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劫持了太子,赎金五千两,太子却开价一万两要申请留下来

栀子欢乐 2024-09-05 14: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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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两,我立刻送你回皇宫。”

我话音刚落,谁知太子就抱住了我的大腿哭嚎道:“一万两!我求你别送我回去!”

“喂喂喂,你是太子,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我扶额叹气,而太子殿下眼巴巴地望着我:“如果我有了上进心,你能不能当我的太子妃啊?”

1

我绑架了当朝太子。

这事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

我叫谢陶,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机缘巧合之下被陶丞相收养,后又将我送进了皇宫,成为了太子殿下的侍读宫女。

侍读这事听起来不难,但奈何太子是个不争气的蛀虫,一本《论语》来来回回地读了二百五十遍也没背会,气得皇帝要杀两个人为太子读书助助兴。

很不巧,我正好在被赐死的名单里。

幸而我还算机灵,在被围追堵截之时发现了一处狗洞,就这样溜到宫外,投靠到京郊一处打家劫舍的山寨落草为寇,甚至还一路混到了三把手的位置。

两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个令人无奈的太子,谁知今天我刚下山,就被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小桃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是还活着,但如果再被他这么抱下去迟早被勒死。

幸好手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开,我这才有机会问:“小树枝,你为什么不在皇,不在家好好待着,居然独自一人跑到这儿来了?”

太子小字叫“檀郎”,所以我在没人时一直叫他小树枝。现如今为了隐瞒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没叫他太子殿下。

谁知太子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的难用,直接回答道:“父皇带我来狩猎,我和他们走散了。”

此言一出,我的手下吓得连刀都扔地上了:“父皇?狩猎?你不会是皇子吧?”

“是啊。”太子笑着点点头,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俊俏的脸庞上,让人忍不住恍惚,世上为何会有如此风姿卓绝之人。

只是下一秒,他就被拍晕在地上了,而我的手下咧着张大嘴冲着我笑:“发啦发啦,绑架皇子能有多少赎金呀?三大王,咱们这回碰上个大活啊!”

确实是大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活啊!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不能将人丢在山林中放任不管,只能让手下先把太子扛回寨子里。

2

本来这事也简单,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只要我等人醒了、偷偷送下山去,那便是无事发生过。

偏偏手下在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了一块掉在地上的龙纹玉佩。

那可是龙纹,就算手下是个傻子,也不会再相信我说小树枝脑子坏掉,喜欢幻想自己出身名门的事了。

于是二当家将我们叫到正厅,询问小树枝到底是什么来头。

太子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卑不亢地站在正厅中央,昂起他那好看的头颅,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皇子,气得我直想抽他。

拜托,我们这里是土匪窝,谁会因为他是皇子而敬重他?

二当家贪财,当即表示要把太子送下山去取皇家赏金,忽而又改了主意,说是要先将人多留几日,等到皇帝忧心如焚之时再将人送出去,那时候得到的赏钱肯定更多。

“只怕到时惹恼了皇帝,我们整个寨子都会被夷为平地。”

我这本是为了寨子的肺腑之言,谁知二当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私心:“你一直阻挠我们留下这头肥羊,不会是想要自己独吞吧?”

平时不见你这么聪明,怎么一涉及钱财,就聪慧到如此地步?

我在心中对着二当家翻了一个大白眼,但还是咬咬牙,两步冲到太子面前,狠狠地将他踢倒后踩在脚下:“二哥您知道的,我在宫里受了不少委屈,我想一笔一笔亲自还给这狗东西,所以希望您把他留在我房里,先让我出口恶气。”

“哈哈哈,只要最后有钱拿,随便你怎么折腾。”二当家沉迷于即将得到赏金的快乐之中,十分大方地将看护太子一职交给了我。

而我冷着脸将太子押送回房间,在众人离去后赶忙为其松了绑:“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我那一脚似乎踢的不轻,太子闻言直接窝在我怀中撒娇:“有事,疼,小桃子给我揉揉。”

