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妻子,竟每两月就要和白月光携手出游一次

书梦文化 2024-09-25 15:47:31

发现角落里的日记时,我正给孙女辅导作业。

原来我的妻子温情,每两月固定与朋友出游的一星期,其实是携手白月光,去看山川日落。

从四十到六十,从接近天堂的松赞寺到自由的大西北,从青丝变白发,他们行遍每一片土地,相抵半生荣华。

我冥思半晌,过去的20年,我在做什么。

忙着为生活奔波,养育子女,照顾父母,后来啊有了孙子,又心疼老伴自己辅导孙子,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活。

1

孙女朵朵写作业的时候一直不老实,不是抠抠橡皮,就是玩自己的笔。

一道十以内的加减法我教了两个小时,才堪堪学会一点。

我的耐心一直都不好,可结婚以后,妻子和儿女让我学会了沉淀。

好不容易等朵朵开始认真的写作业,我抬眼看到了书架角落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在这个家生活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发现,我微微起身,弯曲着膝盖,骨头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年纪大了,身上的零件总是时灵时不灵,各种老年综合征的病接踵而至,我不想给家人添麻烦,动作顿了顿,咬着牙忍住疼痛,这才缓过劲来。

我坐在朵朵身边,翻阅着日记本。

字迹隽秀,虽然日记看起来很久远了,就连纸张的边缘都微微泛黄,看得出日记的主人翻阅了很多次。

而这个字迹我认得,正是和我结婚三十六年的妻子温情。

【1999年10月6号,松赞寺不愧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这个充满信仰神圣的地方,看着那个人的侧脸,本想保佑家人平安,可我心中却唯有只争朝夕的想法。】

只争朝夕?

结婚这么多年来,我清晰的了解温情的真实想法。

她不过是想跟身边的人永远这样在一起。

而这个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呢?

那天是我的生日,早早的起床给十一岁的女儿做好了饭,将她送去学校,回来的路上,我兴高采烈的给自己买了个蛋糕,打算回去和温情庆祝。

自从过了二十岁以后,我都不怎么过生日了,但是我知道温情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况且又喜欢吃甜食,每次家里人过生日,蛋糕都会进入她的肚子里。

说是给我自己过生日,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给温情吃蛋糕罢了。

在路上我难掩激动的心情,我们不是什么富足的人,吃块蛋糕就算是过年了。

可是回到家的时候,温情已经不见人影,我只当她陪朋友出去或者回娘家了,我一直等到了深夜,蛋糕都塌了。

女儿纪软巴巴的坐在餐桌前盯着蛋糕不停咽口水,无奈之下,我打开蛋糕让软软自己吃,我默默的退回了房间,枯坐到第二天早上。

温情是在第五天才回来的,我质问她去了哪,她搪塞我,说陪闺蜜去了松赞寺,我还想继续问下去。

比如,为什么出发之前不提前告诉我。

比如,她还记得我生日吗?

比如,几个人去的,有男人吗?

可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温情恶狠狠的瞪了回来。

「你别总是这么多疑好不好?我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了,不用事事都跟你汇报吧?我也是个人啊!」

我不理解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是一个担忧的眼神,便引出温情一系列的不耐烦来。

2

我收拢情绪,继续往下看。

原来往后的日子里,温情总是外出的那些日子,都是跟同一个人出去的。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拍照留念,每条日记的背后,都粘着一张合照。

照片里,温情的视线总是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而男人面对镜头笑得开心。

我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他叫顾廷川,曾是温情的白月光。

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令我心中刺痛,我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不仅要面对高强度的工作,还要照顾父母和孩子。

家务也从不舍得让温情做,毕竟我在娶温情的时候,曾答应她,这辈子不让她受一点累,吃一点苦。

我的工资都会交到温情手里,即便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特别会理财的女人。

面对每日紧巴巴的生活,我也从没怀疑过温情,只当她怕被朋友耻笑,将钱都花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从未想过,她拿着我的血汗钱,跟另外一个人男人游历山海。

我死死捏着日记本的一角,指节泛白,任凭刀锋搅烂我的心脏。

「爸,朵朵的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开门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回头看到软软正挽着温情的胳膊回来。

我慌乱的将日记本塞回了原来的位置,似乎那个犯错的人是我,这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成为了我的兵荒马乱。

我将视线放在温情的身上,如今的她满头白发,原来高挑的身材也被岁月蹉跎矮了好多,但是在她的脸上,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三十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我习惯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此刻,我却觉得如此陌生。

