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她说:放了我吧。
他说: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得入我艾新觉罗家的宗庙玉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好吧,我会等到你不再有力量掌握我的那天。
一滴泪落到她的手背上。
看了看两米外的他。
心,疼。
他说:你走吧,我放你去过你想的日子。
她说:好。
她幽幽叹息:我只要你活着。
唇齿相依,辗转缠绵。
她是他逃脱不开的宿命;他是她追寻三百多年的梦境。
她是他心底的一抹温柔;他是她转身也忘不掉的良人。
她是他显赫时的解语花;他是她灿烂笑意背后的主宰。
她是他坎坷时的一双手;他是她用尽一生去怀念的爱。
行了万里路,
读过万卷书,
跋山涉水,
弄得自己满身疲惫后,
才明白,
蝶儿永远飞不过海,
就像她永远离不开他的掌。
精选片段:
头……异常沉重,似是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胸口,呼吸坚难,每一个气息转换间,都似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半口气生生堵在了心肺,另半口只能丝丝拉拉地溢出,才能勉强带着必须的氧份,延续着基本的供给……
汗,顺着发沿滑落,懒散地优雅地没入发中,阵阵麻痒,像是抚在心头的温柔,让人无法不承受,却也是无力承受……一种不同与暑天的热,从骨子里透出的浮躁,将人慢慢蒸腾,难耐却也是无可奈何。
她坚难地撩起眼皮,入眼的却是一片淡青……
看着飘逸的青纱帷幔,似有似无地撩动着身形,翻卷出道道缱绻……一时失了神……
等她渐渐适应了阵阵晕眩,才开始环视自己所在的这个小空间,这应该是一架床吧?她有一些犹疑。
仔细地研究着那些镂刻透雕,麒麟送子,花开富贵,云纹,卷叶,都是些有着很美好祝愿的吉祥寓意。
可是,这是哪呢?
她喘着粗气,闭上眼睛静地,静静地等待一片金色的炫亮闪过……
一阵很轻微的交谈声传来。
“嬷嬷回来了。”是一个很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三分怯意,三分卑微,两分惊两分喜。
“恩,主子怎么样了?”那个被称为嬷嬷的女人声线中盛满了沧桑。
“还睡着呢,先生说怎么也要到天黑才会醒的。”小丫头回着。
“仔细伺候着吧,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前头的情况怎么样了?”小女孩懦懦地问。
“那个碧瑶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她也不想想她是个什么东西,主子再不受宠也是个主子,是她一个贱婢冲撞得起的?是如夫人的陪嫁丫头又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大房那头再怎么有心偏坦,爷那儿能干?主子身子怀的可是咱这府上头一个小主子,听爷那气势,剐了那丫头的心思都有。”嬷嬷似乎是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说。
“爷也在么?”小丫头问。
“恩,这进了腊月差事就少了,多数时间都会在府里忙着过年了。好在是爷在啊,不然咱主子这亏就得自己咽了,这府里有谁会为主子说句话儿啊。”嬷嬷说。
“就是,好在主子福大命大,只是受了惊吓,没真的伤到小主子,不然咱这屋子的人可就真的对不起主子了。”阵阵哽咽将小丫头的声音映衬的分外凄然。
低低的缀泣声,隐隐地飘进了内室,扰得本就心绪难平的她,心……皱成了一团。她无力地想蜷缩着身子,以期这在母亲身体时的安全姿势,给带给烦乱的心神一片安宁……
却不想,硕大的肚子不光会令身体不适,连想找个心理安慰都不能,这……可如何是好?
嬷嬷道了声:阿弥陀佛。又接着说:“咱主子也是个可怜的,本就不受宠,这想着怀了小主子,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谁知道又遭了这院子里的人恨。想着都后怕啊,这都足月了,要是真的有什么,我们都得跟着去陪小主子啊。”
“春兰和秋兰姐姐呢?不会真的被撵出去配人了吧?”小丫头又问。
“说起来爷还是心疼咱主子的,说那是主子的陪嫁丫头,等主子发落,只问了个照顾不周的罪,打了二十棍子,估计这会儿应该被抬回来了。”嬷嬷的语气中包含着庆幸。
“那屋子里的其它人呢?”小丫头又问。
“依爷的本意是要罚俸的,可是又想着,这次小主子也是很凶险的,算是为小主子添福了,就免了我们这些人的罚了。”
“看来爷还是念着主子的好的。”小丫头感叹着。
她静静地听着这番对话,这两个人所说的主子,应该就是她吧?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了呢?身子的不适证明了这并不是在梦中……
难道……穿越了?
