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世上巧合。
查看更多内容,点击文章尾部的合集《邻声家影》,建议收藏。
下班的时候,我从**基点了一堆东西,打包回家吃。
物业限制电动车进入车库,把门拦加长,还把斜坡改成了台阶,我冲了一下,外卖胶袋咚地一下,掉到了地上,冰饮料都撒了,其他的东西完好无损,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婆婆说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李陆花钱像撕纸一样,还没买到什么东西。
李陆拿出一沓现金给我,我哆嗦了一下,不敢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结婚这么多年,经济上,我们一直都是AA制,彼此之间,从来没有为对方买过任何一件礼物。
他现在当着婆婆的面,对我如此大方,给钱的动作那么自然,好像一贯如此,我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苦涩。
李陆非要我接着。
我问:“几个意思,给我钱干嘛?”
李陆说:“给你买菜。”
我:“买菜钱你应该给妈。”
李陆:“已经给妈买菜钱了。”
我:“我不买菜,也不要钱,不想沾染这些钱,我自己能赚钱,不需要你的。”
李陆“嘁”地一声:“你那叫赚钱,NTM不拿我的钱,早饿死了。”
推都推不开,秉着对人民币的尊重,我掀起衣角,手隔着衣服布料拿着了,进房间,找了一本书,夹起来,放起来。
他的钱,我连指纹都不想留在上面。
不是矫情,是不好拿,后面算起账来,我会想Si。
——经历过的。
每晚一场手机争夺战,让我看不到未来,内心恐慌。
我的父母一向瘠己肥人,好东西都用来招待客人,自己尝都不舍得尝,所以造成我就总是想富裕地满足子扬,不想他在物质上羡慕别人,现在看到子扬这样,我开始害怕,怕他以后啃老,而我钱包又不够“肥”。
这一篇不是一次写成的,以上已经是半个月前写的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也无力再细细道来,我就拣重要的事情说吧。
话说,我自拿了李陆的钱,便时时想着退还回去,拿着其实是一个炸弹,秋后算账,连本带息都不够,还得伤心伤神,偏巧了,这天**基排到我休息。
见我在家,婆婆说:“以前**区那个珠宝城还在不在?”
婆婆说的是我们搬来这里之前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珠宝城,那时婆婆帮我带儿子子扬,我为了安抚她,曾在里面给她买过几件小首饰。
我:“早就开不下去了,现在那里是超市。你想去逛逛吗?”
婆婆:“不是的。那个戒指我想加厚一点,重新加工一下,另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加工的不?还是你帮我买的那个戒指,我这个年纪要这些做什么呢?但是农村里头的人,偏生了,全是些爱生事的人,我来了趟深圳,回到屋里去,她们必定要掰了我问——你媳妇帮你办了些什么呀?深圳还没有这样的人,农村全是这样的人,个个没钱,个个要穿金戴银,我以后死了,你买的东西,仍然是你的,我不过戴几年罢了。”
我苦笑了一声,我父母也在农村,从来不参与这样穿金戴银的攀比,我妈理直气壮得很——“我就不喜欢,戴着不舒服,我不要,我又不是买不起!”
我说:“妈,我带你去水贝吧,全国金饰店的货都在那里批发的,那里的价格比别的地方一克低一两百块钱。”
正愁李陆给的钱“玷污”了我的“清白”,如今用到婆婆身上去,也算释放了我的心理压力。
我带着婆婆坐了几十站地铁,在水贝,给她买了串漂亮的珍珠项链,又将自己在家搜刮出来的碎金连同婆婆的旧戒指,换了一个大的金戒指。
如此,李陆那叠现金,不但被我用光,还添补了自己的碎金与几百块钱现金。
上一篇《》里,我已经是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能随便放弃工作了,再苦再累也一定要坚持下去,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腰痛再次将我的“誓言”摧毁。
在**基做的是总配,每天都要进入冻库几次,那天下午我穿着共用的大棉袄进去冻库拿东西时,忽然感到两个手臂肘弯处奇痒,星星点点的红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成坨,连成片,形成小山丘。
这天半夜,我被尿憋醒,准备起身时,只感觉腰断了似的剧痛, 随手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2:10,挣扎着上了厕所,倒下去睡,痛得我大叫了几声“哎哟”。
早晨艰难起床,腰越发痛了。不得已,发信息给店面经理请假。
以为是累着了,休息一下会好转,积极治疗,跑去社康扎针、艾灸、拔火罐、拿了中药回来煎了喝,结果痛得越来越严重。
李陆下班回来,我已经疼到痛哭流涕、衣冠不整了。李陆赶紧吃了饭,跑到YY城去玩手机,躲了个清净。
还是婆婆有见识,说送我去医院,她威信好,打电话把李陆召了回来,两个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查不出病因,医生推测是体内寒气,冲撞在肾间,折磨着我。
打了止痛针、吃了止痛药、贴了止痛膏、绑了保暖腰封,护了个结结实实,累得不成样子,几次疼痛袭来,我站立不稳,一个打叠就跪落在地,真跟演戏似的逼真。
病来如山倒,我万事方休,丧失了坚持的决心,向**基店面经理请了三天假。
去医院时的路上,正是最狼狈的时候——满脸泪痕,头发凌乱,睡衣邋遢,趿着拖鞋,好死不死让朱珠碰个正着,朱珠以前做过必胜客的店长,自然也知道**基的用人法则,她也是一片好心,就在群里与众人一起,长篇累牍,力劝我辞职,说我原本就不是好的体质,绝对适应不了**基的劳动强度,还说她以前在必胜客时,也差不多如此境地,常常生病,后来换了工作身体才好转。
众口杂舌,我居然又动摇了,兼以当时病弱无力,斗志全无,一时悲戚,竟又神差鬼使地向店面经理提出了辞职!
