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巴东野三关,一提“田金虎”,无人不闻风色变,寒意自心底生起。
田金虎的势力,横亘全镇,犹如阴云笼罩。
他为人凶狠,动辄暴力,以拳脚作威,霸占一方。
其手下更是无法无天,不仅街头行凶,更在派出所内逼人下跪,其行径之恶,令人咋舌。
他的妻子亦非善类,指挥手下打残索命,追赶讨债的残疾人,竟是当街作恶,众人敢怒不敢言。
偶尔,县里派人下来查访,然,多数受害者却仿佛被钳住了喉咙,只能泪眼相对,恐惧全写在脸上。
起底湖北野三关虎哥:派出所内逼人下跪,司法所长成其法律顾问
派出所内逼人下跪
湖北巴东野三关,提起“田金虎”三字,当地人大多都心惊胆战,谈及色变。
田金虎这三个字好像成了刻在野三关的一个魔咒。
田金虎的势力,几乎覆盖野三关全镇。
此人行径凶残,常以暴力为伍,横行乡里,成了当地一方霸主。
其手下不仅当街殴打无辜,而且在派出所内逼人下跪,行为恶劣至极。
他的妻子指挥自己手下的小弟,追打索要血汗钱的残疾人,此等暴行,众目睽睽之下,却无人敢言,皆因其威慑之力甚大。
即便巴东县和野三关镇的官方偶尔派人下乡调查,大多数受害者亦是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只能默默地流泪,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倘若深入探其原因,不难发现,田金虎背后有着坚不可摧的“保护伞”,使得他肆无忌惮,横行乡野。
而这也使得野三关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助而又绝望。
2004年,湖北巴东野三关,客运站熙攘如常,人声鼎沸。
此中,一名叫张玉堂的员工,低眉顺眼,混迹其中。
那时,田金虎早已横行乡里,手下如虎狼,砸毁了竞争对手的车站,欲独占乡间交通这块肥肉。
张玉堂尚未涉足这黑暗浊流,虽在浪潮中,但未卷入水底。
田金虎初次落网,恰是张玉堂作了证人,欲求还乡里一个清朗天。
岂料,正义的光亮只如昙花一现,竟引得无尽祸患埋下根苗。
2009年,田金虎刑满释放,一出狱,旧时的仇怨便蠢蠢欲动。
亲戚喻兴荣,本是他手下走狗,心怀怨恨,记挂着仇恨。
自此,张玉堂的家门口,便常见喻兴荣来去的身影。
之前张玉堂与喻兴荣因琐事结怨,虽经派出所调解,两家表面重归于好,但那怨恨仿佛溺水之石,表面静,水底涌。
2009年9月8日,恶行复燃。
喻兴荣再次挑衅张家,借口不过几句唇枪舌剑,实则是田金虎暗中指使。
张玉堂心下明了,却无可奈何。
几句不和,喻兴荣便在大街之上拳脚相加,肆无忌惮。
他掳走了张玉堂身上那寥寥82元,又撕裂了他的衬衫,拳打脚踢不住,竟打得张玉堂右耳失聪,听力大受影响,平日交谈也变得困难重重。
张玉堂带着满身伤痕忍痛报警,然野三关派出所的民警只淡淡一句:“小事一桩,不必挂心。”
立案,似乎成了天方夜谭。
喻兴荣在派出所内竟敢当着民警的面大声咆哮,还逼张玉堂下跪以求一时安宁。
无奈之下,张玉堂只得屈膝跪下,时间仿若凝滞,跪足七八分钟,四周无人援手,无人同情。
此事本已够令人愤懑,结果两日后,张玉堂再赴派出所,欲找回那破衬衫,岂料,衬衫早已不知去向。
喻兴荣仗着恶势,一见张玉堂便如饿狼扑食,追打不休。
张玉堂再也无力抗争,只得背井离乡,远走他乡,连野三关的土地,也不敢再踏进一步。
1996年,二十岁的田金虎尚且叫作田经虎,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介普通的保安,刚刚丢下了宜昌那份微薄的薪水,背着行囊,踏入湖北野三关镇。
初到野三关,他并不算落魄。哥哥田经安在镇供销社混得还不错,田嫂也在三峡酒厂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
田经虎暂时安身,心中却未必安稳。
他先是贩卖香烟,接着修车,再后来竟然玩起了吊车救援,活儿干了不少,日子过得依旧紧巴巴。
2000年前后,田经虎结识了邓某艳,她是巴东县运管所派驻野三关的工作人员。
没过多久,邓某艳便抛下前夫,投奔了田经虎,这让他多了一层庇护伞。
时至2002年11月,万通客运悄然成立,田经虎利用妻子邓某艳的关系,带着几分机巧与野心,踏入了这条浑水更深的客运市场。
万通的崛起,岂止是商业竞争,分明是一场带有市井血腥味的厮杀。
田经虎的手段,哪里是正常生意人能干出来的?
