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假，我带儿子去郊外放松。

他执意跟人比攀岩，却从高处失足。

我冲上前接住了他。

儿子毫发无损，可我双手骨折，骨刺处血流不止。

没想到儿子却为了赔偿耽误我的治疗。

我因失血过多而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带儿子出去玩的那天。

1.

"妈，你怎么这么蠢？我不是说了要带游戏机吗？"

儿子站在一旁，眼神充满了鄙夷。

只因为我出门时把他的游戏机忘在了家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刚才我还因失血过多而死。

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郊外草坪。

儿子还在不停地咒骂我。

"真他妈烦人，你怎么不能像刘阿姨那样靠谱点？"

这些话我曾经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当回事。

刘婷是我们社区的工作人员。

她总是很会照顾孩子，跟我这个糊涂妈妈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男孩子不会在意细节。

可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疑。

"喂，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你他妈又在发什么呆？"

儿子的语气更加恶劣了。

以前这种时候，我都会哄着他。

等他气消了，他就会嬉皮笑脸地跟我假装亲热。

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母子关系很亲密。

也许是经历过一次死亡，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儿子如此陌生。

这真的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吗？

"游戏机而已，回去再玩不就行了。"我淡淡地说，"我是你妈，说话放尊重点。"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毕竟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发疯。

果然，他愣了几秒，然后怒吼道：

"你是不是因为爸不陪你，所以就拿老子出气？"他冷笑道，"你穿得跟个老太婆似的，我要是爸我也懒得跟你出门。"

他的话像刀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周围的游客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窃窃私语。

我感到无比尴尬，多年养成的好脾气，使得我从不在公共场合大声争吵。

可儿子似乎抓住了我的软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这一幕让我想起他从小就这样，动不动就在大街上又哭又闹，甚至躺在地上打滚。

我总以为等他长大了就会好起来。

现在看来，这就是劣质基因，早该被淘汰的。

见我沉默不语，儿子以为我又像往常一样屈服了。

"算了，谁让你是我妈。"他用施舍的口吻说，"等会儿给我买个新游戏机，这次就饶了你。"

我笑着回应：

"好啊，今天过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听到这话，他立刻喜笑颜开，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从未发生过。

只有我知道，等会儿他就会去玩那个攀岩项目。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救他了。

我们向人群聚集地走去。

不一会儿看到一片陡峭的岩壁。

几个年轻人正在攀爬。

儿子兴奋地盯着最高最陡的那面岩壁，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一个教练立即凑了过来，热情地推销着：

"小伙子，要不要来挑战一下？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刺激的路线，保证让你过足瘾！"

"这条路线虽然难度大，但我们有专业的保护措施。"

上一世，我是坚决反对的。

作为一个母亲，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去冒这种险呢？

"你们有专业的资质证明吗？"

我像上辈子一样提出要看相关证件。

教练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还没等他开口，儿子就不满地打断了我。

2.

"你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他粗声说，"大家都这么玩，你到底在怕什么？这么多人在这儿，我还能出事不成？"

"要是我爸在这儿，他早就让我玩了！你就知道瞎操心！"

儿子恶狠狠地说，一提到他爸就来劲。

其实陈俊根本就不怎么管他，小时候连抱一下都嫌麻烦。

老公家虽然重男轻女，但儿子学习差得离谱，早就被老公陈俊放弃了。

偏偏我生子明时大出血，伤了身体，医生建议不要再生二胎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明明不喜欢儿子的陈俊，反而跟儿子处得很好。

教练看到儿子发脾气，觉得有戏。

他赶紧说道：

"没事的，家长都是为了孩子好。"

"您就别担心，我们这儿的设备都是定期检查的，安全有保障！"

儿子见我还在犹豫，又要发飙。

我叹了口气，有些勉强地说：

"真的安全吗？如果真的安全，那...那就去玩吧。"

说这话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我早把手机录音打开了。

儿子和教练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绝没问题。

如果出事了他们自己承担。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看着儿子跟着教练走向攀岩区，我拿起手机给老公陈俊发了条信息：

"子明非要去攀岩，我有些不放心，可是拗不过他。"