温情像是没有看出我的异常,进门以后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看电视,仍旧是她喜欢的旅游节目。

看到好多温情曾在日记上提过的地名,我的心情复杂。

曾经我只以为温情向往电视上的地方,没想到她只是在回味与顾廷川在一起的甜蜜。

3

「爸?问您话呢,您想什么呢?」

软软拍了怕我的肩膀,她拧眉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那张与温情年轻时候七分相似的脸,竟让我感到无比的讽刺。

我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借口回到了卧室。

可是电视声音很大,吵得我头疼,在听到电视里介绍大西北的时候,我还是呼吸一滞。

脑海里想起温情日记里的感慨。

【2010年8月12号,只有在自由的大西北,我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我是活着的,我讨厌我的一生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小房子里,陪着那个不爱的人生儿育女。】

【要是能够陪着他……就好了。】

我恍惚想起我和温情结婚,似乎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那个年代的信息还没那么发达,我是大学生,本就在当地很出名了,别人都怕我眼高于顶,不敢给我介绍对象。

爸妈见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没结婚,愁得睡不着,四处托人给我介绍对象。

忘记是哪个亲戚托了好多关系,这才将温情带到我的身边。

温情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第一眼惊艳。

在那个年代,我家里的条件算是不错的,再加上我是大学生,温情的家人对我很满意。

至于温情,当时我对她满腔热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当我们婚事敲定的时候,她眼底的不愿与遗憾。

遗憾什么呢?

大抵是遗憾那个同她青梅竹马的顾廷川与她再也没办法在一起了吧。

隔了好久,温情从外面走回来,站在门口颇不满意的责怪道。

「不就是让你辅导朵朵做作业罢了,你甩脸子给谁看?」

我眼前布满水汽,凝视着若无其事的温情,我兀的想起当年结婚那天晚上,大停电,我点燃蜡烛坐在温情对面,我问温情。

「我们往后会变成亲情吗?」

当时温情怔怔的看着我,飞蛾搅起的光影影绰绰,她似乎有那么一刻动容,至少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斟酌半天,最终答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不会吧。」

可我知道,从一开始,我们两个就没有爱情,至少温情不爱我,日久生情生的也不是爱情。

而温情心里那块地方被亲情占满,那么爱情就空出来了。

我蹉跎了三十六年,却从未换回来温情对我一次的心动。

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似乎在这个家,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从年轻就开始为这个家忙碌,一直到暮年。

4

「对了,我过两天约了朋友去玩,最近你不用买我们两个人的菜了。」

温情见我不回答,装作无意间提起这件事。

以前温情总是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这次她破天荒的跟我提了一句,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或许我还会因为温情终于肯汇报她的行程令我欢喜。

可温情接下来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我的头一直浇到了脚下。

她呢喃了一句。

「别老说我不跟你讲,念叨的让人心烦。」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楚。

我顿住,喉间一阵涩咸,也不知道是已经得知她之前的所有行程都是陪顾廷川而难过,还是觉得温情在这三十六年来,从未有过一个念头是尊重我的。

当温情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我苦笑,堪堪开了口。

「又是闺蜜对吗?」

以往我不会问这个问题,年轻的时候我觉得没资格,老了却觉得没必要了。

曾经我也收到过不少风声,比如有人看到温情是和一个男人携手出去,有说有笑。

那时我懦弱,爱温情到不可自拔,我宁愿自己活在温情编织的谎言里,一直不必出去。

可是如今,我忽然就释怀了。

与其给别人做嫁衣,不如让我自己好受一点,今生我没有一刻是为自己活的,突然好想好好爱自己,我也想踏遍山河,看看那些自己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景色。

温情身子一僵,回过头时却是满脸的不耐烦。

「我除了能和闺蜜去还能陪谁去?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习惯了吗?都快入土的人了,反倒是吃起醋来了。」

是了,人总是有各种说辞。

温情和顾廷川的事本来就有迹可循,只不过每次我怀疑的时候,都在想,等生了孩子吧。

等孩子长大吧。

等孩子嫁人吧。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白发苍苍,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在想,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何苦计较那么多呢?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就活该付出,我就活该忍受?

温情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固然可悲,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就不可悲了吗?

