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死去的恋人出现在我面前,一遍遍重复,要我去陪他

深夜书单 2024-07-12 10:28:10

我早已死去的恋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是死前的模样,穿着干净的校服。目光清浅温和:「声声,我回来了。」

1.

这是我这个月第十一次从梦中惊醒,打开手机,刚好还是两点。

我摁开床头灯,喝了一大口水,平复跳得飞快的心脏。

我又梦到我的初恋了。

我的初恋在梦里出现,他死在十七岁的年纪,那年他高三,我高二。

我摁灭手机,又重新摁亮。

淡淡的光亮照在我的脸上。

我的初恋他死了十年了,我今年也二十六了。

我大口喘息,眼睛看着窗帘,把窗帘拉开,楼下的路灯印在我的眼里。

「声声,声声。」

这是我死去多年的初恋叫我的声音。

看了一会楼下,我面无表情地把窗帘拉上,沉默地坐回床上。

梦中的少年穿着整洁的校服,面容清秀,干净美好,都是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样子。

少年拉住我的手,「声声啊,全世界最最好的声声,我最最爱的声声。」

「够了!」

我睁开眼睛,没有安全感地蜷缩起来。

「宋迢,你诈尸了?」

安静的房间里,我说。

在宋迢死的十年里,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来我的梦中找过我。

我拉过被子盖过我的脸,我从上个月开始就频繁地梦见宋迢。

宋迢在我的梦中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腰背挺直,如松。

宋迢看我的眼神总是温柔极了,他温和地给我讲题,辅导作业。

在我的梦中,他总是温柔地叫我声声,「声声啊,声声。」

我闭上眼睛,声音冷漠:「之前十年都没有来找过我,现在突然诈尸回魂?」

「宋迢,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学生时代也只是年少不懂事而已。宋迢,你别纠缠我了,别频繁入我的梦。」

我的声音带着冷意跟厌恶:「宋迢,你就是个胆小鬼!」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我觉得疲惫极了,「不要再在半夜来找我了,你做鬼做了十年才想起我,来找我?」

「宋迢,别让我更加讨厌你。」

我闭上眼睛,缩在被子里。

我犹豫了一下,拉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房间。

房间的摆设跟我睡前一模一样,我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一下。

宋迢是我的恋人,在我的学生时代留下最浓墨重彩的是他。

他是一个极安静温柔的人,陪着我度过懵懵懂懂的青春期。

他学习优秀,性格温柔,在老师同学里面的评价都非常高。

我疯了一样打开床头柜,柜子里面是一张相片。

相片中的少男少女在温柔浅笑,少年腼腆,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少女则笑容放肆,灿烂地踮起脚拍着旁边人的肩膀。

照片定格的刹那,少年低头看着少女,美好定格在这一刻。

我大口喘息着,眼泪掉落,「宋迢,你别再找我了,我想走出来了。」

房间一片寂静。

我点开手机,时间是两点三十六。

我每次从梦中惊醒的时间都是在两点。

两点是宋迢死亡的时间。

在我年少的记忆中,他温柔地叫住我的名字,「宋声声,你又不写作业,你要写作业啊,我们还要考同一所大学呢。」

现在在我的梦中,他原本温柔的嗓音变得诡异,带着诱哄,「声声,你要过来陪我啊。」

手机响起,是有一个人给我发来短信。

短信是张图片,我看了一眼,手机被我摔在地上。

图片是我熟睡的模样,是今天晚上拍的。

窗帘我拉上了一半,今晚的月亮很好,没有洒在我的身上,但是这点光线也可以把房间照得很亮。

照片清晰地拍出了我熟睡的样子。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今天晚上拍的,我今晚睡觉前穿着是新买的睡衣。

