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舞台上是战友,舞台下是兄弟。
小宝的父母(二十四)
按照我的意思,师弟在外边找地方去住了。
他没告诉我是在剧团单身宿舍。
我也不问。
师弟在市里朋友多,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不难。
团领导叫师弟给我带话,可以一边养病一边熟悉剧本,并同意我的建议,正式安排一个B角。领导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
我毫不犹豫的在推荐信上写了师弟的名字。推荐的理由有二:
一,师弟到剧团已经三年多,跑龙套当配角都有了一定的经验积累。二,这段时间我常常和师弟在一起探讨剧本,他对一号角色已经有了一定的熟识程度,且对角色有自己独特的一些想法,很有创意。我个人认为如果让他出演男一号,他一定会演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物来。这个人物在情感纠结,艰难选择的同时,会演绎出一种对人生境遇的深入探求和渴望。
第四天晚上,师弟笑着来告诉我,领导找他谈话了。问了他对新剧本的一些问题,并要他针对一号男角谈谈自己的具体想法,以书面汇报的形式写出来交给领导。
“师哥,你说真心话,我能行吗?我还是觉得我嫩了点,压不住台上那帮老演员。”
“时间磨人。老——是一遍一遍被时间碾磨成就的。磨久了,就皮糙肉厚了。”
“师哥,我不跟你说笑,我是认真的。”
“谁在跟你说笑?我现在有劲跟你说笑吗?你给我听好了,往舞台中央一站,你就是帝王将相。你演什么就是什么。其他的什么都不存在。”
师弟听我说了这句话后,静静的睁着那双英俊的眼睛看着我……半晌,吐出一句话:“难怪我有时觉得,你只要一上舞台,整个人,形象气质就和平日大不一样。”
师弟那天离开我时,他眼中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忐忑神情都被我收入眼底。我决心好好帮他一把。因为,我已经对自己今后的去路,有了粗略的考虑和打算。
头已经不太晕了。再歇两天,我打算把我对新剧本,男一号角色的理解和一些想法仔细写下来,给师弟做参考资料。
我身体一向强壮,很少生病。
即使结婚后没再坚持晨跑了,可底子还在。
这次倒下,是病因早潜伏下了。
孩子出院后,我精神萎靡不振,食欲也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那天和领导谈完话后,心里极端郁闷。跑到江边,被江风吹了半天,到师弟那里又用冷水浸脑袋,倒下,只是临门一脚罢了。
病后第二天第三天是最难受的。
头疼,高烧不退,喉咙肿胀,浑身酸痛。师弟上班不放心,我又不让他告诉我家里,他只好请了他的一个朋友来看护我。
师弟每天不停的给我买来各种水果和食品,我平日爱吃的一家夫妻小店的清水馄饨,每顿都有。连《醉月楼》刚刚上的新品种《正宗北京烤鸭》也给我弄了半只来。
可我除了清水馄饨还能吃上几口,别的,我一概摇头,实在是没胃口。
我师弟的朋友,一个20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笑着对我说:“这感冒啊,治不治都得把人折腾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吃不吃药,慢慢都好了。”
他开始来还戴口罩。戴了两天嫌烦,干脆不戴了。我说你不怕感染啊,他说没事。感染了,最多也就睡一个星期呗。
“年轻就是好。”我想。
妞妞,怎么一想到这句话,好像自己已经是老年人了一般。
你说好玩不好玩?
这一病,无形中,我仿佛在人生的大时钟上——转了一个大圈,一下过了十年似的。
照照镜子,瘦脱了相,骨感满满。
现在穿上长衫,去演歌剧《红岩》里的共产党员许云峰,不用化妆。
不用一个星期,第六天,我就觉得可以行动了。
用了两天时间,我把自己对新剧揣摩后的心得体会,和需要进一步探讨的地方,写了厚厚一沓纸交给师弟,并要他到团里去给我请探亲假。
师弟看着我给他的那一沓厚厚的材料——有点兴奋又有点难过,可能兼而有之吧。他眼眶有点湿润的看着我说:“师哥,你是不是下定决心不想在剧团呆了?”
虽然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回旋了千百遍,但这么清晰明白的从师弟口中说出来,摆在我面前。
我还是吃了一惊。
“胡说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我看得出来。你想离开这里。不仅仅是离开剧团。你想离开这里。”
我明白师弟的话。他指的是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在一起三年,我俩心性相合,相处甚欢,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我推了他一把,“去。去给我请探亲假去。有些事以后我再跟你说,现在一会儿说不明白。记住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把这个假请下来。如果实在请不下来,我就……我就不辞而别了。”
师弟的眼眶泛红。
“师哥,你是不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说,你再想一想,好不好?多想一想。有些事情一时想不明白,先放下来。过段时间再想,不行吗?有些决定太仓促了,你可能以后会……会后悔的。真的。”
师弟真诚的对我说。
我知道他又想到了些什么。
但不想跟他撕扯下去。
我说:“知道啦!去吧,去给我请假去吧。发挥你那能说会辩的口才,师哥等着你。”
师弟走后,我把被罩床单枕巾都扯拉下来,用他房间里的单缸洗衣机洗好,晾上。
现在的年轻人也挺会过日子的。
小单身,关键的家具都买了。
事情干完。我出门到街上买了几样点心,一篮鸡蛋,回来送个阿婆。
我这一星期,天天麻烦她老人家给我烧开水,还给我吃了她自备的药,真要好好谢谢她。
阿婆客气的不肯要。
我说:“阿婆,我买都买了,你不要我怎么办呢?师弟又不在家里做饭。”
阿婆说我太客气。她说:“我做了啥呀?没做啥。”
阿婆是个有文化的人。不知她文化程度有多高。但看她说话办事,和一般的老人有明显的区别。
我再三对阿婆表达了谢意。而且还拜托她,以后啊多提醒点我师弟,让他每天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泡个脚,他的脚太臭了。袜子也要每天换洗,不然以后找不着对象。”
阿婆笑了。
我对阿婆说:“师弟住在她这里。有不懂事的地方,就好好教训他。别客气。当自己的孙儿一样,教他做人。”
阿婆更加开心的笑出声来,说:“你这哪里是师哥啊?依阿婆看,你比他亲哥还关心他。”阿婆看着我,十分亲切的又说“以后你没事就常来吧,志刚在不在都没关系。来陪阿婆说说话也挺好。我已经认识你啦。如果你以后想租房子,等我那一家房客到期了,我就不续租了。不过你要提前跟阿婆打招呼。”
“好好。我笑着连连点头。”
气定神闲房东好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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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