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又买了一个女人。
她漂亮又温柔,没有人不喜欢她。
可她来了之后,村子里发生了越来越多古怪的事情。
所有男人的肚子都慢慢地鼓了起来。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们想要的大胖儿子,终于可以自己生了。
01
爸爸又买回了一个女人。
她被随意地扛在他的肩上,像是战利品一样被带了回来。
奶奶叉着腰,嫌弃道,[怎么买回那么瘦的,胯那么小,怎么生大胖小子。]
大娘哄着襁褓里的孩子吃奶:[你上个媳妇不也是瘦得跟杆的,生了个晦气女儿,就死了。]
这已经是她生的第三个男孩了,她总拿这一点洋洋自得。
她朝我努了努嘴,[是吧,臭丫头,整天在那里玩石头,一看就是脑子不好的。]
我堆着石头,不吱声。
妈妈之前总是说,让我忍着,再忍一会,她就带我走。
可她却比我先走了。
爸爸耷拉着脸,没了精气神。
他把肩上的女人重重地甩在地上,去扒女人的衣服。
[可她便宜啊,其他人都不要这么瘦的。]
[更何况也漂亮。]
爸爸眯起眼睛,看着被扒光衣服的女人。
她黑发垂腰,皮肤白皙,很好看,像妈妈和我说的苗族女孩。
女孩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沉睡了一样。
大娘走过来,朝女人脸上吐了口水,[一脸妖精样。]
大娘也是被买进来的女人,听说她以前是高材生,喜欢文学诗歌,温柔又胆小。
但她现在粗鲁又野蛮,往往第一个冲过去教训刚被买来的女孩。
很奇怪。
我无法想象她以前的样子。
爸爸的手重重的在女孩身上摸索着,时不时捏着。
[年轻女孩就是不一样,皮肤嫩的像豆腐一样。]
此时,村子里的一些男人和村长都来了。
村长笑眯眯地摸着胡须,和蔼可亲地说,[这地上那么凉,对女人身体不好,虎子你把他泼醒。]
虎子是爸爸的名字。
爸爸应了声,接了盆水往女孩身上喷。
女孩醒了,她发出尖叫声,[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放我回家,不要碰我,我要报警。]
女孩抱着被撕破的碎花裙子往后推,又被不同的手掌轻易地攥住。
一个又一个男人从她身上缓慢离开,带着满意的笑容。
她的尖叫声一直持续着,绝望又凄惨。
我已经习惯这种尖叫声了,每个[加入]这个村子的女人都要叫,一直叫,叫到她们再也不反抗,或者再也不能叫为止。
这是一种仪式,彻底地撕毁她们的自尊,摧毁她们的精神,让她们怕了,畏了,再也不敢逃走。
大娘和奶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新买的女人就要好好教训,才能听话。]奶奶满意地道。
婴孩哇哇大哭声混着女人悲惨的声音,在这片村子里回响。
完事后,爸爸抓着那个女人带到了地窖里。
迎接她的是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漆黑和折磨。
他拖着那个女人经过我的时候,女人抬起那双眼眸看我,深邃的眼睛。
她像认识我一样,眼睛微弯。
我愣了愣。
我决定救她。
因为自从妈妈离开后,好久没有人对我笑了。
她有和我一样的泪痣。
她身上的碎花裙子,我妈妈也有一件。
一模一样的。
02
我负责给那个女孩送饭。
我做得很熟练。
自从我会走路后,我就负责给妈妈,给其他被关在地窖里的女孩送饭。
我走进昏暗潮湿的地窖,女孩被锁链拷着,浑身赤裸,像个破碎的娃娃。
我把饭递给她。
这并不能说是饭,只是混着石头的劣质米饭。
[我是阿月。]她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像我伸出的手。
很奇怪,她像对待大人一样对我进行自我介绍。
可她是被拐进来的女孩,我是凶手的女儿。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自我介绍的场所。]我盯着她破了皮的手掌,摇摇头。
但我还是说,[我没有名字,只有妈妈叫我宝宝。]
[那宝宝,你今年八岁了吧。]阿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昏黄的光线照在她布满伤痕的身体上。
她的腿磕破了,一直在流血。
可她仿佛感受不到疼一样,笑着看着我。
我点头。
[你不疼吗?]我指着她的伤口。
阿月眨了眨眼睛,面上出现自责伤心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问,[你妈妈逃跑过吗?]
