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恩怨往往要让位于现实威胁。
而德意志的帝国海军又让这种现实威胁变得那么迫在眉睫。
德意志帝国海军的北海舰队
1871年普法战争后,当德国吞并法国的两个省份阿尔萨斯-洛林时,他们把法国变成了一个永久的敌人。历届法国政府都致力于尽快恢复这些省份。当然,他们很清楚,法国军队本身相对于德国军队处于绝对的劣势。所以他们无法独自面对德国人。而现实正如他们所看到的,他们面临着与一个强大和军事化的德国再次爆发战争的风险。在法国能够找到强大的盟友之前,用Léon Gambetta的话说,他们对两个失去的省份的政策必须是“永远想着他们,永远不要谈论他们”。
操纵德国统一和走上欧洲舞台中心的总理俾斯麦于1873年与俄罗斯帝国签署了联盟。然而,这在德国从未成为主流,并因此与他们的另一个主要盟友奥匈帝国产生了摩擦。当俾斯麦在1890年被迫退休时,德国新政府选择不恢复与俄罗斯的联盟,这让沙皇感到十分难堪。此时法国抓住了机会,他们立即与俄罗斯签署了一项强有力的联盟条约。
搞笑的一点是,出了无数哲学家的德国人对国际政治是如此的幼稚和短视,这点和日本人如出一辙。德国人对俄法联盟感到震惊和不解,他们认为,共和政体的法兰西和沙皇俄罗斯之间的共同点太少,因此他们之间难以成为朋友;但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利益可以弥合一切矛盾和分歧。而恰恰是对德国自己的怀疑和厌恶将两个不太可能的盟友推到一起。
大约十年后,德国决定了一项新的外交政策倡议。他们将大幅增加海军的规模。1890年,它只包括12艘战列舰;1900年《第二海军法》提议在未来几年内将其增加到38艘战列舰,将德国变成世界第二大海军力量,而与世界第一海军的英国之差仅有一艘战列舰。
德国政府,特别是他们的海军司令蒂尔皮茨海军上将,毫不掩饰这一事实,即这项政策是对英国的蓄意和有预谋的挑战。与其说他们计划与英国作战,不如说他们希望他们强大的海军会恐吓英国屈服于他们的意愿,而不是在未来反对他们的外交政策。
毫无疑问的,英国将对这种挑战做出敌对反应,并将德国的新海军政策视为对其自身安全的严重威胁。
因此,英国将德国海军扩张视为一场重大危机,需要采取严厉行动。他们以巨大的代价大大增加了自己的海军建设计划;他们重组了海军,将驻扎在海外的许多军队带回家,将他们集中在北海,准备抵御德国舰队;他们引入了新型的军舰,如无畏舰和战列巡洋舰。在更具战略性的层面上,他们还放弃了长达一个世纪的孤立主义政策,并开始寻找强大的盟友。
1902年,英国与日本签署了盟约。 从英国的角度来看,这使他们能够从亚太地区撤回大部分海军力量,并把它们带回英国以对抗德国。 日本的世界地位因为与世界霸主平等结盟得到了巨大提升,从此不再被西方当作第三世界国家对待,这某种程度上刺激了日本称霸世界的野心。而对于英国来说,该联盟还在他们与俄罗斯酝酿的对抗中为他们提供了安全:联盟条约是专门设计的,如果俄罗斯和日本开战(实际上发生在两年后),英国将保持友好中立;但如果第三个大国(如俄罗斯的盟友法国)加入,那么英国将帮助日本。 换句话说,直到1902年,英国仍在考虑与法国和俄罗斯开战的机会。
两年后,德国海军扩张的威胁越来越大,导致了自1756年以来英国外交政策最戏剧性的逆转。他们与法国签署了协约国条约,结束了一千年的竞争,并与这个国家交了朋友,然而就在几年前,他们认为这个国家是未来战争中最有可能的敌人。
协约国没有成为一个完整的联盟;两国都没有接受任何法律或正式义务在战争中帮助对方。(该术语的字面意思是“友好协议”。)相反,这个想法是消除所有可能导致法国和英国之间冲突的紧张局势原因。两国就非洲和亚洲的共同势力范围达成一致,承诺不干涉对方的事务;并在纽芬兰的捕鱼权和马达加斯加的关税等重要问题上做出了一系列相互让步。
法国非常欢迎这项协议,因为它在与德国的战争中掩护了他们,并允许他们专注于主要威胁。英国签署了该协议,因为面对德国海军日益增长的威胁,他们也想关注主要危险,并且不再担心与法国开战的可能性。
当然,傲慢的德国普鲁士军事贵族们对他们的老对手法国和英国的同盟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统一的德国国在普鲁士军事集权传统下已经改造成足以挑战世界霸权的新兴力量。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德国的对手只是出于嫉妒和恐惧才联合起来,并阻止德国人在阳光下获得他们应得的地位。
因为傲慢而变得愚蠢的德国人在历史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相同的错误。而固执的民族性格一次次把这个民族从顶点抛下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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