觉她身上并没有女总裁的气质，只是她手里有钱是事实。
后来，是一个老同学偷偷跟我说：“薇薇在深圳做分包。”
“她可以呀，还真是女总裁，都开始接工程了。”我道。
同学白了我一眼，无语道：“哎呀，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是哪种分包。”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她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就是她同时被好几个男人包养了，晓得了吧！”
“你别瞎说。”我皱眉道；
同学道：“一开始我也不信，但这个事儿在深圳的按摩圈儿都传遍了，很多人都拿她当榜样，现在她是赚够了，上岸了。”
“那怎么可能同时被好几个男人包养？”我还是想不明白。
同学道：“据说是一些外地有钱人，一个月会来几次深圳，每次来深圳的时候，她都会去陪，类似这样的吧。”
“万一档期撞上了，怎么办？”我问道。
同学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们有自己的办法吧！”
...................八
周薇薇买的房子，跟我在一个城市；
时不时，她会约我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但十次总有九次都是拒绝的。
理由都是工作忙；
为此，她还提议我们一起开店做生意，说打工赚不到钱。
我每次总是笑笑不说话；
她再说，我就说没有本钱。
我没有跟老公说她的事情，也没有彻底跟她划清界线；
但在我心里，却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我觉得浪费时间。
我们之间所有的情谊，这些年就这么消耗殆尽了。
说不上来，谁欠谁的，可能是缘分不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