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87回:武松终于娶到大嫂潘金莲,这一刻,武松等了三年

小银子壁纸z 2023-03-22 13:19:14

金瓶梅》第八十七回:王婆子贪财忘祸 武都头杀嫂祭兄

《金瓶梅》描绘的是一个市侩社会,那里没有爱心的流露,没有美善的追求,也没有理想的光照。在其间活动的芸芸众生,心中无一不充斥着种种贪欲。有钱的为色之欲而丧身,如西门庆;更多的人则为金钱神魂颠倒,在金钱的引诱下表演着种种丑行,或卖妻求财,或负恩欺主,或盗财犯科,甚至于招祸杀身,王婆即是其中的一个。

王婆是《水浒传》中原有的人物之一。只是《水浒传》中的王婆个性特征还不太鲜明,她为西门庆所定“十分挨光计”,不过是寻常媒婆“积世卖奸”的老手段,她索要十两银子,也如一般媒婆之要谢金。而《金瓶梅》的作者笑笑生则着意挖掘王婆对金钱不可遏止的贪欲,把她塑造成一个贪财忘祸的典型形象。

王婆对金钱有着特殊的敏感。她一发现西门庆在门前久久徘徊,就意识到一笔买卖上门了,拿定主意要狠狠敲西门庆的竹杠,要“赚他几贯风流钱使”。她先是对西门庆的用意佯作不知,跟西门庆虚与周旋,故意半吐半露地撩拨西门庆;等西门庆实在忍耐不住了,开口向她讨教时,她就夸说自己“杂趁”的手段;直到西门庆答应送十两银子作棺材本,她才欣然为西门庆设计。事情一办成,她立即索要报酬,简直迫不及待;第二天西门庆把银子送来了,“那婆子黑眼睛里见了雪花银子,一面欢天喜地收了,一连道了两个万福,”马上就去找潘金莲,真是“钱财能动人意”!

有一回,西门庆和潘金莲幽会,王婆去打酒,恰好遇到大雨,衣服淋湿了,她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向西门庆讨价:“到明日就教大官人赔我。”西门庆笑骂她是个“赖精”,她非但不羞恼,反而装痴作傻地接口说:“我不是赖精,大官人少不得赔我一匹大海青。”——要求提得更具体了。

这个细节将王婆想尽办法占便宜的本性刻画得十分生动。后来,王婆又帮着西门庆、潘金莲设计害死武大郎,条件是:“事了时,却要重重谢我。”

《金瓶梅》的作者在小说的开头几回所描写的王婆,就是这么一个为了金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的贪婪者。

潘金莲在外面与西门庆勾搭时,王婆通消息,献殷勤,提壶打酒,“靠些油水养养”。王婆之所以一力相帮潘金莲与西门庆作“长久夫妻”,是打了个人小算盘的。她以为潘金莲作了西门庆的宠妾,她时常上门走动,将会捞到更多的好处,这就是她说的“要重重谢我”。王婆也曾到西门庆府上寻潘金莲,无非是指望潘金莲看在她旧日的“功劳”上多少帮衬一点,没料到得宠的潘金莲盛气凌人,根本不留她在房里坐坐,别说给银子了,连“折针也迸不出个来”,只叫丫头倒了一杯清茶,就把王婆打发出来了。空手而回的王婆又气又恼,但又无可奈何。

没料到“老天爷有眼”,潘金莲因与陈经济丑事被揭发,竟然被吴月娘赶出门了。吴月娘叫王婆把潘金莲领回去,“或聘嫁,或打发”,由她全权处理。这对王婆来说,就像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元宝,叫她又惊又喜。她拿定主意,这回一定要从潘金莲身上多榨几两银子出来。于是,围绕着王婆卖潘金莲的前前后后,作者对王婆的贪财本性又作了十分精彩的描写。

先是陈经济听见消息后,假冒是潘金莲的兄弟,找上门来要和潘金莲见面。老奸巨滑的王婆一打量,就识破了他就是潘金莲的小男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大肆勒索的对象,于是不许他们见面。陈经济无奈,只好从腰里解下两吊铜钱,“权作王奶奶一茶之费”。但区区两吊铜钱,岂能填饱王婆的贪欲?她开出的价码是:“既要见这雌儿一面,与我五两银子;见两面,与我十两。若娶她,便与我一百两银子,我的十两媒人钱在外。”

陈经济只好又从头上拔下一对金头银脚的簪子,又许下“再补一两银子来与你”,王婆才勉强同意他们见面了,但又再三强调:“所许那一两头银子,明日就送来与我。”真是穷追不舍。当她听见陈经济只肯出五六十两身价银来“娶”潘金莲时,顿时放蛮撒泼,跑到大街上吆喝:“谁家女婿要娶丈母,还来老娘屋里放屁!”显然王婆的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什么脸皮都可以不要。她连吓带骗,终于迫使陈经济答应到东京取一百两银子,外加十两银子感谢媒人。