睡衣露出一片雪白的领口,照片左侧还有一只手,大手骨节分明,似乎是要抚摸我的脸。

我认出了这是宋迢的手。

宋迢的手上有一处小小的疤痕,是我坐的自行车,差点摔在地上,他为了护住我出来的痕迹。

我颤抖地捡起手机,又有一条短信进来:「声声,我回来了。」

我的身体冰冷,夏天的夜晚本来是闷热的,我此时却像如坠冰窟。

我打开了房间的灯,房间灯光明亮,驱散了黑暗。

我看着房间,明亮的灯光下,一切黑暗都闪躲不了。

我紧张地缩成一团, 缩在床上。

身体不停地颤抖,我知道此时有镜子,我肯定面色难看极了。

紧锁的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咯吱,咯吱。」

是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脚步在客厅走着,我捂住嘴,眼泪流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脚步离房间越来越近,停在了房门外。

我的心紧紧地攥成一团,浑身被冷汗打湿。

我看着房门的门锁被一点点扭动,我睡觉有紧锁房门的习惯,扭动的门锁受到了阻拦,停了下来。

有人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越来越急切。

终于,房门被敲响。

我的手机也发出亮光,有条短信进来:「开门。」

我大脑被恐惧裹挟,是宋迢回来了吗?

他要带我走?

我死去的爱人从地狱爬上来,此时就在门外。我这个月频繁地梦到他,频繁地从梦中惊醒。

家里的怪事越来越多,刚刚前不久,他给我发了一张熟睡的照片。

现在,宋迢正站在门外。

他不停地走动,扭动的门锁,越来越急切的敲门声。

我害怕的情绪将我的大脑充斥,我忘记了报警。

只是紧张地用被子盖住了头。

被子里面很温暖,我像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蜷缩起来。

「声声,你怎么了?」门外是焦急的男声 一直绷紧的心听到他的声音后,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2.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我的头疼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意识才渐渐回笼。

我看着屋顶的天花板,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我又住进了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我闻了很多遍, 闻到现在就有点想吐。

我的手上插着留置针头,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头上缠着一圈圈绷带。

难怪这么疼啊。

房间有另外一道呼吸声,我的心紧张地攥成一团,认真地低头看去,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趴在我的床头。

男人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似乎是困极了,发出轻轻的喘声。

这男人很眼熟。

我小心地戳了戳男人的头,男人瞬间清醒。

「声声,你醒了?」嗓音疲惫,带着温柔关切。

我茫然的对上男人的脸,男人生得极其英俊,五官棱角分明,一双亮如繁星的黑眸。

我有些恍惚,看着男人的脸,我觉得他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刻进了灵魂深处的人。

男人的脸上带着关切,乌黑的眼圈,露出笑意:「声声,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他站起声,摁了摁护士铃,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等会护士过来,你先喝点水。」

大手揉了揉我的头。

大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像极了钢琴家的手。

他摸头的姿势格外熟练,像是摸过很多遍一样,「乖声声,喝点水。」

我的神情警惕,带着疑惑:「你是谁?」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把水递给我,我转过头。

「我是宋遥啊,声声,我是你的丈夫。」

我大脑一疼,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我的丈夫?」

宋遥点头,英俊的眉眼温柔极了。

我想起来了。

我结婚了,宋迢死后,我考上了我跟他一直想去的大学。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个同系的同学,跟同学交往,在大学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的结婚。

「宋遥?」我声音很低 ,眼神迷茫。

宋遥肯定地点头,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扑到他的怀里,「宋遥,我看到宋迢了,他昨天晚上想要带我走,他要带我去陪他。」

宋遥的怀抱很温暖,身上是我从小闻到大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洗衣液的清香。

宋遥的身体僵硬,拍了拍我的背,细细安慰,「没有的声声,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而已。」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极了:「可是我真的看到宋迢了,宋迢还给我发了短信,发了我昨天晚上睡觉的图片。」

宋遥细细地拍着我的背,嗓音温柔低沉,给我很强的安全感,「是梦,声声。」

他的凑近,我的脑袋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推开了他。宋遥一时不防,被我推倒在一旁。

他立马起身关切地看着我,眼睛中满是关切:

