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你拿什么离？”他站在客厅中央，嗓音冰冷，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嘲讽。

两岁的孩子在地上爬，五岁的孩子抱着我的腿，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我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被他一把夺走，狠狠地甩在茶几上，“你别闹了，带着两个孩子，你还能去哪儿？”

那一刻，我的手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我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是我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可如今，他的眼神里连一点怜惜都没有，只有冷漠和轻蔑。

“你以为我不敢？”我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底气。

“当然不敢。”他冷笑，“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带着两个孩子，你能活下去？你以为外面的人会同情你这种女人？别做梦了。”

他的语气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割在我的心上。我努力站直身体，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可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我，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对抗。

是的，我没有收入。

自从生下大宝后，我辞掉了工作，成了全职妈妈。

他说，家里需要人照顾孩子，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相夫教子。 可我没想到，几年过去，我成了他的免费保姆、保育员，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不再关心我，不再问我每天的辛苦，也不再在意孩子哭闹时我有多崩溃。

他只会在下班后摔着脸回家，抱怨工作累，抱怨孩子吵，而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 渐渐地，我发现，那个曾经在婚礼上说会守护我的人，早就变成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提出离婚。

我以为，他会挽留我，哪怕一点点。可我错了。他根本不在乎，只是用一句“你不敢”将我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

那天晚上，我抱着孩子坐在地板上，泪如雨下。小宝睡着了，大宝看着我，小小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我心如刀绞。

他以为我不敢离婚，是因为我离不开他。可他不知道，我的犹豫，只是因为这两个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我早就离开了。

可我迟迟没有签字，不是因为害怕生活的艰难，而是害怕孩子的未来。我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会承受多少异样的目光和议论，我怕自己无法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可他呢？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累，自己辛苦，却从未想过，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

三年后，我终于明白， 女人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不是婚姻，而是自己。

这三年里，我从未停止努力。我白天照顾孩子，晚上用手机学习各种技能，从最简单的文案写作，到后来的设计、视频剪辑。我接零散的兼职工作，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他对此从不关心，甚至嘲笑我“赚这点钱有什么用？”

可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

孩子上幼儿园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我开始接更多的单子，收入渐渐多了起来。后来，我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三年，我像一块被火烧过的铁，狠狠地锤打，变得坚硬而锋利。

而他呢？依旧是那个冷漠的旁观者。甚至，当我终于有能力承担孩子的生活时，他还会嘲讽一句，“你就算赚了点钱，也不过是个离了婚没人要的女人。”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三年前的自己，听到这句话会心如死灰，可现在，这句话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害怕离开的女人了。

那天晚上，我终于拿出藏了很久的离婚协议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疯了？”他看着我，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你以为你现在有点钱了，就能撑得起这个家？离婚了，你怎么带两个孩子？”

“试试看吧。”我平静地回答，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三年里，我第一次看到他慌了。

他开始威胁我，说要争孩子的抚养权，说要让我净身出户。可我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无论他怎么闹，我都有能力保护我的孩子，保护我自己。

离婚后，我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城市的另一头。生活并不轻松，但却比以前自在了许多。我每天工作，照顾孩子，忙碌得像个陀螺，却从未有过一刻后悔。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起他，想起我们的婚姻，想起那些曾经的甜蜜和失望。可更多的时候，我想起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

那些痛苦，早已成为我的铠甲。

三年后，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复婚吧。”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为什么？”我问他，“你不是说，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想孩子了。”

可我知道，他想的，不是孩子，而是他失去的那个可以任他呼来喝去的“老婆”。

“抱歉，”我平静地说，“我不需要了。”

他说，“你真的这么狠心？”

我轻轻摇头，“不是我狠心，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对自己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抱起了小宝。大宝从房间里跑出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妈妈，我喜欢现在的家。”

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是啊，我喜欢现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