她紧攥着拳头,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让冰冷的指尖不再颤抖,那是从心底升腾起的恐惧带来的副作用,那是无论如何努力也难平的不安。
费力地吞了两口口水,以缓解喉间那被堵满满的疼,她认真地回想着,没有车祸,没有撞头,没有出现什么奇异的人或事,怎么就一觉醒来就换了个地方呢?
抬手检查下自己,以确定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啊,”随着视线落在
胸腹,一声破碎的嘶哑从干裂的唇边溢出。
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帷幔被掀开的刹那,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她前眼,“主子,没事儿了没事儿,醒过来就好。”说着还抹了把滚滚而落的泪,才吩咐道:“圈儿,去把主子的药煎上吧,打发人去大房那屋知会一声儿,说主子醒了。”
另一个小丫头应声去了。
被扶着靠坐起来,就着嬷嬷的手她含了一小口温水,让涓涓甘甜慢慢地润着再也挤不出一丝声音的喉咙。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刚刚的失控,垂下眼睑,将心中的波涛敛起,面上只留淡淡的无澜……
心里却在想着,应该怎么办……
面对这陌生的一切,要怎么办呢?假装失忆?因惊吓忘记一些东西,理论上还是可信的,可是这真的可行么?她真是有些担心,先不说别人会不会信,就是这些人听没听说过失忆这回事都不清楚,再说这也不是能撑得很久的办法啊,如果被人发现什么破绽会不会被绑去拿火烧啊?这古时候的人是相当迷信的,有什么超乎想象的事发生,都会被划到神鬼方面的,这可不是能冒险的事情啊。
以前她本是不相信这种神鬼怪力的,可是这样的事情真切地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些个在各大网站论坛上,红得不得了的穿越的小说,她都是很少去读的,现在可好……她开始后悔没有看过那些穿越同行们是怎么通过熟悉的人接触的,如果有了前人的范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办法。
“主子,主子,”嬷嬷伺候主子坐好后,发现她的眸中一片空洞,不禁急切地唤着。
她继续垂着眼睛,努力地往床的里面缩了缩。说实话,有着这么个巨大的累赘,行动起来还真是别扭。
她开始明白了,刚刚醒来时那胸闷气短,头重躁热的感觉是哪来的了,都是拜这大肚子所赐啊。以前是知道造人运动是重体力活儿,没想到这怀孩子是比那个重得多的体力活啊,再加上这浑身上下的不舒服,真的开始崇拜起那些研究男子生育的科学家来,这种滋味真TM应该让那群爱好造人运动的男人尝尝,不能让他光知道享受,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发泄过后,女人是要承受怎样的苦难,才能完成这血脉的延续的。
“夏兰,快去请先生,主子像是被惊得回不过神儿来了。”嬷嬷叫着跑去外屋吩咐着。
她抬起眼盯着那个的背影看,想弄明白这儿到底是什么时代,不能问,只能靠自己慢慢地研究了。
嬷嬷穿了一件铁灰色的对襟棉袍,襟边,领边,袖边似乎是绣了很复杂的花纹,因为怕被发,在刚刚近距离的时候没敢很仔细地看,只是瞄了几眼,就知道那是做工质地都是很好的。襟前好像是有佩着什么物件的,香囊?还是玉佩啊?袍子很长,像是《红楼梦》中的女人们穿的那种,只是少了腰部的修身,显得有些臃肿,下面是打了很多折子的裙子,施到地上,都看不到鞋子。头发,被梳成一个造型感很强的发髻,头上的珠花是很精致的金属拉丝缠绕而成的,
簪子的上有着很明显北京特色的景泰蓝花样。
景泰蓝?那就应该不是很久远的年代了,明?清?不过明朝是叫主子么?不是应该老爷夫人的么?如此想来,那就应该是清朝了吧?可是怎么她们的穿著发饰也是她所不熟悉的呢?
