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平静的里耶镇发生了“大震动”:挖泥巴的工人们,挖出了锈迹斑斑的古兵器与陶器。从此,这座湖南的小镇,就因地下存在的宝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在里耶镇中,有着3口千年古井,没有人知道它们有多古老,但所有人都知道——它们的寿命要以“千年”为单位计算。2002年,为了配合水电站的建设工作,一场针对里耶古城遗址的抢救性发掘,拉开了序幕。
但在发掘过程中,一口千年古井,却喷出了神秘火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工作人员,对此进行了考察:长期废弃的古井,内部产生、存储了大量的沼气。而古井的发掘,使得大量沼气自燃,引发了古井喷火的奇观。更让人意外的还在后边:一口15米深的古井中,出土了大量的秦代简牍,共计36000枚,它们揭开了秦朝神秘面纱的一角。
纵观数千年历史不难发现,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强则强,弱则亡,因此秦汉的尚武精神备受历代追慕。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提起秦朝,我们可以想到什么——秦始皇?秦军?秦人?然后呢?“秦汉秦汉”,但人们更多的记忆,是关于汉朝。而短短15年的秦朝,则主要存在于《史记.秦本纪》,这一段并不算长的文字之中,因此给人一种相当空洞的感觉。什么是秦朝的制度?什么是秦人(特指大一统15年内的秦朝)的生活方式?这无从查证的一切,在里耶古井,36000枚秦代简牍中,露出了点点端倪。
比如:里耶镇这座古城,是秦朝的迁陵县,这里的县令叫作“色”。县令“色”给上司写了一封信:“您的来信我收到了……敢言之”,结尾是“此致”的意思,等级观念、与礼仪之气,隔着数千年光阴扑面而来。这封信由一个叫“欣”的人所写,并通过“邮差”送走了,这说明:秦朝偏远地区的一个县令,已经配备有相当完备的行政机构,有专门的文书、邮差等软服务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当时的迁陵县“罚单”,上面写着“一盾”、“一甲”的字样。就是违反秦法的人,需要向官府缴纳一个盾牌或者铠甲,以钱财抵减罪行,秦法并不是没有变通之处。此外,还有当地的弩箭记载,迁陵县的秦弩,射程可以达到300米,弩箭头上有专门的血槽设计,中箭者会血流不止,伤口难以愈合,杀伤力极大。这些简牍上的文字,一点点向人们介绍了,那个“平凡视角”下的秦朝:它不仅有帝王将相、严苛秦法,还有着县令、邮差、文书、罚单、武库明细等等。
除了向人们展示秦朝的“平凡之处”,里耶简牍还展示了,秦朝“不平凡”的一面。在这尘封了两千多年的简牍中,当今最完整、最悠久的“乘法口诀”出现了。今天的人们,可以随口就来“五八四十”、“六六三十六”,但从来没有人可以说清楚,“乘法口诀”究竟是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发明的。里耶简牍的出土,提供了中国至少在2200年前的秦朝,就有完备的“乘法口诀”的直接证据,中国这一发明比西方最少要领先600年。
“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秦朝,由里耶简牍,掀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完备的行政制度、先进的秦弩设计、超前的秦朝罚单、最早的“乘法口诀”,无一不让人们展示着华夏文明的悠久与灿烂。历史悠久的文明,得天独厚的环境,勤劳智慧的民众,如此国家,怎么可能不走向兴盛、繁荣?在此,对这悠久的文明古国,致以崇高的敬意,与无限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