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依偎在男人,男人的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四目相对间化不开的情意,羞红了两旁的鲜花。
章洋望着婚纱照发呆。罗波从身后将她搂住,唬了她一跳。“在想什么?”罗波问。
“你说,我们这婚纱照什么时候能换成全家福?”章洋抚摸着小腹问。
“别想这么多了,二人世界也挺好的。”罗波似乎不愿多提又岔开话题道:“今年过年,我们去你家吧。”
“还是去你家吧,你爸妈有一年多没看到你了,肯定想得厉害。”
“我爸妈见到你,肯定又会说些什么。还是算了吧。”罗波阻止。
“丑媳妇终需见公婆,难道我们还能一辈子不见他们不成?”
罗波陷入了沉默,章洋说得没错。总不能因为没有孩子而从此与自己父母不复相见。
电视新闻播报起志愿者去福利院看望孩子的新闻来。“我们要不领养一个孩子吧?”章洋的心中燃起了希望,望向罗波的目光越发炽热。
“别人的孩子养不熟,我爸妈也不可能同意我们领养的。”
章洋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是啊,自己不能生育,凭什么强求别人领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呢。深深的自卑感将她包围,她窝在沙发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只生活在茧中的蛹。
“你别这样,办法一定会有的。早晚有一天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的。”罗波将她拥入怀中,一如婚纱照上那样。但章洋却似乎感受不到多少温度。
“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这天,罗波欢天喜地地跑进家门,一把将章洋搂进了怀里。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章洋因为之前的事情表现得蔫蔫的,说话也有气无力。
“小敏,你还记得吗?”罗波欣喜地喊出了前女友的名字。
“记得,你前女友嘛。”章洋越发不想说话了。
“但是她也是你的好朋友啊!她知道我们想要一个孩子,说愿意帮我们。罗波激动异常。
“怎么帮?帮我生吗?”章洋语带嘲讽。
“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吧?难道你舍得我罗家无后,让我死后进不了自家祖坟?”罗波开始了道德绑架。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将别的女人带到自己家?看着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在自己身边长大,喊自己妈妈?”章洋质问道。
“你也体谅一下我们家,我们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这断了香火。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先分开一段时间。”罗波有些心虚。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离婚?”章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错过一个表情。
“不……不不,我还是爱你的。但是我们家真的不能没有孩子。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等王敏生下孩子后,我们再复婚。这样也不算我背叛你。你看可以吗?”罗波厚着脸皮问。
“那如果,我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章洋问出了致命一问。
“我是一个贪心的男人,我什么都想要。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约定吗?我们等孩子长大了,就一起去环游世界。生孩子是我对家庭的责任,爱你是我的责任。”罗波将头埋进章洋的胸口,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章洋的衣服。
或许是罗波的那句“生孩子是我对家庭的责任,爱你是我的责任。”打动了章洋的心。她同意了罗波的奇葩要求。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下午,罗波就和王敏领了结婚证。这一举动让民政局的人纷纷朝着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一年以后,罗波望着白白胖胖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孩子,第一时间想起了章洋。
这一年,他已经受够了王敏的霸道骄横,稍不顺心她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自己。所以这一年来,他不敢联系章洋,哪怕打听一句她的消息都不敢。
如今孩子已经生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他终于可以回到妻子身边,过回原来的生活了。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病房的。罗波来到了医院的绿化带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清甜的花香让他沉醉。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章洋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罗波一愣,颤抖着手又拨了一次,得到的回复依旧是同样冷漠的女声。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了章洋家。
“章洋在家吗?开门啊,我是罗波!”纵使他把门敲得山响,门内也是无人应答。
罗波颓然地跌坐在门外,门却突然开了。罗波精神一振,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你小子有病吧?跑我家门口瞎敲什么?”一个身材魁梧,肩膀上纹着猛虎下山的男人冲他吼道。
“大,大哥。我是这家人的亲戚,想问下他们去哪了?”罗波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这房子一年前就通过中介公司挂牌出售,我没见过房主。我屋里还一堆人等着我出牌呢。别再敲了,再敲,小心老子削你!”说着男人还抬了抬胳膊,吓得罗波瑟缩着往后躲了躲。
男人不屑地啐了一口痰,进屋去了。
罗波茫无目的地走在了大街上。突然手机响了,他激动地掏出电话,目光在触及来电显示时又黯淡了下去。
“小波,快回医院。小敏见你抛下她走了,正抱着孩子在天台寻死觅活呢!”
“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吧?孩子也有爸爸了,你也如愿和罗波在一起了。”章洋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
“兜兜转转,还是罗波最好拿捏。不像孩子他爸,不负责任的东西。”王敏说着勾起了嘴角,似乎在畅想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别说我了,你继承了你姨妈的大笔遗产去哪潇洒了?”王敏酸溜溜地说。
“姨妈当初留给我遗产的唯一条件就是让我和罗波离婚。如果三年内,我们没离婚,她就将财产都捐了,谁能想到我们竟然连两年都没坚持下去。”章洋惨然笑道。
“我还挺期待罗波再见你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王敏戏谑道。
“一个贪心的男人,看到我继承了这么大笔的财产,只怕会再生出其他什么恶毒的想法吧。”章洋闭了闭眼睛,将眼前的婚纱照扔进了欧式壁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