她烦躁地拍了下床板,暗骂那些所谓的艺术设计,完全是误倒了人们对古代着装的概念啊,现在所看到的这个女人的衣饰,完全不是电视中看到的那样的,那清宫剧中标志性的坎肩和旗头怎么都没出现啊,还有那个花盆一样的鞋子,都没有,根本无法让人确定这是不是离我生活最近的那个朝代。
对对,男人!快送个男来出现吧!
明清男子的发式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等看到了就应该会知道现在是不是大清了,至于其它的事情,再一点点慢慢地收集吧,这不是能着急的事,这可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不小心可不行啊。
在她心思转动间,嬷嬷又返了回来,先是快步走到床前,扶她侧躺下来,放下帷幔,拉起她不再颤抖却依然冰凉的右手,搭在床沿。
仔细查看好并没有露出什么犯忌的地方,才唤了外面的人进来。
更冷的触感,通过那大夫诊脉的手指传遍全身,她不禁间歇间地打着寒颤。
“先生,我们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叫都不应声儿啊。”嬷嬷未等上片刻就急急地开口询问道。
她伸出左手勾起帷幄的一角,想看一看隔绝在幔纱之外的世界,却只是看到了一片铁灰色的衣角……
“无妨无妨,许是受了惊吓,还未回过神儿来呢,我开个安神的方子,吃两副就没事了。”
“阿弥陀佛,有劳先生了,圈儿,去带夫子去堂屋开方子去。”嬷嬷吩咐着。
她支起身子,撩开帘子,看到那三个人的背影……怎么都回不了神……
修行的药僧嘛?一抹苦笑漾上了嘴角,却铺满了整间屋子,淡淡的绝望中夹带着丝丝阵痛,控制了她的所有感观。
嬷嬷送完大夫后又走回来,把主子的手塞回被子中,还小声念叨着,“主子没事的,只不过是一时吓到了,犯了傻了,会好的会好的。老天爷会保佑我可怜的主子的,等过几天小主子一落生,主子的好日子就来了。”
一滴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这些在科幻小说中都认为不合理的事,怎么就让她遇到了呢?
一个受了祖国十几年教育的人材,要怎么面对这样一个阶级社会?重头再来的悲壮,似乎只是个很美的愿望,如果真要实施,那会是另一番的刻骨难熬……她……能嘛?
“嬷嬷,主子的药好了,请主子用么?”小丫头问道。
“先放着吧,主子有些犯困,应该是睡了,等会醒了再去煎吧。”嬷嬷说在离床塌不远的地方说道。
她微微转了转身,换了个姿势,更多地想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期盼着……一切都是梦一场……
她虽无奈虽逃避,可是眼前真实的陌生,却不得不让她考虑更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会找到出路的,她很阿Q地安慰着自己。
等能再次清醒地思考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严重怀疑大夫开的安神方子,就是一副安眠药。
浑浑噩噩地睡了三天,头都快睡扁了,此时,她正晃着脚坐在床沿,等着来人伺候梳洗。并不是她非要摆什么主子款儿,实在是这肚子太碍事,估计现在的腰围少说也得有五尺,连鞋都自己穿不了,基本上是不能自理了,还是需要二十四小时有陪护的那种。
她盯着那双玲珑的天足,不禁弯了嘴角……还好,没有被裹。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走出这方院子,却要被一双不能走路的脚连累,那样……会是天大的冤枉。
名叫圈儿的小丫头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看到主子已经坐起来了,连忙屈膝请罪,“奴婢该死,请主子恕罪。”
她暗叹了口气,这几天虽然很少说话,少有清醒的时候,可是这几个将她照顾的很好的人,总是会时不会地跪上一跪,请请罪的,几乎她都是处在迷茫中的,根本是弄不清那些所谓的罪到底是什么。
挥了挥手,“先帮我收拾好,我饿了。”
这副破身子,实在是虚弱得可以,虽然躺了三天,她都以为自己可以上山打虎了,可是才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有支持不住的意思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原先是想错了,现在的首要问题不是弄清楚是什么时代,而是要把这赢弱的身子调整好。这几天听嬷嬷念叨,说这肚子是大得出奇的,小主子一定是个壮实的主儿。可是要知道,在没有剖腹产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到生的时候会很危险的,她可不想还没熟悉这里,就因为难产而再次穿越。
