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死在寒冷荒凉的高原上。
在她严重高反快要窒息时,妻子却把最后一瓶氧气给了她白月光竹马的女儿。
女儿临死前哭着问我:
「爸爸,妈妈还没有接电话吗……」
「妈妈是不是还在埋怨洛洛不听话?妈妈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洛洛了?」
女儿下葬的时候,妻子在哄着白月光离家出走的女儿。
「洛洛已经死了,难道要我再眼睁睁看着娜娜离开我吗?」
她不知道,她心爱的娜娜就是害死女儿的幕后凶手。
1
「爸爸,我好冷……」
「对不起爸爸,洛洛坚持不住了……」
「如果你出去的话,可不可以告诉妈妈,让她不要生洛洛的气了好不好?」
奄奄一息的女儿竭力伸出手摸着我的脸。
她明明已经性命垂危,到了最后关头却还在奢求着妈妈的原谅。
「不!不是你的错!」
今天本来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外出之旅,
是洛洛盼了一年和妈妈出来游玩的机会。
可谁知道妻子竟然也邀请了她的白月光竹马父女。
看见他们父女二人的时候,我当场黑脸,洛洛的期待也直坠谷底。
妻子不以为然,全程和陪着他们俩游玩,将我和洛洛当空气。
后来不知怎么,两个小孩发生了争执。
但妻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严厉训斥自己的女儿。
竹马的女儿娜娜因为洛洛不肯向她道歉,
便因为委屈趁着所有大人不备的时候跑下了山。
妻子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洛洛的身上,
怒斥了她一通后和林木遥带着装备下山找娜娜。
只留下我和洛洛在这荒诞无人的高原之上。
妻子刚走,一旁的洛洛就脸色苍白。
我一下便认出这是高反的症状。
仔细回想我才意识到,她从上山的时候就蔫巴巴的。
为了能珍惜这个和妈妈同玩的机会,她强忍了一路的痛苦。
到现在身体承受不住的时候才表现了出来。
洛洛大喘着气,看见我着急得冒出一头冷汗时扯了扯我的衣角。
「对不起爸爸,洛洛不该瞒着你。」
这种危急时刻我根本来不及追究对错,
我急忙打开背包找氧气瓶,打开后却看见里面塞满了零食。
娜娜下山的时候背走了我的包!
「温晚辞!洛洛高反呼吸困难了!你赶紧拿几瓶氧气回来!」
我找了很久的信号,才打通了温晚辞的电话。
「裴瑾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这一出!」
「娜娜是因为你们两个才跑下山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2
温晚辞劈头盖脸一顿骂,果决挂了电话。
我暗骂一声,不停地回拨,「温晚辞!我没跟你开玩笑,洛洛现在有生命危险!」
「娜娜一个小孩子能跑多远,林木遥一个人去找就够了!你赶紧回来!」
我忍不住心中的烦躁,冲着电话那头吼道。
可她油盐不进,「阻止我和木遥在一起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娜娜现在下落不明,裴瑾川,你别太卑鄙。」
她语气一转,
「你上山前装了满满一包氧气瓶,真严重到十几瓶氧气都好不了,你不如直接打报警电话吧,我这几瓶可救不了她。」
「还有,怎么就偏偏这么巧,我前脚离开她后脚就高反了?」
「万一下山的途中娜娜也出了事,你让林木遥一个人怎么应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歹毒心思!」
我没想到她竟然也这么想洛洛,我强忍着怒骂他们的冲动。
但还是被无情挂断了电话。
手机彻底消失的信号让我绝望害怕。
「爸爸,妈妈还没有接电话吗……」
「妈妈是不是还在埋怨洛洛不听话?妈妈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洛洛了?」
洛洛躺在地上,泪流满面地静静看着我问道。
「没有!别乱想!」
「宝贝再坚持一下,爸爸已经联系救援了,马上就有人来了!」
「妈妈也没有讨厌你,刚才是手机没信号!等打通电话她肯定会赶回来的。」
看着女儿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心中阵阵发紧。
也不敢告诉她真相,只能和时间赛跑重复着急救方法。
可依旧无法挽回女儿生命的流逝。
「洛洛真的好难受……对不起爸爸,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女儿……」
脸侧的手无力地垂下,砸在地上。
直到女儿的身体逐渐僵硬冰冷,我才停下机械般的动作。
我无法相信,抱着洛洛的尸体在无人的高原上咆哮大哭。
女儿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没了呼吸。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救援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我看着他们将洛洛抬上担架,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找洛洛。
可是被医生带到停尸间的时候,我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洛洛死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眸子的样子很乖,好像只是睡着了般。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极力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
