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五年，结婚前夕，我跟丈夫提起不想生孩子。
他满脸宠溺，「好，我永远只有你一个宝贝。」
可婚后一年，他带着白月光住进我们的新家，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她趾高气扬，我像个笑话。
想到那张被我珍藏起来的报告，我嘴角微扬。
不，他才是笑话。
01
沈奕舟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明显僵住了。
「沛沛，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出差一个月吗？」他眼神飘忽，很慌张，挪了下身子，将门口挡得严严实实。
我手抚了下小腹，勾着嘴角，音量恰到好处，「奕舟我怀孕了，快四个月了，我让宋炀帮我看过了，是个男孩。」
他愣住了，「你怀孕了？！」
「砰——」
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哇哇哇……」
紧接着，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我皱了下眉，探头，「有客人？」
沈奕舟很快镇定下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往里带，「我妈的干女儿刚生完孩子，没地方住，所以我就暂时收留了一下她。」
我点点头，没多问，进了屋子，扫了眼地上的玻璃渣，视线落在抱孩子的女人身上，脑海里瞬间对上了名字。
苏悠悠——沈奕舟高中时期的白月光。
好一个干女儿。
走到她旁边，我满脸的笑，「真可爱，能让我抱抱吗？」
她微微一愣，视线投向我身后，有些犹豫，更多的却是敌意。
我知道她在看沈奕舟。
「啧，我怎么忘了啊，我现在怀孕了不能抱孩子的。」我装出苦恼的样子，伸手轻柔的点了点她怀里宝宝的小脸，「小宝贝，等弟弟出生就能跟你一起玩了。」
刚说完，沈奕舟他妈柳芬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漂油的汤。
「你刚说什么？什么弟弟？」柳芬眼睛直放光。
我笑笑，「妈，我怀孕了，已经找宋炀偷偷看过了，是个儿子。」
「真的啊！」柳芬瞬间乐开了花，手里的碗下一秒递到了我面前，「还是我儿媳妇争气！来尝尝妈刚熬好的猪蹄汤，补得很！」
「妈……你……」沈奕舟挤眉弄眼，示意她身后被忽视的苏悠悠。
柳芬压根不搭理他，「不就是没奶吗，女娃娃吃什么不能吃，一会我熬点粥，随便喂点不就得了。」
苏悠悠脸色难看，孩子哭得让人揪心，沈亦舟心疼坏了，「我还是出去买点奶粉。」
「你给我站住，买什么奶粉。」柳芬嫌恶的看了眼苏悠悠，「买奶粉不要钱啊！」
她的手小心翼翼摸摸我的小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赔钱货哪能跟我的宝贝孙子比，我们沈家的钱是要留着，给我宝贝孙子花的。」
苏悠悠脸彻底黑了，怀里的孩子饿急了，哭个不停，她越哄越烦躁。
气氛尴尬，沈奕舟进退两难，视线最后落在我身上。
02
所以，关我什么事呢？
我干呕了一下，推开那碗汤，「妈，我喝不下，你还是给你那个干女儿喝吧，下下奶，孩子哭个不停怪可怜的。」
「好好好，妈都听你的，你啊就是心太软了，快进屋躺着去吧，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做！」见我这么难受，柳芬担心得要命。
心太软？呵，现在不说我矫情了？
她这跟之前判若两人的嘴脸，还真是一点没让我失望。
在她的搀扶下，我走进了主卧，地上摊开的行李箱上是女人跟孩子的衣服。
柳芬看了我一眼，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丝毫不心虚，嘀咕了一句，「早说了不要接这个赔钱货过来，现在好了。」
我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沈奕舟！」她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沈奕舟快步进来，柳芬满是不耐烦，黑着一张脸，「赶紧扔出去。」
屋外的苏悠悠当然听见了，随后就是“砰——”的关门声。
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柳芬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扯着嗓子，「生个赔钱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妈！」沈奕舟脸色也不好看，压低了声音，「妈，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装作没听见。
「说什么说，我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我孙子，至于外边那个，我要乐意认她，她就是我干女儿，我要不乐意，那她屁都不是！」柳芬将行李箱盖上，直接扔出主卧，站在门口对着次卧的方向喊，「不愿意住就滚出去，甩着个脸给谁看！」