太子眨巴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只能认命地伺候他,顺便告知他,我会找准机会将他送下山去,希望他能够安分地忍耐几天。

谁知太子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认真而又深情地告诉我,他不想下山。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没把论语背会?”我戏谑地笑笑,而他一把将我带入怀中,几乎是贴着我的脸、一字一顿地认真解释道:“因为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3

要了亲命了,太子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居然在这种孤身涉险的时候说想念我,仿佛完全忘记了我是绑匪,而他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大肥羊。

见我不说话,太子又习惯性地撒起娇来:“小桃子,咱俩都分开两年了,我每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地想念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他吗,自然是想的。

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小树枝是我唯一的朋友与倚靠。

所以我不忍心告诉他,正是因为他,我才会在宫中过得苦不堪言,甚至于几度丧命。

太子,不对,小树枝只要傻乎乎的活下去就好了。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

“狗东西,一直作威作福,我从前对你好只不过是阿谀奉承,为了保命罢了。你现在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恶狠狠地咒骂着,每一拳都错开了太子的身体,疯狂地打在了他身后的布袋上。直到瞥见窗外的人离去,我才停了下来。

“小树枝,别怪我打晕了你,毕竟那些狠心的话,我不想让你听到。”

我摸摸他光洁的脸,看到他极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调皮地勾起嘴角,欢快地和我说:“好,那我就什么都没听到。”

“你!”我吓得手抖,而他抓住我的手,贴在我耳边告诉我不要慌,他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会乖乖配合我,不让我再担忧。

4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应变能力,倒真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从前养尊处优的太子,居然一会儿给我捏肩,一会儿为我捶腿,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还站在一旁为我夹菜,乖巧的像是刚买回来的童养媳,哪里看得出半点皇室宗亲的影子。

“好了好了,监视的人已经走远,坐下吃吧。”

我见太子一个劲儿地忙活,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角,而太子乖巧地蹲下与我平视,眼睛中闪着点点光芒:“机会难得,就让我伺候你吧。”

机会难得?什么机会?伺候人的机会?太子竟然还有这种嗜好?

我正摸不着头脑,一只剥好的虾仁已经递到了我的嘴边,而太子就像哄小孩一样,对着我说:“啊~小桃子快吃~啊~嗯~真乖~再吃一只~”

被他摆弄着吃完了三餐倒也没什么,只是等到睡觉的时候,这家伙伺候人的瘾就更大了,居然非要帮我沐浴更衣。

“男女授受不亲!你替我更哪门子的衣?”我瞪着眼睛、拢紧衣领,而太子却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们在一起的那五年,都是你伺候我沐浴的呀。”

“那不一样。”我无奈地皱眉,而他锲而不舍地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主子,我是宫女,我帮你自然无碍,但你伺候我是绝不可以的。”我胡扯着,却听到太子很是聪敏地反问道:“那我伺候你吃饭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啊。”

“我......”正努力找理由时,太子突然开始给他自己宽衣解带了:“既然小桃子不想让我伺候,那还是你来伺候我睡前沐浴吧。”

说着,太子的衣服滑落,露出了流畅而又有力的线条。

两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小男孩,那有力的腰腹、结实的小臂、壮硕的胸膛,无一不在提醒我,小树枝早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我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而太子望着我,笑眯眯地吩咐着:“小桃子,帮我擦擦身子好吗?”

太子的眼睛又黑又亮,至纯至真仿若新生的孩童一般无邪,我一边暗戳戳地骂自己无耻好色,一边皱着眉、眯着眼、拿起了木桶旁的浴巾。

“没事没事,不要慌,从小到大都替他擦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可害羞的。”我虽然这样小声安慰着自己,但眼睛还是不敢睁开。

突然,一道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耳边,太子低沉魅惑的声音响起:“小桃子,你是害羞了吗?”

害羞?笑话!我才不会害羞呢!

“那小桃子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呀?”太子说着,伸出手来慢慢地抚上了我的脸庞,轻轻摩挲着。

就在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的时候,屋外居然传来大当家要太子去见他的消息。

完了!大当家竟然来了!