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样能保证她平安地渡过生产这关,可能机会不大,可是至少是尽心努力了,想来那个支配她到这儿来的力量,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人体验生产的痛楚吧,应该会为她留一扇生门。
“是,主子。”小丫头跪着给主子穿上鞋子后,把她扶到床边的一把圈椅上。
“梳顺了,找条帕子轻轻揽一下就好了。”她阻止了丫头要往头发上抹油的动作。平日里连着哩水都不用的人,是只喜欢清清爽爽,发丝分明的感觉,讨厌黏乎乎的。
“主子恕罪,这不合规矩的。”小丫头作势又要下跪请罪。
她摆了摆手,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道:“行了行了,又不会让别人看到,在我自己的屋子里还不兴我舒服点啊?再说,头发束起来头皮老疼,这孩子就会不安分地乱踢。”这个时代的奴才是很懂得服从命令听指挥的道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板得过来的,只能随她们跪了,可是她又不想因为这又是跪又是请罪的行为,而委屈自己的,本来这怀孕后期的反应已经够让她这个没有经验的人抓狂了,再弄一个像嬷嬷那样的,像孔雀尾巴一样的发型,会让人疯掉的。
听说会影响小主子,小丫头还是同意了,细细地帮主子蓖着头发。
“嬷嬷呢?”她半眯着眼睛问。
“嬷嬷去给主子拿饭了,想这会也该回来了。”丫头拿来两面小镜子,将其中一面交给主子。
这个是在电视中看到过的,是可以透过折射原理看到后脑的样子的,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关注这些了,她轻摇了下头,“不用了。”
有别的丫头在屋外喊,“主子,嬷嬷把饭拿来了,要现在摆嘛?”
她轻点了点头,这几天基本上都没起来过,只是喝了点汤汤水水的,胃里早空了,还是吃些固体的东西吧,毕竟现在还得替里面这个多吃一份呢。
小丫头忙去挑帘接了食盒进来。
“嬷嬷怎么不进来?”有些奇怪,刚刚是看到了一片铁灰色衣角了,这大冷天的,怎么不进来呢。
小丫头一边摆着盘子一边说,“外面冷,嬷嬷怕带进来的凉气儿,激到主子,她会在堂屋里缓缓,一会身子暖过来就会过来伺候了。”
点了点头,真是个仔细的人啊。她咬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八个菜,四份点心,还有一大盆的汤。
这也太油腻了吧?看着那些菜中汪着半盘子的油,怎么让人有勇气吃下去啊。是这府里的厨子手艺不济,还是这本就是大众的口味啊?她有些担心起以后的饮食来了,虽然身上有厚实的脂肪,可是也是不足以支持消耗到生产的,那……要怎么办?
小丫头看着主子迟迟不肯动筷,很紧张地问:“主子,怎么了,不舒服么?”
她摇了摇头,“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辰时三刻了。”小丫头乖巧地回着。
暗暗掰着手指算着,她只知道十二生肖是对应着十二个时辰的,子时是指午夜十一点到一点,别的点儿就要从子时慢慢推算了。八点半啊,这还应该是早饭啊,这鱼肉鸡鸭的怎么吃得下啊,怪不多这肚子长成这样子了,原来是如此地补的啊。不知道这是不是哪位主子的主意啊,孩子超大再加上这副身子又虚弱得很少运动,生产的时候铁定是会难产的,这一计也太歹毒了。看来这再次穿越是势在必行了。
“主子怎么了?”嬷嬷走了进来,看着主子正对着饭菜发呆,侧头问小丫头。
她回过神来,对嬷嬷说,“你去厨房要些豆子来,泡开了,磨成浆子给我喝吧。”
“府里每天都有做这样浆子的,只不过是给底下的人喝的,主子们都不好那个,嫌是有豆腥味,主子现在要嘛,奴婢给你去拿?”嬷嬷说道。
“去吧,再看看有什么清淡点的东西没,别整天弄这些大鱼大肉的,看着都没食欲。以后给我弄四个小菜,再加个汤就行了,让他们把汤头的浮油撇走,多煮一些,剩下的汤晚了的时候可以下面来给我吃,就不用专人来等着给我弄吃食了。”她想了想,淡淡地说。
嬷嬷领了命就转身去办了。
看着那个卑微着肩膀的背影,她感觉心中似是揉入了沙砾,无关痛痒,却是难忍……
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轻抚过发酸的眼角,与散发着阵阵氲氤的温热相觑了半晌,她才捡了几根青菜喝了小半碗粥,实在是不想动那些泡在油里的菜,可是……想要走得远,就要妥协……想要活下去,就要隐忍……