我会把这些事情都毫无保留地说出去，表明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这样如果后面出了事，就不能怪到我头上了。

很快，陈俊回复了消息：

"子明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让他去玩呗！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你就是爱瞎操心，不如找点事做。"

我回复说自己很担心。

但后面发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收到陈俊的回复。

不过无所谓，只要发出去就行了。

死过一次的人，我还在乎细节做什么。

很快，我看到儿子已经穿戴好了攀岩装备，站在岩壁下。

他回头朝我笑了笑，这一下看着倒是挺像样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条路线的难度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

我本以为攀岩基地会提供一些额外的保护措施。

比如双重保险或者更粗的安全绳。

可是什么都没有。

上一世我还因为没有这些东西，坚决不让他攀爬。

但是这一次，我决定保持沉默。

儿子开始攀爬，很快就到了一个难度较大的位置。

他回头得意地看着我：

"看吧，妈，我说没问题的吧！"

一瞬间的活泼让我有些心软。

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把戏。

每次我满足他的要求后，他总会装作很乖的样子，撒娇认错，好像一切就此揭过。

我也总是原谅他，毕竟作为母亲，怎么会真的对孩子生气呢？

可是上一世，明明能帮我打救护车。

他却为了拿赔偿金和工作人员撒泼打骂。

耽误了我救治的最佳时机。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就连孩子也会背叛你。

"妈，跟你说话呢，还不快夸我！天天发呆跟做梦似的！"

儿子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果然，儿子又瞬间暴露乖戾的本性。

我回过神，对他露出微笑：

"儿子真厉害！"

慢慢玩，玩得开心点。

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玩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爬高。

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选择袖手旁观。

3.

没多久，突然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天呐！那个孩子好像卡住了，安全绳看起来有问题！"

"快叫人来帮忙啊！太危险了！"

我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我一定要忍住！

围观的人群惊恐地后退，有些小孩被吓得哭了起来。

我心里清楚，出事的一定是儿子。

我看到那几个攀岩教练慌张地爬上去，却无法靠近悬挂在半空中的儿子。

虽然我内心平静，但我知道我必须表现得像个焦急的母亲。

我慌乱地抓住每个路过的人，声音颤抖地问：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儿子？他刚才在那边攀岩。"

众人纷纷指向事发地点，有人说：

"快去看看吧，好像出事了！"

我跑过去，看到儿子被卡在岩壁上，安全绳摇摇欲坠。

他的身体不断晃动，随时可能坠落。

那熟悉的运动服此刻已经被岩石划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皮肤。

"天啊！谁来救救我儿子！"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啊！"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冲上前去徒手接住他。

相反，我四处求助，希望有人能来帮忙。

有好心人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救援似乎遥遥无期。

"老天，这也太危险了！"

"那孩子的手臂都被岩石划烂了，不会残疾吧！"

"这攀岩基地也太不负责任了，设备这么差劲，工作人员也不专业！"

人群议论纷纷，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他们都对我这个焦急万分的母亲投以同情的目光。

有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士过来安慰我：

"别太担心，孩子一定没事的。"

我泪眼婆娑地点点头，顺势诉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为了照顾他，辞掉工作，当了这么多年的全职妈妈，他就是我的命啊！"

有人好奇地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带孩子出来？孩子爸爸呢？"

我抽泣着说：

"他爸要上班，一个月就挣两三千，也不容易。"

"我得体谅他，不能总让他请假。"

我察觉到周围的人开始对我丈夫有些不满。

"这种时候，要是孩子爸在场，肯定比现在强啊。"

"让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出来玩，他也放心？"

我哭得更厉害了，连声说：

"不怪他，都怪我！是我没拦住子明，要是我坚持不让他玩，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都是我的错！"

我几乎对每个靠近的人都重复这番话。

虽然已经报警。

但由于正值旅游旺季，人山人海，救援迟迟未到。

当攀岩教练们终于接近儿子时，他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儿子的运动服被岩石划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最糟糕的是他的脸，右半边几乎被岩石磨平，血肉模糊。

由于天气炎热，他只穿了短袖，手臂上的肌肉也被磨得露出白骨。

现场的情况如此惨烈。

就连一些成年男性都不忍心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