我不说话。
阿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没事的,你不说也没事。]
我的泪流了下来。
[我的妈妈逃跑过,是我把她抓回来的……]
03
一年前。
夜幕降临,被群山包围的村子被举起的火把映照,狗叫声高昂响亮。
火光照在爸爸愤怒的脸庞,[不要脸的婆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爷笑嘻嘻地,[虎子你不行啊,连自己的婆娘都看不住。]
爸爸呸了一下,[山里就那么大,看她能躲到哪里去,等我找到她,一定好好收拾她,让她长长记性。]
去抓逃跑的女人,是村子里男人最能证明自己实力的游戏。
几十号人举着火把要往山里走,我冲过去抱住了爸爸的腿。
[晦气的玩意,别把病传给我了。]爸爸一脚把我踢开。
[我知道妈妈在哪里。]我哭着说。
爸爸将我提上来,[你妈妈告诉你了?]
我抽咽地点头。
大娘笑道,[没良心的家伙,把自己亲生娘都出卖了,]
爸爸不管这些,他拽着我,让我领路。
妈妈藏在东边山那边,那边有一个小洞穴。
爸爸轻松地把妈妈提了上来,狠狠地地上砸,[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孩子也生了,还想逃?]
妈妈又被关到地窖里。
黑夜中,地窖的凄惨声一直没有停。
等到太阳爬上了黎明苍白的前额,那些人才陆续地从地窖里离开。
[对不起,妈妈。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哭着去看妈妈。
妈妈被折磨得不成形,体无完肤。
她却仍然笑着,颤抖着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宝宝别哭,这下宝宝有药喝了。]
我又发烧了,家里有药,奶奶却嫌弃我是败家的玩意儿,让我自生自灭。
妈妈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让我在他们心中有[价值],代价是她又被关在漆黑的地窖里。
明明她才刚被放出来不久。
才刚享受到一会的蓝天白云,微风细雨。
可她现在又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宝宝乖,我要逃是逃不出的。更何况,我也不能抛弃你。]
我走出地窖,擦干眼泪,望向群山。
连绵的山如同黑色巨物一样向我压来。
我真的不能和妈妈逃离这里吗?
04
奶奶被爸爸用沾满血迹的锁链烤了起来。
奶奶发出惊恐声,[虎子,你在干什么,我是你亲娘啊。]
爸爸狰狞着脸,举起巨大的斧头砸向她。
[胡说八道什么,我老娘就坐在那里吃饭,你个不老实的女人,我心软放你出来,你就要逃。]
血液从奶奶的额头流出,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吃饭的阿月和我。
奶奶狠狠咒骂着,[不要脸的东西,你给虎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阿月穿了一件陈旧却干净的裙子,委屈道,[虎子,她居然敢骂我,你要好好教训她。]
[新买的女人就要好好教训,才能听你的话。]她学着奶奶说话。
爸爸应了声,从地上捡起火钳子,[那么脏的嘴,看拔了你的舌头,你还能不能说话。]
奶奶发出凄惨的惨叫声,地上都是血。
爸爸笑着向阿月邀功。
[真是乖孩子。]阿月露出甜甜的笑容。
05
奶奶的惨叫声引来了村子里的男人还有大娘。
她皱着眉,[虎子,你怎么对你亲娘下手那么重,还让那个女人上了桌。]
可在场的男人,并没有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的。
[你真是眼瞎,虎子明明是在教训他刚买回来的女人。]
[这婆娘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奶奶舌头被拔了,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女人啊,多打几次,就乖了,等她生下你的孩子,就彻底听话了。]一个男人说。
另一个男人赞同地道,[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吗,多生几个,传宗接代。]
爸爸点点头,拖着奶奶就往地窖里走。
大娘慌了,[丫头,你说句话啊,那可是你的亲奶奶。这些年是她养活了你。]
[你每次发烧,你奶奶都好心好意照顾你,给你拿退烧药,救你的命。]
[你别对她不管不顾啊,这是要遭天谴的。]
奶奶也连滚带爬地爬到我们面前,一下一下磕头,头破血流,哀求地看着我。
就像妈妈求她给我一点退烧药,在她面前求情磕头,她却冷嘲热讽一样,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