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 橡树和木棉

梭罗生前在森林里散步时曾对友人说过：“我死时，你会在我心里发现刻着一株白橡树。”那是因为他一生热爱自然，并且曾在二十八岁时在瓦尔登湖畔建造了一座小木屋，过了两年亲近自然的独居生活。所以，他把自己和一棵橡树的形象紧紧连在一起。而那个时代，全球女性都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致橡树》是中国朦胧诗派诗人舒婷的代表作之一。这首诗创作于1977年3月。当时，她和诗人蔡其矫在鼓浪屿散步，蔡其矫表达了自己对于理想女性的看法，要求女性要有颜值要有才华要温柔，不能太强势。

舒婷认为他的观点是以男性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在爱情面前，男性和女性应该是平等的，为什么总是男性要求女性，而女性必须凌霄花般依附？当晚，她就写下了这首诗，发出了一个时代女性要求独立平等的诗意之声。

事实上，舒婷自己也说过，橡树是永远不可能在南国跟木棉树生长在一起的，所以这两个形象，是男性与女性形象的指代。

木棉是南国柔中带刚的现代女性美的象征，既有丰沛的感情，也有独到的省察。

橡树则彰显了北方树木高大、阳刚、伟岸、雄奇的个性气质。

不知道是舒婷对梭罗的橡树形象有所感知，还是无意中的巧合，总之，东西方的橡树形象在此共同代表了一种男性力量。

相较女性，男性体格更加强大，在古代是狩猎、征战的英雄。女性则从事采集、养育之职，慢慢隐身于男性的强者背后。在长时期失语之后，她们处于被忽略、被定义，甚至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地位。

直到近代，女性忽然被唤醒。她们放大了双脚，穿起男人的长裤，走进了学堂。她们要求男女平等，同工同酬，恋爱自由，拒绝变相身体买卖......充满血泪的没有地位不能发声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在中国，女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她们可以和男性一样受教育、工作、升职、自由婚配、自主生育，这些行为不再需要父兄和丈夫的批准与同意。因此，目前中国拥有全球最多的女大学生、女博士生和独立职业女性。

而一些东亚国家，女性被国家送给美军慰安，用肉体交换国家平安和外汇，更不要说在其他方面的不平等了。她们是流血的木棉，不是有红硕花朵的木棉。

♛ 贰 小脚时代，女性不能决定自己的身体自由

我姥姥是小脚。我在姥姥身边长大。她每次洗脚，就把我撵出门玩去，不让我看她的脚。她洗脚要用好长时间，我那时不知道小脚的痛，不仅是个人身体之痛，也是时代之痛。

姥姥不能走远途。我们步行去新建的劳动公园，路上姥姥要歇上好几气儿。姥姥生了六个孩子，一个夭折。她自己身为女性，却重男轻女，只让儿子读书，不让女儿上学。

母亲克服巨大的阻碍，才得到上学的机会。而她一进入学校，就以一鸣惊人的才华征服了主要为男性的师生。

奶奶年纪比姥姥小一点，在乡下要劳动，是放大脚。奶奶是爷爷的填房，爷爷的第一个妻子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奶奶生了十个孩子，全部存活。由于生育过多，到老年，她的腰有些弯，健康严重受损。

据说某些名贵品种的猫被强行交配，在育龄期不停生产，很快就拉胯或瘫痪。受罪方面动物尚且如此，何况女人。

那个时代女性很少有不结婚的，结了婚就是不停地生，生到绝经。没有节育措施，没有科学指导，没有生育自由。 在乡村，有的女性因为过度生育而子宫脱垂，子宫常常掉出体外，苦不堪言。还有的女性血流不尽，罹患子宫癌，甚至得不到有效治疗。

我小时候，经常能看见裹小脚的老太太，有时会听见某个女人因为难产而死去。所以，即使从我母亲时代起女性就放大了双脚，其实小脚并未消失。

母亲成年的时代，国家号召一对夫妻一对孩，节育措施是女性结扎。后来，有了避孕药、针剂和流产手术。但这些都是针对女性的，也就是说，女性的不生育自由仍然是建立在身体受苦之上的。

到了一对夫妻一个孩时代，在乡村有女性躲避结扎的，被抓回去猪一样就做了手术。 而流产的女性更是以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

相比西方国家，中国男性实行结扎术的极少。橡树还是橡树，他们用坚实的脊梁挺起国家兴亡的大任。木棉要走的路，却何其漫长。

♛ 叁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值得安慰的是，目前绝大多数女性已经作为树的形象，和男性站在了一起。她们更多地参与到国家发展建设事业中来，在航空航天、科技创新等新的领域大放异彩。

当陆军第一个单飞女飞行员徐枫灿带你坐上直升机俯瞰壮美山河时，无论男女，都会为她的飒爽英姿而倾倒吧。

但是别忘了，可能现在再也找不到一个裹着小脚的女性了，不代表我们的思想不再裹上小脚，不代表一切都在前进而没有倒退，不代表不再需要反思和警醒了。

即使今天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不婚不育，但女性为人类繁衍养育后代的天然属性并未改变，所以，她们中大多数仍然既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更要成为一个与男性平等的职业女性。她们强大智慧，国家和民族才更有希望。所以，给女性更多的空间和平台，就是为国家和民族种下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