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作为老资格的“左派”, 是江青集团的核心人物,也是林彪事件中的“反林英雄” ,其当选为中央常委,倒有些“水到渠成”的意味。
张春桥生于1917年,山东巨野人,出身于一个小康之家。曾祖父、祖父都是县衙小吏 ,主管收租粮的“八柜柜书”。父亲张开益学医出身,张开益,字晋青,生于1899年,毕业于山东省立医专,曾任山东高唐县邮政局长、国民党第28师少校军医、河南省烟酒统税支局主任、山东省会公安局栖流所长。日伪时期任济南警察局卫生科庶务主任、 山东保安三团军医主任。日军投降后,任国民党济南市政府戒烟院院长、济南市卫生局卫生处处长。解放后在济南市公安医院工作。自1953年起,因患高血压,病休,到上海住在张春桥家。
张春桥为家中长子,小名善宝,下有5弟1妹。1931年,小学毕业的张春桥随父亲来到济南正谊中学就读;1933年,张春桥与同学李树慈、金灿然等创办国民党复兴社外围组织“华蒂社”,取“中华法西斯蒂”之意,这一年,张春桥16岁。同时,张春桥还在《华蒂》月刊上发表小说《银铃》、《秋》,显示出一定的文学才华。关于张春桥中学的形象,其校长徐伯璞(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委员)回忆说:
“一九三二年我当济南正谊中学校长时,张春桥是我校五五级学生。他同我关系很好。当时,张在学生运动中,表面积极,暗中告密,是个两面派人物,经常同复兴社分子、学校训育员黄僖棠、范贯三等接触。
“一九三三年,正谊中学有一次举行周会时,有一部分学生散发传单,鼓动罢课,要求抗日。这时,张春桥曾向我密告
我校领导学生运动的程鸣汉、鹿效曾、郑庆拙等学生的情况。我将这几名学生的活动的表现,向伪教育厅作了报告。后来我以煽动罢课,污辱师长为借口,将张春桥告密的几个学生开除了,并将程鸣汉等人活动情况告诉了法院法官胡性孽,要他们严加惩处。不久,反动当局以共产党分子名义,逮捕了程鸣汉,在审讯中严刑拷打,判处无期徒刑,死在狱中。.....”
1934年夏,张春桥毕业,开始以“前进作家”、“文坛新锐”的形象纵横济南文坛,以批判知名作家为务,一时颇为引人注目。
1935年5月,张春桥来到上海,栖身文坛,并结识公开身份为作家的国民党军统特务崔万秋,崔为《大晚报》副刊《火炬》主编,此时江青与崔万秋也来往密切。
1936年3月15日,《火炬》副刊“星期文坛”刊出《我们要执行的自我批判》,对鲁迅进行攻击、批判。该文署名狄克,即张春桥,这是张、崔合作的产物。此文正值鲁迅遭受国民党当局“围剿”时机,引起鲁迅极大反感,后来该文也成为张春桥早期恶绩“罪状”之一,全文如下:
我们需要批评家,理论家来帮助读者,作者。过去由于批评家底(地)态度不好,作家们就喊着什么“圈子”啦,“尺度”啦的,和批评家们对立起来了,以致于作家和批评家当中隔离得很远:作者不管批评家底(地)意见如何,批评家也不问作者底(地)反响如何。这现象在去年还存在着,不过已经好了些。作家已经开始接受批评了。但是我们底(地)批评家还是没有能够英勇地执行他底任务!我不抹杀去年努力的结果。批评了苏汶底(地)理论,建立了国防文学底(地)路线。但是,对于自我批评作的不够,甚至就没有作,也是没法否认的事。
《雷雨》从发表到现在一年多了,《八月的乡村》、《生死场》发表也快三四个月了,我们见到一个较详细的批评吗?《雷雨》在国外演出多次了,《八月的乡村》《生死场》也得到很多读者了,难道我们底(地)批评家还没有得到阅读的机会!不会吧?或者是满意了那些作品吗?也未必吧!或者说:为了要鼓励作者,对于他们严厉的批评,是不合适的。 或者说:等些时自然有人写的,然而,这是多么错误的事!