5

大当家是位传奇人物,他虽一直从未公开露面,却掌管着京郊十一个山寨。

这十一个山寨坐落于京郊的各个方位,若是同一时间发难,便可将京城团团围住。

所以人人都说,大当家其实有心颠覆皇室,自立为王。

如今他突然来到寨子,又叫太子去见他,怕是凶多吉少。

我为太子绑住手脚的时候,特意留了活扣,然后在他耳边小声叮嘱:“若是看到苗头不对,便奋力向外逃,我会尽力护你周全。”

谁知太子就像是被人掏走了心肝一般,居然还有心情嬉皮笑脸地问我:“小桃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见我绷着脸不说话,太子这才终于换上了正经神色,说他会自己小心,也希望我万事不要逞能。

我点点头,带着太子进了正厅,而刚一进门,太子和我便被踹倒在地上。

倒下之时我看到太子眼中似有杀意,我赶忙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自顾自地爬起来,对着二当家责问道:“二哥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看你对这太子,好像挺不错的啊?”

二当家恶狠狠地瞪着我,而我暗叫不好,我从未说过小树枝是太子,只说他是皇子,而且外面的官府寻人告示也未提及太子一事,为什么二当家会知道他的身份?

“咱们大当家,在宫里也是有些门路的,岂会被你蒙蔽了双眼?”

二当家嘚瑟地挑眉,而屏风之后传来一声轻咳,二当家又赶忙收起了笑,毕恭毕敬地对着那面一鞠躬:“大当家,您吩咐。”

“杀了吧。”轻飘飘的三个字从屏风后传来,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冲着那面叩头:“大当家,您三思啊!”

“杀。”大当家显然脾气一般,而二当家更是个直脾气的人,听到命令后即刻就要动手。

我一个飞扑挡在了太子面前,对着屏风后大喊道:“若是匆匆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哦?”屏风后的人像是被提起了兴趣,我赶忙接着提议:

“杀了这一个,皇帝也能再立别人为太子,依旧不会有太大影响,甚至还会激怒皇室。倒不如捏着这张王牌,到时候不论我们要什么,狗皇帝都会言听计从。”

长久的沉默之后,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倒是有几分道理。”

我慢慢地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紧绷着神经的太子,但忽然又听到大当家说:“可若是平白无故地养着他,我又觉得很不高兴。”

此时二当家很是狗腿地接了话:“那不如从他身上找点乐子,比如,让寨子里的兄弟们也狩次猎,尝尝皇族生活是什么滋味。”

二当家,你还真是正事没有,破主意一堆啊。

6

偏偏大当家对于这个狩猎的破主意非常赞赏,当即命人把太子押进了柴房严加看守,连我也不得靠近。

而第二天,太子做为猎物,被押送进了寨子后面的那片深山之中。

大当家下了令,在不把太子弄死的前提下,谁能在他身上留下能见血肉的伤痕,一道便赏十两黄金,若能凑够十道伤痕,便多加十两给兄弟们喝酒。

这种命令一出,谁还管太子的死活,个个嗷嗷直叫,举着弓箭与刀枪就往里冲。

那个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太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怕是没被弄残也要被吓死。

我进这寨子,本是有其他任务在身,但现在也管不了许多了,保护太子才是正事。

于是我紧跟在寨中武功最强的男人身后,趁其不备将他推入了林中的陷阱里,然后大喊着“猎物在这儿”,顺利将大部分人都吸引去了来,我才有机会去救那傻太子。

可是找了一圈,太子还没找到,我却遇到了举着刀的二当家:

“自从掳来那个太子,你就变得很奇怪,每日开心得活像是思春的小娘子,刚刚居然还设计误导众人。你是临时叛变,还是一开始就是奸细呢?”

