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恩,我当了刘应珣十年的舔狗。
结婚后,他堂而皇之地把白月光领进家门。
逼我听他们夜夜欢好。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就快死了。
1
刘应珣和我结婚只是为了躲避家里的联姻。
他要给家里的长辈证明看看,就算刘家不让他娶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甘心做联姻。
于是他选择了我,这个刘家收养了十年的养女,用来做抗衡家族联姻的棋子。
他当着养父母的面和我求婚。
眼神坚定地仿佛我一定答应。
我头一昏,竟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刘应珣得意一般地将戒指扔在一边,显然没有打算给我戴上的意思。
「明天八点,民政局见。」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留我一个人面对养父母的狂风暴雨。
他们怒骂我发了疯,儒雅的人崩溃的时候也会十分不体面。
我被罚跪在刘家的祠堂里。
古代的戒尺抽在身上时,刺骨的疼痛几乎将我淹没。
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了刘应珣十年。
我心甘情愿做刘应珣的棋子。
刘应珣是金枝玉叶的大少爷,向来都是他做了错事我替他受罚,每次他都会提前跪在地蒲团上,固执地说罚陈淮就是罚他自己。
但这次他没有。
刘先生抽得我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被扔回了三楼的卧室关了禁闭。
「刘家供你吃穿,就不能供出来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好好反思你自己,如果不跟着应珣胡闹,我刘家还认你这个乖女。」
凌晨,我收到了刘应珣的短信。
「他们把你关起来了?」
「不行,明天八点,民政局,我一定要见到你。」
一夜未眠,最终下定决心,恐高的我壮着胆子从三楼的露台上跳了下去。
掉在了院子里长了百年的树干上,荆棘刺在伤口上,雪上加霜。
刘应珣派来的车就在楼下。
他的兄弟关山瞧着我一脸狼狈,欲言又止后竟小声劝道:「陈淮,你可要想好了,你和应珣终归是不一样的,你若是和刘家翻了脸,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嗯了一声。
车子开到民政局,刘应珣却并没有按时出现。
路过的工作人员见到我苍白的脸色,纷纷询问着要不要给我叫个救护车。
我摇摇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我在民政局大厅等到工作人员下班,刘应珣才姗姗来迟。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加了班,迫切得好像他十分爱我,就非得今天把证领了一样。
2
领证的那晚上我们睡在了一起,他喝醉了酒。
「你不好奇我下午去了哪里?」
见我不说话,他捏起我的下巴。
「我去了人民医院。」
「妇产科。」
「做人流,还是双胞胎。」
「芊芊和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冰冷到近乎无情。
林芊芊是我的学姐,寒门贵子,因长相出众而踏入演艺圈,三冠影后,却也被刘家称之为下九流的行当。
刘应珣对她一见钟情,大张旗鼓地追求,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我被他掐住脖子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不是你告诉林芊芊我要和你结婚的事?」
「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孩子可能还能保住。」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喜欢我十年了吗?」
我的脑海嗡嗡作响,就像溺毙在深海的巨轮。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我抬头望向正在解我扣子的刘应珣,他变得有些陌生和可怕。
还有些虚伪。
如果真正爱一个人的话,会是心甘情愿地奋不顾身。
距离市人民医院十分钟的距离,他又怎会在确认林芊芊上了手术台后才姗姗来迟。
漆黑一片的夜里,他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宁静。
「和我结婚,你可要想好了。」
「我不会爱上你的。」
3
的确如他所说,他没有爱上我。
不仅如此,还堂而皇之地把林芊芊带回了家。
我从刘家搬出来后,刘太太来看我。
她声泪俱下,「小淮,我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的。」
「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你们结婚,痛苦的一定是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陪着他胡闹?」
我笑着摇摇头,推开她的手,「母亲。」
「应珣很喜欢我。」
我的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刘应珣揽着林芊芊,走路也不忘耳鬓厮磨。