是的, 对于那些贡献给文坛较好的作品的作者,我们应当加以鼓励,应当加以慰勉,然而,一个进步的文学者,是绝对的不会反对正确地给他些意见的,甚至他正迫切需要。如果只是鼓励,只是慰勉,而忘记了执行批评,那就无异是把一个良好的作者送进坟墓里去。我不必举远便,头些时候青年诗人xxx底诗集出版以后获得赞美,大家忘了批评他,如何呢?他没落下去了!再看《雷雨》底单行本序文,又显出一种非常不好的态度:他不高兴别人给他底(地)意见。他已经在自傲了!假如他底(地)《雷雨》发表以后,就得到正确的批评,那是不会有这现象的。《八月的乡村》《生死场》内容上没有问题了吗?
《八月的乡村》整个地说,是一首史诗。可是里面有些还不真实,像人民革命军进攻了一个乡村以后的情况就不够真实,有人这样对我说:“田军不该早早地从东北回来”,就是由于他感觉到田军还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如果再丰富了自己以后,这部作品当更好。技巧上,内容上,都有许多问题在,为什么没有人指出呢?将这部作品批判以后至少有下面的几点好处:
①田军可以将《八月的乡村》改写或写另外一部,②其他的正在写或预备写的人可以得到一些教训,而不再犯同样的错误,③读者得到正确的指针,而得到良好的结果。我相信现在有人在写,或预备写比《八月的乡村》更好的作品,因为读得需要!
批评家!为了读者为了作者请你们多写点文章吧!多教养作者吧!许许多多的人们在等待着你们底(地)批判!不要以为那些作家是我们底(地)就不批评我们要建立国防文学,首先要建立更为强健的批评!我们要结成联合阵线,首先要建立强的批评!更为了使作家健康,要时时刻刻的执行自我批评!
这时, 张春桥又结识从苏州反省院出来的共产党人宋振鼎(当时用名吴志成) 林福生等人,并加人他们自行组织的中共上海预备党员委员会,成为一个预备党员,不久,该组织被上级党组织通知解散,后来1938年8月,张春桥又重新人党。
1937年8月13日,日军袭击上海,华东危急,张春桥见上海已无法立足,就于9月回到济南,加人复兴社组织,并由山东复兴社头目冀鲁边区游击司令秦启荣介绍,住进同是复兴社总头目济南市警察局长赵君弼家中。12月13 日,南京沦陷,济南危在旦夕,张春桥再次逃亡,于1937年底 1938年初进人延安。
张春桥在延安的历史无事迹可表,只是到1941年进入《晋察冀日报》任副主编,该报后来与《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合并,组成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可见其地位颇高。此时,该报社长兼总编为邓拓。
张春桥与邓拓共事4年之久,两人关系一般,但“文革”伊始,江青与张春桥即将斗争矛头指向了邓拓,致使邓拓家破人亡。
1943年秋,张春桥与李淑芳恋爱、订婚。在两人准备结婚前夕,李淑芳被“扫荡”日军俘捕,旋即自首,叛变参与日军“反共同盟”,为日军作卖国宣传,实际上成为一名“文字汉奸”,抗战胜利后,李淑芳又回到张春桥身边,在张的庇护下,李淑芳改名文静,两人正式结婚,并被安排到《晋察冀日报》社资料科当编辑,同时,恢复党籍。
1947年11月,张春桥被调往刚解放的石家庄,任《石门日报》社社长,并得以结识石家庄市长柯庆施, 从此,张春桥即成为柯庆施的“得力红人”。
柯庆施,安徽歙县人,1902年生,是老资格共产党人。1920年加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2年转为中国共产党,曾在上海大学学习,后留学苏联,归国后,长期从事工运,农运和兵运工作,1927年任中共安徽省委书记, 1928年调任上海闸北区委书记,1929年组织大冶兵暴,红八军成立后,任政治部主任。
1931年柯庆施回到上海,任中共中央秘书长;1937年任河北省前委书记,组织部长,负责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陕北、东北、绥远等地工作。
抗战开始后,柯庆施调赴延安,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解放战争期间,任石家庄市市长;解放后,曾任南京市市长、南京市委书记、江苏省委书记、上海市委书记,华东局书记。
柯庆施一贯极“左”,曾有两段名言,一是说知识分子有两大特性,一是懒, 三天不批评就翘尾巴;二是贱,是说要崇拜毛泽东,在1958年3月的成都会议上,柯庆施公开说:“我们相信毛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服从毛主席服从到盲从的程度。"当时,毛主席有以柯庆施代替周恩来出任国务院总理的动议。江青组织姚文元《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文章,就是在柯庆施保护下进行的,柯也深得毛主席的信任。
1965后4月9日,柯庆施在成都病逝,终年62岁。张春桥到了柯庆施手下,立即得到了柯的赏识 ,被提拔为石家庄市政府秘书长兼改版后的《石家庄日报》社社长。上海解放后,张春桥任华东新闻出版局副局长,局长为恽逸群。