二当家一柄大刀耍得虎虎生风,根本不在意我的答案是什么,又或者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这次的狩猎根本就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我后撤一步,摸出身上的短刀,这一仗实在是避无可避,只希望太子能够逢凶化吉,在我找到他之前,他会长点脑子,懂得找处安全的地方藏好。

不过我现在没工夫替别人发愁,只见二当家怒吼一声,举着大刀便向我砍来。

 7

说时迟那时快,二当家的大刀以雷霆之势招招直逼我要害。

初时我还能以巧劲儿堪堪躲过,后续在悬殊的实力之下,我逐步落了下风,陷入了他追我逃的被动局面。

慌乱之间,我听到二当家突然大叫一声:“哟,太子在那呢!”

这一叫令我分了心,顺着他的声音看去时,二当家举起大刀直劈我的面门!

完了,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傻太子,希望你能有命撑到皇帝来救你吧。

谁知我刚闭上了眼,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哀嚎。

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二当家躺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而我印象中的那个柔弱太子,居然扛着一把长剑,痞笑着对其嘲讽道:“功夫不行,眼神倒不错,还能提前看到我在这儿。”

“太,太子殿下?”我惊得下巴几乎要垂到锁骨,而太子看到我之后居然把长剑一扔,扑倒在我怀中疯狂撒娇:

“呜呜呜,小桃子,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野蛮,居然举着刀枪、追着我满山跑,吓死我了。”

额,太子殿下,你刚刚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害怕啊?

我无奈地推开他,捡起地上的长剑与我的短刀,向着二当家走去。

“小心。”太子拦住了我,而我拍拍他的手,坦言道:“当年是二哥带我上山,虽然一直对我不好,但也算对我有恩,我不能看他这么痛苦。”

当然,我也不是准备救他,只是想快速了结他的性命,让他少受些罪罢了。

太子微微点头,收回拦我的手。而我高高举起长剑,冲着二当家快速砍下去。

谁知剑还未触及二当家,他居然从怀中掏出数枚暗器扔向了我,逼得我连连向后退,而他飞快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向山寨那边。

“一而再、再而三地动她,真是找死!”太子见状、怒目圆瞪,随后凌空一脚踹在了二当家的后背上。

谁知二当家被踹到在地之后,居然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枚飞镖,冲着太子扔了出去。

“小心!”我大吼道,而身体却比声音更迅速,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飞扑到太子身前,准备为其挡镖。

可是,太子居然抱着我转了个圈,让那飞镖直直地插在了他背后!

8

“你是不是有病?我为你挡暗器是职责所在,你反替我挡那么一下,又是为了什么?”

我气得按住太子,猛然将他背后的飞镖拔出,连预告都没给一个。

在太子委屈到差点疼昏过去的时候,我拿起飞镖直接插在了二当家的大腿上,警告他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大家一起死。

“疯女人,那飞镖上没毒!”二当家龇牙咧嘴地骂人,而我狠狠地将露在外面的飞镖按进二当家的身体里:“没毒为何他的背上会有黑血渗出?”

“我怎么知道啊!”二当家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嘶吼,不过他的腿上倒是真的没有中毒的迹象。

而我在听到太子在轻声唤我之后,便一脚将二当家踹进了旁边的河沟里,然后连忙扶起了太子。

“小桃子,我没中毒,那是,那是别的原因。”太子窝在我怀中嘟囔,我疑惑地问是什么原因。

他不肯说,只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冲着我虚弱却调皮地笑:“小桃子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他如果不是太子,我肯定把他也踹河沟里。

但他是太子,我不能不管他,而且身后的打杀声越来越近,我只能先扶起太子躲进了山林里的一处洞穴内。

可是进了洞穴里太子也不安分,我们明明是在逃命,而他却黏在我身边,满脸春情荡漾的欠揍模样,活像是元宵节出来逛灯会一般。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别一直往我身上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耐烦地推他,却发现越推越重,突然咚的一声,太子居然摔在了地上。