「妈！你在胡说什么！」沈奕舟恨不得直接捂住她的嘴。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沈奕舟的视线，他强扯出个笑容给我，「沛沛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他推着柳芬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房门将我跟屋外的争吵隔开来。
我打开手机，看到宋炀发来的消息。
「他们信了吗？」
我回他，「有你在，他们怎么可能不信。」
03
晚饭倒是吃得挺清静，柳芬做了一大桌的菜，饭刚刚好只有三碗。
苏悠悠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沈奕舟拿了个空碗，意图明显，只是筷子刚伸出去，柳芬就一把夺了过去，「想干什么！」
「妈。」沈奕舟有点生气了，「悠悠刚生完孩子——」
「她老公呢？」我打断他的话，「她不过是妈的干女儿，你这么关心她，怕是不好吧，人家老公万一找上门来，这就说不清了，你说对吧，妈。」
柳芬把他手里的碗也抢了过去，瞪了他一眼，「我的干女儿，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沈奕舟有火不敢发。
这两人的演技太差。
我喝了口汤，「还是趁早让她老公来接吧，带个孩子一直住我们家，被邻居看到了，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呢。」
沈奕舟浑身一僵，扯着嘴角，「你瞎说什么，我的儿子不是在你肚子里揣着的吗。」
「知道就好。」柳芬冷哼一声，扭头给我夹了块排骨，脸上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来多吃点，可不能把我的宝贝孙子饿着了。」
我看着碗里的肉，夹起放进沈奕舟的碗里，「肉还是给亦舟吃吧，我们女人家家的，吃饱就行了，哪能这么挑，妈，你不是说蔬菜比肉还有营养吗，我吃菜就行了。」
柳芬一愣，赶忙赔笑，「是，妈之前是说过这话，但是你现在怀孕了，比不得那时候了，还是要多吃点肉，这样我的宝贝孙子才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来，尝尝妈做的虾，人家网上说，虾啊能补钙对脑子也好，以后生出的孩子又强壮又聪明。」
对脑子好？那你可真该多吃点。
面前的碗很快被堆满了，看得我只觉得好笑。
原来怀上她们家的太子，是这种感觉啊。
从我嫁给沈奕舟那天起，柳芬就搬了过来，沈奕舟他爸在去世得早，我心疼他妈年纪大了，一个人生活没人照顾，就同意了住在一起。
而柳芬当初话也说得好听，说我们两个年轻人整天忙工作，饭吃不好，她过来给我们做做饭，起码我们回家能吃个热乎饭。
我信了。
饭倒是吃上了，就是我花钱买的肉，却是一点没进到我的肚子里。
每次吃饭，只要我夹肉，柳芬就立马摆脸色，拿出她那套恶心人的理论，能教育我三天三夜。
可碍于她长辈的身份，我忍了，因为饭后沈奕舟都会悄悄给我加餐，好吃好喝的宠着我。
我安慰自己，我又不跟柳芬过一辈子，只要沈奕舟他对我好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他对我的这份好，是建立在他因出轨而心虚的基础上的。
04
刚过九点我就睡了，毕竟我得给他们机会。
沈奕舟倒也还算小心翼翼，一个小时后，确认我真的睡着了，这才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然后就撞上了守在外边的柳芬。
我下床，开了点门缝，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你又想干什么？」
「妈，秦沛肚子里怀的是沈家的孩子，可悠悠生的也是我们沈家的孩子啊，而且当初可是你逼着悠悠把孩子生下来的。」
「我要知道她怀的是个赔钱货，早让她打掉了，让她去查去查，她就是不肯去，肯定是早就知道是个女儿了，这小贱蹄子就是铁了心要赖上我们沈家！」柳芬越想越气。
「你说够了没有！」苏悠悠从房间走了出来，「一口一个赔钱货，就算是赔钱货，那也是沈奕舟的种！」
「悠悠你进去睡觉，我来处理。」沈奕舟压低了声音，本来就够乱的了，苏悠悠这一出来，他担心两人要打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明明结婚了，还跑回来勾引我儿子！你就是见不得我儿子跟我儿媳妇好！」
苏悠悠甩开沈奕舟的手，「见不得你儿子跟你儿媳妇好？当初可是你说秦沛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怕你们沈家绝后，要死要活的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一口一个夸我能干，你自己说的生完孩子就让沈奕舟跟秦沛离婚，我听了你的鬼话，把婚离了安心待产，现在孩子生了，你翻脸不认了，你个老不死的要不要脸啊！」