「声声,你怎么了?」

我仰头看他,此时阳光洒进来,他背着光,我只能看着他的俊脸在阳光下格外模糊。

我努力睁大眼睛,这个角度的宋遥像极了我的故人,我的初恋宋迢。

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宋迢?」

宋遥的眼睛闪过讶异,扶住了我。

怀抱的薄荷香味熏得我的头越发昏迷,我大声呼救:「救命啊,他不是我的丈夫,救我!」

宋遥捂住了我的嘴,我神情惊恐地看着他。

病房不远处的医生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我的眼泪掉落,猛地推开宋遥 ,蜷缩在被子里面。

医生耐心地安抚我,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医生的手,「医生,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的丈夫。」

宋遥想要上前,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我哭得面色泛红,宋遥的拳头捏紧又松开,面色满是焦急的神色。

医生耐心地安抚,在护士打了一针镇静剂后,我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只是睡着也不安稳,我又梦到宋迢了,梦到他握住我的手,嗓音温和地叫我「声声」,梦到他原本斯文秀丽的脸突然掉落,变成了一具枯骨,笑着向我伸出手……

3.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病房内亮着一盏灯,房间没有人。

我紧张地看了房间一眼,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好像陷入一个迷雾之中。

从死去的爱人回来之后,我的生活就开始了变化。

尤其是白天在医院,我竟然多了一个老公。

「你醒了?」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透着惊喜。

我抬头看去,是我白天见到的医生。

我抓住医生的胳膊,神情紧张:「医生,我白天见到的人……」

医生愣了愣:「那人是你的丈夫啊。」

「怎么可能,我没有结婚,一直单身啊。」我喃喃道,「医生,我最近总是频繁遇到一个死人,他上来找我了。」

医生抓住我的手,沉声安慰:「那都是幻觉,宋声声。」

我仍然不敢相信,对上医生的眼睛。

我心中的害怕越来越浓,「声声。」

又是宋迢的声音。

「啊——」

「声声,你怎么了?」门口的声音很焦急,我被人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人细细的安抚:「不怕 ,声声,我在呢。」

是白天遇到的自称我丈夫的陌生男人!

男人怀抱的味道真的很熟悉。

我试探性地拥住了男人,宋遥的身子突然绷紧,拍着我的背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

我拍了拍宋遥:「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搂得太紧,似乎在担心一松开之后我就会消失。

宋遥如梦初醒地将我放开,白玉漂亮的脸蛋静静地看着我。

黑眸里面有血丝,眼圈很红,似乎刚刚哭过。

我不由自主地抚上。

「宋声声?」

4.

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带着疑惑,看到医生也在,笑着打招呼:

「主任晚上好,这么晚还过来看病人啊。」

「嗯。」主任应了一声。

我转头看向病房门口时,突然怔住了,护士旁边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

他做出口型:「声声。」

我看了一眼房间的两个人,甚至站在男人旁边的护士也没有注意到。

整个房间只有我可以看到。

我眨眼的功夫,男人消失,护士打了个招呼就去查房了。

「今天好像查了很多次房。」

宋遥倒了一杯水给我 ,喉咙舒服了很多。

「是的,今天查了很多次房。」医生紧紧地盯着我,一双眸子带着关切,「我以为你睡着的,没有想到还在注意着外面。」

「有什么理由可以证明你是我的丈夫吗?」我看着宋遥。

宋遥长得真的很合我的审美,帅气温柔。

「我们有结婚证。」

我愣住了:「我结婚了?」

宋遥拉住我的手,我还在恍惚之中。

一直没有安静的医生开口说话:「声声,你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刺激太重,患上了失忆症,宋遥确实是你的丈夫。」

我想起来了,我结婚了,丈夫是我大学的学长。

我露出抱歉的表情:「对不起,宋遥,我忘记你了。」

宋遥将我搂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想起:「没关系的,声声。」

「你是又梦到你的初恋了吗?」宋遥的嗓音很温柔。

我这段时间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大脑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怀里,「宋遥,我总是会梦到宋迢,他说要我下去陪他。」