9

太子昏死了过去,背后的伤口处,乌黑的血水还在不断往出涌。

是中毒的迹象,可寨子里没有善于制毒之人,刚刚二当家也被那飞镖扎中却无中毒的痕迹,所以这毒应该不是那飞镖带来的。

可这伤口,却又确确实实是因为飞镖才有的。

我看着昏睡的太子,容颜憔悴无半分血色,紧皱的眉头依旧令人揪心。

等等,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高热、昏厥、黑血流出,几年前我还是宫女的时候,就曽见过如此虚弱的太子。

那个时候,我因为被昏迷的太子紧紧拽着,而被皇帝降罪,责打了三十大板,之后还是太子拿了好些补药给我,我才恢复过来。

过去的记忆逐渐涌现,我狠了很心,撩开自己手腕处的衣服,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小臂处又划了一刀,然后迅速将流出的血液滴在太子的唇边。

但是太子的牙关紧闭,血液根本进不了他的嘴。无奈之下,我将鲜血含在自己口中,然后附上了太子的唇。

那是绵长的一吻,虽然血腥味极重,却依旧无法让我忽视太子那温软的唇。

所以我偷偷的多亲了一会儿,心想着太子都已经昏了过去,大概不会发现我轻薄了他的事吧。

不会的,他那么弱,不会醒来,更不会发现,就让我稍稍任性这么一次,索取一点回报吧。毕竟我已经许久未曾与他亲密过了,久到不像是两年,而像是两百年。

只是吻着吻着,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抵住,而太子那原本任由我蹂躏的唇骤然变得极具攻击性,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一般。

他醒了,我的梦也该醒了。

于是我一把推开他,恶人先告状地怒斥道:“你做什么!”

太子轻笑一声,慢慢抹去自己唇边的血,挑眉道:“小桃子在做什么,我就在做什么。”

又占我便宜!

我瞪了他一眼,不准备再理他,而太子突然捂着胸口,疼痛地呻吟起来。

“小树枝!你又难受了?来,喝我的血,可以让你舒坦些。”

我举着淌血的胳膊往他嘴边送,而太子轻轻捏住我的手,满眼心疼地抚摸着那一条条伤疤:“疼吗?”

“不疼。”我笑着摇摇头,因为这么些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10

我的血可以救太子的命,所以每月都会被取一碗血。

准确来讲,是我体内那些未被消化完全的毒物,可以克制太子毒发的次数。

我是太子的药人,而且这药人,一当就是五年。

七年前,我被丞相送入皇宫,成为了众多小宫女之中的一个。

年幼的我不慎打翻了太子宫中的玉盏,按照宫规是要被处死的。但是昏迷许久的太子竟然被那一声脆响惊醒,然后指了指年纪相仿的我,说我长得好看,想要我做他的玩伴。

于是,我被太子救了下来,但似乎,更像是被带去了另一个深渊。

皇帝听闻了我惊醒太子的事,说要赏赐我,便将我带去了暗房,然后命人给我灌下满满一大碗汤药。

那汤药苦得人发麻,我呕吐了半个时辰,甚至从嘴里吐出半只蜈蚣来,吓得我几乎昏厥。

而更令人害怕的,是隔天有人拿来一把刀,在我胳膊划出一道口子,然后接了满满一碗血。

我不知道他们拿走那血是要做什么,我只知道喝汤药和被放血,成为了我每个月都要经历的事。

我也曾偶然听闻,也有其他被灌药、放血的小宫女,因为撑不住而吊死在了屋子里,又或者身体太弱,直接被汤药毒死的也有不少。

我为什么能够撑下来呢?我想大概是因为太子日日都会为我留一碟豆沙糕吧。

那糕点不算好吃,但是太子将它递过来时的那个笑容温暖却又易碎,实在是令人无法放弃。

所以我就那么强撑着过了五年,直到有一天皇帝再次召见我,问我想不想帮一帮太子。

“太子需要我帮吗?”我仰望着高位上的那个男人,只见他点点头,说太子身中奇毒,所以才需要人血医治。只不过从前那每月的一碗血只能治标,皇帝希望我能够去拔出太子的病根。

几乎是没有犹豫,我当即点了头,然后便有了被“赐死”,然后放出宫外的事情。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太子的额头,想看看他的烧是否退了下去。而他顺势抓住我的手,掏出当年我为他绣的那条手帕,细心地包扎着我的伤口。

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山洞外响起了二当家令人厌恶的声音:“这里有个洞,他们肯定是藏在这儿了!大当家说了,抓活的!”

