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向东，今年刚过六十，退休后在老家过着平淡的日子。家里有我和老伴李美兰，还有一个女儿张晓晴。女儿结婚后住在城里，偶尔回来看看我们，算是安稳的生活。
可就在上个月的一天，那场家庭风波让我的平静生活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天傍晚，我正坐在院子里修理一把老旧的竹椅，李美兰端了一盘洗净的花生坐在我旁边，边剥边和我闲聊。突然，弟弟张向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兴奋中带着几分期待：“哥，侄子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就下个月十八号，到时候你和嫂子一定要来啊！”
“好啊，向明，那可是大喜事，侄子都这么大了，该成家了。”我笑着应下。
“对了，哥，”张向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还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侄子结婚，咱们家亲戚凑份子钱，你和嫂子这边……看能不能给个五万块？毕竟侄子是咱老张家的独苗，这场婚礼得办体面点。”
**五万块？**我的手顿在半空。虽然侄子结婚确实是件喜事，但五万块对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退休后，我和老伴的收入就靠每月的退休金，再加上女儿时不时补贴点，日子还算过得去，但要拿出五万，确实有些勉强。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说：“向明，这五万是不是有点多？你也知道我和美兰的情况，日子是过得去，可……”
“哥！”张向明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满。“你是老大，咱爸咱妈都走得早，这些年我和嫂子可没少惦记你们，逢年过节都想着你们。侄子这次结婚，你就不能帮衬一下吗？五万块对你来说真不算多吧！”
电话那头的语气变得急躁，我却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和弟弟的关系一向不错，但这次他的话让我有些难受。不等我再开口，张向明又补了一句：“哥，咱们可是亲兄弟，这点忙你要是不帮，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一直没能平复。李美兰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弟弟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五万块？他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咱们又不是家财万贯的人，这几年光晓晴的婚礼我们就花了不少，现在侄子结婚还要出这么多钱，他当咱们是银行吗？”
“向明也不是故意为难咱们，”我叹了口气，“可能是侄子结婚需要用钱吧。他毕竟是我弟弟，这事要是不给面子，恐怕以后不好相处。”
李美兰却冷笑了一声：“你是他哥，可别忘了，咱们还有晓晴呢！你想想，当初晓晴结婚的时候，他张向明可出过一分钱没有？别说钱了，他连像样的礼物都没送一个。现在倒好，转头要五万块，真是越想越气人。”
她这一番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当年女儿晓晴结婚，我们确实没向张向明张口，也没指望他帮什么忙。可现在他开口要钱，我却不得不考虑，毕竟亲情摆在那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没给张向明明确答复。直到侄子结婚的前一周，弟弟亲自登门了。
那天午后，张向明带着弟媳林艳来了我家。一进门，他就笑着寒暄：“哥，嫂子，最近忙什么呢？侄子的婚礼可快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还没开口，李美兰已经冷着脸回答：“准备什么呀？我们老两口就这么点退休金，哪来的钱准备？再说了，向明，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侄子结婚是喜事，可也不能光指望我们吧。”
张向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嫂子，这话怎么说呢？侄子可是你们的亲侄子啊，他结婚你们不该帮衬点吗？”
“向明，话不能这么说，”李美兰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侄子是亲侄子，晓晴也是我们的亲闺女。当年她结婚，你们出过一分钱吗？现在倒好，一张口就要五万块，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张向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地说：“嫂子，你这是翻旧账呢？当年晓晴结婚我们确实没出钱，可那时候我们也困难啊！现在侄子结婚，不是想让你们尽尽心意吗？再说了，五万块对你们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算不上什么？”李美兰嗤笑一声，“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怎么过的吗？五万块是我们的养老钱，你们一句体面就要我们拿出来，你们怎么不自己掏呢？”
“嫂子！”张向明拍了下桌子，声音也提高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侄子可是你们的亲人啊！”
“够了！”我一直没吭声，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向明，美兰说得没错。侄子是亲人，可晓晴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五千、一万的份子钱，我们肯定没问题，可五万块我们真的拿不出来。”
张向明瞪大了眼睛：“哥，你这是铁了心不帮忙了？”
“不是不帮，是帮不上。”我语气平静却坚定。
张向明脸色铁青，拂袖而去。临走时，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哥，这账我记下了，以后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看着他和弟媳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李美兰拉着我的手，轻轻叹气：“老张，你别难过，这种亲情，早就不值钱了。”
侄子的婚礼那天，我和李美兰最终没去。我们只通过手机转了一万块份子钱，算是尽了力。
几个月后，我听说张向明和几个亲戚借了不少钱，才勉强把婚礼办了下来。可后来他和林艳为了还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闹到了分居的地步。
我和李美兰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只是心里明白，和张向明的关系，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件事后，我常常反思。亲情是重要，可亲情的维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如果一味索取而不懂感恩，那么这种亲情也注定经不起风雨。
生活中，我们都想维护亲情，可最终的选择，还是要有底线。就像李美兰说的：“我们有女儿，她是我们唯一的牵挂。其余的，随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