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领着一个年轻男人进了家门。
我生气回怼:「谁让你带男人进我家的?」
她却一脸讥笑。
「想什么呢?这是你爸。」
1.
我是纪云,一个三十五岁的未婚女青年,目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
虽然功成名就,但妥妥的事业脑和果断强势的性格再加上这个年纪,让我一直是众人口中奚落嘲笑的大龄剩女。
「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男人要。」
二姑家的闺女琳琳挨着她的黄毛丈夫,在家庭聚会上对我贴脸开大。
她是结婚不用户口本后的第一个受益者,不然那个黄毛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张桌子上。
懒得瞧那张蠢蛋思春脸,我扭头朝那个细狗黄毛淡淡开口。
「给你一万,扇她一巴掌。」
黄毛明显愣住了。
我却不给他反应时间,自顾自开始倒数。
「三」
「二」
还没等我数到一。
「啪」的一声响起。
我对上琳琳那张红肿的脸和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微微一笑。
「钱能让你心心念念的老公打你一顿。」
「可结婚有什么用,找个男人合法殴打自己吗?」
2.
「结婚有什么用,找个男人合法殴打自己吗?」
这句话也是我不结婚的重要原因。
我从未在任何人的婚姻中看到过幸福。
想起婚姻,脑子里最清晰的便是母亲乌青肿胀的脸和那双永远都不曾干涸过的眼睛。
却没想到,日防夜防,家里还是遭了贼。
我瞧着畏畏缩缩跟在保姆身后进来的男人。
领口大张,裤带松垮,一头黄毛。
恶心感瞬间将我击中,我立马张口怒斥陈姨。
「谁让你带男人进我家的?」
陈姨却一反往日的低眉顺眼,对着我洋洋得意地开口。
「怎么说话呢?」
随后更是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把身后的窝囊男人推到我面前。
「这可是你爸,来,叫声爸来听听。」
3.
我一口心头血几欲呕出,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白,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卧室去。
「别找了,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只见陈姨粗糙的手上拿着的俨然是我妈的身份证。
还嫌我不够崩溃似的,伸长胳膊用手捅了捅身前男人的背。
「儿子,傻站着干嘛?快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的好女儿瞧瞧。」
那个猥琐的男人听话的掏出裤袋里皱皱巴巴的一团红色。
他用力把褶皱抚平,然后怼到我的面前。
上面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简直要把我的眼睛灼瞎。
「够清楚吗?」
说话时,俨然多了不少底气。
我猛地把本子夺过来。
翻开内页,照片上确实是我的妈妈和这个男人。
名字,籍贯,住址都对得上。
我整个人都被这飞来横祸打击的瘫倒在地。
身前的男人想从我手中抢走结婚证却被我狠狠咬了一口。
陈姨夸张地嘶吼一声,冲过来扇了我一巴掌。
随后小心的查看着男人的手。
「儿子,没事吧,没咬疼你吧。」
随后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爱拿就拿吧,反正这是事实,法律已经承认了。」
随后,领着自己的孬种儿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进入了我妈的屋。
当初,就不该听家政公司的话,想着先将就一下,等有了好人选再换掉。
让这个脏玩意儿进我家的门。
我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回过神来,那红色的本子已经皱皱巴巴的和垃圾无异了。
4.
正当我六神无主时,陈姨又大咧咧地进来了。
「瞧瞧,我孙女的小脸皱的?」
她倒是不要脸,我根本不瞧她,面目表情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要解雇我们家的住家保姆,并投诉她手脚不干净,乱动主人家东西。」
却没想到陈姨满不在乎地拍拍手。
「呦呦呦,好凶啊。」
「实话告诉你,我上个月就辞职了,都能住豪宅了,谁还干活啊,我啊,可是等着我孙女孝敬我呢。」
边说边围着我赚了一圈,用打量货品的视线上下扫视着我。
「你说你,长得还行,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配我儿子也算勉强,要是你早同意和我儿子在一起,你那傻子妈还用这么大年纪再婚吗?」
是的,这个看不清自己身份总是想做主子的老女人刚来我家那一天,把我家来回打量过之后,就提出要我见见他儿子。
当时我由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只口头警告过她一下,后来见她工作也算尽心,这事也就翻篇了。
没想到一时的仁慈,换来的就是引狼入室。
滔天的怒火直接往我脑门上窜。
我上前把她重重推倒在地,随后坐在她的肚子上伸出双手左右开弓,把她打得嗷嗷叫唤。
「我这就来好好孝敬孝敬你,你老可要受好了。」
「还要我配你儿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怎么,你和你那肾虚儿子的尿都是哑光的,照不见自己的癞蛤蟆样是吧?」
我正打得起劲,那个肾虚男听见动静便急忙冲了进来,想要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揪起来。
可惜他骨瘦如柴的,黑眼圈能拉到下巴,年纪轻轻就一副快死的样子。
我抡起拳头打到他的腹部,他瞬间就惨叫一声松了手,把竹竿身材弯成了小虾米。
我也不恋战,趁着这两个人倒地痛呼的间隙。
立马冲向厨房,拿了把刀过来。
逼他们赶紧滚。
他们对视一眼,赶紧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但还是不忘放一句狠话。
「你这么对你爸,你给我等着!!!」
5.