11

我当时那一飞镖就该扎二当家那大脖子上,省得他现在一瘸一拐地站在正厅叭叭:

“大当家,这谢老三还真是狗皇帝的狗腿子,刚刚为了救这个太子,差点把我杀了!她居然敢骗您,您一定要把这两人弄死,不然有损您的威严。”

不过大当家倒是沉得住气,哪怕整个寨子里的人都挤在正厅要求处死我和太子,他依旧端坐在屏风后,气定神闲地命令二当家闭嘴。

“大当家!您若是不杀这两人,怕是难平众怒啊!”

二当家的裤子都被血浸湿了,居然还强撑着在给建议。我正佩服他的尽忠职守呢,屏风后的大当家却扔出了一柄匕首,直直插在了二当家的另一条腿上。

可怜的二当家,这下子直接跪在了地上,血如泉水似的流了一地。

众人见状也不敢再出声,下面的人赶忙抬走了二当家,只留我、太子与大当家和他的贴身侍卫在正厅。

我和太子的手都被绑得很紧,幸而我们离得不远,于是我悄悄对着太子勾勾手指,而他也立刻会意,慢慢挪到了我的身边。

正在我专心致志地解绳索时,屏风后的人突然发出了笑声:“别费劲了,我不会杀你们。”

太子向前倾了倾身子,将我挡在身后,而我看到大当家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一时间竟然连呼吸都不记得了。

因为那张脸,我在未入宫之前,整整看了十年。

大当家竟然是抚养我长大的陶丞相!

而太子也是一愣,随后却笑了起来:“丞相好雅兴,居然建了偌大个寨子来游玩,改日也将父皇接来一起玩玩可好?”

丞相也是一笑,却无视了太子言语中暗含的警告,而是直言道:“我不仅建了这一个寨子,京郊外十一处山寨,都是由我建成。”

当一个人连伪装都懒得装时,那说明他已经选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觉得自己十拿九稳可以得到它。

12

果不其然,丞相一开口就是问太子想不想继位。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任谁听了都笑不出来,偏偏太子这位大孝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父死子继,敢问丞相,是在咒我的父皇吗?”

丞相依旧没有正面答话,却问太子,这些年任人摆布的滋味是否好受,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自由相见、不能保护的感觉又如何。

太子不语,而丞相一把拉过我,推倒在太子面前:“你喜欢她,对吧?”

我抬头,与太子四目相对时,看到了他眼中尚未隐去的疼惜与紧张。

“你喜欢她,可你的皇帝老爹,却拿她做你的药人,逼着她以身试毒、为你放血熬药,还把她送出宫,阻挠你们相见。”

丞相说着,拉起了我的衣袖,手指略过我胳膊上新旧交叠的伤痕。

太子见状大怒,瞪着眼睛吼道:“别碰她!”

“殿下何必生气呢,我是陶儿的养父,我不会伤害她,十岁之前我可是将她教养的很好。她这一身的伤痕,难道不是拜你的父皇所赐吗?”

此话一出,我与太子都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太子才问丞相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继位,你做皇帝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而我为你处理全部政务,替你劳心劳力。”

丞相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需要一个傀儡上位罢了。待到政权稳固之后,他又怎么会放任傀儡坐在高位呢?

太子眼神冰冷,嗤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又能如何?杀了我?”