我清晰地看见宋遥跟医生听到我说的话,神色立马变了。

「还有什么吗?」宋遥的声音依旧温柔。

我想起来手机照片,昨天晚上我收到的,宋迢发给我的熟睡的照片。

我打开手机短信的收件箱,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我昨天晚上还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宋迢发我的图片,我睡觉的样子。」

医生的面容沉下来,伸出手:「宋声声,你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我像抓紧手中的救命稻草一样递给他,医生翻看了一下,把宋遥叫了出去。

很安静,太安静了。

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了。

「声声,声声。」我转头看去。

宋迢的脸出现在窗台外面,他的脸阴沉极了,屋内的灯光打在外面,宋迢的脸上勾出诡异的弧度。

「声声,打开窗户,来陪我,来陪我好不好?

他伸出了手。

住院部都是在楼层高的地方,他的脸是怎么出现在窗户外面的?

「啊——」我发出尖叫。

宋迢微笑:「来陪我啊,声声,来陪我。」

「不,不!」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宋遥跟医生很快就闯了进来,「怎么了,声声?」

宋遥的声音很焦急,我哭着指着窗户:「宋迢,宋迢在窗户外面!」

宋遥的面色很冷,医生打开了窗户,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

「声声,你看错了,外面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宋遥轻轻拍着我的背。

冷风吹进来,树顶的树叶在动。

「是我看错了吗?」我的声音颤抖。

「是声声看错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5.

我在医院住了下来。

我这才知道我的医生姓陈,是国内有名的精神科医生。

陈医生说:「宋声声,你只是压力太大了,得了妄想症。」

妄想症?

「声声生了病,所以失忆了,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这才想起,我没有得病时发生过的事情。

宋遥在安慰我:「声声只是压力太大了而已,我会一直陪着声声,陪着声声走出去的。」

我点头,认真地看着宋遥的脸。

宋遥五官清冷,皮肤很白,是可以看到血管的那种白。

低头看我的眉眼深邃,目光像是看失而复得的宝贝,眼睛中是深情痴迷。

他这几天忙着照顾我,一向洁癖的他,下巴冒出了不少胡子。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宋遥拍了拍我的头:「不要想太多,声声只要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点头。

6.

医院是日子很枯燥。

每天都是在病房里面,宋遥并不让我出病房。

我只能每天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声声,吃药了。」宋遥端着药走进病房。

我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宋遥跟我说,我要吃药才可以快点好起来。

「好。」我沉默的接过药,就着水一口吞下。

我已经忘记我是什么时候住的医院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安静地喝完药,我垂下眸子,开口。

宋遥将我拥进怀里,「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声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头顶。

「我们是什么时候遇到的?」我闷声开口。

「我们高中认识的啊,声声 ,高中就认识了,但是我们大学才在一起。」

我从宋遥的怀里退出来,手指轻柔地摸过他的眉骨。

「怎么了声声?」宋遥侧过头,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没事,就是想问一下,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宋遥低头浅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柔极了。

我觉得我的头越来越疼了,视线也很模糊,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宋遥还是宋迢。

「宋遥?」我试探地开口。

宋遥的眸子满是关切:「在,怎么了声声?」

我又一次晕了过去,瘫软的身体被宋迢扶住。

只听到他的吼声:「医生,医生!」

7.

「声声。」

我从课桌上醒来,有人在旁边温柔地说:「怎么还不醒啊,等会老班过来上课了。」

我坐直身体,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中校园。

教室很安静,我环顾了一下,都在认真地做着手中的上课准备。

「宋迢?」我转过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眼睛明亮温暖,像是含着万千星光。

我怔住了:「宋迢?」

宋迢穿着校服,看到我疑惑的表情敲了敲我的头:「睡迷糊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我还在发愣中,宋迢轻笑,递给我一瓶牛奶:「怎么啦,小声声?」