1951年9月3日,为抗战胜利6周年纪念日,因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因漏登斯大林致毛主席贺电,恽逸群被撤免,由张春桥接任,这样,张春桥就成为《解放日报》总编辑,成为上海滩的“喉舌总管”。
1954年底,柯庆施调任中央上海局书记,张春桥放弃到《人民日报》任副总编的机会,依旧担任《解放日报》社长兼总编,成为柯庆施的智囊。
1957年反右运动骤起,张春桥成为“反右英雄”,深得柯庆施思想“精髓”,被提拔为上海市委常委。1957年12月,张春桥为柯庆施起草政府工作报告《乘风破浪,加速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上海》。该报告与周恩来、陈云主持的国务院工作既反保守、又反冒进的策略相反,要求只反保守,加快跃进,得到毛泽东赏识。 1958年《人民日报》元旦社论,即以《乘风破浪》为题,张春桥由此引起毛泽东的注意。是年9月15日,仿照中央创办《红旗》杂志,柯庆施在上海主办的《解放》半月刊登出了张春桥文章《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鼓吹废除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制度,这与毛泽东正在实践的“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不谋而合”,因此,深得毛泽东赏识。毛泽东立即要求《人民日报》杂志予以转载,并加写“编者按”,在10月13日头版予以发表,张春桥第一次扬名全国,从此成为“理论家”。
张春桥这篇“成名作”,主要观点如下:
凡是略为知道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历史的人,都会知道: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军队和革命根据地内部,从工农红军到后来的八路军、新四军、人民解放军,从井冈山根据地到后来的解放区,在那里,从来就是以军民平等、官兵平等、上下平等作为处理人民内部相互关系的根本原则的。这个原则,是在最早的革命根据地井冈山,在毛泽东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创立起来的…
在全国解放以后,这种以“供给制”为特点的一套军事共产主义生活,还是很吃香的。 提到“供给制”,如同说到老革命、说到艰苦奋斗等等一样,人民认为是光荣的。一些革命青年刚刚参加工作,也希望是“供给制”,表示自己像老同志一样,是真心实意地来革命的。原来 也并不羡慕过惯了供给制生活的同志,什么薪金制,人们喜爱这种表现一种平等的相互关系的生活制度。但是,没有多久,这种生活制度受到了资产阶级法权思想的攻击。 资产阶级法权思想的核心是等级制度。 在坚持这种思想的人们看来,供给制的一 一套,实在毫无可取。他们轻蔑地说它是“农村作风”,“游击习气”。这种议论来自资产阶级,本不足怪。可是,不久,在我们党的干部中,有不少人接受了这种思想的影响。在他们中间, 谈论供给制的缺点的议论渐渐地多起来了,谈论薪金制的优点的议论逐渐占了上风了。到后来,供给制几乎成了一个坏名称。有人工作不积极,“干不干,二斤半!”这要记在供给制的账上。有人用了公家一个信封,“公私不分,供给制作风!”又记在供给制的账上。工厂、商店没有经营好,赔了钱,“供给制思想!”又是记在供给制账上。总之,共产主义的供给制,保证了中国胜利的供给制,被某些人攻击得好像犯了大罪,非判处死刑不可。
人们攻击供给制的最根本的理由,就是供给制不能刺激生产积极性。他们的理论根据就是经济学家们所强调的“物质利益的原则”。据说,由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还保存着不少旧的分工的残余,即脑力劳动同体力劳动之间、工作劳动同农民劳动之间、熟练劳动同简单劳动之间的差别。 因此,“工作者从物质利益上关心劳动结果和生产发展的原则”就被说得神乎其神。什么“等级工资制”、“计件工资制”可以刺激工人“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表现最大的关心”呀,可以刺激“社会主义竞赛的发展, 因为劳动生产率高,工资也高”呀,这种制度是“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最重要的杠杆”呀,道理多极了。不过,说穿了,说得通俗一些,还是那句老话:“钱能通神”。只要用高工资“刺激”,就像花钱买糖果一样,什么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能够立刻买到手的。