“大戏还没开始,杀了没登台的角儿岂不可惜?”丞相笑了笑,然后在太子不备地时候,用刀抵上了我的脖子:“但是杀个配戏的助助兴,似乎也不错。”

13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我的咽喉,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丞相大人,既然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吗?你看太子,紧张的脸都白了。”丞相说着动了动刀,然后告诉脸色惨白的太子,若是不想我死,最好快点同意他所说的继位计划。

“我数十下,你若是还不同意,我就杀了她。”丞相在我耳边放声大笑,飞快地数着数,“八,九......”

“我同意!”太子大吼着,丞相却没有放开我,而是让太子说出玉玺藏在宫中哪个位置。

“快点,这次我可没多少耐心了。”我感觉脖颈间的刀刃动了动,而下一秒,太子忽然挣脱开绳索,猛地一脚将丞相与那柄匕首踢走,拽过我就往门外跑。

若是只有寨中那些普通身手的糙汉,我与太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门外居然伫立着一排御林军。

大臣私自调军,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不过丞相现在应该是不在乎了。

我与太子双双被俘,而那柄熟悉的匕首再次抵上了我的脖子。这次丞相没有客气,而是直接划了一道口子,虽未及要害,却也看起来异常骇人,算作对太子意图逃跑的惩罚。

“我说,我说,你别再动了!”太子急得带了哭腔,而丞相似乎被太子勾起了一些恶趣味,居然说他现在不仅要知道玉玺所在,还要太子跪在他面前、虔诚地说出来。

丞相要的不仅仅是皇位,还有把皇室踩在脚下的快感,以及确认我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从而利用我,永远地拿捏住太子这个傀儡。

我在心中期盼着太子不要屈服,却还是看到他逐渐弯曲的双膝。

“不要。”我对着太子皱眉,这一跪,便再无皇室尊严,是将命双手俸给逆臣贼子啊!

可太子却笑了笑,然后重重地将膝盖压在了地上:“我跪了,可以放开她了吗?”

14

“哈哈哈,原来整治太子,只需要一个女人,我当年费尽心思为你制毒,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丞相仰头大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要太子喝下去:“放心,这毒你十年前就喝过了,如今只不过是加强一下效果,让你更听话些。”

太子捡起药瓶,然后看了看我,打开就准备服下,惊得我连声高喊:“不要!”

“小桃子,没事的,这点东西毒不死我。”太子笑笑,药瓶继续往嘴边送。

我心中有千万句话要说,可最后只能喃喃出一句“不要”,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那么丞相要太子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所以,只要我死,太子就不会受到威胁了吧?

于是我心一横,对着丞相手中的匕首猛然凑上前去。

丞相显然没料到我会寻死,惊得连连后退,而太子扔下瓷瓶冲了过来,却被丞相的侍卫按在了地上,只能冲着我的方向流泪哭喊:“小桃子!小桃子!”

“丞相大人,这一刀,算是还了你让下人赏我一口饭吃的养育之恩了吧?”我躺在血泊里对着丞相笑,然后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太子,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摸他。

可实在是太远了,就像我们两个这辈子的距离。

但幸好,我握住了那瓶滚到我身边的毒药,死死地握在了手里。

只要握紧它,太子就有救了,对吧?

皇帝曾说过,只要能够取得毒药,太医便可制出解药。

只要拿到毒药就行,哪怕我死,只要拿到就行。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太子抱着我痛哭,说什么我死了他就要为我殉葬。

而皇帝居高临下地叫我松手,说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完成了?丞相那个老贼,是终于被捉住了吗?

15

我是服了皇帝那个老六了,自从太子突然闯入山寨,我就用飞鸽连传了三封加急书信,告知皇帝行动即将开始,但太子亲临的变数颇大,询问是否需要加派人手、保护殿下。

结果皇帝因为政务繁忙,把我在外当卧底的事忘了个干净,压根没看书信。

最后还是捡到了太子遗留下的信物,才想起太子近日得知了丞相欲起兵发难之事,提过要为朝廷出一份力,这才找到了我们。

攻入寨子之时,丞相正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太子就范,可就算这样,皇帝也没直接来救人,而是带着一众亲兵在高处看起了戏。