待过了三天,心神归位,气血回升,又是痛心疾首——怎么又把工作弄丢了呢?!
所以就是,我在**基才做了不到半个月,再一次回到失业人群中。
我现在失落得跟条流浪狗似的,没有人要,没有方向。
小区各种群里铺天盖地都是延迟退休的谈论,有人说:“我恨不得立刻老去十年,到达退休的岁数。"
有人说:“我恨不得去S,因为想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停止上班,得到休息。”
我感觉自己连附和闲聊的资格都没有,我弄丢一份又一份的工作;没有自己的主见,被别人的话语牵着鼻子走,枉活了这么多年。
延迟退休又怎么样,**基辛苦又怎么样,只要有钱,就稳如泰山,我需要赚钱、赚钱、赚钱!
我不但要赚钱,我还在时时刻刻提防着李陆的失业,我好怕他失业,他要是失业,会比我还惨,我还可以低到尘埃里去做扫厕所、小时工的活,李陆可是真正的啥也不会啊。
小区的超市今天又开业了,几经易主,都是虎头蛇尾,开时轰轰烈烈,闭时凄凄惨惨。做什么都不容易,大家都是努力生活,不断尝试。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工作,我喜欢花前月下的浪漫,喜欢慢生活的情调,我可以少吃,少穿,只要风轻云淡的活着就好,可是不能够啊,世上的人像潮水一样席卷,我在随波逐浪里,被动焦虑。
婆婆问我:“你们十一回湖南吗?”
我想想了,每次回乡,再节省,随便走动一下,人情往来,车资开支,动不动小一万就烟消云散地不见了,所以我回答得十分踌躇。
我:“我得问下李陆,看他要不要回去。妈,你是想我们陪你回去吗?”
婆婆说:“我不会等你们,李陆早帮我买好了票,再过一周我就坐高铁回去了。”
我惊呼一声:“啊?”
想到婆婆来深一趟,我只给她安排了一场深圳珠海来回的游轮,只给她拍了一组写真,一点首饰还是在原基础上填补起来的,她可是过来躲生的,七十的大寿,怎么能如此寒酸,这就要回去了吗?李陆都没告诉我。
于是趁着中秋放假,我带着婆婆和子扬又整天游逛在外,李陆死活不肯加入,他说自己感冒了,嗓子发炎,不便参与。
我们三个便乘坐着地铁,从深圳的一头逛到另一头,从大梅沙到红树湾,从海上田园到南头古城,走到哪,停在哪,吃在哪,肆意闲逛,愣是逛了整整一天,把深圳地铁坐了个遍。
最后一站时,我给李陆发信息:“准备煮饭吧,我们都累了,希望回家能直接吃上饭。”
李陆回我:“我也还没到家,在路上,我去王姐家了。”
这家伙又去“尽孝”了,我猛然想起家里仅剩的一盒香港美心月饼,那是儿子指定要吃的,别的月饼都被我卖掉了,特地留下这一盒,准备中秋赏月吃的。
心中预感不好,便问李陆:“你不会把那盒美心送给王姐了吧?那可是子扬指定要留下的。”
李陆说:“还就是送了那盒。”
我气到窒息,向婆婆投诉道:“这个王姐,往年只是过年才去送礼,中秋并不去的,今年连中秋都去了,还把子扬要吃的月饼送给了她。”
婆婆说:“什么了不起的?月饼有什么吃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陷入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