「她身体素质太差,遇到高反很危险,但总归不至于丧命。如果及时吸氧的话,说不定还能撑到救援来。也不至于……」
「你们怎么做父母的?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做吗?」
我颓废地坐在停尸间外面,整个人狼狈得像个乞丐。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亲手养大的可爱机灵的洛洛,在一夕之间就没了命。
我不停地回想假设,
如果我看好背包,如果我那天留心观察一下洛洛的状态。
如果我没有同意让她参加这么危险的运动。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的悲伤悔恨并没有持续太久,
医院的负责人就来问我打算如何安顿洛洛。
「孩子的妈妈不过来吗?」
离洛洛死掉已经整整一天了,温晚辞杳无音信。
下山后我已经给她发过短信,告诉了洛洛的死讯。
身为一个野外探险博主,她不该没有一丝动静。
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
我打开刚充好电的手机,看见她的回信气得发抖。
「什么活了死了的?我和木遥带着娜娜先回家了,你们自己玩吧。」
3
林木遥新发的朋友圈更是给我致命一击。
照片里,林木遥坐在客厅抱着娜娜搭积木。
温晚辞围着围裙端好饭菜喊他们过来吃饭。
配文「多想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场面其乐融融,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恨我太蠢,现在才看清这对狗男女的私情。
自从林木遥出现,她事事向着他们。
心里早都没有我和女儿了。
我又默默守了女儿一晚,才狠心做了决定。
将她在高原之下火化,带着她的骨灰回北城。
不过,我绝对不会轻易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洛洛死的太怨。
我要回去和温晚辞离婚,我要给我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我在家里整理着洛洛的生前物品,温晚辞正开着日常直播。
她回来后连家门都没进过,这几天都是陪着林木遥父女度过的。
也对,他们两人现在是同一家公司旗下的主播,比跟我更有共同话题。
我刚认识温晚辞的时候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主播,
除了稍微有点美貌,没有半点本事。
是我帮她挑选赛道,另辟新径立人设,她才成为了现在的百万旅游博主。
可没想到她签约大公司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木遥引荐进来。
现在她正在林木遥的公寓直播,
已经有眼尖的粉丝发现端倪,在公屏开始磕两人的CP。
温晚辞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不想向外界公开我和洛洛的存在。
但时间久了瞒不住,大家都默认她已婚已育。
后来她放弃挣扎立过一段时间的「好妈妈」人设。
磕一个有家庭的女人的CP未免有些不合适,有人提出异议,但很快被大波粉丝反驳。
「晚辞姐都说了她现在的状态和单身没什么差别,懂的都懂,不要那么敏感啦!」
「大家放心磕吧,支持自由恋爱。」
呵,我就说她现在敢这么光明正大。
原来是早都给粉丝打好预防针了。
这两年她总是借口工作忙住在公司的公寓里,
我们分居已经超过一年了。
就算她要起诉离婚和林木遥在一起,在别人看来也是合情合理。
我捏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
温晚辞,如今你得偿所愿了。
我给她发离婚信息的时候,没有半个小时她就回到了家。
「裴瑾川,就因为我陪着林木遥去找了娜娜,你就要和我离婚?」
每次遇到问题,她总是先发制人反问我,将所有的原因归结于我的小心眼。
「你心里清楚得跟个明镜似的,绝对不止这一个原因。」
看着她丑陋的嘴脸,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蠢。
竟然在已经猜测出她精神出轨后还没有及时结束这段婚姻。
「我现在不想和你做这些没用的争吵,离婚吧,如你所愿。」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但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我清楚,她是在考虑自己的口碑。
怕我将离婚的锅扣在她头上,影响她的路人缘。
「你确定想好了?那洛洛怎么办?」
「你不是说她身体不舒服吗?现在好了没?」
她虚伪的关心让我觉得恶心。
「温晚辞,你早干什么去了?」
从认识她起,我就将她这个人看的透透的。
自私自利,爱占小便宜,稍微有点小心思就按捺不住。
之前是对她有感情,愿意包容她纵容她。
她随口的关心绝对不是发自内心,她是在提醒我洛洛的去留。
这么多年,她和洛洛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前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不肯说,
现在说了,洛洛却永远听不到了。
「我又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我也是为了她好。」
「就算离了婚我又不是不管她,你照顾好她的生活我每月提供几千块钱抚养费总行了吧?」
她不耐烦的摆手,嘴巴一张一合就做了决定。
「我看你倒是挺会照顾娜娜的啊。」
「钱有什么用?我难道没有吗?你欠了这么多年的母爱谁来替你还?」
「温晚辞,你女儿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