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世界之雨夜鬼话。

烟斗来了 2018-08-07 15:23:44

一、雨中投宿

二零零九年八月的一个傍晚,北方的一片偏僻树林里。

雨雾连绵,树影杂乱,盛夏的酷热在雨水的浸透下,消弭在压抑的空气里。在夜雨中匆匆行走的人影,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人叫窦元生,今年二十有八,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在县城的一家信号维修公司上班。现在他是奉上司的指令,到一家工厂检查故障。工厂地处边远,需要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可是,突来的冷雨把窦元生打成了落汤鸡,他不禁有些懊恼。

来时的路上,曾经有人叮嘱窦元生,不要在晚上靠近树林。那是个中年男人,听口音是当地村民,他还邀请窦元生到家中过夜,等天亮后再出发。只是,男人脸颊上那道深深的刀疤,在暮色掩映下,露出几分骇人。所以,窦元生婉言谢绝了。可是才走进树林不久,就遇到了这场大雨,后悔的滋味逐渐在他的心里蔓延。

不仅衣服已经湿透,眼镜也被雨水击打的模糊不清,窦元生摘下来狠狠地甩了甩,算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戴上眼镜后,窦元生无意间向旁边望了望,稀疏的树丛里,闪现出一抹微弱的亮光。虽然不是耀眼,但在这荒野树林里,还是很醒目。

“这么说,那个方向有人家!”窦元生兴奋地自语道。拨开眼前横档的枝杈,他看到光亮的位置离自己不远。“可是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他又有些疑窦丛生。

雨水没有丝毫的减小,窦元生知道再淋下去不是回事。“还是先避雨要紧!”他夹紧随身的工具包,向光亮奔去。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窦元生终于看到光亮的源头。那是一栋木质的房屋,借着雨水的反光,可以看到它的外表漫布着岁月的烙印,但还算结实。木屋间杂在几株高大的树木中央,如果不是从窗户里透出的光亮,远一点的地方恐怕真的很难发现它。

房屋的门紧闭着,里面也没有动静——或许,是雨水冲刷土地的声响淹没了一切。

寒冷,饥饿,无休止的交替冲击着自己,窦元生顾虑不了太多了。他已经想好,大不了给屋主一些费用,请其收留自己一晚。

他敲响了紧闭着的门。“咚咚咚。”

真不知道,这扇门后究竟隐藏着何等的未知,窦元生好奇而又紧张的企盼着。

没有人回应,他再次敲了三下。

终于,有了回应。敲门声才过,房门就由内打开了,昏暗的灯光瞬间笼罩在窦元生的周围——一个佝偻的人影出现在门后,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

二、穿斗篷的人

借着灯光,窦元生看到对方穿着一件黑色宽大的斗篷,看不出性别。包裹在帽子里的面容苍白无色,瞪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窦元生心里“砰”的一声。

“你?有什么事情吗?”来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听声音是个男人。

“我……”一时间,窦元生竟然忘记该说什么。

“是外来的行人,想到这里避雨是吧?”或许看到窦元生湿淋淋的模样,穿斗篷的人替他做了回答。

“没错,没错。请您收留我一个晚上,我不是坏人。”窦元生连忙附和,还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缘由。

“哼哼,看来你的运气还不差。进来吧,暖暖身子先。”穿斗篷的人似乎是在嘲笑,语气缓和了些,转身向里面走去。窦元生的心顿时放松了,他连声谢着,跟了进去。在他看来,刚才的黑斗篷虽然面无血色,也总比途中遇到的刀疤男面善。

房屋的里面还很宽敞,分为内外两室。里屋的正中摆着矮桌矮凳,旁边的火盆里燃烧着温暖的炭火,窦元生在外面看到的光亮,应该是从这里发出的。里屋的四周,还摆放着床柜衣盆等物品。看来,这里只有穿斗篷的人一个人住。

招呼窦元生在矮桌旁坐下后,穿斗篷的人提着灯去了外屋。窦元生放下工具包,挨着火盆烤火,久违的温暖,渐渐回到他的身体。

很快,穿斗篷的人回来了。他放下灯,正对窦元生坐下,并把手里的勺子和短刀放在桌上。窦元生有些不明就里。

看到对方疑惑的神情,穿斗篷的人又发出“哼哼”的笑声:“年轻人,你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看看这是什么。”