我的话瞬间成了大力折回的弹力球,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刘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愚蠢至极!」
高跟鞋在庭院的花斑大理石砖上踩得噔噔响。
林芊芊立刻站直,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一声「刘太太」都没能换得来她分秒目光停留。
刘应珣倒是满不在意,他迈开长腿走到我的面前把风衣外套扔给我。
「脏了。」
然后自顾自地往回走,林芊芊也跟在他身后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进门之前她还高调地看了一眼门外,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门外拿起相机对准我们。
新闻很快传来消息:「刘应珣为爱和家族反目,别墅娇养影后林芊芊,随行保姆体贴照顾。」
「保姆」二字刺痛我的神经。
林芊芊毫不避讳地将新闻念了出来,挑衅地看着我,「保姆,把我剩下的菜吃了吧。」
她的盘里有吃了一半的肉骨头和残羹剩饭,推到了我面前。
像喂一只流浪狗。
「我不吃。」
「你必须吃。」林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求助的目光移向刘应珣,他淡漠的眼神丝毫没有想要替我解围的意思。
十年前我刚进刘家,紧张到连夜发了高烧,被想捉弄我的刘应珣发现后偷偷去厨房煮了糖水给我喝。
「吃得狼吞虎咽的。」他说,「像小狗。」
4
「你就是刘家收养的一只流浪狗。」
如今他再次提起,话语难听得像刀子直剜我的心脏。
刘应珣搂着林芊芊离开,二人在楼上露天泳池打聊得好不热闹。
女人的娇喘、男人沉重的闷哼,声声刺耳。
李姨是看着刘应珣和我从小到大的,她一边洗碗一边念叨我,「你怎么就这么傻?任由他胡闹。」
我笑笑没说话。
曾经我这条命都是刘应珣救的。
他们这圈子里的纨绔喜欢玩赌,钱多得像大富翁游戏时,筹码是命才好玩。我被喜欢刘应珣的富家女骗上了赛场,主驾驶坐着个鬼迷日眼的男人,见我坐上副驾兴奋得哇哇直叫。
「贱男贱女,一起送上路算了。」
我心中一惊,眼看着那个男人拿着注射器在往手腕上打着什么。
然后他更疯狂了,在众人的狂欢声中启动车辆,冲上赛道。
安全带咯得我胸口生疼,我双手合十不停祈祷,眼泪噼里啪啦流下来,在最后即将冲上悬崖的那一刻,一辆车截停在了前面。
「刘家的人也是你敢动的?」
一壶开水烫的男生重拾理智,他被拎下车,嗷嗷喊着「救命」。
「刘先生,是他们逼我的。」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和刘应珣磕头,药劲上头时,讲话的口水还会乱喷。
刘应珣挡在我的身前拿风衣挡住我的视线,「别看,脏了眼。」
他羊绒的大衣有股晃人心神的清香,恍惚间,我听见男生凄厉的惨叫。
磕了药的人对痛觉感知更清晰,他在最后一刻冲向护住我的刘应珣,将针管扎在他的手臂上。
事情的严重性让在场所有人都慌了。
刘应珣被我们强拽到医院里做了清创和检查,还好没事。
众人都议论纷纷,说刘应珣鬼迷了心窍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养女涉险,他却在阴性报告出来后摸摸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脑袋说没事。
我不是没对刘应珣心动过,可心动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第二天中午医院打来电话,护士说刘应珣预约的流产手术到了回访日期。
林芊芊就站在身后的楼梯上怒目圆睁。
她好像是听见了,又好像是没听明白,其实就是恋爱脑的女人不愿接受被放弃的事实。
然后,她把一切都怪罪在了我的身上。
「你竟然用应珣的名义给我安排流产手术?」
「陈淮,你真的好恶毒。」
林芊芊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性感的睡衣下遮不住她胸前的吻痕。
我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
长指甲刮花了我的脸,鼻子里也开始向外汩汩流血。
我扶住沙发,却还感觉到天旋地转,林芊芊那张扭曲的脸在我面前哭了又笑,发疯地扯住我的头发。
「我今天就要让你给我的孩子赔命!」
她大叫着,推开上前劝架的李姨,拿起水果刀就要往我身上砍。
刘应珣终于迟迟出现了。
「林芊芊!」他大声呵斥,「你疯了吗?」
5
他上前想要夺走林芊芊手里的水果刀,却被林芊芊挣扎着划在了手上一道口子。
「我的孩子没了!还是双胞胎!」
「这一切都是陈淮预谋已久!」
林芊芊大吼大叫着,和平时完全两个模样。
颠公颠婆,我忽然觉得他们倒是般配。
刘应珣倒是丝毫不关心正在流血的伤口还有发了疯的林芊芊,很奇怪,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他皱眉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陈淮,你怎么回事?」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鼻子一直在流血,夸张到如同大江破堤,厚重的白色地毯都被沾染上殷红的红色。
刘应珣慌乱地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的手都在抖。
「刘应珣!」
「你要是敢救她,我就从楼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