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为何凤姐自始至终没拿秦可卿的话当回事

大白话曹雪芹 2024-08-18 13:40:46

· 王熙凤和秦可卿虽然有辈分之差,但两人年龄相仿,私下里是闺蜜,而且感情也是相当深厚。可能正是因为这份感情和王熙凤管家的身份,秦可卿临死之时托梦给王熙凤,让她为贾家早做打算,以免败落时措手不及。秦可卿托梦的具体措施主要是想把产业尽早往祭祀和家塾方面转移。

· 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十三回)

· 那个时代,如果家族因获罪被查抄,这些祭祀产业是不入官的。秦可卿临死前让王熙凤早做打算就是因为知道日后贾家肯定会败,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保留住贾家的未来。但是很可惜,秦可卿觉得自己托付给王熙凤最可靠,但王熙凤自始至终就没有拿秦可卿的话当回事,这个梦她压根儿就没有提过。那么秦可卿认为王熙凤是脂粉队里的英雄,觉得托给她最可靠,为何王熙凤却如此不作为呢?其实这主要有两点原因。

· 第一,王熙凤当家却不做主。

· 王熙凤虽然管家,但是她的身份却很尴尬,只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她真实的身份只是代管家而已,真正当家做主的是王夫人。这一点从探春管家时就看出来了。

· 探春管家时改革了很多贾府积年留存的弊端,但这些弊端也只是一些零花钱之类的小事,比方革了学堂里重复的八两银子和小姐们多余的二两零用钱,即便这些小钱,探春想改还牵一发动全身,最后很多都不得已作罢。还有想改革园子,想利用园子生钱,人员使用又不要浪费,这些措施虽然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很费劲。

· 因为贾府里的利益交织和关系网实在是太复杂了,很多仆人几辈子亲人的关系都在里面,沉冗的弊端早就积重难返了。探春想改根本就是动动皮毛而已,根本动不了真格儿的,而且即便是皮毛被动了最后还得改回来。

· 王熙凤深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对贾琏说过,咱们家这些管家媳妇,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隔岸观火”、“油瓶子倒了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所以她在任这几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改,不仅没有改,而且当探春质问起来的时候,王熙凤还很滑头的可以用各种理由圆场。所以很多次探春问到平儿,平儿对王熙凤不改的理由都是一套一套的,都不带重样。

· 你张开嘴,我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作的?从早起来到这会子,你说了这些话,一套一个样子,也不奉承三姑娘,也没见说你奶奶才短想不到,也并没有三姑娘说一句,你就说一句是。横竖三姑娘一套话出来,你就有一套话进去,纵是三姑娘想的到的,你奶奶也想到了,只是必有个不可办的缘故。

· 王熙凤只是没有读过书,但情商和智商一点儿不比探春低。一点点小事她都改革不了,更何况这时候让本就内囊空虚的贾府把大量金钱往祭祀产业上转,这根本就做不到。先不要说,王熙凤根本就不能拍板做主这件事,就是能做主,贾府此时也没有钱能往祭祀产业方面转。这些钱都不够这些纨绔子弟们寻欢作乐的,贾府早就拆东墙补西墙了,哪里还有闲钱置产业呢?

· 第二,王熙凤的格局也确实不足以完成秦可卿的托付。

· 秦可卿会托梦王熙凤,一半是因为跟王熙凤要好,一半原因也是因为觉得王熙凤有男儿气,能力出众又管家。但是秦可卿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王熙凤毕竟是那个时代的女子,而且是没有读过书的女子,格局和眼光确实有限。

· 我们可以看王熙凤管家时的表现,虽然在王夫人和贾母面前很讨喜,但那些都是人人可见的小心思。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管家敛财。赵姨娘说她把家私往娘家搬,搬不搬到娘家暂且不知,但王熙凤确实利用管家之便,把大家的月例放出去收印子钱是事实。书里很多人都说过月钱晚发。

· 秋纹问过,赵姨娘说克扣钱了,连一向温和的袭人都来找过平儿,打听为何迟发这么久。平儿很明确说了,王熙凤通过这种手段赚了上千两。不仅如此,她还打着贾琏的名号在外面替别人摆平事收黑钱,而且不止馒头庵这一次。书里说了,凤姐经过此事之后更大胆,很多事都不经过王夫人自己就办了。这无疑给贾家埋下了很多祸端。

· 所以王熙凤虽然作为女人在那个时代很出彩,但她终究逃脱不了时代和背景的束缚,终究是个见识不太深的闺中少妇。她虽然个人能力不输于男子,但终究还是在围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转。眼光和格局根本上升不到挽回家族兴衰的水平。所以作者始终把她定义为“凡鸟”,即便她站到冰山的顶端,但依然阻止不了冰山的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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