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来日月枯,唐朝天下有如无。山中果木重重结,巢就鸦飞犯帝都。世上逆流三尺血,蜀中两见驻銮舆。若要太平无士马,除是阴山碧眼鹕。
这是唐僖宗在西祁州避难时,当地流传的一首民谣。第一句指的是僖宗乾符二年是庚子年,被改为广明元年,这一年,黄巢起义爆发,"日月"为"明",失天下为"枯",黄巢称帝,唐朝天下有如无;第二句"重重结"意为果字头上的"三丝",是"巢"字,指是黄巢长安称帝;第三句是说黄巢纵兵屠杀,血流成河。僖宗避祸西祁州。当年安禄山叛乱,唐明皇也在蜀中避难,所以"两见銮舆";第四句指的是要"阴山碧眼鹕"才可平定叛乱。
"阴山碧眼鹕"是谁?
此人便是直北沙陀国的李克用。
一,"碧眼鹕"李克用
李克用是直北沙陀部落朱邪家族的后代。其祖先朱邪铁勒心怀大志,誓要将部族发扬光大。他上太行山拜高人学艺,不但学得兵法韬略,而且练就一身武艺。
铁勒力大无穷,学得一套精湛的斧法,其师父便将祖传的浑铁宣花斧相送。
朱邪铁勒凭手中的大斧屡破强敌,威震直北,重建了沙陀国。
唐太宗李世民封朱邪铁勒为沙陀酋长,世代相袭,永护大唐北域。
李克用的父亲朱邪赤心,身长九尺,明目赤面,掌中浑铁宣花斧,无人可敌。
朱邪赤心有三子:长子朱邪克用,身高九尺,膀宽三停,手中九凤朝阳乌金刀,骁勇无敌。朱邪克用是雌雄眼,左眼大右眼小,赤睛绿珠,军中称为"金晴碧眼虎"。他自号"碧眼鹕"。朱邪克用极善骑射,有百步穿杨之能,又被称为"飞虎子";次子朱邪克宁,枪法出众,文武双全;三子朱邪克修,熟读兵书,精通轁略。
朱邪赤心与三个儿子带领沙陀兵在平定庞勋叛乱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唐懿宗赐其李姓,改名李国昌,封振武将军,加封晋王。三位儿子分别改名为李克用、李克宁,李克修。
唐懿宗又认李克用为御弟,世袭晋王。
二,摔死国舅
西番五国叛乱,边关告急,时任直北大帅的澹台誉向朝廷求援。懿宗调河北五路诸侯出兵。这五路诸侯分别是:易州燕台侯伏魔将军钟离权;幽州北平侯铁枪将马三铁;山东郓州东平侯金刀将郝连铎;西辽侯延安大帅,薛仁贵的后代薛琼;直北沙陀王振武将军李国昌。
五路诸侯大军先锋钟离权被国舅段文楚暗中陷害,粮草接济不上。易州大军孤军深入,在祁水河畔被西番人马偷袭,大败而归。
钟离权身心俱疲,一怒之下出家修道,后来得道成仙,成了八仙之一的汉钟离。
朝廷从中调解,兵部尚书程敬思亲自押运粮革,余下四路诸侯同心协力,征西取得了大胜。
征西之战,三位英雄功劳显赫:一是沙陀王李国昌的大公子李克用;另二位是金刀郝连铎帐下的先锋银枪将高顺励及其子"白马银枪"高思继。
李克用与澹台誉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
四路诸侯班师后,懿宗设宴庆功,并在御花园的玉石楼挂画表功。
奸相田令孜与国舅段文楚暗中作手脚,将美女图挂于玉石楼。暴气暴燥的李克用三拳两脚将段文楚打得鼻青脸肿,门牙也掉了三个。
段文楚到妹妹段娘娘处告状,要皇上诛杀李克用全家。
李克用听闻大怒,喝得酩酊大醉后,竟将国舅段文楚从玉石楼扔下摔死。
皇上大怒,要杀李克用为国舅报仇。
程敬思与四侯一起求情,以放弃征西的赏赐为条件,懿宗饶了李克用一命。
但昏君将李国昌父子贬回原籍,到沙陀国牧马,永不重用。
澹台誉听说义弟被贬,一怒之下辞去大帅之职,云游四海,后来在铁笼山隐居。
李克用回沙陀国后,积极招募军士,后来集番兵四十余万,战将千员。
李克用有一支骁勇善战、名扬天下的铁甲军,共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人,这支铁甲军皆黑甲黑衣,世人称之为鸦兵。所以,李克用又被称为"李鸦儿"。
黄巢起义时,唐朝众诸侯中,沙陀国实力最强,名声最大,自然,让李克用来对付黄巢的呼声就高。这就有"若要太平无士马,除是阴山碧眼鹕","群鸦入巢,巢必破矣"等民谣了。
