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用强权统治,而且不是一个朝代这样统治。统治阶级用强权统治人民,可以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倘若一味教仁义,讲道德,而没有内在强硬的手段,就会导致国家权力系统迅速崩溃,国家也就不存在了。如此一来,封建时代的强权统治就具有了很大的必要性。
在封建时代,统治者要保证大量的人都成为农民,让农民老老实实耕种。除了在法律上保证农民能够耕地以外,就是用道德和迷信思想来统治人们的头脑。皇帝宣扬以德治国,要普遍实行改造了的儒家道德。绝大多数农民都不读书,不识字,却懂得一些道德规范,约束自己的言行。皇帝用改造了的儒家道德愚民,让所有人民都遵从道德,甚至皇帝和官员还要带头践行道德,而这种道德是以忠孝为主体的思想体系,很容易培养顺民,而不会让人们有知识、有文化,也不会让人们看到阶级差距。皇帝和官员们剔除了儒家道德的民本主义思想,代之而起的是忠君思想,仁义思想,却不会让老百姓看到社会现实,也不会让老百姓感觉不公平。除了皇帝和官员的道德教化就是宗族的道德教化,几乎让每一个人无处可逃。人们都要从小接受道德体系,形成一定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当然也就只能服从皇帝的强权统治了。除此之外,皇帝还推行迷信思想,不但要敬畏神灵,而且把自己的祖宗弄成神灵,甚至自己化身为神灵,声称前世就是神灵,以此强调“君权神授”的正当性。官员们也会如法炮制,把自己说成是神仙转世,会让很多老百姓信以为真。民间的迷信思想愈演愈烈,甚至在饥荒和战乱的时候,农民起义军领袖也要神化自己。把自己说成是神仙转世,或者得到了天书,可以带领人们造反,能够迅速收拢人心,形成强大的反抗力量。
在绝大多数人都是农民的前提下,皇帝和官员没办法和农民讲道理,因为皇帝实行了愚民政策,不让农民读书、识字,只能通过强权和暴力来胁迫农民交税,胁迫农民服兵役、服徭役。倘若有农民不听号令,不遵守所谓的国家规定,就会导致强权的报复,而一旦被治罪,农民立刻就老实了。强权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大大节约了执政成本。很多官员利用强权统治,很容易统治地方老百姓,也很容易推行一些政策。倘若有老百姓不服,要闹事,官员就会派衙役逮捕他们,把他们下在大狱。关押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立刻就老实了,因为他们在监狱里死了之后,官员和衙役都不用负责任,狱卒也不用负责任。这种死亡叫做庾毙,算作监狱里的正常死亡。被关押的人在监狱里受苦,他的亲戚们会凑钱把他赎出来,不然他死在监狱里就真的没救了。
大多数人都是农民,都认同权力系统的统治,只有遇到饥荒和战乱的时候,人们吃不上饭了,才会起来反抗。平时只要有一口吃的,老百姓就不会造反,因为造反的成本非常大,甚至会赔了性命。只有当吃不上饭的时候,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们才会起来造反。官员们正是抓住了老百姓的这种心态,除了用道德和迷信思想统治他们的头脑,就是用强权治理他们。叫做一手软一手硬,外儒内法,看似和和气气,社会和谐,其实内在都是官员用强权维持的社会秩序,去除了强权,社会将会一片大乱。因为农民们不读书、不识字,欲望不是很多,只需要吃饱穿暖就行,甚至活着是他们人生的主要目的,而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官员都是读过书的人,有知识,有文化,没办法和农民对话,即便官员用了温文尔雅的农民能听懂的话来演讲,来和农民对话,也不一定能起到好的作用。他们必须用强权来统治农民,起码要让农民老老实实耕种,确立剥削制度之后,要让这种剥削制度长久存在,世代相传,不然就无法保证统治阶级的粮食供应,也无法保证统治阶级的钱财消耗。
农民听不懂官员的话,甚至有着一定的投机心理,有时候比较懒惰,能逃就逃,能躲就躲。而这个时候,官员需要用强权统治,胁迫农民耕种,强力剥削和压迫他们,才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倘若官员一味讲仁义,就很容易被人看不起,农民们也不会老老实实交税了,就更别提服兵役、服徭役了。对于没知识、没文化的农民,官员知道,强权才是最重要的。失去了强权的官员,就不叫官员,而是成了和事佬,成了没知识、没文化的农民任意欺负的对象。
官员必须用强权来统治,才能保证农民老老实实种地,保证统治阶级的钱粮供应。而当这种惯例延续下去,统治阶级的人就会滥用权力,而且要世世代代做官,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不再管农民的死活。农民们似乎要知足常乐,要接受被改造的儒家思想,还要乐天知命,服从所谓命运的安排,敬重鬼神,只要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即便做牛做马也要隐忍地活下去。如此一来,社会生态就会形成,农民始终处于社会底层,受剥削,受压迫,而官员处于社会高层,可以运用强权统治,而且世世代代这样统治,不可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