钢筋、大刀、长矛,甚至动手打人的恶行,屡见不鲜。
有人见过,田经虎在街头拉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揍人。
渐渐地,野三关的客运市场,被他一手打烂。
他不走正道,靠暴力打垮了另外两家经营的客运公司,最后独揽了整个市场。
他的“第一桶金”,便是从这乱局中硬生生掘出来的,满是血腥味和恶行。
田金虎的经营方式,不外乎是欺上瞒下。
他的长途客运票价定得高昂,卖三百元的票,却只给司机一百,剩下的全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他那所谓的“车票”,根本不合规,皆是他私自印制的,自然不用缴税,监管更是空谈。
他愈发猖狂,竟然成立了车站内外工作组,统一制服,穿的竟然是仿公安的客运服饰,配备专门的巡查车辆,摆出一副正式执法的模样。
而实际上,施加的却是重税与重罚。
司乘人员稍有违背,便遭打砸、扣车、罚款,甚至横施暴力。
他还擅自提高站务费,设立“门检费”等多项收费项目,毫无章法,全凭个人意愿。
在收取了高额的“月票费”及抽成后,他们还允许无线路牌的车辆在站内进行配载,显然是为了最大化地榨取利润。
此一时期的野三关,田经虎靠暴力尝到了甜头。
“小人得志,便是乱世”,田经虎的崛起与跋扈,为野三关镇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招揽司法所长,只手遮天
2009年,田经虎走出监狱大门。
他倒也做了个表面文章,特意改了个名字,换作“田金虎”。
可惜,人心的恶不是这般轻易抹去。
田金虎出狱后不久,便开始着手重新布局。
他第一步,便是将万通客运的法定代表人变更为大哥田经安,自己和三弟田应辉则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各自扮演起股东的角色。
日常的经营由大哥操持,田应辉则负责具体的客运站管理事务。
表面上,这似乎是要与过去那个靠暴力为生的田家说再见,金盆洗手,做个堂堂正正的生意人。
然而,田金虎的算盘打得明白。
他没真想过要老老实实过日子,而是悄悄重新架构了他的势力范围。
他引入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野三关镇司法所前所长邓忠杰。
这一招下来,邓忠杰不仅成了田家的“法律顾问”,在字面上为田金虎的事业“保驾护航”。
更重要的是,邓凭借他在巴东政法界的深厚人脉,为田家野心的进一步扩展铺下了看不见的路。
自此,田金虎在野三关镇的势力便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壮大。
他的黑暗势力渐渐成形。
相关部门、上级机构,在他的暗中操纵下,仿佛成了田家的“附属机构”。
一声号令,便是百应,巴东的政法网中,竟容得他如此猖獗而肆无忌惮。
后来最让百姓感到无助的一件事是,田金虎以其惯有的强势手法,霸占了侯建平所投资的20号楼的开发权。
这座位于野三关镇的商住楼,原本是侯建平倾注心血与巨资投资开发的。
然而到最后却被田金虎给空手套白狼直接夺走。
2014年,侯建平自筹资金高达1700多万元,并向他人借贷逾5000万元,在野三关镇着手开发这栋20号商住楼。
到了2016年6月,田金虎出手,以其一贯的霸道将侯建平囚禁三天,期间恐吓并迫使其签下一份极为不平等的协议。
根据这份协议,侯建平不仅彻底“出局”,且之前的投资血本无归,后续的售卖利润也无法触及,更被迫背上了840万元的债务。
面对如此恶行,侯建平曾试图通过正规途径求助。
他先后向巴东县公安局及恩施州公安局报警,但均因缺乏直接暴力侵害的证据而得到冷漠的回应。
因为上头有田金虎的保护网,所以公安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告诉他田金虎又没打他,没伤他,字迹又是他自己签的,管不了。
法律的保护似乎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侯建平不得不求助于法院,然而,面对的却是一个悲哀的现实:败诉或撤诉。
在律师的劝说下,他无奈选择撤诉,并最终悲愤归隐于重庆老家。
同年,巴东县的治安状况引起了时任县委书记陈行甲的关注。
他在接到关于田金虎涉嫌黑恶势力的多条举报后,愤然召集相关领导,决心扫清这股毒瘤。
然而,尽管陈书记雷厉风行,相关领导却因种种原因“不敢”采取实质性行动。
半年的时间悄然流逝,陈行甲书记最终因政治压力与失望辞职,而这一轮“打黑”行动也随之不了了之。
田金虎在野三关镇几乎成了一个不可撼动的毒瘤,无数的民众在他的暗影下苦苦挣扎。
扫黑除恶,法网难逃
直到“扫黑除恶”像一阵骤然而至的洪流,势如破竹,终于将田金虎这匹横行乡里的猛兽卷上了风口浪尖。
风暴如锤,砸向他那盘踞已久的黑暗势力。
恩施州纪委监委与公安机关,在野三关汇合。
从各处抽调的好手,决心一举拔出这颗久嵌在地方肌理中的毒瘤。
一张巨大的网逐渐成形,愈织愈密,直到密不透风,封住了田金虎的所有出路。
很快,田金虎连同他背后那盘根错节的黑恶势力一并被铲除,甚至连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保护伞”,也被揪了出来。腐败的根须,终于暴露在阳光之下。
2018年10月15日,野三关这个小镇的人们见证了一场“震撼”的风波。
七名涉嫌为田金虎涉黑团伙提供“保护”的干部,统统被采取留置措施。
消息一出,整个小镇仿佛陷入了某种惊愕之中。
人们在小道中窃窃私语,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字,逐一被曝光。
纪检监察部门出手雷厉风行,水布垭派出所原教导员邓从丰、巴东县法院执行裁决庭原庭长陈千松、巴东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原副局长翁立芝等六名科级干部,皆被留置。
风暴并未止步于此。
野三关镇的党委书记,也未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曾经的高位,转瞬成为铁窗之中遥远的回忆。
2018年11月,事态愈演愈烈。
巴东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交警大队长向勇,因严重违纪违法,最终选择了主动投案自首,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也只能在留置审查中忏悔。
到2019年,这场席卷全州的“扫黑风暴”已彻底进入收尾阶段。
专案组对田金虎背后牵涉的26名党员干部立案审查,其中不乏重量级人物。
州委原副秘书长、州改革办原主任陈开国等14名官员,最终被留置。
这场震荡,波及了整个政法系统,甚至超出了巴东县的边界。
人若不知足,欲望如无底洞;若不懂规矩,便如断线风筝,终将飘然坠地,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正义最终将到来,虽然道路坎坷,但终究是人民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