他俯身拿起地上的火钳,缓缓拨起火盆里的炭灰。红色的火焰,顿时随意的晃动起、变幻着,伴随着“嘶嘶”的木炭燃烧声,仿佛是人那无常而又无奈的人生。

很快,窦元生看到了盖在炭灰下的东西,圆润饱满的——是烤熟了的土豆。

“今天我的晚饭就是这些山药(北方的某些地方,习惯称呼土豆、马铃薯做‘山药’),所以会生起炭火。算你运气好,剩下的足够你填饱肚子了!”穿斗篷的人的语气,透着些许得意。他一边说,一边用火钳夹起一个土豆,放在窦元生面前。“怕烫的话,就用刀切开,拿勺子挖着吃。”

“谢谢大伯!”窦元生的肚子已经咕咕在叫。道过谢后,他顾不得食物的温度,用刀切开后就大快朵颐。食物的香味让他想起了,儿时和伙伴一起偷别人家土豆烤着吃的场景。

三、交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刚刚称呼您为‘大伯’,不知道合适吗?”

“哼哼!”对方的神情没有变化,“我已经年过花甲,看你的年龄就该这么叫。”

窦元生安下心,继续填补起肚子。一连吃过四个后,他感到胃有些撑了。期间,穿斗篷的人往火盆里填了些木炭。

“吃饱了吗,年轻人?”看到窦元生停止了咀嚼,对面的人问道。

“嗯。”窦元生回答的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窦元生意识到自己应该主动些,开口道:“大伯,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

“陈十五。双耳陈,从一数到十五的十五。”

“陈……十五?”

“怎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叫‘陈初一’?”陈十五似乎是在打趣。

“不,不是!”窦元生有些尴尬。

“按照排行,我是家里的十五娃,父母也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明白。”窦元生点点头,“您又为什么会独自住在这里?”

“看守林子。这里太偏僻,没人愿意晚上住在这儿。我已经无亲无挂,也就不在乎了。”

这时,窦元生想起了什么:“大伯,很感谢您肯收留我。这点钱就当是我来这里的打扰费。”他从身上取出两张五十元钱,递给对面。钱已经有些湿漉。

陈十五并没有接,只是摆摆手,示意算了。推让了几次,窦元生看对方执意不收,也就不再强求。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哎,年亲人。”陈十五突然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可以听我讲几个故事吗?好久没和别人说话了,难得遇上你。”他的语气有些期待。

“当然可以!只要老伯高兴。”窦元生满口答应。

“那好,就请听我娓娓道来吧。”又填了一块木炭,陈十五缓缓诉说起来。低沉的声音,自他包裹在斗篷里的嘴唇传出。

四.矿洞鬼

“第一件事,是我一个老乡的经历。陈姓在我的家乡是大姓,那个老乡也姓陈,名‘半月’——比我的名字要有水平多了。

“有次,他外出看望在煤矿打工的儿子。途中的一个傍晚,他独自一人在山里迷了路。好像没头苍蝇的他,来回徘徊,无意间发现一个山洞,索性就到里面过夜。

“洞里漆黑一片,老乡从外面拾了些柴火,生火取暖。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山洞里面居然还有别的人!

“随着明亮的火焰燃起,洞里的黑暗被渐渐驱散。可是,老乡也看到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那是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看年龄三十开头,面色惨白,正静静地坐在山洞里侧。难怪老乡一开始没有发现他。”

“那个人,不会是鬼吧?”窦元生惊讶的问道。

陈十五点点头,继续讲到,“他一直没有反应,直到老乡看到他,才缓缓抬头望向老乡。

“荒山野岭里猛见到这一幕,老乡自然被吓坏了,他结结巴巴的问对方是谁。

“白衣人没有回答,反问老乡同样的问题。他的声音空灵,摄的老乡心里发毛,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自己的事。

“然后,那个白衣人——该叫他‘白衣鬼’才对,他似乎没有害人的意思,也承认了自己是鬼——一个因事故死在矿洞里的鬼。他告诉老乡,明天下午,他儿子所在的煤矿洞会发生危险,叮嘱老乡千万别让儿子下去。白衣鬼还说,自己和老乡相遇也是缘分,所以帮他。

“按照白衣鬼的指点,老乡连夜走出了那座山,并且顺利见到儿子。可是,老乡对白衣鬼一直心有忌惮,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告诉儿子。于是,灾难发生了。当天下午,煤矿的一个洞穴发生了爆炸事件,当场被砸死十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老乡的儿子。”

