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五月七日六点十五分，一辆十六路铰接巴士（车牌为1031）在成都戏院附近的人民中路，在经过十字路口向北时，忽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行人和行人掀翻在地，一些临街的楼房的窗户也被撞得粉碎，还有人亲眼看到一辆巴士的顶棚被掀飞了很远，最后停在了一座五楼的楼顶，然后整个巴士都燃烧了起来。

爆炸发生时，车上有三名乘客被掀下轿车，众人上前抢救时，均已浑身是血，无一丝生机；此外，还有一条从车上被炸掉的大腿。有几个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开始动手，有人打电话，有人打电话，有人打电话，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70年代成都大街上的绞链公交车

70年代成都大街上的绞链公交车

经过医院的清点，一共有10人死亡，26人受伤。造成重大爆炸和人员伤亡。

16路公交车1036爆炸地点

事故发生后，四川省、成都市两级公安部门迅速出动，一辆辆警车满载着警察和警察，浩浩荡荡的向事发地点赶去，四川省公安局乔志敏，成都市公安局局长丁献，以及各部门的“长”级领导，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指挥消防员灭火，配合医护人员对现场伤员进行救治，并且现场成立专案指挥部，指挥现场勘查、清理以及对事故的调查工作。

在接下来的7天7夜中，来自四川省及成都市的400余名警察技师分成了摄影摄像、摄影绘图、提取物证、走访群众等多个工作组。要知道每一次爆炸的详细情况，一段一段地清除现场，寻找并寻找不同的残骸。他们在巴士的废墟中穿行，检查了巴士的每一个零件和每一次爆炸留下的痕迹。现场采集了200余件实物，先后送到成都市公安分局、四川省公安技术部门，对其进行化学、薄层和光谱分析，以便在最短时间内鉴定出炸药的组成，并鉴定出疑似金属碎片。

同时，10具尸体也被运到了四川省公安刑侦大队鉴证科，经过省、市两个部门的专家，对死者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解剖，确定了当时的地点，以及爆炸产生的方向。警察们分散开来，开始搜索从16路公交车1031出发到爆炸地点之间的所有乘客，并对爆炸前后的可疑人物进行调查。

经过7天7夜的奋战，专案指挥中心初步还原了此次事件的基本情况：16路公交车1031，于五月七日十五分由火车南站出发，途经人民南路四段以北，省体育馆，华西医院，华西坝，锦江酒店，人民南路广场，成都剧院，成都影剧院下车，再往前走两百余米，在白家塘街西侧发生了一次爆炸。经过专家们的反复检查，确定这辆公交车在爆炸前，所有的燃料都是完整的，这说明公交车不可能自己爆炸，而是被人装在了车上。

70年代警察的旧照片

经过了解，从南站到成都戏院站，1031公交车共载客110人，而在爆炸发生之前，已有71人下车，经过逐一检查，并未在这71人身上找到与爆炸相关的可疑痕迹。巴士爆炸时，共有39人，26人受伤，3人幸运未受伤害，经逐一核查，均未发现与爆炸相关的可疑痕迹。

专案组对10名死者进行了编号，其中6名死者的名字、住址和职业已经得到了确认，从他们的日常行为和随身携带的东西来看，应该不会有爆炸的可能。只有6号受害者，到现在还没有查到他的名字，所以，专案组决定继续深入调查这位神秘的6号受害者。

5月13日，专案组在成都市公安局会议室举行了一次案情通报，成都市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向与会的各部门负责人作了汇报。

现场调查显示：16路公交车1031号座椅周围有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并夹有金属螺丝平行插入的痕迹；一号座椅和二号座椅中间的顶部，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下方的地面也被炸得粉碎，露出了一条笔直的竖线。它的四个位置都差不多高，但却是对称的，如果把它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垂直的斜线，那就是爆炸的中心点，也就是引爆点。从离地九十公分到一百公分的地方，既不能悬挂，也不能放东西，所以炸弹应该是从一个乘客的身体里爆炸的。

根据调查，39名乘客在爆炸时的站位和坐姿，6号受害者正处于爆炸的中心，而爆炸的中心则是他的腰部和腹部，6号受害者的腹部、腰部、胸口和脸都被炸得粉碎，只有后背和双腿还留在后面。九个人被炸死，两个重伤的人围着6号人围成一圈。从尸体解剖的结果来看，第六具尸体左边的伤口主要分布在右边；右边者伤口多在左边；位于前侧者，创伤部位多集中于后侧；而靠后的伤口则主要集中在前面。而且，伤口都发生在上半身，如果爆炸发生在6号受害者的腹部，那么6号受害者就是引爆炸弹的凶手。