经过几年来的实践,证明了对“供给制”、对“农村作风”、“游击习气”的攻击,实际上是资产阶级为了保护不平等的资产阶级的法权,为了打击无产阶级的革命传统,而对正确处理劳动人民内部相互关系的共产主义原则的攻击。一切剥削阶级、压迫阶级都是保护严格的等级制度的。 ......攻击供给制不能刺激生产积极性的人们,实际上就是要用资产阶级等级制度的礼、法来代替无产阶级的平等关系。 他们说这样可以刺激生产积极性。是不是真是这样呢?推行他们这一套的结果,我们党的干部中,原来生活水平相差不多的状况改变了,有些早已对艰苦朴素的生活忍耐不住的人,迅速地学会了绅士派头、高等华人派头、赵太爷(指鲁迅《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 )派头来了。有的干部见面不称什么什么“长”,就不舒服起来了,这确实起了刺激作用。但是,并不是刺激起了生产的积极性,而是刺激了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的积极性,刺激了铺张浪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积极性,刺激了脱离群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积极性,有些最不坚定的分子就堕落为资产阶级右派分子、贪污腐化分子。因为党的传统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是在我们党的干部和人民群众中扎下根的,它虽然遭受到某种破坏,恢复起来并不太困难。现在,在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号召下,经过伟大的整风运动,又把它恢复过来。··既然大跃进的形势迫切地要求我们在调整相互关系方面跃进、再跃进,一切忠实于共产主义事业的同志们,一定能够站在运动的前头,把我们党的这种光荣传统;在新的条件下,彻底恢复和发扬起来,彻底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同群众建立起平等的相互关系,上下左右完全打成一片,大家共同生活,共同劳动,共同工作,一致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奋斗。这难道能有什么怀疑吗?
这时,张春桥已成为有一定地位、声望的人物,不方便经常抛头露面,因此,他看中,选拔一位“青年文艺评论家”充与他的打手,此人便是文坛“金棍子”姚文元。
1958年7月1日,当《解放》半月刊创刊时,张春桥即调姚文元进人这家上海市委理论刊物任编辑部文教组组长,从此,开始了张、姚结合的历史,这一年,张春桥41岁,姚文元27岁。这时候,借助柯庆施、张春桥、姚文元等的力量,上海成为批判知识分子 “左”倾思想集中的一个基地。
到1965年,张春桥已是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地位举足轻重,也因此, 与“哨兵”江青接上了线。江青在上海搞京戏革命,张春桥尽力配合,并提拔上海音乐学院民乐系民族音乐理论专业青年教师于会泳,成为江青样板戏的“内行”、“顾问”,几年之后,于竟任上海文化局党委书记,国务院文化组副组长、文化部部长、中央委员,可谓平步青云。
在江青炮制批吴晗的《海瑞罢官》文章中,张春桥全力支持,于是加上姚文元,三人合作,写出了这篇“惊世”之作。因此,张春桥成为“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红人”,先是任“文化革命”小组成员,继而担任副组长,成为仅居江青一人之下的“中央大员”。
1967年1月,张春桥,姚文元支持造反派王洪文,制造“一月革命”,打倒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上海市长曹获秋,成立“上海人民公社”,从而拉开全国大动乱、大夺权的序幕。
张春桥的作为得到毛泽东支持,待上海市革委会成立,张春桥即担任革委会主任 ,姚文元为副主任。由此,张春桥控制了上海党政大权。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开始组成“文官”集团,与林彪“武将”集团渐成对立之势。
1969年中共九大召开,张春桥当选中央政治局委员,名列第七位,前六人是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
1970年,毛泽东与林彪关系疏远、恶化。张春桥看清毛泽东意图,与江青,姚文元在九届二中全会前,心 夕,顺从毛泽东“旨意”赞成不设国家主席,反对使用“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三个修饰毛泽东的副: 词,因此成为林彪集团的眼中钉,主攻目标。叶群亲自上阵,并指挥陈伯达、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黄永胜等在会上猛攻张春桥。据当时的会议
记录记载:
华北组。陈伯达:“有人想利用毛泽东的伟大和谦虚,妄图贬低毛主席,贬低毛泽东思想。但是这种妄图,是绝对办不到的。“竟然有个别的人把毛泽东同志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句话说成‘是一种讽 刺'.
