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十年的我突然回来。父亲心情激动,妈妈和姐姐却神色怪异,丝毫不因为我的重新出现而感到高兴。
我叫陆年,当父母到派出所接我的时候,我正在和值班的民警吃泡面,腾腾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模糊了视线。
听到声音,我才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男的叫陆明志,是我的父亲。
女的叫季莲,是我的母亲。
父亲与我的视线相对,他缓缓朝我走来,带着一丝不确定,但当他看见我眼角下方的泪痣时,情绪终于忍不住,将我一把抱在怀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是我儿子,回来了,回来了。」
我眼神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位父亲的悲伤。
于是,我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门口不为所动的母亲。
但她也只是静静地望着这边,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民警建议我们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但父亲极力反对,还说我是他儿子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他已经认了这件事。
而且,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这件事。
民警见他如此,也没有说什么,便让我们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都是父亲在说话,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都是避重就轻地简单应付着,注意力全程都放在了坐在旁边的母亲身上。
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我在她面前有一种控住不住的拘谨。
但父亲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回到家我才知道,这些年父亲的公司顺风顺水,不然又怎么会在富人区买一栋别墅呢?
自从买了这个房子,他们就一直给我保留了房间,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打扫一遍,以至于我进去之后空气中一点灰尘都没有。
「这些都是你妈妈做的,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现在的父亲倒有些拘束了,他不知道现在的我喜欢什么风格,我看着很像婴儿房的房间,回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弟弟回来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我回头,就看见一个手里拿着盲杖的女孩扶着墙冲我们微笑。
上一秒父亲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见到她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
「陆薇,现在弟弟回来,你也不要觉得你的罪名就消失了,当初要不是你,弟弟怎么可能失踪这么多年!」
陆明志不愿意看见这个女儿,转头让我好好休息,就直接离开了。
在父亲与陆薇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陆薇的表情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等我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带着微笑的表情。
陆明志对陆薇的态度与我截然相反,我望向站在一旁的季莲,但她并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女。
察觉到我的视线,季莲看向我,带着丝丝怀疑。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给我的感受都不太正常,就好像在这个家里,我不应该回来。
为了弥补他们多年来对我的亏欠,父亲给我找了很多家教老师。
「年年,你还有两年就要高考了,在学校里跟不上,爸爸给你找的全都是顶尖的老师,以后你就在家里上课,好吗?」
尽管他是一副商量的语气,但他的眼神却给人一种无法说不的威压。
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想法做,会不会也会引起他的反感?
我点点头,乖巧地说了声「好」。
从那天开始,白天家里只有我和姐姐,还有来上课的老师。
父亲的公司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每天都早出晚归。
母亲上班的医院这段时间也很紧张,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休息日。
这天,我刚下课,有些口渴,便想着去冰箱里拿一杯果汁。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站在冰箱前的陆薇。
她早已经把盲杖放到了一旁,开着冰箱门,没有丝毫犹豫,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
她拿水的动作正好被那扇冰箱门挡住,我并没有看到她具体的动作,但那种干脆利落看上去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她的眼睛没有问题?