报复来的很快。
第二天我去上班时瞧见同事们纷纷对我投来的异样目光。
走到公司门口,就瞧见公司大门前被扯了一条横幅。
「纪云没良心不是人,在家虐待长辈,把爸爸撵出家门」
原本见人就扯着嗓子一通哭诉的陈姨瞧见我,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这还不算,眼见人越来越多,她更是扯着衣服露出被我抓挠的血淋淋的腰腹,高扬着肿胀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向周围聚集起来的一堆围观群众展示着自己的凄惨。
围观群众也是很给他们面子,一时间言语变作利刃,一刀一刀剜着我的血肉。
「这女人不行啊,谁娶她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谁说不是啊,一个女人心咋能这么狠。」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保安碍于她是我家属的份上,阻拦也不敢太力,生怕自己饭碗不保。
公司里的员工虽然不敢出言评价,但眼睛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好像在说,总裁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这被人戳着脊梁骨挨骂?
她在我最宝贵的心血面前,将我的颜面狠狠踩地。
我再一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就像无数个妈妈被父亲虐打过的午后。
我的沉默在他们母子二人那里被当成了退缩。
他们似乎忘记了昨天的屈辱,不再忌惮我,而是一前一后朝我狰狞着一张脸冲了过来。
陈姨伸出手想要抓扯我的头发,一显自己的威风。
而那个细狗男人正准备挥拳想要在我身上一雪前耻。
6.
可让他们失望了,我早有准备。
他们两个靠近我的同时,从附近建筑里突然窜出几个黄毛。
只见他们身手敏捷的把他们母子团团围住,然后一脸「核善」的把他们一前一后的请走了。
原本陈姨想大声呼叫着反抗,但他的孬种儿子却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让她闭嘴。
随后更是扯出了一个狗腿子般谄媚的笑,喊了一声「斌哥」,就唯唯诺诺地拉着自己的老娘跟他们离开了。
周围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
我却一脸云淡风轻,吩咐保安把横幅取下后,就坦然离开了。
这伙人是我给琳琳的黄毛老公转账时让他帮忙联系的。
琳琳的丈夫叫阿斌。
虽然琳琳讨厌我,但我可是他的金主,是以他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我回忆着那个年轻男人的外表,只觉与阿斌也有相似之处。
就试探着拍了结婚证上男人的照片,发了过去,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
没想到,阿斌秒回。
「这不是阿文吗?」
原来,阿文也是他和他兄弟们的老相识了。
阿文好赌,借了他们好多钱。
刚开始还能还上帐,后来越借越多,但他们却再也收不到还款了。
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后来直接号码显示空号,甚至连家都搬了。
他们就是再蠢也意识到,阿文这是卷铺盖跑路了。
「姐,你认识阿文吗?」
我何止认识啊。
想到他们临走前的话,我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我写字楼里远远瞧着那辆被开走的车,希望他们真的能像这辆车一样在我眼前永远消失。
7.
「你说什么?我妈被人接走了?」
我从办公椅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慌忙驱车赶到医院。
一下车,迎面而来的护工阿姨着急忙慌的给我解释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今日像往常一样准备来给我妈擦洗身子。
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她急忙去护士站询问情况,被告知病人是被自己的丈夫接走的。
护工阿姨跟我的时间比较久,我算是她的老主顾了。
她一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丈夫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给我打了电话。
我整个人气的发抖。
距离上次闹事已经过了两个月,我以为他们已经消停了。
没想到啊,是憋了坨大的准备拉给我看呢。
我先让护工回家。
随后便拨通了陈姨的电话。
「你究竟想怎样?」
这次接电话的却不是陈姨。
「不想怎么样,只是我家里简陋,我老婆受委屈我也心疼,先打二十万过来吧。」
「嘟嘟嘟嘟」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随后我再怎么打,都没有人接听了。
我想去报警,可又怕妈妈因此受到伤害,毕竟狗急跳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得憋着一股气先打去20万,然后以后再想办法让他们还回来。
果不其然,再次拨通电话,那头很快就有人接通了。
「做得不错,我女儿真乖。」
许是觉得捏住我了,阿文整个人语调都上扬了起来,说话黏黏糊糊的。
「可以把我妈送回医院了吧?」
我皱眉直接忽视他的垃圾话。
「当然,就是你看我该住在哪比较好呢?」
阿文继续得寸进尺,果然,赌狗没一个好东西,先前是我小瞧他了。
「把我妈送回医院,你住我的房子。」
我沙哑着嗓子,最终还是颓唐都妥协了。
阿文一听,笑得声音更大了。
他拿捏住我了。
8.
我料定阿文不敢食言,毕竟我妈是她唯一的筹码,他比谁都怕我妈出事。
谁都知道,我妈没什么钱,有钱的,是我。
果然,不过过了两个小时,我就看到了搀扶着我妈走过来的阿文。
我连忙跑上前去,将我妈接过来安排一堆检查。
旁边的阿文瞧见我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面带不屑。
「至于吗?」
我不想去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上次,阿斌他们显然没少招呼他,不然他也不会消停了两个月才来找事。
现在他走路都还是一瘸一拐的,嘴角的淤青和头上的结痂更是显眼的不得了。
可我却恨不得他直接长眠不醒。
「喂,钥匙呢?」
他一把拦住了我,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唯唯诺诺。
家里的钥匙他们离开的当日就被我换了,这才保证了我两个月的清净。
可没想到,如今是我自己主动再次让他们登堂入室了。
我把钥匙甩到他脚下,便扭头离开了。
最后,再让你们享受一下,这一生都难以再次体会的美好生活吧。
我握紧手里的手机,最终下定了决心。
是你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