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范弗里特弹药量”,其实是朝鲜战争时期一个特有的历史名词,也是唯火力制胜论的一种。
“范弗里特弹药量”的创造者是范弗里特,而词的发明者确是美国人。
在上甘岭战役之前,范弗里特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即便是当时美国国内已经抨击他在战场上过度消耗弹药“浪费纳税人的钱”。
可一场上甘岭战役,却让范弗里特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唯火力制胜论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意志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范弗里特慷慨豪迈的"摊牌",输了个精光。”
整个上甘岭战役,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消耗了炮弹190多万发,平均每天5000发,这还不包括被击毁的大炮和坦克以及一些轻型武器,整个山头被削平了两米。
相比之下,志愿军发射炮弹只用了40万发,差不多只有“联合国军”的五分之一。
不过出奇的是,从上甘岭战役活着下来的美国大兵在事后回忆,都认为志愿军在炮火力量上要“碾压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一1952年10月初,鉴于志愿军已经逐步掌握了地面作战的主动权,美军决定在金化以北发起一场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并抽调了美第九军团两个营。
按照美军的估计,此次行动6天,会造成200多人的伤亡。
范弗里特后来把这次军事行动定名为“摊牌行动”,并大肆在媒体上渲染。
从一开始的计划,美军对这次军事行动估计就是乐观的,因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弹药以及空中支援,这其中有多达16个营的炮兵以及200多架次战斗机和轰炸机支援。
如果仅仅只是从炮火力量上来看,我军是完全不占优的。简单的概括双方炮兵实力,敌人是“多、大、远”,而我军是“少、小、近”。
即便是到了抗美援朝战争后期,美军的重炮火力依然是志愿军的20倍。
当然,上甘岭战役一开始就不是按照美国人的计划打的,这当中出了很多变故。
从10月14日,美军集中320门大口径火炮、47辆坦克、50余架飞机对我上甘岭阵地发动猛烈的炮火准备开始,标志着上甘岭战役爆发。
美军的火力密度是空前的,达到了每秒6发,据参加过上甘岭战役的老兵后来回忆,美军炮火之猛烈可以说是相当强,他们在坑道中就好像是乘坐船只在波涛的海面上颠簸,不少战士被大炮的镇定,上下牙不自觉的颤动,甚至咬破了嘴唇,一名17岁的小战士甚至被大炮震死。
也因为敌人的火炮太猛烈,炸断了天线,甚至在短短几分钟内,坑道内储备的天线就都被敌人炸断,导致了上甘岭前沿阵地与后方失去联系。
多亏了营部电话班副班长牛保才,冒着敌人的轰炸,以身体连接通电话线,这才给前沿与后方换来了宝贵的三分钟通话时间。
牛保才壮烈牺牲,战后追记特等功,并追授“二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整个上甘岭战役,战争烈度都是空前的。
在猛烈的炮火准备后,美军向上甘岭发动了冲锋,被志愿军赶了下去,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想不到,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之下,怎么还会有人生存,一直到后来南朝鲜军上来被赶下去后,美军才从他们口中得知。
原来志愿军挖了坑道。
在第二阶段的战斗中,美军为了摧毁我军的坑道,先后采用了用无后坐力炮抵近射击、用炸药包爆破、向坑道里投掷手榴弹,甚至后来还出动了P-51飞机低空俯冲扫射。
美军后来改变了策略,采取炮火力量封锁我军后勤保障的通道,以至于我军坑道内出现了断水断粮的情况,后来就连药品也出现了短缺。
为了应对美军炮火力量,我军也不得不开动脑筋。
二志愿军一开始就注意到,美军炮火打的很精准,事后才弄懂关键,因为美军炮兵都有飞机在空中校正目标。
我军没有防空力量,因此美军炮兵矫正机能从容的飞临我军阵地上空。
考虑到我军主力的37炮射程也不够,战士们只能把近防炮拆散成零部件抬上山在组装,通过架设在高处的37近防炮增加射程来打敌人的炮兵校正机。
尽管方法土了些,而且很容易暴露,却很奏效,敌人的炮兵校正机被揍下来两架,这样一来,敌人的飞机也不敢在肆无忌惮的飞临我阵地上空,他们的炮兵没有空中的引导,精准度自然大打折扣。
打掉敌人炮兵的眼睛后,我军利用地势,设置隐蔽的炮兵阵地,使敌人无法破坏。相反我军却可以利用炮火,不断地摧毁敌人的炮阵地。
美国国内通讯社就有消息称:
“在击毁中国大炮方面,我军没有效力,中国炮兵工事构筑得很巧妙,很难发现,更难打中。”
不仅如此,为了保障能够利用有限的弹药发挥无限作用,15军在前沿以及后方设立了充分的通讯保障机构,使得前沿能够顺畅自如的联系炮火支援。
到敌人上来后,我军在坑道内的战士通过步话机联络炮阵地,根据方位施行炮火打击,我军就能做到“足不出户”,就能大范围的杀伤敌人。
另外在近战中,志愿军战士特别擅长利用迫击炮优势。
迫击炮是一种轻型炮,相比于口径大的重火力炮,迫击炮的威力并不大,但这种炮有个特点,即以曲射为主,既能打到看得见的敌人,也能打到看不见的敌人。
利用迫击炮的曲射特点,我军将炮阵地设置在山的反斜面,利用曲射来压制山沟里的敌人,进攻的敌人往往被成片的杀伤,却无法寻找到我军的炮阵地。
据一名从上甘岭战役幸存下来的美军上尉李奇回忆,他曾奉令增援美军一个连去进攻我军阵地,结果他们两个连遭到我军迫击炮覆盖,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也侥幸逃脱。
“到前面去援救只剩几个人的一个连,而我们自己也被打得落花流水,我旁边的无线电报务员和排里的中士都阵亡了,那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中国发射的迫击炮弹一秒一发,真是可怕极了。”
三相比于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我军不仅炮少、炮小,就连炮弹的数量也不够多,那么是怎么给美军造成我军炮弹多的错觉呢?
