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聊斋志异》的实学思想

山史里记 2024-09-20 03:2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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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之际,儒学的实学兴起。儒生对理学进行反思,由此实学思潮高涨。此时,市民阶层接受外来文化,经世致用的实学思想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在社会经济方面,实学思想否定传统的重农思想,主张工商皆本,且认为应该变革田制,实行富民政策。在政治方面,反对封建专制制度。

在思想方面,反对文化专制,倡导思想自由,提出“君为害”的观点主张。在经世致用的实学基础上,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观点。

在人性方面,反对旧礼教和禁欲主义束缚,与此同时赋予实学以近代科学意义。顾炎武、陈确、毛奇龄和胡渭等人,接过明代杨慎、陈弟等人复兴汉学的旗帜,在理论上提出“经学即理学”的命题。

这些前人的思想极大程度地影响了蒲松龄,《聊斋志异》便是他实学思想的集中体现。

“不第寒儒”与讽刺手法:蒲松龄的下层文人身份与其实学思想的生成背景

蒲松龄所生活的时代,社会正经历天崩地裂的冲击,世风日下,民不聊生。因迫于清王朝的强权高压政策,文人们常常隐讳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蒲松龄虽非农家子,但仍是贫苦大众中的一员。

《聊斋志异》不仅颠覆了过去将文学视作时代宣传工具的现象,也突破了传统志怪文体的观念束缚。其笔下有一系列以自身为原型的形象,不仅有家道式微、铩羽而归的悲剧英雄,也有对百姓关怀备至的神仙。

他向往建立一个没有贪官污吏的公平社会,这不仅是对真实世界的一种批评,也是经世致用、实学实用思想的体现。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赋予鬼类形象以现实意义,用以讽刺当时的社会。章学诚曾有“印官上任,书役馈送辄数万金;督抚过境,州县迎送必数万金”的评价。

蒲松龄对科举制的批判、对怀才不遇的悲悯促使他走进实学,他的实学思想主要表现为:实事求是的崇实精神、兴利除弊的改革精神、放眼世界的开放精神。

首先,蒲松龄在经世致用的实学思想指导下,在《聊斋志异》中运用反讽的写作手法抨击了封建专制制度,深刻地揭露了君主专权的弊端。在《罗刹海市》一文中,罗刹国之人以丑为美,相貌越丑官职越高。

并且他认识到人世间最大的不公平是“颠倒”,表现在美与丑、是与非、真与假等各个方面。其次,他为了变革封建制度提出了“明道救世”的主张,并写明了具体措施。

不仅以“执古御今”的思维方式增强了民主意识,还践行了“市井贱夫平治天下”的观点。在这部小说中,不仅有着政治平等的民主意识思想,更是通过提出“自然人性”的观点,表达人对个性解放的追求。

正如钟嗣成在《录鬼薄序》中所言“人之生斯世也,但知以己死者为鬼,而不知未死者亦鬼也。”

《聊斋志异》的崇实思想:文士治生生态中的群体影像

蒲松龄“实事求是”的崇实思想在《聊斋志异》文士治生生态环境中有所体现。“治生”一词,出自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言即通过授徒、游幕、问卜、行医、业农、经商等手段谋生。”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重视伦理道德的培养,认为应因材施教。由于明清时期,私塾是秀才和老童生等底层知识分子最重要的教育场所,故小说中有大量篇幅伸张教书先生的社会地位。

“处馆”和“授徒”的教育特征在《爱奴》这篇文章中得以彰显。在文章的前半部分,叙述了由于雇主家对教育有极高的重视,所以教书先生徐生受到礼待。从“初犹遣婢传言”到“渐亲出,隔户与先生语,往往零涕。”

在文章的末尾,则是运用对比的写作手法,写出了认为雇主不尊重教书先生的刻薄嘴脸,他认为教育无足轻重,再次印证了教书先生与雇主不平等的社会地位。

教书先生不允,随后两人扭打起来。这也是蒲松龄对自己远离亲人、寄人篱下的处境的真实映照,对私塾先生身份的不甘与无奈。

蒲松龄塑造的私塾先生是以自身为原型进行书写,虽有形象差异,但都具备敬业精神且通情达理,私塾先生对学生进行自然主义的人格教育。

不仅拥有良好的师德,还与学生拥有良好的师生关系。而“佣书治生”是指受雇为人抄书获得报酬以此谋求生计,如第一卷《娇娜》篇中的孔生即是“佣为寺僧抄录”以谋生。

第九卷《刘夫人》篇摹写廉生弃儒经商,第二卷《纫针》篇中王心斋因家道中落贷款经商失利,女儿差点被债权人所谋夺的经历,均为“书画治生”的体现。

《聊斋志异》的除弊书写:惩恶扬善的道德宗旨

“惩恶扬善”源于史传文学传统,史传作者将垂鉴资治与抑恶褒善紧密结合,进而有“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的警戒,惩恶扬善成为中华民族传统的道德标杆。《聊斋志异》中惩恶扬善内容的展开与科举相关。

