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忧与愁”——评一位绝症患者的生死观

水边闲坐者 2024-09-29 10:00:48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无奈一两愁”。这是辛弃疾一首诗的前一句,倾诉人生的苦楚,接下来的下一句则是:“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忧与愁”。他告诉我们,人人都在大步迈向同一个归宿,无所谓什么苦与乐、忧与愁。辛弃疾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波澜壮阔的人生,豪气干云的生死观。今天,不说辛弃疾,说说一位绝症患者、晚期肺癌患者的生死观。活时,活得坦然;死时,死得坦然。请听我讲这位老人家的故事,他感动了我。这位老爷子患了肺癌,查出时已是晚期。医生把他的家人叫到办公室,一脸严肃说:“老爷子这病,肺癌晚期了,治疗的话,过程会很痛苦,而且……”后面的话没明说,但都懂得,希望不大,还得花不少钱。老爷子一辈子要强,听到这个消息,没掉一滴眼泪,反而跟家人说:“治啥治,白花那冤枉钱,我还不如回家,吃好喝好,多享几天福。”他那倔强的样子,让儿女们心里五味杂陈。拿他没办法,只好放弃治疗,回家保守治疗。保守治疗,其实就是在家吃点止痛片。家人不想让他吃大鱼大肉,让他忌嘴,少吃辛辣油腻的,他就是不听话,抽烟喝酒照样,还打麻将。家人管他,他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管那些规矩干啥?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啥就干啥,活着嘛,就得痛快!”看着他坐在院子里,手里夹着烟,旁边还摆着茶水,和几个老伙计打麻将,笑得那么开心,家人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他还能找到乐趣,还能笑;难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过一天少一天了。晚辈跟老爷子谈心,希望他能多陪几年。他听了,总是笑着说:“傻孩子,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的。你们啊!要好好的,把日子过好了,我才能安心。”最终,老爷子还是走了,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那一刻,家人没有哭,因为觉得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但是,当家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摸着那些他用过的东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从此以后,这个家里,再也没有那个倔强的老头了,再也没有那个一边抽烟一边打麻将,还笑着骂孩子的声音了。我佩服这位老爷子!患了这种病,到了这个地步,不治也罢。治,也许能多活几天,但治的过程犹如受刑般的痛苦,那种痛苦生不如死。看透了,想开了,早死晚死反正都是死,早死几年吃多大亏?晚死几年占多大便宜?没什么意义。辛弃疾诗云:“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忧与愁”,我斗胆改两个字:“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早与晚”。再说,想早死也未必早死,想晚死也未必晚死,“黄泉路上无老少”,谁早死,谁晚死,说不定。谁都想活着,健康地活到百岁,但这不是个人和亲人能决定的,也不是医院能决定的。“人的命,天注定”,所谓“天”,指自然规律,也指运气。我对那位老爷子生死观的评说,也许有点消极,有点悲观,但别忘记了,这是对一位患了绝症的将死之人之评说。各人有各人的情况,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一般患者,可治之病,该跑医院就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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