这主要依靠先进的炮兵战术支持。
无论是大炮、小炮还是中炮,我军炮兵主要采取的是奇袭的战术,而且为了奇袭准确,我军甚至给阵地标上了固定的炮击编号,进攻时只需要按照编号进攻,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炮兵作用。
不仅如此,当时为了能发挥大炮的作用,我军还采用了给大炮上刺刀的战术,将各种类型的重炮、榴弹炮推上山,推到一线,重点打击敌人前沿的中跑、小炮。使得我军一线的炮火始终牢牢地压制敌军火力。
这么一来,也给敌人造成了一些错觉,一开战,我军的炮弹便连绵不绝的砸下来。敌人的炮兵甚至根本来不及进行炮火准备。
原炮兵一师师长文击(开国少将)就曾回忆当年抗美援朝时期,炮兵利用灵活战术,与美军斗智斗勇的情况。
”在朝鲜战场,志愿军炮兵灵活运用战术,用头脑与美军打仗,不墨守成规,既斗狠、又斗智,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力求把仗打巧妙、打精、打活:有时提前一天进行破坏射击;有时炮火准备后实行火力假转移,当敌军进入工事后,再进行炮火袭击;有时只进行破坏射击,步兵偷袭占领阵地,被袭美军惊呼:“这样的打法太不正规!”
一个被俘的美军连长曾质疑:
“你们的大炮一定比我们多,白天打晚上打,打的我们坐卧不安。”
文击后来笑着回应他:
“(我们)大炮可比你们少多了,不过我们知道怎样让有限的炮兵发挥最大的威力。因此,你会觉得我们的炮火无处不在。”
不仅如此,我军还创造性的发明了“大炮打游击”的战术,就连重达数吨的榴弹炮,也被炮兵战士们拖着漫山遍野的炮,让敌人找不到北。
据原志愿军12军34师山炮营(即炮团)战士吴广田回忆,当年他们就是扛着炮,背着炮弹(75毫米山炮)漫山遍野的来回跑,利用小规模的火炮突击敌人的火力点。
吴广田值夜班时,还偶然遇到了战友孙会亭连长、贾计拴排长,他们两人在是到537.7高地进行抵近侦察的。
当时我军一个步兵连在537.7高地上遭到了敌人一个暗堡直射火力的威胁,该连连长向上级请示后,请炮兵来支援,因此两人专门到前沿去观察,看看能不能把炮背上去,抵近炸掉这个地堡。
通过与步兵商量后,孙会亭连长、贾计拴排长认为炮击可行,于是回去搬炮,结果路上走错路,差点深入到敌人阵地里,好在发现的及时,这才幸免于难,和吴广田在927高地上碰面、
吴广田一直到许多年后才知道,他们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孙会亭、贾计拴回去后还带着连队把炮搬到了阵地上,准备对该火力点进行炮击。
当时,敌我双方在上甘岭高地上争夺很激烈,时任步兵连连长的于长远考虑了一番,却不同意炮兵再出击,他认为摧毁敌人火力点固然容易,但势必遭到敌人报复,他们步兵守不住了可以退守坑道,退下去再上来,轻松自如,但炮兵想要来回运送就不是那么容易。
出于保存有生力量,于长远给上级写了封信,希望上级不要在为他们费心拔出敌人这个火力点。
志愿军之间这番战友深情,也让人不禁动容。
上甘岭战役结束后,双方还在此地区进行了长时间的对峙,后来接替15军布防上甘岭地区的24军后来还在此基础上发明了游击炮群战术,利用突然、近迫、猛烈的急袭,打击敌炮兵,收取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效果。时任24军炮兵主任的万海峰还把这一战术推广到了高炮部队。
太丰盛了,五次战役后,美军不想打了,实际库存见底了[呲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