因为蒲松龄科举失意,笔下的人物因行善而取得功名,弥补了其现实中的缺憾。同时由于科举历来受到重视,小说中既包含对功名华而不实的不满,又有获得功名能圆满人生的矛盾心理,最主要的是彰显出实学思想下劝善惩恶的道德意旨。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不乏对于科举制度的讽刺,揭露了科举失去教育目的、无法提升全民素质的事实。科举失去活力,无法选拔出可用之才,致使大量底层吏员腐朽堕落,而有才能的人才却因科举被阻碍的黑暗现实。

如在《三生》篇中,以鬼魂形象写科举制度。《三生》篇的主人公刘举人,自称自己第一世是乡绅。由于品行不检,活到六十二岁就死了。

阎王知他前世罪恶滔天,罚他变为小公马,待四五年长成后,主人骑他放上鞍子,又加上障泥,轻轻拽住辔嚼。仆人、马夫骑他时,不用鞍鞯,用两脚紧紧夹击马腹,直疼到心腑里去。

由于不堪受此折磨,三天不食便死去了。待到第二世,由于阎王查他罪罚期限未满,斥责他有意逃避惩罚,于是就将他一身马皮剥掉,又罚他做狗。

他故意咬掉主人腿上的一块肉,主人怒不可遏,一顿乱棒将他打死。他第三次来到阴间,阎王再次审讯他,憎恨他是疯狗,于是又鞭打数百下,将他罚为蛇。

阎王纳闷他这么快又来了,他赶快伏在地上申辩。阎王见他这次是无罪而死,就原谅了他,准许他罪期已满再回阳世做人,这就是刘举人。

刘举人一生下来就会说话,读书能过目不忘,辛酉年考中举人。他常常奉劝世人:骑马一定要放上鞍子,千万不要用腿夹击马腹,这比用鞭子抽打更厉害。

《聊斋志异》的开放视野:疾病书写与科幻意识

《聊斋志异》共有涉病篇目188篇,约占总篇目的38%,包括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在疾病叙事中包含了致病之因、祛病之法和被病之果。

仅从心理疾病病因上来看,外在的惊吓、内心情绪不畅、相思以及狐鬼所惑都易引发心理疾病。从患病症状上看,患病者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怪癖,如对鬼神自戕的状态。

蒲松龄在《叶生》篇中写其“形销骨立,痴若木偶”,叶生虽具满腹经纶才华,仍名落孙山,含愤致死,死后魂灵求官,帮助丁县令的儿子考中乡试。

回家看到自己的棺材竟不知自己早已死去,经由其妻子言“君死已久,何复言贵?所以久淹君柩者,以家贫子幼耳。今阿大亦已成立,行将卜窀穸。勿作怪异吓生人。”

随后叶生像蝉蜕壳一样,衣服帽子鞋子都脱在地上,人已消失。蒲松龄以当局者的亲身感受,把读书人迷离恍惚、如痴如狂的精神状态,出神入化般描绘出来。

在《聊斋志异》中,还有大量的科幻内容。如在《陆判》一文中,朱尔旦因为愚笨迟迟考不上功名,身为知己的陆判竟为他移植了一颗慧心。

原文中更是详细描述了换心的过程,先是“破腔出肠胃,条条整理”,而后“复合之,末以裹足布束朱腰。”结束时“视榻上亦无血迹。腹间觉少麻木。见陆置肉块几上。”

到了第二天天明时恢复极快,“创缝已合,有綖而赤者存焉。”朱尔旦移植了阴间的七窍玲珑心后,在秋季果然中举。

见此状,朱尔旦竟然请陆判帮其妻子换头,原文中详细描绘了换心的过程“靴中出白刃如匕首,按夫人项,着力如切腐状,迎刃而解,首落枕畔;急于生怀取美人头合项上,详审端正,而后按捺。”

蒲松龄将实学实用的思想运用在科幻篇章中,竟在当时生理知识极度贫瘠和医疗水平极度落后的情况下,写了“心脏移植”和“换头术”这一幻想。

不仅如此,《聊斋志异》中还包含对空中飞行的幻想、植物反季节生长的幻想、人鸟交流的幻想和男女易性的幻想等。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人类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综上所述,蒲松龄受明末清初经世致用实学思潮影响,力求通过文学作品表现实学实用的实学思想。他借《聊斋志异》中的幽冥鬼怪故事,揭露当时社会的丑恶之相,用来表现其匡扶世事的实学思想。

与此同时,讽刺了在晦暗科举制度下笼罩的不良风气,揭露了当时社会的丑恶现象,表达了“天地人物事、为实体实事之名”的实学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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