“这么说,鬼的预言成真了。”窦元生说。

“是啊,本来可以避开的悲剧,却因为老乡对鬼的不信任,没能挽救。事后,他认定是自己害死了儿子,伤心欲绝,性情也大变。唉——”讲到这里,陈十五一声长叹。

“一个悲哀的故事,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还是听听第二个故事吧。”

五.墓穴鬼

那是多年之前的一个清明节,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空气中流淌着辞旧迎新的味道。

野外的一片田地里,只有一个人正挥舞着锄头,那是农民陈山武。

晌午时分,连着忙碌几个小时的他感到疲惫,坐在田边休息。温暖的阳光,轻轻的抚过全身,柔软舒服,他渐渐迷糊起来。

“吱——吱。”一阵刺耳的声响,突然出现在耳边,令陈山武瞬间睡意全无。他好奇的向四周张望,却没有发现异常。

“唰——唰。”又是一阵泥土脱落的声音,陈山武循声望去,原来是从十多米外的一处土丘传来的。那里的泥土正剧烈的散落,逐渐露出一个洞口。

“怎么回事?”他站起身自语道。猛然,他想起来:那根本不是土丘,而是一座坟墓。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陈山武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一只干枯蜡黄的手臂,自打开的坟墓里,缓缓地伸出。紧接着,一个布满长毛的物体也蠕动出来。等完全出现后,陈山武看清了,那分明是已经干枯的死尸头颅——阴森,黯淡,毫无生气,是融合了世间所有的恐怖。

“为什么,还不来给我上坟?为什么,还不来给我上坟?”等干尸的上身完全曝露在墓穴外后,它来回的扫视四周,并用沙哑的声音呼喊着,似乎是要把世界充斥满不甘与凄厉。

从未见过鬼怪的陈山武,现在已经完全吓傻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

终于,干尸的视线定格在陈山武身上,它疯狂的冲他喊道:“快,去告诉我的家人,来给我烧纸上供!”它空洞的双眼阴惨惨,似乎是喷出火来。它撕心裂肺的吼声,似乎又要把陈山武撕碎一般。

“啊——”终于,歇斯底里的陈山武冲破束缚,没命的跑了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奔回家中。一路跌跌碰碰,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那天晚上,这位老乡就去世了。死前,他一直喊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后来,抬他出殡的师傅发现,他的全身都变得干枯蜡黄,原有的水分荡然无存。”

窦元生感到背后阵阵的发凉,转头看向窗外,雨声变小了,可夜风吹起的呜咽,却渐渐崛起。

六.山药鬼

“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情。”陈十五没有在意对方的表现,继续侃侃而谈。

“时间也已经过去许久了,当时某地政府为了规划土地,把一片乱坟岗上的坟墓全部迁走,开辟土地来种庄稼。当地的村民,每一家都分到一些土地。

“那几年,山药的需求量可观,村民们乐呵呵地用新土地种下这种植物,期待好的收成。

“然而,怪事发生了。那一年秋天,乱坟岗上的山药长得特别好,不仅枝繁叶茂,而且果实红润如血、硕大出奇。有经验的人知道,即便是黑土地、火山灰土地,也长不出这样的成果,更不用说普通土地。

“很快,一则诡异的消息不胫而走:之所以乱坟岗可以长出这样的果实,是因为这里的土地常年经受死人阴气滋养。换言之,那些山药都是依靠死人做肥料长大的,活人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当地的村民自认倒霉,没人愿意再靠近那片田地。诡异的传闻,也差点让他们失去卖货的市场。从此,那片田地荒废了,只剩下绿油油的山药枝叶,在瑟瑟的风里哗哗作响,好似百鬼哭泣。”

讲到这里,火盆里的火焰突然失去活力,四周顿时黯淡了一大截。陈十五直直望向窦元生,空洞的眼神,在昏暗的光亮下,透露着无边的神秘。“相信吗,你刚刚吃的山药,就是这种死人肥料滋润出的果实。味道不错吧!”他的语气阴森森的。

看了看桌子上土豆的残余,窦元生不禁感到肚内一阵翻滚恶心,他下意识般干呕了几下。

“来,年轻人,再吃一个吧!哼哼哼哼——”陈十五的笑声再度响起,窦元生抬头一看,一个硕大的土豆正醒目的放在面前,血红的外表好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涔涔的渗着血。