父亲曾经说过,陆薇的眼睛是因为找我那天出了车祸导致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康复,以后一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见她要上楼,我连忙躲进了一旁的杂物间,悄悄打开门缝看。
听到陆薇上楼的脚步声,除了拖鞋与地板的摩擦声,还有无法忽视的盲杖敲击地板的磕哒声。
在她经过杂物间的门口时,陆薇的眼睛始终保持着直视,眼神空洞没有聚焦。
就在我有些怀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老师的声音,到上课时间了。
「陆小姐,您知道陆同学在哪里吗?」
看见陆薇,老师向她打听我的去向。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陆薇是一个盲人,老师有些尴尬。
但陆薇好像并不在意别人对她眼睛的看法,只是微微摇头,并不清楚我在哪里。
等她们走远后,我才从杂物间出来,与老师说自己只是去了趟卫生间。
后面的一整个下午,我虽然在听课,但心思却一直放在陆薇的眼睛上。
她如果真的是一个盲人,为什么上楼的速度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增加了盲杖的敲击声。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装作是一个盲人呢?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我特意在一节楼梯上撒了一把豆子,想看看陆薇究竟会不会踩上去。
她每天下午都有听广播的习惯,她一定会经过。
这天,我把一切都准备好,听到陆薇开门的声音,我躲在沙发靠背的后面,只是将手机的摄像头露出来。
「啊!」一声惨叫传来,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连忙站起来,看见陆薇已经倒在楼梯口,双手捂着自己的脚踝动弹不得。
「姐姐,你没事吧?」
我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低头检查她腿上的伤。
除了脚腕比较肿,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
「没事,刚才楼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不小心摔倒了。」陆薇疼得说话的声音带着轻颤,手指了指上面的楼梯。
我看着那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豆子,声音十分平静:「今天来上课的老师手上戴的珍珠手链不小心断了,我一直想收拾,结果刚才下课玩儿得太开心,忘了,姐姐对不起啊。」
陆薇沉默片刻,最后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没事。
经过这件事,我确信陆薇的眼睛的确看不见,上一次在冰箱门口看见的陆薇应该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凑巧了。
清楚了这件事,我今后的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
这天,我向老师请了假,让她改天再来给我上课。
我偷偷进了父亲的书房,在里面找有用的资料。
书房的装修与这座房子整体的装修风格并不统一,更像是近几年翻新的。
这里摆满了柜子,里面除了书,大部分都是关于公司的文件。
巡视一圈,除了上锁的柜子,我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三年前那件事的资料。
就在我想要撬锁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是陆薇。
她除了每天下午听广播的时间会出来,平常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
现在还没到时间,她怎么会出来?
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出来,刚才我进书房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紧,此时,她也走到了书房门前。
虽然知道她是一个盲人,但就这样明晃晃的暴露在对方面前,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别扭。
好在,她只是路过书房,并没有停留。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没有继续留在书房。
晚饭桌上,陆薇突然说起做体检的事情。
「咱们家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做过体检了,现在年年也回来了,咱们抽个时间去一趟吧?」
母亲季莲没有反对,父亲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把体检约在了第二天,在母亲工作的医院。
第二天,临出发前,父亲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虽然说的是体检,但抽血的时候,却比正常的体检多抽了一管。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体检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他们对我的身份有了怀疑。
趁着体检,做亲子鉴定。
我不知道鉴定这件事是谁提出来的,但看着眼前的季莲和陆薇,很显然,她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
一上午的等待,拿到那张检验报告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上面的数值刺地生疼。
百分之九十九。
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
我真实的姓名是安汶,我的父亲叫安宇,是一名工程师。
三年前,父亲在工地上发生意外,从楼上摔下来,医院没能抢救过来。
这件事在当时还上了新闻,所有人都说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全扣问题发生意外。
公司的代表在第一时间就开了发布会,说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安宇的亲人,并且应有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
可我等了将近一年,始终都没有看见赔偿款。
我问有关部门,他们说并没有收到上级通知。
后来时间长了,便没有人愿意管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我父亲工作的公司,老板就是陆明志。
为了调查当年的真相,我装扮成了他们的儿子陆年。
我在脸上画上跟陆年相同的泪痣,就这样进了陆明志的家。
原本听到陆明志说不用做亲子鉴定,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现在看来这件事依旧是躲不过去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和季莲的血缘关系竟然是百分之九十九。
难道丢孩子不是应该大人的责任更大一些吗,毕竟他们才是监护人,为啥要一个小女孩承受这个罪名
如果姐姐是伪装成盲人的话,那她为什么,没有合适的理由啊
肯定是两个人长的也很像,所以只是点了个泪痣,就让陆志明误以为是找到儿子了
和母亲的亲子关系是99%,又不是和父亲,这也可以解释的清楚啊,说明他是妈妈和别人生的孩子,不是陆志明的
只有爸爸看到失散多久的儿子激动不已,妈妈却异常冷静,这点儿耐人寻味儿
失而复得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还是应该听从人警察的建议做个亲子鉴定稳妥些
肯定是妈妈和姐姐对他的身份一开始存有怀疑的,要不也不会拿体检来套路他
不光男孩子有疑虑,就是我们读者看到也觉得奇怪,这家人总是透露着诡异,不像是那种正常的家庭
愿天下无拐,孩子对一个家庭来说太重要了,有的可能因为丢孩子弄得家庭破碎,夫妻反目成仇,所以那些人贩子很招人恨
怪不得男的不喜欢姐姐呢,原来她是把弟弟弄丢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