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忧拿起地下果实，对聂天行说道：“想不到小小一枚果实，居然有如此庞大灵气。聂老怪，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果实？”聂天行摇摇头表示不知，戚无忧继续道：“天牢不知何人所设，我看目的绝不简单，不应该只为囚敌所用。” “嗯，”聂天行深表同意：“如果按照你说的，天牢内有噬灵阵法，那么所吞噬的灵气，一定为了供养这枚果实。”戚无忧道：“一定是这样，难怪有实力的人，都被拘进天牢中。因为实力低了，体内能有多少灵气可以吞噬？嘿嘿，如今看来，你这不可一世的魔域之主，居然被人当成了养料。” 聂天行无喜无忧，说：“你又何必笑话与我，你还不是一样？”戚无忧面色铁青，他‘笑面人屠’何许人也？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可谁知名字叫得响亮，最后被人当作养料，圈养在天牢之中。不要说堂堂一代魔道大枭，就是一阶凡人，闻听此言，也会受不了。他问聂天行：“你是被何人所拘？” 聂天行答道：“东荒之主海无涯，你又是为何人所拘？”戚无忧面有忌惮之色，回说：“南荒之主海无界。”接着有些傲娇的说：“若非荒主出手，一般人我岂会放在眼里？真当我笑面人屠浪得虚名么？”聂天行若有所思，说：“难道天牢，当真与八大荒主有关？”戚无忧瞪着眼睛，十分惊诧：“这，这不会吧，八大荒主，涉及面太大了。” 聂天行郑重其事地说：“也不无可能，或许还要加上个鬼主夜南天。”戚无忧道：“鬼族与人族向来势同水火，荒主与鬼主相互勾连，让人难以置信。”聂天行道：“数万年来，无人知晓天牢入口，夜南天将小石头投入天牢，他如何得知天牢入口？”戚无忧怔怔地说：“若真与荒主鬼主有关，图谋必定非小。可惜我们不知道，天牢中的那些树木，结的什么果实，不然或许能猜出个端倪。” 聂天行摇摇头说：“你我也算见闻广博，竟然都没见过，也没听过。”戚无忧呆呆地说：“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聂天行自嘲一笑：“我一生豪横，最后居然人被当做养料。我看是错不，也只有经过万年积累，才有如此庞大灵气，孕育出如此奇异的果实。” 戚无忧忽然展颜一笑：“不过幸好我们逃出牢笼，没有成为养料。只是可惜，”戚无忧指着乔峰说：“九枚果实，小子就只摘了一枚。”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不过也不能怪他，当时情势紧急，自然是保命要紧！”聂天行心中一动：问道：“你说这果实有九枚？”戚无忧答道：“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聂天行看着空间，里面的化形大汉，竟与他梦中大汉是同一个人。又想起当年被白光砸中，一共就是九人，他相信其余八人，一定有着类似的梦境，才能助他们一飞冲天，如今皆为一方之主。自己与戚无忧又被他们所擒，果实也正好九枚，聂天行觉得，其中定有关联。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这仅仅只是他的臆测，那种秘密也不能说给戚无忧知道。 戚无忧与聂天行对望一眼，彼此确信无疑，天牢里有一座阵法，而天牢就是个阴谋。戚无忧不无忧心地说：“现在阵法已破，果实又少一枚，你说布阵之人，是否会知晓？倘若知道了，赶来此地，我等可就难逃一死了。”聂天行也想到这点，只是他心性沉稳，不轻易表露。听戚无忧这样说，便劝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我们既然能逃脱牢笼，就是命不该绝。多想无益，还是放宽心些吧。” 戚无忧反驳道：“你这话听着有理，其实狗屁不通。什么叫生死有命？命是自己的，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看还是快点把这小子弄醒才是正途。”便在此时，乔峰又一口鲜血溢出，悠悠醒转。他正如聂天行所言，实力一下子拔高老大太多，难免有些志得意满。不过以他的为人，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乔峰何尝不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天牢中的戚无忧与聂天行，仍旧差之甚远。而戚无忧说过，他鼎盛时期，也不是化形神僧的对手。他之所以要进入空间一试，因为他掌劈通道壁，居然毫无反应，不禁怀疑自己实力，到底提升多少。便想找人一试，起码要伸量出自己的深浅，往后与人对敌时，才能有备无患。 只是中年神僧因空间灵气大增，导致实力暴涨，却是乔峰始料未及。也因此吃了大亏。