5

我起身,从书架上再次将日记拿了出来扔在了温情的脚边。

「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我以为温情会慌张,会准备一箩筐的话来试图说服我。

可温情紧张的将日记本捡起来抱在怀里,像是害怕失去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

我忽然想起当初软软才三岁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疼得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温情只当看不见听不见。

那时我从外面跑回来,心疼的将软软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温情全程若无其事,低着头在写着些什么。

我以为温情只是天生的凉薄,不会对什么视若珍宝。

如今一个破日记本,却让她红了眼眶,对我吼道。

「纪博睿,你是不是疯了?无理取闹什么?你让你女儿评评理,年纪越大越混蛋了!」

温情对顾廷川的事只字不提,只觉得我疯了,她也丝毫没有对我有丝毫的愧疚,似乎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一会儿,软软就被温情一通电话叫了过来,软软拉着朵朵,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一进门便对我劈头盖脸的骂。

「爸,您又在胡闹什么?我一个人带朵朵已经很辛苦了,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心疼儿女也就算了,怎么还学着那些小年轻夫妻吵架呢?」

没错,软软在一年前刚刚离婚,原因是她的前夫不仅喜欢赌博,还出轨。

原本之前我不就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温情却在一旁说风凉话。

她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选择,即便你是软软的亲生父亲也不能干涉。」

当时我被气得要死,软软为了一个男人跟我闹绝食,温情不帮着我却帮着软软一起对抗我,里外不是的人是我。

温情不爱我,也不爱软软,对儿女的教育她更是不上心。

可软软偏偏喜欢温情,毕竟温情不会干涉她的任何事情,软软威胁我。

「要是不同意我嫁给他,那我们父女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我很绝望,从小到大,软软的一切都是我在承受,我害怕她犯错,害怕把她养废,工作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却还得操心软软的事。

可我那么爱的女儿,和温情一样,从来不念及我的情分。

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

可是婚后女儿在生下朵朵以后受尽委屈,最终离了婚。

即便如此,软软却大声质问我。

「为什么当初你不阻止我?我不幸的婚姻就是你造成的!」

全程温情像个透明人,就因为她没有替女儿做决定,没有干涉女儿的事,我便成了最大的恶人。

6

如今听到女儿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错推在了我的身上,她甚至都没有问原因。

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凉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入目之处全都是原来的样子,却让我觉得无比讽刺。

我开始怀疑,我一直坚持对的的原则,是否真的对?

这些年我不过希望的是家人平安顺遂,所有的压力都是我来担,最后却连别人的体谅都没有。

我疲惫的坐了下来,软软却继续不依不饶。

「你已经毁了我的后半生,难道你还要毁了我妈的吗?你们都多大年纪了,安安稳稳的不行吗?」

我不理解为什么年纪大了,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也没有生气的资格,大家都想粉饰太平。

这个家,看似温馨和睦,实则早已满目疮痍。

温情仍旧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坐在那里只是抱着她的日记本一言不发。

我抬头笑了,只是笑容苦涩。

「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妈日记本写了什么?你难道不好奇,每年你妈都会腾出两个月来出去玩,谁陪谁了?」

或许是我的态度过于强硬,软软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软软看向温情,想要拿日记本,温情难得的有些慌乱,她死死抱着不肯撒手,嘴里责怪道。

「你们两个姓纪的只会欺负我一个外姓的是吗?你们父女一条心,我在家里就是多余的。

「我出去玩怎么了?家里压力这么大,我就想去看看,这样错了吗?」

温情开始偷换概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总是这样,每次我们吵架的时候,她就道德绑架。

可是温情比任何人都清楚,软软向来总会站在她的身边的,不论发生什么事。

或许软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硬生生将日记本抢了过来。

空气变得异常的寂静,软软翻页的声音清晰耳闻。

我看到软软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温情。

而温情则是别过头去,似心虚,也似一副理直气壮。

隔了好久,软软突然叹了口气。

「爸,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妈和顾叔叔不过是朋友罢了,往后让我妈保证不去不就行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的女儿和温情沆瀣一气,没想到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原来我操心了一辈子的家,在这里我竟然只是个蜉蝣。

温情一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我们不过是旅游搭子,不能因为你爸无理取闹就剥夺我旅游的自由吧?」

到了现在,温情第一反应想的不是如何哄好我,或者如何跟软软解释,而是害怕女儿真的让她和顾廷川划清界线。

我叹了口气,即便是生气,也显得苍白无力。

「温情,我们离婚吧。」

0 阅读: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