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金姐,大我10岁,今年57岁。大儿子32岁,已经娶妻生子。小女儿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才刚上了几年班。
今天接女儿放学回来,遇见了金姐。看起来一脸憔悴,整个眼泡子都发青。
金姐叮嘱我,说你吃完了饭,来我家坐坐哈。
我们是一个楼层的,原来金姐经常来我家串门,东家长西家短地啥都聊。
后来小孙女出生后,金姐几乎每天都得去儿子家帮忙,来我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既然这次金姐开口,应该就是有事吧。所以吃过饭一会儿,我就敲开了她家的门。
我们吃了喝了的,刚寒暄没两句,就看金姐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原来,昨天吃晚饭的时候,金姐又跟女儿萱萱唠叨,说你看看赵阿姨的女儿也有男朋友了,姑姑家的表妹才22岁也快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地,还不赶紧找一个吗?
谁知道萱萱这回,也没像原来那样说自己还小,一点不用着急之类的话。反而一开口就说,自己这辈子打算就自己一个人过了,不婚不育,做个快乐地单身狗。
金姐一听就给气笑了,说你自己过咋过呀,生病了谁给你端口水,不舒服了谁来照顾你呀?
萱萱叹口气,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凭什么要让别人来照顾呀。
金姐也叹口气,说你现在还年轻,自己挣钱花没问题的。就怕等你年老珠黄时,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地,谁来伺候你呀?
萱萱却不以为然,说我现在还年轻,会提前规划好自己的养老生活,挣够足够的养老金。
等我老了,我就去雇个保姆在家里,实在不行就去养老院住,擎吃做穿的还更省事了呢。
听女儿说到这里,金姐就有点难过了,就忍不住问她,说你是中了什么邪吗,怎么忽然就有了这么个坏心思呢?
原来,萱萱的哥哥是个脾气很好很随和的人,兄妹关系也很好很融洽。
但自从结婚之后,哥哥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怕婆子”,也就是怕老婆的人。
家里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哥哥也都当不了家,一切都得看嫂子的眼色行事。
有时候,嫂子心情不好,免不了指桑骂槐地说说家里这一个,骂两句那一个。
哥哥也不敢吱声,还得劝着父母跟妹妹别跟自己媳妇一般见识。
有时候萱萱看不过去,跟嫂子掰扯几句,哥哥也不敢跟她争理,甚至还偷偷地躲起来。
平时,金姐为了让儿子的生活平静一点,对儿媳妇也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也是憋屈地很。
金姐的老伴脾气急,有时候喝上点酒,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跟老婆孩子动手。
金姐胆小,一辈子也没敢还过手。就算是儿女们挨打,她也只是尽量地护着他们,不敢有丝毫地反抗。
这几年,金姐的老伴有了好几种老年病,比如高血糖高血脂之类地。几乎顿顿都得吃上几种药,还不敢轻易地停。
也许是老伴平时的药力作用,也许是年龄大了打不动了,金姐这才不挨打了,虽然时不时地还得挨几句骂。
看多了家庭里的种种不和谐,所以萱萱告诉母亲,说你倒是有家有业儿女双全的,但是你这一辈子过得开心吗,觉得值吗?
萱萱说,反正我算是看透了,人一辈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就打算一辈子做个单身狗了。也省得跟你一样,一辈子不是为了儿女就是为了家庭,自己过不了几天舒心日子。
我不想活得那么累,过一天就想开心一天,女儿大大方方地告诉金姐。
聊到这里,金姐眼泪汪汪地问我,说看女儿那话头,好像是真要打算孤独终老了,这可咋整呀。
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金姐说,就希望你能帮我指条明路,让女儿跟个正常孩子一样,该结婚结婚,该生娃地生娃。
说实话,对于萱萱的想法,我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我还是打算等萱萱再回来的时候,帮忙劝劝她。女人这一辈子,如果不结个婚,生个孩子,这一生就感觉不够完整。
更何况,围城里的美好,也是一个围城外的人所无法真实体验的。
在哪个山头就该唱哪支曲,在哪个年龄段就得做哪个年龄段该做的事。
如果一个人真要是打算不婚不育的话,我感觉,她就是白来这一趟人间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