等到众人将丞相的嘴脸看了个清清楚楚之后,我的血都差点被放干了,皇帝这才挥手下令,将丞相一伙人团团围住,当场治了个谋逆的罪名。

至于我呢,因为失血过多,大概昏迷了三日才将将醒来。

说真的,我并不想醒,这几年过得也太累了,我实在是需要好好睡一觉补补。

可是太子那个家伙每日趴在我耳边哭,一边哭一边诉说着我们的从前,说在我消失的这两年里,他多么的思念我,又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查出我的踪迹,然后来到了我身边。

由于他昼夜不分地陪在我床边,搞得我心神不宁,最终只能缓缓睁开双眼,问他为什么不去睡觉。

“小桃子,你醒了!”太子握紧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处,我感觉到一滴温热从我的指缝间划过。

哎,这家伙,又哭又哭。

我本想推开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调养好,最后的动作却变成了轻柔的安抚:“我醒了,你别难过了。”

“不难过,不难过,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一切都好。”

太子的眼眶变得更红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爱哭鬼呢。

只不过这爱哭鬼见我刚醒,就给我扔了个大雷:“对了,父皇同意给你我赐婚了!”

16

由于我歼灭判臣有功,又以丞相养女的身份写下了痛诉其罪行的陈情书,皇帝大手一挥,给了封了个什么什么郡主。

太子一看就不干了,表示他也有功,为何不给他封赏,

皇帝脸色难看,问他太子还能再怎么封,难不成封个皇帝给他当?

太子当即摆摆手,说他自己老大不小的了,想要个媳妇。

然后,皇帝就答应了。

这一系列的操作极为轻率,轻率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我这个当事人根本不知道,因为我当时正处于昏迷之中,然后他们就把所有的事都给办了。

太子见我脸色难看,连忙要叫太医,而我拦住他,说自己没什么不舒服。

“那是怎么了?”我看着太子担忧的神情,犹豫了很久才说,我暂时还不想嫁人。

“没事啊,婚期可以往后推,等你伤好了再说。”太子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而我深呼吸了三四次,才开口:“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我以为在山寨里,在山洞里,在你被刀抵着的时候,你所表现出来的,是喜欢我啊。”

太子皱着眉,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我只能坦白,说情意是情意,我身份低微,对太子巩固皇位无半点用处,根本配不上太子殿下。

“你现在是郡主,有何配不上?”太子简直是明知故问,什么郡主,我只不过是一个孤儿,被一个乱臣贼子养大的宫女,是一个现在已经无用了的药人。

我皱着眉扶着自己的手腕,而太子似乎已经读懂了我在烦忧什么,便叫人奉上了一个瓷瓶。

“你既然说自己无用,不愿意再陪在我身边,那我就让你重新有用。”

这疯子不会是要再次服毒,然后让我继续做药人吧?

我气得一把拍开他手中的瓷瓶,怒吼道:“你疯了?你的命是我保下来的,是我的!你休想折腾自己!”

吼完,我觉得不对,却听到太子温柔地笑:“好,我是你的。”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却听到太子继续劝我:“其实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圣旨已下。”

“而且若是丞相义女不肯嫁我,朝堂上免不得有人推测丞相并非咎由自取,小桃子,你也不想让朝廷动荡吧?”

太子絮絮叨叨,我不胜其烦,最终只能点头。

结果我刚同意,太子就去捡那药瓶子去了。

“我都答应了,你还拿那毒药做什么!”我急得想去夺,却被太子一把摁住:“这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是什么?”我皱眉,听到太子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太医开的调理药方,能助你我尽快诞下皇嗣。”

生孩子的药?那太子刚刚举着这东西,说什么“让你重新有用”是什么意思!

我气得想打人,但最终还是忍了。

毕竟过段日子要大婚,太子脸上若是有伤,终究不太好看。

太子的脑子不好使,十年之后,他都登基了却还没背会《论语》。

不过太子的脑子在某些事上特别好使,比如后来,他每次冲着我撒娇的时候,都会手握一个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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