“不——不了!大伯,我还有事,先不打扰了!”窦元生意识到这里不能够再停留,惊慌失措的回应着。起身抱起工具包奔出了木屋。

身后,陈十五阴冷的笑容愈发响亮,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充斥着,久久不停息……

七、月下梦醒

雨已经停了,寒冷在夜风的辅助下依旧肆虐着。

窦元生在树林里没命的跑着,他已经忘记了来时的路,现在只要远远离开那座木屋,就足够了。

良久,他感到双腿剧烈的疼痛,可他知道不能休息。先前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也被汗水取代了。

终于,他停下了。但不是他自愿停下的,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一个踉跄才跌倒在地。

在地上稍微回了回神,窦元生回头来看,是什么东西绊倒的自己。那是一个圆形的物体,刚才碰上去时感觉硬邦邦的。

借着刚刚从云后露出脸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个物体的模样:短短的头发,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嘴巴,以及一双圆睁空洞的眼睛。那分明是一颗人的头颅!

窦元生不禁失声哑然。月光愈发的明亮了,窦元生也看的更清楚了,这颗头颅,正是刚才木屋里陈十五的人头。

“怎么可能,他刚刚还活着,怎么这么快就成了死人。”他惊叫道。

陈十五的人头,一动不动,正迸发着冰冷的死光。它的旁边,有一块厚实的木板,上面正中有一个凹陷的圆坑。窦元生可以感觉到,这颗人头早已经离开身体许久,不然,怎么会在四周一点血迹也没有。

猛然,他想到了什么,那是一个可怕的推断:“从见到陈十五起,他就一直披着斗篷,又加上光线昏暗,所以并没有完全看清对方的脸。如果说,自己看到的‘陈十五’,并不是活着的陈十五,而是一个死了的陈十五——不,应该说是一部分的陈十五呢?

“事实就是,有人把陈十五的人头放在某个器皿里,顶到自己头上,再披上黑斗篷。在昏暗的地方,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而那块木板就是这个器皿,它上面的圆坑,正好可以固定人头。难怪,自己总觉得陈十五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原来他已经是个死人。也因为光线昏暗,自己才没有看清,那个所谓的‘陈十五’说话时,嘴巴根本没有动。”

想到自己刚刚一直对着一个死人头,窦元生的心里漾起阵阵后怕。

无意间抬头,皎洁的月光令他又想起了什么:“在‘陈十五’讲的故事里,一共提到过两个姓陈的人——陈半月,陈山武。而那个‘半月’是指‘半弦月’呢吗?

“等等,那不是‘半弦月’的‘半月’,而是‘半个月份’的‘半月’!”他瞪大了眼睛,“一个月三十天,半个月就是十五天。换句话说,陈半月就是陈十五!那样的话,‘陈山武’也是我听错了发音,应该做‘陈三五’,‘三五十五’的‘三五’!”

想到这里,窦元生不清楚那几个故事究竟隐藏着什么,可他知道自己撞上鬼了。还不及多想,四周的银光,竟然已变成了鲜艳的红光。他抬头仰望,只见天空正中的月亮,正氤氲在红色的朦胧里,鲜艳的红,血液的红,诡异的俯视着芸芸众生。

几许绝望的神情,在窦元生失色的面容上,勾勒出斑驳的黑影。远处,熟悉的阴冷笑声,缓缓靠近着……

八、天明之后

第二天,在树林外面的平地上,几个村民赫然发现一个男人冰冷的头颅。

“又有人头离奇的出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人,不就是邻村两个月前失踪的胡彤吗!还以为他被人绑走了,原来殒命在这里。”

“早就说这片树林不干净,可还是有人在晚上进去。昨天,就有个年轻后生要进树林,我劝他先到我家住下,等白天再走,可他不听。”

“不是我说,老白。你脸上那道疤痕,谁见了都害怕,人家肯定以为你是流氓地痞,哪里敢跟你走。”

“小时候被一个疯子用刀砍成了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九、陈年旧事

在中国北方的一片树林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离奇的死亡事件。失踪的人,不论男女,都会在一段时间后陈尸于树林外,并且只有尚未腐烂的头颅。据目击者称,在发现头颅的前一天,总会看到有人在晚上走进树林。连续的离奇事件,当地政府与相关部门,不得不对这片树林深入调查。

据悉,这片树林的前身,是一块荒废的田地。大约在二十年前,由政府下令,改造成树林植被。时间再往前推移,这里还曾是一处乱坟岗,大约在四十年前,同样由政府规划,迁走坟墓,开辟成土地。