于是,唐僖宗派程敬思前往沙陀国,征调李克用前去平定叛乱。
破巢兵马大元帅雁门关都招讨李克用,同十二太保,率四十万大军从金莲川出兵征剿黄巢。
大军行至居延川珠帘寨,李克用与红袍将周德威大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最后,老王爷凭一箭双雕的神射威服周德威。
智勇双全的红袍将成了沙陀大军的军师。
李克用得红袍将周德威后,实力又增,但以沙陀兵四十万之众,及武艺高强的十二太保,和智勇双全的周德威,来对付拥有五虎大将黄巢大军,似乎还难说可以必胜。到飞虎山收得无敌将李存孝后,黄巢的未日就已经来临了。
三,李存孝打虎
晋王大军行至飞虎山下安营扎寨。夜间,晋王睡意全无,便秉烛夜读,自觉神思昏迷,伏几而睡。
忽见一猛虎肋生双翅,飞赴而来,晋王忙拔剑就砍,那虎一闪,一爪将晋扑翻。晋王一声惊呼,原是南柯一梦!
次日,军师周德威解梦道:"昔日周文王梦飞熊上殿,结果得姜子牙(道号飞熊)。今日主公梦飞虎,必得一上将"。
李克用便效法周文王围猎。
三千人马围猎至飞虎山灵求峪,忽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刮地遮天。密林中跃出一斑斓猛虎,咆哮而至。
众人一阵惊呼,箭如飞蝗而射。老虎见对方人声鼎沸,转身就跑。
晋王随后追赶,来到一涧边,老虎一纵而过。对面却是一羊群,老虎即扑倒一只羊而食。
涧宽二丈有余,战马无力跃过,众人只能站在原地观看。
只见一牧羊人正躺在漫汉石上睡觉,对老虎已至身边浑然不知。
晋王恐老虎伤人,忙令军士大喊。
那人惊醒,坐将起来,一揉双眼,见老虎正食羊,大怒道:"兽牲,竟敢乘我熟睡,偷吃山羊,看我怎样收拾你。"
那人跳下漫汉石,脱了羊皮袄,伸拳迈腿,奔向老虎。
老虎见有人过来,便弃了山羊,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晋王等人不由一阵惊呼。但见那人向旁一闪,快如闪电。老虎扑了空。
那人不等老虎转身,纵身一跃,早已跳到老虎身边,用手挝住虎项,举拳便打。
只一拳,"噗"的一声闷响,咔嚓,似是头骨粉碎。老虎一声哀嚎,便如一团绵花伏地不起。
那人拳打脚踢,只几下,斑斓大虎便已一动不动。
其人站起身,低头一看,见虎尾还在摇动,尚然未死。
那人挽起虎尾,大虎竟似一只猫,被高高提起,向漫汉石上一摔。老虎再也呼吸全无!
对岸众人,尽皆看得痴呆。真是:
少年英雄不可当,数拳打死兽中王。
不为跨海黄金柱,定做擎天碧玉梁。
此人便是一直在飞虎山牧羊的安敬思,这一年,他正好十八岁。
晋王见此神人,深信便是梦中的飞虎大将,便令军士隔涧大叫:"此虎乃我家大王家养,你如何打死!"
安敬思道:"你家的老虎食我羊,我能不打!只怪它不经打,我还虎于你。"
说完,提起老虎,往对面抛去。"啪"的一声,老虎落在晋王马前。
晋王将安敬思叫至身边,一番考察,知其不但一身神力,而且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当安敬思头戴唐猊盔,身披唐猊甲,身执禹王神槊时,晋王见义兄之物,哪能不识。虽然安敬思守诺不说师承,晋王已是心知肚明。
通过比箭较量,安敬思夺得征巢大军先锋。
李克用收安敬思为十三太保,改名李存孝。赐号飞虎大将军,组建飞虎兵三千,派薛铁山、贺黑虎二人为副将。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大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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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参考资料:罗贯中《残唐五代史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