我掐了自己一把,手上的触感奇异。

是在做梦吧。

我记得宋迢已经死了,死在高二那年的夜晚,死在我的面前。

现在也只有可能是我在做梦。

我摇摇头,目光贪婪又克制地落在宋迢身上。

「我很想你,特别想你。」我扑进了宋迢的怀抱里。

宋迢的脸上满是尴尬,手举起,不知道该不该落在我的身上。

「哇——」旁边的同学在起哄。

我充耳不闻,更深的埋进宋迢的怀里。

怀抱温暖,让我忍不住沉迷在其中。

「声声,宋同学你怎么了?」举在半空良久的手落下,宋迢的声音很轻,带着叹息。

他摸了摸我的背:「声声,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你的继父?」

我摇头,太久没有闻到宋迢的味道了,「不是的,就是我太想你了。」

很想你啊。

宋迢的嗓音透着无奈:「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周围的声音听不到了,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是从宋迢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抬起头,才发现宋迢原本温柔俊俏的面容消失,脸上的鲜血淋漓。

转瞬,只剩下一副骨架。

黑漆漆的瞳孔看着我:「声声,来陪我吧。」

我笑着说:「好啊。」

8.

宋迢很明显愣住了。

我看着干枯的骨架僵硬在座位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宋迢是我的初恋。

我跟他是高一认识的。

高一刚入学就听说年纪有个大学霸,成绩优秀长相貌美,一入学就是高中的风云人。

我从未想过,他还是我的同桌。

高一开始到高二上学期,他一直都是我的同桌。

宋迢是个很斯文的好学生,我那时逃课捣乱一件事情都不落。

他是班长,总是会劝我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我那时叛逆极了,瞪着他:「你管我呢,班长大人,你自己学好就行了。」

我清楚,若不是我们这届不实行分班,不然我这样的坏学生是怎么可能会好学生做同桌。

「至少,坐在我旁边,上课好好听讲。」少年的脸紧绷,我凑近了他。

「宋迢。」

「嗯。」宋迢的眼睛依然看着黑板,我眼尖地看见宋迢的耳朵红了。

我嗤笑,「宋班长管好自己吧,我这种差生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不,不是的。」宋迢声音很轻,「你不是坏学生。」

我现在还记得宋迢说这话时的表情,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认真,明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从回忆中挣脱,现在还在梦中。

漂亮的少年现在变成了一具白骨,我的手指不自觉抚摸上了宋迢的脸。

前段时间的我很害怕,害怕宋迢,毕竟他在我的记忆中也只是我的一个初恋罢了。

一个想要我命的初恋鬼魂。

在医院住院中,我慢慢想起了丢失的记忆。

我跟他的高中时代发生的事情。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对不起,宋迢,我都忘记你了,忘记你的样子,忘记你跟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9.

高一刚开学,宋迢就是我的同桌。

我很讨厌他。

在我看来,好学生都是会装,他也不例外。

宋迢每天都一丝不苟地穿着校服,衣服干净整洁,来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上课的书整理好。

我坐在他旁边晃晃悠悠的。

眼睛看着旁边的同桌,撑着脑袋。

少年的背挺得笔直,纤细的少年背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副美好翩翩学生模样。

我很讨厌他,没有来由的。

哪怕他在同学眼中是一个很好的人。

跟宋迢相反,我是所有人眼中的刺头。

不写作业,上课不听讲,时不时顶撞老师,还经常逃课。

高一上学期,班主任还对我抱着期望,他让宋迢坐我旁边,想着他可以教我。

后来我清晰地看见老师眼中的失望。

莫名的,宋迢还一直没有变动过座位,哪怕班上很多人都换过了。

「班长大人。」

上课宋迢正认真地听老师讲课,我百无聊赖,叫了宋迢。

班长大人是我给宋迢起的外号,带着几分嘲讽意思,他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我叫他时 清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认真上课。」他开口。

我嗤笑,在桌子下面晃着腿:「你是好学生,我可不是,上课认真干什么。」

宋迢的目光落在课本上,一道物理题。

「考上好的大学。」

我浅笑:「宋迢,我努力也考不上,为什么还要努力?」

宋迢正在下笔的动作一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可以给你辅导。」

我对上他的眼睛,心里想笑,果然是个好学生,仁慈的圣父。

高一下学期开学,宋迢对我说:“我帮你辅导功课吧。”

我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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