至于新开辟的土地为什么会荒废,究其原因,不禁令人咋舌。当初大多数村民,在这里种植土豆。及至成熟季节,所有村民却惊呆了。原来,他们种下的土豆不仅收成极好,更是好的离奇。长在地下的果实,个个圆润硕大,色泽鲜红如血。这是从未见过的事情。当地顿时盛传起这是埋过死人的土地、阴气滋养所致。于是乎,“山药鬼”的传闻不胫而走,无人愿意去动那些土豆,新开辟的土地也因此荒废。

更深一步的了解,在这一年结出奇怪的土豆后,村庄附近出现了一个精神恍惚的人,那是个外来的中年男子。当地人认为他是个疯子,没人愿意招惹。中年男子在乱坟岗的土地里,依靠火烤土豆充饥度日。当时,有个男孩想要偷他的食物,反被他用刀砍伤了脸颊。

说来奇怪,那些硕大的土豆,在紧随的寒冬中竟没有殒命。也因此,中年男子幸运的活到了新的一年。可是在那年清明节,男子突然没命的跑到村子里,同时大喊着“不要来找我”的奇怪话语。村民们大惑不解。当晚,中年男子便呜呼哀哉。他死后不久,尸体竟然离奇的严重脱水,变成了俗称的“干尸”。

听当地的老一辈说,男子是被墓穴鬼煞到地缘故。所谓“墓穴鬼”,就是没有应时受到供奉的鬼,会从墓里爬出来催促。因为之前政府在迁走乱坟岗的坟墓时,有一座墓因为没有墓碑,被误以为是平常土丘,从而被忽略。所以,墓主的家人没有应时祭奠。

至于中年男子为何会精神恍惚,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无人知晓。只记得在他弥留之际,突然清醒过来,还告知别人自己名叫“chen shi wu”。具体是哪几个字,也无从确定。

中年男子死后,被葬在了乱坟岗荒地里。因为无亲无故,仅仅是草草的掩埋,连个坟堆也没有立。后来,这里改造植被时,人们早已经忘记他的存在,所以他的墓也被随意铲平。

通过对以前的调查,还了解到,在中年男子死后不久,一个在外地煤矿工作的本地人回乡探亲。他还带来了他工作的煤矿,在去年曾发生坍塌事故的消息。据他回忆,当时一个遇难同事的父亲也在场。面对儿子惨不忍睹的尸体,那位父亲不断地说是自己的错,场面很伤感。因为伤心过度,他的性情大变,至今还不知所踪。

根据相关的调查结果,当地资历老的人总结出了这样一条结论:那个神秘的中年男人,因为长期食用阴气滋养的土豆,加之沾染了洞穴干尸的恐怖,也或许还有他自身的某种执念——也就是他疯癫的原因,在他死后,令他成为了带有极端邪气的载体。泥土的埋葬,掩埋遏制了他邪恶的滋生。可是,在种植树林时,他的墓穴被打开,同时也释放了他邪恶的鬼魂。那片日渐茂密的树林,也成了他害人的场所。

虽然,政府及相关部门,并不认同这满含迷信的结论,可还是对其带有几分默许。于是,这片树林成了禁地,每逢夜晚便不许人们靠近。但还是会有不知情的人,肆无忌惮的走进去。

十、轮回继续着

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带着刺骨的冰凉。雨幕里,身影清秀的女孩,满怀期待的敲响了一座木屋的房门。

门开了,一盏煤油灯带给了女孩久违的光亮。提灯的人穿着一件黑斗篷,借着灯光,可以看清他二十几岁,戴着眼镜,面色苍白,却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情吗?”穿斗篷的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和男友来这附近游玩,途中失散了。我迷了路,看到这里有光亮就过来求助。”

“是外来的行人,想到这里避雨是吧?”穿斗篷的人说道,“那就进来吧。”

他转身向屋里走去,留下昏暗空洞的房门,向女孩敞开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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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18-08-07 23:05

    老烟斗还是讲故事吧,浪费你那优质资源了。音频加配图再加上你那张震的嗓音,有感觉。

  • 2018-08-10 18:24

    莫言怕,阳可噬阴,以阴补之,可成阳身,以渡浮尘!

  • 2018-08-07 18:01

    挺好的,支持

  • 2018-08-07 17:24

    不好看。 一,情节老套,故事节奏宛如平涝死水。 二,文笔不好,描写太啰嗦。 三,在鬼故事中讲鬼故事,这本身就已经降低了恐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