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结婚了,新郎是我一年前去世的男友。
婚礼现场上,他搂着闺蜜,阴测测地对我说:
“你跑不掉的……”
1
大学闺蜜结婚了。
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却在婚宴当场被吓破了胆。
台上的江榆词和交娇,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交换戒指,甜蜜亲吻。
台下的我,手指蜷缩攥紧袖口,瞳孔呆滞无神。
我的双眸紧盯着台上的新人,心口蓦然一紧。
那一身黑色西装的新郎,分明是我去世一年的男友!
我和周围的宾客反应有些格格不入。
经久热闹的掌声中,我像是参加葬礼的吊唁人。
我慌忙地想要逃离婚宴现场,泛白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喉咙仿佛哑了一般。
我提包正准备走时,却和敬酒的新婚夫妇撞了面。
交娇笑着问我:“这是有什么急事吗?都提包了。”
她说着又拿起一杯酒,说让我沾沾喜气。
她嘴角甜蜜的笑容,映着她身上正红的婚服,染着新人的面色红润,我却不敢对视她的目光。
寒暄攀谈几句,酒杯里的酒也见了底。
江榆词搂着闺蜜,经过我身边时,阴测测地对我说:“你跑不掉的……”
我微隆的身体瞬间抖成筛糠,未饮尽的酒洒在我新买的衣裙上。
心里深处一抹阴恻感蔓延。
江榆词已经走了,他是谁?!
夜晚,我像被鬼压了床,噩梦不断。
脑海中似乎有一层薄雾,我梦到了江榆词。
梦里的他看向我时眼眸含水般的温柔,指尖缠绵间好似还有温度,我拨过迷雾想去看他。
他的模样却陡然一变,温文儒雅的面庞上坠着森寒的墨眸。
他阴森地凝视我:“你逃不掉的……”
我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的恐慌感让我彻夜难眠。
2
江榆词心里有个白月光,我在相恋五年后才知道。和江榆词恋爱,我太乖太懂事,一直被他拿捏在手掌心里。
他对我堪称男友模范。在酒吧小聚散场时,他会接醉醺醺的我;工作应酬,他电话关心我身体情况;外出旅行,他事无巨细安排好一切。
所以,当看到他拿着手机看白月光的小作文痛哭时,我选择视而不见;在他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随意出去时,我说服自己他是占有欲强。
其实我是知道他是有些病态的,得不到心中的白月光,还要一直恶心我。
所以,七年之痒的滑雪旅行,遭遇雪崩。
江榆词将我紧紧护在身下,温热的气息随时间流逝渐渐消失时,我竟有些得到解脱的感觉。
我心疼他被石块意外砸中而满额滴下鲜血,不住地喊着阿词,感动得落下了几滴泪。
他救我,是我没有想到的。
毕竟江榆词心里,个人利己主义至上。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我被冻得闻不出血腥味。
阿词脸上沾满殷红的血迹,那双温柔含笑的双眸已经紧闭。
救援队到来,江榆词已陷入昏迷,情况不容乐观。
后来,他被送进ICU,顾念多年的感情,我砸了大笔钱救他性命,却一次没有看过他。
一向乖巧懂事被他那捏住的我,此刻只想贪恋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
接到他死亡消息时,我半悬的心彻底落地。
往日翻涌在回忆里,他病态看我的眼神,贪恋用力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和公寓里他生前的物品,都随着他的去世被我统统丢弃。
我出席了江榆词的遗体告别,见到了他的骨灰。
顾念最后情意,送他一程。
所以,那日见到的那个眼神阴冷的人究竟是谁!
从交娇婚礼回来后,我好几天都没有回神,闭上眼就会想起那日的事。
朋友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嘲道:“还以为你走出了江榆词的阴影,这一个婚礼就被吓破魂了?”
