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死了。
她哭得伤心欲绝，发誓会照顾好他的父母。
女儿生病了，她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陪着白月光的爸妈旅游，害女儿高烧不退，成了哑巴。
自己的亲生父母出车祸，她在陪他们体检，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后来她众叛亲离，被白月光一家卖去缅北。
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老公，我错了，求你救救我好吗？”
1
“小宋啊……雯雯她还没来吗？”
病床上的老人奄奄一息，依依不舍地盯着我身后——
那扇迟迟没有人推开的门。
岳父岳母在高速上出车祸了，数十辆轿车连环追尾。
他们的车被夹在中间，救护车第一时间将他们送到了医院抢救。
但是依旧没能追上死神的脚步。
岳父还在手术室里，岳母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了。
医生让家属来见最后一面。
“妈，陈雯她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医院了，您再坚持一下。”
我含着眼泪说，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陈雯不会来了。
我把爸妈出事的消息告诉她，她还以为我在骗她。
“宋枫，想不到你的心肠居然这么狠毒！竟敢拿我爸妈开玩笑了？”
“我不就是几天没回家了吗？旭东他已经死了，你还要吃一个死人的醋，我真看不起你！”
“我现在没空跟你扯，叔叔阿姨在体检，我要去给他们拿报告了。”
陈雯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然后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借别人的手机给她打，统统被拒接了。
对她来说，白月光的父母或许比亲生父母还要重要。
“雯雯……是不是又和他们在一起？”
岳母从我的表情里猜到了一切。
我低下头，害怕面对岳母的目光。
女儿踮起脚尖，握住外婆的手，比划着手语安慰她。
那场高烧过后，女儿丧失了语言能力。
幼儿园里的孩子都叫她小哑巴。
老人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一行泪。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陈雯认识他……”
“如果不是她没尽好当妈的责任，芽芽就不会被别人欺负……”
“小宋，你和陈雯离婚吧……”
说完这句话，岳母就离世了。
心电仪发出一阵刺耳的锐鸣。
我捂住芽芽的眼睛，不让她看到外婆死不瞑目的画面。
滚烫的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芽芽这么小的年纪，都感受到了亲人离开的悲伤。
可陈雯还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孝心都给了外人！
2
唯一的好消息是岳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他的一条腿截肢了，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生活。
得知老伴的死讯，岳父伤心过度，差点又进了ICU。
幸好有芽芽陪在他身边，老人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
“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岳父恨铁不成钢地说。
“小宋啊，这么多年，你对我们家的付出，爸妈都看在眼里，是陈雯她自己不争气！”
“爸的意思和你妈的一样，和她上民政局离婚吧！老陈家不能再耽误你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
“先给妈办葬礼吧，好让她入土为安。”
岳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陈雯离婚。
但是看在芽芽的份上，我一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能说话已经很可怜了。
我不想让她再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同学对她的嘲笑恐怕会只增不减。
哪怕这个错误是陈雯一手酿成的。
为了陪白月光的父母旅游，她把几岁大的芽芽一个人丢在家里。
给她买好了两天的零食，让芽芽独自等我出差回来。
我回到家时，芽芽烧到了四十度，送医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一夜之间，我最爱的女儿成了残疾人。
这对我的打击不亚于晴天霹雳。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原来，陈雯给芽芽买的零食里含有过敏原。
芽芽不认识字，误食了一部分，很快就引起了高烧。
明明芽芽做过相关的筛查，陈雯竟然完全忘记了。
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美妙的旅程。
事后，陈雯跪在地上跟我道歉。
一遍遍扇自己的耳光，声泪俱下乞求我原谅她。
“对不起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芽芽的。”
“你知道的，芽芽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
芽芽哭着拦住妈妈，让她不要打自己了。
我该死的心软了。
天底下任何一个孩子，都渴望妈妈的陪伴。
我想给芽芽一个完整的家。
令我失望的是，陈雯不仅是个失职的母亲，还是个不孝的女儿！
芽芽绝对不能继续待在这样的人身边。
我们的婚姻彻底到头了。
3
葬礼上，所有人都在等待陈雯出现。
我一个外姓的女婿，在灵堂里忙前忙后。
前来吊唁的宾客都表示同情，指责起陈雯的种种不对。
“哪有这样的女人，跑去当免费的儿媳妇，连亲爸妈都不管了……”
有人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了陈雯的最新动态。
她发了一条跳广场舞的视频，出镜的大爷大妈分明是黄旭东的父母！
一家三口笑得不亦乐乎。
岳父生气地拍着轮椅，“都别给她打电话！”
“陈家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等到陈雯姗姗来迟，见到的是岳母冰冷的墓碑。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哭泣，而是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姓宋的，你故意瞒着我的是不是！”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妈妈死了？你就是想看我后悔，你现在高兴了吗！？”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握紧的拳头险些失去了理智。
岳父脱掉仅剩的一只鞋，用力砸到了她脸上。
陈雯捂着半边脸，僵硬地愣在原地。
“爸……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不是您亲生的吗？你怎么还帮一个外人？！”
呵，外人。
在她心里，黄旭东和他的父母才是家人。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就算他还活着，陈雯还是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他。
不过我也懒得和他比了。
他不配，陈雯也不配。
岳父气到声音发抖，“你还有脸叫我爸？”
“既然你这么想做别人的女儿，那你去做好了！”
“不许你再踏进家门半步，给老子滚！”
陈雯的眼泪这才因为疼痛抽抽搭搭掉下来。
抵不过众人嫌恶的目光，陈雯上完了三炷香，连头都没有磕就挎着皮包落荒而逃。
4
我一直知道陈雯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陈雯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因为黄旭东有前科，在监狱里待过一段时间。
他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混社会了，还欠下了不少的风流债。
尽管如此，陈雯还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一向循规蹈矩的女孩喜欢上了放荡不羁的浪子。
挺像狗血偶像剧里俗套的情节。
黄旭东说要去外地赚钱，承诺给陈雯一个未来。
结果转头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对方家境好，比她年轻又漂亮。
陈雯偶然在网上刷到他们的婚纱照，锁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终于愿意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
我这才认识了陈雯，并对她一见倾心。
我们的确相爱过几年。
芽芽的出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直到他们在同学聚会上重逢。
黄旭东离婚了，从那一刻起，陈雯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她偷偷更换了手机密码，开始躲到卫生间里接电话，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微笑……
作为一个男人，我无法忍受妻子的精神出轨。
对此，陈雯的态度很冷漠。
“宋枫，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来揣测我们的感情。”
“我和旭东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就是男女之间纯粹的友谊。”
“你别来烦我了，我知道分寸。”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底尽是嫌弃。
那天之后，我们就分房睡了。
她睡主卧，我睡书房。
虽然陈雯每天晚上都会回家，但她的心已经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
野草肆意生长，就差一根火柴，随时可以燎原。
然而，黄旭东不久就死了。
他喝酒闹事，和隔壁桌的人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