她吐掉漱口水,“给我找件厚实的衣服,咱去外面走走。”
小丫头惊得把手中的碗掉到了桌子上,咣的一声,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连惶恐地下跪,道:“主子恕罪。”
“你陪我去散步,叫个别人来收东西。”怪不得小燕子要发明垫子来保护膝盖呢,原来在这样的阶级社会中,膝盖的磨损率还是相当高的。
“主子,外面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重,又一直体弱,您再着了凉,您还是在屋里转转吧。”丫头跪着不肯起来,很有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式。
“圈儿,”她用很肯定的语气喊出了她的名字,因为听嬷嬷叫了好几回了,就记下了,“我的身子现在这样弱,是根本没有可能生下你的小主子,如果我不趁着生产前的这段日子锻炼下,我们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的,这是我的孩子,我想他平安的到来,你都不能体谅我做为一个母亲疼自己孩子的这片心么?”
一滴滴泪,带着可以想象的炙热,掉落到她的衣摆上,晕开一朵朵花儿的印迹……
虽然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这个尚在稚龄小丫头的哭点,可是她想用这样坦诚的语言,让人明白她也想活下去的心情。她必须要得到身边的这几个人的支持,也许以后还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会阻拦,那将会是怎样的绝望?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主子,您一定会平安生下小主子的。”圈儿哭得颊边泪水涟涟,只在嘴里喃喃着。
“我也希望能,可是光有希望是不成的,我们得努力,为他平安到来做好准备啊。你起来吧,趁着我现在精神还算好,我们去转一会就回来。”看来这小丫头是选择了站在她这边了,以前的自己应该会是个善良的人吧,不然不会在如此不受宠的情况下,还有下人这样尽心的伺候着。据说下人们都是很势力的,如果没有处到一定感情,是不会用心地对待一个失了宠的主子的。
走出房门,迎面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她使劲地往滚着皮毛边的披风中缩了缩,减少风与裸露在外皮肤的接触。
眼见着风扫着地面上零落的残叶,不带半点怜惜,让人不禁生出悲切的心悸……自然薄凉……那……人情呢?
“今儿,是几儿了?”她敛了敛余悲,将心头那些凄然全赶出了心房,找了个话题与丫头聊着,有没有用先不说,只是想有点声响来冲淡这冬日的萧条,两两相寂实在是无法让人平静面对的……
“今儿腊月初八了,晚上府里有宴的,不过早起的时候爷身边的小厮来传过话儿了,说是您身子重允了您在自己屋子里过的,还赏了好些个东西呢,听说还有宫里的贵人的赏呢,回去奴婢拿给主子过目。”圈儿娟秀的脸上,漾满了温顺,淡淡的恬笑带给人阵阵温暖。
宫里的贵人?这就印证了她的想象,这个府里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个宗室的分支,跟皇宫里的人有着很具体的关系。其实这些在日常用度,身边的丫头婆子的衣饰,和屋里的摆设都不难看出来,别的不说,就是自己醒来的那张床,精致得绝对可以被后世人圈起来放到博物馆里收门票了。
“我不用去请安么?”她想了想,旁敲侧击地问道。
“大福晋早不是说了么,免了您的一切礼儿,让你安心养胎的,您忘了么?”圈儿有些疑惑地蹙了眉。
福晋,这应该是对满人贵妇的称呼,她几乎是可以肯定了这是清朝了,再来个剃过头的男人来左证下,就更完美了。
得意未尽,啊,她又暗暗一惊,差一点说错话了,“今儿不是过节嘛,怕失了该有的礼的。”
好在这腊八在古时候是被看成很重要的节日的,原来的她也应该是个极重礼仪的人,不然就很难为自己的反常找到借口了。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已经气都喘不匀了,很恨这破身子的不争气,转念想想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是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的锻炼……
天日方长,似乎是种很美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