在现场，他们还找到了许多拇指大小的钉子、弹壳和弹头。所以，我们可以证明，这些螺丝和子弹，都是用来增加爆炸威力的。

为此，专案组与成都军区军械处合作，将螺丝、子弹、炸药、雷管等自制炸药，经过上百次的模拟爆炸实验，确认雷管不会因摩擦或撞击而发生爆炸，而只能通过人工方式引爆。

另外，爆破专家在现场调查中，并未找到用于定时引爆或远程引爆炸药的零件，所以不可能是遥控或定时引爆，也就不会有第三者制造炸药来嫁祸给6号受害人。

在现场，他们找到了一块二号电池的塑料盖子，还有几根断裂的铜丝，还有一根红色的塑料电线。所以，爆炸专家断定，这起爆炸是由6号受害者用手拿着电线，触碰到了一个电池，然后引爆了炸药。

现在，警方已经确认，这起爆炸是一起有预谋的意外，凶手就是6号受害者。四川省公安厅乔志敏局长向公安部汇报了这件事，赵苍壁部长也看过了，赵部长当即下了命令，要求四川省公安厅全力追查6号受害者，争取在这起案件中取得突破性进展。

由于6号受害者的身体被毁得不成样子，只有一双深色的丝袜和一双牛皮鞋，还有一条被炸得破破烂烂的牛皮腰带和绣花鞋垫，除此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另外，在对现场缴获的一百四十多份介绍信、工作证、提货单、信件、饭票、饭票、纸条等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之后，也没有找到6号受害者的任何蛛丝马迹。

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警方花了很大的力气，从公交车内部提取出了大约两百多公斤的垃圾，再加上之前被爆炸和爆炸时留下的衣服，一共发现了三十多块布料，然后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五套完整的服装，其中一套是“上海双喜牌”的白色衬衫，一套罗口肉色的毛衣。

还有一根头发和一根尾端的牙齿，证实了这具尸体的身份。通过6号受害者的尸体，警方已经确定了6号受害者的外貌特征：一名男子，头发很长，从他的脚底来看，他的身高至少在1.65米以上。根据最后一颗牙齿的情况，他向川医科大学（四川华西医院）的一位教授咨询，得出的结论是，这名男子的年纪大概在30岁上下。

按照上述描述，专案组组织成都市各级安保部门进行了广泛的动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一是在成都市内失踪的居民；二、调查外来人员失踪人员；三查5月7日以前离店的旅馆和招待所。与此同时，四川省公安机关已向全省发布了寻找第6名死亡人员的通告。

专案组的探员们对6号受害者的三只眼睛鞋和一双绣花鞋垫进行了调查。

该团队深入四川省四十二个有制作鞋垫的乡镇，特别是以制作鞋垫闻名的绵阳和内江，对五百二位擅长制作鞋垫的女性进行了访问，想找出这类鞋垫的来源，但都没有结果。正一筹莫展时，一位做鞋垫的女士说：“这款绣花鞋垫应该是云南乡下产的。”

皮鞋部的工作人员走遍了市内所有的制鞋厂、百货商店，虚心向老师傅及资深的采购人员求教。他们都说，三眼牛靴的材料很不错，但是做工很粗糙，而且不是什么大城市出产的，起码在四川省是没有卖到的。经外经贸部及轻工业处的皮匠鉴定，此款鞋所用皮革为云贵产。

与此同时，警方也派了一队人马前往成都市各大火车站、大巴站，在数千名南来北往的乘客中搜寻“三眼牛皮靴”，期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五月十九日上午十一点，一辆从云南来的旅客火车到达成都火车站，守候在成都火车站的侦查人员从上千人出发的乘客中，注意到一位中年乘客脚上穿着三只眼睛的鞋子，与现场看到的那双三只眼睛的鞋子很像，便上前拦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名乘客一听是警察，便自告奋勇地说，自己是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下关市的人，身上穿着一双牛皮靴，是从本地人那里买来的，通过比对，确认是同一个工厂出品。