不过实力提升太快，多一番磨练，多一份了解，对乔峰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目的达到，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乔峰虽然伤重，不过修为实力，尤其身体机能，非往昔可比，略作调息，便完全康复。 他走到戚无忧身边，拿起果实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对戚无忧说：“戚前辈，当日我跌入天牢，承蒙前辈出手搭救，乔某方能活到今天，乔峰在此拜谢大恩。”说着拱手弯腰，行了一礼。他长相本就威严，这一严肃起来，有种铁面无情的味道。戚无忧不禁一愣，回道：“好说！” 谁知乔峰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我把前辈从天牢背上来，为此险些丧命。这救命大恩，也算是报了吧？”戚无忧应道：“不错，已经报了。”乔峰又说：“如今你我是各不相欠。”戚无忧奇怪地盯着乔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回答说：“对，两不相欠。”乔峰举起果实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灵果，灵气之磅礴，前辈已亲眼所见。想我一阶武者，修为低微，突然吞下这么大的灵气，期间的生死艰难，我想前辈应该有所体会。” 戚无忧皱着眉头说：“不错，以我顶峰时的修为，也不敢轻易服用。你小子竟能不死，也算是奇迹。不过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乔峰这时微微一笑说：“果肉入腹，犹如刀割火烧，乔某虽侥幸不死，其中过程当真是生不如死、险象环生。不过，这也无须再讲。乔某只想问前辈一句，在下以身犯险弄出的灵气，助前辈修复了经脉，算不算是二次救了前辈？” 戚无忧一愣，他没想到乔峰要跟他算账，心想若不是我出手救你，早已化为白骨尘埃，那还有什么二次三次机会救我？戚无忧忽然有些明悟：很多时候，救人等于是救己。这样一想，气也顺畅起来，笑道：“不错，你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乔峰道：“在下希望前辈，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戚无忧问道：“什么要求？”乔峰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倘若我们最终困死在这里，一切自是不必多说。如果有幸出的牢笼，在下希望前辈，日后救一人，方可杀一人。”戚无忧未能理解，问道：“什么是救一人，方可杀一人？”乔峰认真地说：“就是前辈准备杀人时，必须要先救一个人，才能去杀一个人，先救人再杀人。” 戚无忧愕然地看着乔峰：“你为何要我这么做？与你有什么好处？”乔峰道：“因为那些被杀之人，皆因我而死，若不是我今日助前辈修复经脉，得以恢复实力，他们便不会死。我这样做，算是让自己良心稍安吧。”聂天行一旁说道：“老妖怪，乔兄弟这样做，说是为了自己，其实还是为了你。你每杀一人，心中便多一分戾气，久而久之，会成为心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当你往更高修为攀登时，那就是你的致命阻碍。” 聂天行讲的道理，戚无忧自是也懂。他不加犹豫，郑重地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救一人，杀一人。若要杀人，必先救人！”乔峰再次拱手一礼：“多谢前辈。”然后离开三人五六丈，摆好姿势坐下，拿起果实又咬了一口，大小与上次彷佛。果肉入腹，灼痛感和炼化过程，与第一次并无不同，再次经历生死考验。只是手法纯熟，有了经验，耗时缩短了十之七八。 乔峰将最后一丝紫色气体纳入腹中，气海又扩大一倍多。尤其他的精神力，突破很明显。体内凝聚灵力气旋，需以心神控制，因此精神力，也在修炼中壮大。往日他要感知周围情景，靠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如今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周围十丈内，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连莫问头上的发丝，亦能瞧得清清楚楚。 聂天行三人经脉早已修复，却只是治愈创伤裂口，经脉穴位依然干枯褶皱，要恢复到之前的坚韧宽大，却非一日之功。戚无忧要求乔峰继续吞食果肉，要以紫色灵气滋养经脉，希望能恢复到吸纳灵气，自行修炼的地步。乔峰知他心思，提出先救人，后杀人的要求，防止他以后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