接着来“买”潘金莲的是周守备府。春梅被赶出西门庆家后,被周守备买回作妾,立为第二房,甚得宠爱。她听说潘金莲也出来在王婆家待聘后,就在周守备面前夸说潘金莲的种种好处,撒娇作痴,定要周守备把潘金莲娶回来,自己情愿作第三房。周守备答应了,让人去和王婆讲价钱。几经反复,价钱从八十两加到九十两了,王婆还是不肯,嘴里还虚张声势地说:“若九十两,到不的如今,提刑张二老爹家抬的去了。”

其实这时候张二官已听说潘金莲杀夫养汉的种种劣行,不肯出钱买她了,王婆故意这样说,完全是生意人自抬价码的惯伎。王婆的贪婪固执,惹得守备府里的人大为恼怒,甚至扬言要“教牢子拿去,拶与她一顿好拶子。”

本来吴月娘叫王婆把潘金莲领出去时,并没有讲要多少身价,只是说:“多少交得来,我替他爹念个经儿,也是一场勾当。”

周守备肯出到九十两,王婆也就能白赚不少了,但她惦记着陈经济许下的更高价码:一百两身价钱,外加十两谢媒钱,这比周守备开的价码足足高二十两呢,二十两银子在王婆的眼里比天都大,所以不管守备府的人怎样威吓辱骂,她只是咬着不松口,大有为这二十两银子“忍辱负重”的劲头。

就在陈经济到东京取银两未归,周守备讲价钱未定的当口,武松回到了清河县,也到王婆家来,要娶潘金莲回去。初时王婆对武松还有点戒心,推说:“他是在我这里,倒不知嫁人不嫁人。”后来听见武松要重谢他,贪心使她忘却了戒心,开始和武松讲起价钱来了。当武松一口答应一百两银子娶回潘金莲时,她非但没有一点疑心,反而“喜欢的屁滚尿流,没口说:‘还是武二哥知礼,这几年江湖上见的事多,真是好汉!”,又催促武松“作速些便好”。

第二天,武松真的把一百两银子送来,白晃晃的摆了一桌,王婆盘算开了:陈经济许下的银子到现在不见影子,恐怕“夜长梦多”,岂能让眼前白晃晃的现成银子飞掉?何况武松又拿出五两银子谢她,虽然比陈经济少五两,但这是现钞呀!她连忙收了,拜了又拜,口里说道:“还是武二哥晓礼,知人甘苦。”

贪财的王婆终于落入了武松的圈套。

清河县的所有人都知道武松与潘金莲有杀兄之仇,王婆是帮凶,也是武松不共戴天的仇人,当年武松就曾找西门庆拼命,此番回来,能善罢甘休吗?如今他要迎娶潘金莲,能有什么好意,明摆着要报仇。所以吴月娘一听见潘金莲要嫁武松,就暗中跌脚,对孟玉楼说:“往后死在他小叔子手里罢了。”

旁观者都看得很明白,偏偏王婆这个当事者糊涂。王婆不是不精明,她做媒婆,见识多,“会抱腰,善放蛮”,老奸巨滑得很,她为西门庆两度设计,都干得很周密,怎么这次走了眼呢?其实原因很简单。王婆的言谈行动都是以追逐金钱为目的的,她全部的心思都在一个“钱”字上打转,她为西门庆设计,是为了“钱”,这次她为武松作媒,也是为了“钱”。金钱支配着王婆的一嗔一喜,以致于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和武松是仇敌,也看不见武松“不自在”,一脸杀气,居然还开起武松的玩笑来,说什么“你今日帽儿光光,晚夕做个新郎。”真是可悲可笑啊!

如果王婆把贪婪之心稍微收敛一下,让周守备府上人抬走潘金莲,如果王婆不为白晃晃的现成银子弄昏了头,而等着陈经济回来,也许她和潘金莲都不致于有杀身之祸。是对金钱的贪欲,使她把自己的头颅送到了武松的刀下。

作者紧紧抓住王婆在金钱面前的种种表现来刻画她贪婪的本性。她讨价还价时是那么精明固执,分钱不让;听到有钱可赚时,就欢喜得屁滚尿流,说不尽的肉麻话;揣着白花花的银子时,更是乐得不知身之所在。她对金钱的追逐是那么执着,那么疯狂,到了“忘我”的境界。

最终王婆死在武松的刀下也就是死于自己的贪欲。作者以生动的笔墨刻画了王婆这个贪财丧身的艺术形象,向贪欲横流的世俗发出警告。

武松花了105两银子终于娶到了大嫂潘金莲,成了潘金莲最后一个男人,这一刻,武松等了三年,被流放的三年,武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刻,终于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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