就这样，案件取得了重大突破，当天晚上，专案组便驱车前往云南大理，并于本月21号，由云南省公安机关大理白族自治州公安局下关市公安局热心配合，展开了对这个“双面牛皮靴”的调查。截至五月二十四日，经查证，该牛皮靴为大理州制革厂出品，同类制品共计14700双，均销往云南省，其中有一半销往大理州。另外，6号受害者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衣、肉色的棉毛衣和深色的棉袜，在大理已经有好几年了。这些证据，都出现在了大理，这就说明，6号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大理人。

6月底的一日，一位侦查人员在大理县郊外游荡时，惊奇地在一伙白族女子的面巾上，发现与6号受害者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花纹。因此，他马上回到大理县公安分局，找白族的内勤女民警李艳美询问这个花纹的由来。李艳美拿起鞋垫，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花纹，说道：“前面掌是八角，中间是小绣球，后面是少年花，这在我们州有些地方很受欢迎，要不你去问问我们白族的妇女联合会，她可是刺绣高手，什么花色是从哪来的，她一眼就能看出。”

大喜之下，侦查员马上把鞋垫带给大理县妇联副主任，白族刺绣大师李某某，李某某热情招待，经仔细研究后，认为此底是本地汉族女子模仿白族制作的，并在漾濞、洱海和祥云一带的乡村地区广泛流传。因此，侦查人员马上分散到漾濞、洱海和祥云，请求三个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配合，寻找涉嫌利用这类花纹鞋垫的失踪者。

漾濞县公安分局刑侦科科长于七月二日报告了他们发现的一名嫌疑人：季重贤，云南宾川县人，现年28岁，1969年从大理州农业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漾濞县脉地公社，由于识字和技术好，被分配到公社的一家农具厂里工作。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他被聘到滇西纺织厂的锅炉房做学徒，一九七九年三月二十五日，因嫌苦，薪水低，主动提出辞去工作，四月二十八日消失，不知去向。

据目击者说，季重贤逃跑的时候，脚上还穿着一双三只眼睛的牛皮靴，鞋底上还镶有花纹，身上的衣服也跟6号受害者很像。侦查员顺藤摸瓜，找到了季重贤的社交圈，发现了一双绣花鞋垫，是季重贤的初恋女友杨某某送给他的，鞋垫是村里一个叫文某某的，粉色的罗口毛衣是季重贤的妹妹手工缝制的。经组织季崇贤的亲戚、前任恋人和原工人辨认出6号死者的衣物、鞋袜和鞋垫，众人均确认此物为季重贤在世时的穿着。也证实了季重贤逃跑时系在腰部的牛皮腰带，和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牛皮腰带相吻合。

在对季重贤的宿舍进行搜查的时候，警察在季重贤的被子上找到了两根头发，经过检验，这两根头发的血型和6号受害者是一样的。为了保险起见，探员们还用警犬检验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最后确定了6号受害者就是季重贤。

季重贤的同事郭某、罗某向警方透露，他们曾与季重贤一起吃过几次鱼，也曾见过季重贤晒出的石弹、雷管，这些东西在本地很常见，家家户户都有收藏。另外，季重贤的朋友、退伍老兵李某也证实，一九七六年春节返乡时，季重贤向他要了二十发56式半自动步枪的子弹，而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子弹，经鉴定，也是56式半自动步枪。关于在案发地点及死尸中发现的大批螺丝螺母，季重贤供职的那几家农具厂，也多得很，光是季重贤的宿舍，就有两颗一模一样的螺丝螺母。

56式来福枪弹

众多证人、实物证实了季重贤是1031公交车爆炸事件的凶手。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这个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年轻工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巡查员在探访季重贤之父时，见老人目光闪烁，似有话要说，故经多次工作劝说，季重贤之父才递上季重贤致其辞行之书，日期为四月二十七日，正是季重贤消失之前的一日。这封信是这样写的：“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谁也不能代替我，我不想再受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响，我不想再跟你来往了，也不想再跟我的家人联系了，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的家人都可以不管，也不能谈论我。”

从这份告别信上，警方勾勒出了季重贤的犯罪动机：季重贤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他在乡下想要进城，来到城里后，他觉得工作太辛苦，薪水太低，就辞去了工作，他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社会，最后变成了对社会的憎恨，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地进行复仇，这就是1031公交车上发生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