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正

德信惜爱好音美 2024-10-20 05:40:39

“宁可绿帽顶住天,不让烟洞不冒烟”。在我们老家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事实上也确有这样的人家。

上世六七十年代,无论男女,到了十八九岁,就开始谈婚论嫁,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了爹妈。然而三十出头的官平因家庭贫穷,拿不出财礼钱,个子又低又胖,人们戏称“一立方”,所以连个媒人也没有,整日愁眉苦脸,干活无精打采,真担心这辈子会打光棍。最麻烦的要数官平的父亲,因为他们家四代单传,如果儿子找不到媳妇,这门人就盖了烟洞,断了香火(方言,没有后代的意思),如何向老祖宗交待?尽管他到处联系媒人,可没有一个给儿子说亲的,刚过五十岁的他,像是七十岁的人。

一天中午,一家人刚吃过饭,官平的表舅进了家,说是专来给官平说媒的,官平心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可是听完表舅介绍的对象后,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原来表舅介绍的女子是邻村的,小名叫花儿,二十三虚岁,个子1米68,脸蛋也好看,惹得后生谁见谁爱。可她有点早熟,十五六岁就和村里的后生们在一起厮混,有时夜不归宿,只要有人给点好吃的或者头饰,就跟人家走了,什么事都干,最使人唾弃的是曾经打过一次胎。父母从小娇生惯养,也拿她没办法。就因为这些,花儿一直嫁不出去。

表舅实话实说,最后又强调说:“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不做主张,你们考虑考虑,拿定主意我就去提亲。”官平看了父亲一眼说:“我宁可打光棍也不娶这种贱女人,谁知道现在她肚里有没有别人的种。”官平父亲却说:“儿啊,你看看你,看看咱的家庭,正儿八经的女孩谁愿意嫁给你?管他谁的种,只要娶过门,生下孩子就是你儿子,也就是我孙子,在祖宗面前也有个交待了。如果人嫁不嫌咱穷就先订个婚。”官平母亲也劝儿子说:“平儿,你就听爹的话吧,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娶过门她就改邪归正了。”官平想想也是,同龄人的孩子都十来岁了,自己还是光棍一条,再不能耽搁了。假使娶过门再给他戴绿帽子,也总比打光棍强。于是跟媒人说:“那就给俺介绍去吧”。

且说花儿得知有人愿意娶她,也很乐意,毕竟自己年龄已大,私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倒不在乎名声,而是考虑到真正的好后生也没人娶她,再不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凭着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两头说好话,两家都没意见,紧锣密鼓,很快订了婚。待官平父亲凑够了彩礼钱马上举行了婚礼。

三十二三的官平终于娶过媳妇了,这在村里也是件不大不小的新闻,人们互相转告。

花儿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就在过门的第八个月,生下了孩子,是个带巴的。官平高兴,他的父亲更高兴,再不愁香火的事了。满月那天,院内张灯结彩,家里宾朋满座,好不红火。看热闹的人们交头接耳咬舌头,悄悄议论着,有的说孩子应该是官平的,有的说不是官平的,也有的驳斥:咸吃萝卜淡操心,议论这干啥?是不是有你蛋相干?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恐怕花儿也搞不清,她的男朋友太多了,要想真正确定父亲是谁,还得去做DNA。好在对于别人家的这种事,只是当时议论一时,过一个阶段,谁也不再提了,和没发生的一样。

三年过去了,花儿为官平又生了个儿子。第一个孩子是不官平的骨肉,官平不确定但也从不追究 ,但第二个孩子确定就是他的亲骨肉,因为花儿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很守本份,再没有做过对不起丈夫的事,而且相扶教子,又很勤快,把个小家庭料理得滴水不漏。正是:

浪子回头金不换

衣锦还乡做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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