我摇着头,笑骂。
“实在不行,你就托人查查。”朋友提议。
我陷入沉思。
不是没想到查,只是一直被我刻意遗忘的人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是有些后怕。
不信鬼神论的我,却在梦里遇到了江榆词,他缠着我,说我这辈子都别想逃离他。
最终还是托人查了,并打算去江母那一探究竟。
江榆词走后,我担起了探望男友遗孀的责任。
几年前,江母在我手术时照顾我的恩情不敢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我也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到了江母那儿,我提起闺蜜婚礼上的事,有意说道:“前些日子我去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看到了一个和阿词很像的人,还以为阿词有同胞兄弟。”
说起旧人,我藏在暗处的手用力紧掐手背,生理性地疼痛让我眼角浸满盐水,我低头拭去。
“要是榆词有个兄弟就好了。”江母手中拿着茶杯,淡淡品了一口。
和江母聊了一会,没得到什么实质性信息,我便离开了。
可没过多久,交娇的一通电话让我有些意外。
婚后,她同丈夫定居在了林市,并做起了全职太太。
之前空缺的几年,在她的热络的联系下,似乎不曾存在过。
我们的往来甚至比大学更加频繁。
一次聚会,交娇带她老公一起来。
我在看到她挽着的男人时,眼里闪过错愕。
这人怎么和江榆词半点不一样?
那天婚礼上的男子,分明如此像江榆词!
我回想着婚礼那天的情形,心底阴恻恻的感觉,让我心有余悸。
抬眸夹菜的瞬间,我休息到身旁的视线,角落里一个身体完全遮掩的男子躲在阴影里,漆黑的眸子盯着我。
我倒吸一口气,心被人捏在 手里。
是谁!
我的身体剧烈颤抖几下,握着酒杯的手被硬硬箍出吱吱声响。
不远处的人帽檐上翘,那双隐在暗处的眼眸毫无遮掩暴露在我的视线里,目光夹着狩猎者的嚣张。 昼夜相伴多年的眼眸,陌生的熟悉感,习惯性搓捻无名指和小指,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江榆词……
注意到我恐惧流露的反应,他更加嚣张地与我对视,嘴角慢慢渗出一条红痕,殷红的从他嘴角流出。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一旁的交娇担心地坐在我身旁,低头询问我:“佳佳,你怎么了?”
我仰头,和她澄澈眸底相撞,轻抿笑唇,不动声色地回答:“生理期到了,还是痛经老毛病。”
她微微颔首,又拍手惊呼着:“啊,早知道我就不定麻辣火锅了,来来来,服务员换个鸳鸯锅。”
我捂住肚子,故作痛苦表情看着她。
这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3
现在明星都有相似替身,出现两个长相相近的人实属正常,可如果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习惯都如此相像,就未免太过巧合。
莫不过有心人刻意令人指示,或是,此人根本没有去世。
汗毛瞬间战栗,皮肤上突起的疙瘩,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着忙来忙去的交娇,感觉她陌生得很,像重来没认识过一样。
大学时,交娇和我都是妈宝性子,初来乍到被家里人照顾惯了,以致大学出去玩,总像狗熊耍棍棒。
可怎么一结婚,竟比人妻还贴心,照顾起人一套一套的。
未免也太过辛勤了。
我涮着羊肉,心中疑惑迭起,饭也吃的不尽兴。
刚开始的聚餐被我随意打了个幌子,离开了。
回到公司,我立即将电话拨给侦探,询问调查结果。
已近十天,按理该出结果了。
结果,侦探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夏总,调查出现了一些问题。一开始调查的结果显示江榆词的确去世,可我们并没有找到火化记录,和殡仪馆举行葬礼的登记。我们正在加班让人尽快调查。”
“夏总,十分抱歉。你最近多多留意。”
侦探一席话,抵在嘴边的咖啡被我放回桌上,直到咖啡凉透都没有押半口。
江榆词的骨灰盒是我接的,代替膝下无子的他送他最后一层,殡仪馆里吊唁的人前后几波,我参与全程。
怎么可能没有记录?
被我藏在心底的疑惑,似乎拨开薄纱看到真相。
江榆词,似乎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