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时候,我刚满18岁。父母要托人给我说亲,却被我一口拒绝了。我还年轻,想多玩几年,不想那么早就谈女朋友。
我家养着一条狗,是一条公的,走起路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我给取名小武。小武还是小崽的时候,是我从邻村抱回来的,把它养大,它因此对我很是忠心。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带着它在山上撵兔子。
这一天,一名年轻的妹子,手握着棍棒,追着小武到了我家门口。小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进了院子里,就躲在我的身后。
女子追进来要打小武,被我护着,大声说:“你干什么?这是我家的狗,你干嘛追着打?”女子停下来,怒气冲冲地说:“你家的狗,你不好好地管教,它偷我家的肉吃。”
我大惑不解,我对小武是了解的,从小就训练它不准偷嘴,不要说偷肉吃,就是别人把肉丢在它的面前,它也不会闻一闻的。它怎么可能偷肉吃呢?我笑着说:“你看错了吧,它是不可能偷肉吃的。”
女子生气地说:“照你这么说,我还冤枉了它,它嘴里叼着一块肉,就是铁证。”我转身看向小武,这才发现,它的嘴里果真叼着一小块腊肉。
原来,女子家里今天来了客人,煮熟了一块腊肉,切成几小块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谁知我家的狗,不声不响地溜进去,叼起这一小块腊肉就跑。这一幕正好被女子看见,拿着棍棒追赶了过来。小武跑得不快不慢,与女子保持着一段距离,因此带着女子来到了我家。
我这才发现,女子长得非常漂亮,丰满的身材透出青春的气息,年纪和我大约相仿。尤其她生气的样子,嘟着小嘴,显得格外好看。
女子的美丽,在我的心里搅动起一阵涟漪,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懵懂的情愫在我的身上蔓延,我的眼睛停留在她好看的脸蛋上,不愿意挪开。
她可能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不由得也多看了我几眼。这一看不打紧,她也露出了痴呆的表情,眼睛停留在我英俊的脸庞上,没有挪开。
等到我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却又猛地闪开,气氛显得有一些尴尬。女子把脸扭向一边,声音小了起来,没有了气势汹汹的样子,问道:“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我笑着说:“我家有腊肉,要不这样,我赔给你一大块腊肉,加倍赔偿。”女子飞快地瞟向我一眼,摇着头说:“我不要腊肉,我家的腊肉吃不完,多的是。”
想了想,我笑着说:“要不,我给你钱,加倍给。”女子摇着头说:“我不要钱,谁稀罕你的钱。”我问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女子又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脸色忽然红了起来,说道:“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来找你。”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我追出去喊:“喂,你先别走,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家住哪里?到时候到哪里找你,赔偿你啊。”
女子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甜甜地一笑说:“我叫小婉,后山柳树村的。”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倩影,我的心情难以平静,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我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家里。我唤过来小武,问它为什么要偷吃小婉的腊肉?
小武摇着尾巴,吐出来那一小块腊肉,转身卧在院子里的角落里。那一小块腊肉,小武最终没有吃,扔在院子里,被我家的鸡子啄食了。它叼着腊肉回家,却又不吃,真是奇怪。
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不走小婉的倩影了,睁眼闭眼都是她,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一见钟情了,喜欢上了她。
爱情来的如此突然!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坐不住了,带着小武,到后山柳树村里,打听小婉的住址。翻过后山,山脚下就是柳树村,相隔也就两三里山路。
到了柳树村,我看见一名年轻人牵着牛喝水,就向他打听小婉的家在哪里?那人看着我问:“你找小婉干什么?”
我说找她有事要谈。
那人说:“我就是小婉的哥哥,你跟着我走吧。”他牵着牛在前,我带着小武跟在后面。片刻后,到了一户门前,那人高声喊:“小婉,有人找你。”
小婉应声而出,看见我,笑了笑问:“你来干什么?”我笑着说:“我来赔偿你的腊肉啊,好几天了,不知道你想好了没有,应该怎么样赔偿你?”
她回头望了望家里,轻声对我说:“你跟我到河边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村子的前面,大约两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我跟着小婉来到河边的柳树树荫下站定。
小婉望着我笑,轻声问:“你打算怎么样赔偿我?”我鼓足勇气说:“把我赔偿给你,行不行?”小婉顿时羞红了脸说:“你真坏,你家的狗偷吃了我家的腊肉,你还想占我的便宜。”
我一把拉起她的手说:“我喜欢你,你当我的女朋友吧。”她轻轻地挣脱开我的手,笑着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一句话,我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我笑着问:“你说,我应该怎么样做,你才肯答应做我女朋友?”
小婉笑着说:“你送我一件礼物,要是能打动我的心,我就答应。”说完,她飞快地跑回家里去了,留下我在河边发愣。我在想,送什么礼物能打动小婉的心呢?
我带着小武慢腾腾地回家,一路上苦思冥想,送什么礼物好呢?她既然这样说,肯定不是普通的礼物能打动她的,什么玫瑰花啊,什么巧克力啊,肯定都不行。
走着走着,我转身问:“小武,你认为我送什么样的礼物,小婉会喜欢呢?”小武望着我,突然转身跑向山林,很快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它干什么去了,独自回家去了。
不一会儿,小武叼回来一朵山茶花。我顿时灵感乍现,知道送什么礼物了。我们这里盛产山茶花,漫山遍野都是。几百年下来,女人们掌握了制作山茶花香水的方法,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用山茶花制作香水。
这是一种土方法,但是制作出来的香水,味道很好闻,小婉的身上就有这种山茶花香水的清香。
我收集了许多山茶花,向母亲讨教了制作香水的方法,开始制作香水。山茶花发酵的时间很长,大约两个月后,我制作出来了一瓶山茶花香水,闻起来特别香。
这一天,我带着这一瓶香水,把小婉约到河边,送给了她。她倒出来一滴香水,凑近鼻子闻了闻,脸露欣喜地说:“比我制作的还要香,你是跟谁学的?”
我说是跟着母亲学的。小婉点点头,娇羞地说:“这个礼物我收下了,以后我的香水,就由你制作了。”我高兴地说:“愿意为我的公主效力!”
就这样,小婉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俩谈了六年的恋爱,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结婚的那一天,我给小武戴上大红花,带着它一起迎娶小婉。可以说,小武就是我俩的媒人,要是它没有偷肉吃,我和小婉就不可能认识,更别说结成夫妻了。
小武昂头挺胸,得意地迈着小碎步,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
婚后,我和小婉恩恩爱爱。有时候,我俩坐在一起闲聊,我对小婉不住地夸赞小武通人性,小武从来不偷肉吃的,那一次偏偏偷了小婉家的腊肉,偷回来后却又没有吃,冥冥之中,它是不是故意的呢?
而且它还叼回来一朵山茶花,暗示我送小婉山茶花香水,真是机灵的让人不可思议。你要说它不通人性,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我家的狗,成了我们夫妻俩的媒人,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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