「你骂我什么！」柳芬抡起袖子就要上，「你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你来啊！我现在就去告诉秦沛这孩子是沈奕舟！」苏悠悠丝毫不怕。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沈奕舟头也越来越大，「妈，要是把秦沛吵醒了，这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好好想想你的宝贝孙子。」
孙子两个字对柳芬有绝对的压制，她立马就收起了情绪，「我告诉你，你要真在乎你儿子，就趁早把这两个赔钱货处理干净，懒得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照顾我的大孙子。」
柳芬回房后，沈奕舟才松了口气，转身安抚苏悠悠的情绪。
苏悠悠小声抽泣，「奕舟，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你如果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你不能让我们的女儿没有爸爸啊。」
她这眼泪一落，沈奕舟心软了半截，「你放心，这婚我肯定离，你给我点时间，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管秦沛她给我生几个儿子，我都只爱你。」
「真的吗？」
「那肯定的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跟她结婚，就是为了让她爸拿钱出来给我开公司，那也是为了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沈奕舟抱着苏悠悠，手开始不老实的游走起来，「再说了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能跟你比呢，你这小腰每次扭得都快把我命拿去了。」
苏悠悠被他摸得呼吸有点重，「奕舟，我这刚——」
话还没说完，沈奕舟就把她抱上了沙发，苏悠悠笑了，变了语气，「你妈跟秦沛可都在呢。」
「秦沛睡得跟猪一样，至于我妈，你要是再给我生个儿子，你信不信我妈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沈奕舟完全上脑了，「而且这样不是更刺激吗？」
「嗯~讨厌~」她轻应了一声。
我收紧了拳头，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门关上，停止录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快步跑进厕所，吐了。
婚当然要离，但绝对不是就离个婚这么简单。
05
苏悠悠比我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第二天，沈奕舟跟柳芬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迈进了我的房间。
「秦沛是吧？」她站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像只伸长脖子的公鸡。
「孩子是沈奕舟的？」我面无表情问出口。
对于我的直白她倒也不意外，泛起嘴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昨晚不都看见了吗？」
难怪。
上一秒她还在拒绝，下一秒就浪得不行。
原来是专门做给我看的。
我没接话，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她，苏悠悠反而有些急了。
「奕舟说了，他马上就会跟你离婚的！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的话要是能信的话，你现在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承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苏悠悠一愣，「我跟你不一样，奕舟他爱我！」
真好笑。
「沈奕舟在你生病的时候，不吃不喝照顾过你吗？」
「沈奕舟有为了给你抢限量的公仔，通宵排过队吗？」
「沈奕舟有在你的生日，为你手写99封情书，亲手织一条围巾吗？」
「沈奕舟——」
「够了！」苏悠悠胸口因愤怒而快速起伏。
这些她当然都得不到，因为在沈奕舟的眼里，她的价值远不值他花这么多心思。
而这些，苏悠悠她心里很清楚。
我不屑地笑笑，「苏悠悠，沈奕舟的爱太廉价了，如果你喜欢的，不用抢，我让给你，我不要的垃圾，你尽管捡，没事儿。」
爱了沈奕舟这么久，每一次他都只付出了一点点，可我却恨不得为他献上所有。
回想起这几年，真是讽刺。
「秦沛！」苏悠悠被气急了快步朝我走来，刚扬起手，外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柳芬提着买的菜第一时间来到了主卧，苏悠悠手落下的动作，正好印入柳芬的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