中南组。 叶群:“林彪同志在很多会议上都讲了毛主席是最伟大的天才。说毛主席比马克思、列宁知道的多、懂得的多。难道这些都要收回吗?坚决不收回,刀搁在脖子上也不收回!
西南组。吴法宪(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空军司令):“这次讨论修改宪法中有人对毛主席天才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的说法,说是个讽刺。我听了气得发抖。如果这样,就是推翻八届十一中全会,是推翻了林副主席的《再版前言》…
中南组。李作鹏(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海军第一政委):“有人在宪法上反对提林副主席。所以党内有股风,是什么风?是反马列主义的风,是反毛主席的风,是反林副主席的风….”
西北组。邱会作 (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总后勤部部长):“林副主席说‘毛主席是天才,思想是全面继承、捍卫…,这次说仍然坚持这样观点。为什么文化革命胜利了,在三中全会上还讲述这问题,一定有人反对这种说法,有人说天才、创造性发展…。
是一种讽刺,就是把矛头指向毛主席、林副主席。”山下。留守北京的黄永胜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打来长途电话,要秘书代他写书面发言稿:“要指出有人反对在新宪法中写上以毛泽东思想为指针,有人说‘天才地、全面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是‘讽刺’,指出这是毛泽东思想,反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公报…”
毛泽东闻讯后,洞若观火,明确表态支持张春桥、江青,并亲自部署反击,写出《我的一点意见》。“炮打陈伯达”,陈伯达就此倒台。后来,毛主席回忆说:
一九七O年庐山会议,他们搞突然袭击,搞地下活动,为什么不敢公开呢?可见心里有鬼。他们先搞隐瞒,后搞突然袭击,五个常委瞒着三个,也瞒着政治局的大多数同志,除了那几位大将以外。那些大将,包括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还有李雪峰、郑维山。他们一点气都不透,来了个突然袭击。他们发难,不是一天半,而是以八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到二十五日中午,共两天半。他们这样搞。总有个目的嘛!
我看他们的突然袭击,地下活动,是有计划、有组织、有纲领的。 纲领就是设国家主席,就是“天才”,就是反对“九大”路线,推翻九届二中全会的三项议程。有人急于想当国家主席,要分裂党,急于夺权。天才问题是个理论问题,他们搞唯心论的先验论。说反天才,就是反对我。 ..“九大”党章已经定了,为什么不翻开看看?《我的一点意见》是找了一些人谈话,作了一点调查研究才写的,是专批天才论的。我并不是不要说天才,天才就是比较聪明一点,天才不是靠一个人靠几个人,天才是靠一个党,党是无产阶级先锋队。天才是靠群众路线,集体智慧。
林彪同志那个讲话 (指林彪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日在九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 -作者注),没有同我商量,也没有给我看。他们的话,事先不拿出来,大概总认为有什么把握了,好像会成功了。可是一说不行,就又慌了手脚。起先那么大的勇气,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可是,过了几天之后,又赶快收回记录(指叶群私自收回她在九届二 -作中全会中南组会议上的发言记录者注)。既然有理,为什么收回呢?说明他们空虚恐慌。
我同林彪同志谈过,他有些话说得不妥嘛。比如他说,全世界几百年,中国几千年才出一个天才,不符合事实嘛!马克思、恩格斯是同时代的人,到列宁、斯大林一百年都不到, 怎么能说几百年才出一个呢?中国有陈胜、吴广,有洪秀全、孙中山,怎么能说几千年才出一个呢?什么“顶峰”啦,“一句顶一万句”啦,你说过头了嘛,一句就是一句,怎么能顶一万句。不设国家主席,我不当国家主席,我讲了六次,一次就算讲了一句吧,就是六万句。他们都不听嘛,半句也不顶,等于零。陈伯达的话对他们才是一句顶一万句。什么“大树特树”,名曰树我,不知树谁人,说穿了是树他自己。 还有什么人民解放军是我缔造的,林亲自指挥的,缔造的就不能指挥呀!缔造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嘛…。
当时毛主席曾向林彪表示,由于林身体不好,想以张春桥为接班人, 这也是张春桥遭到嫉恨的原因。
林彪自我毁灭后,张春桥地位更加稳固,原以为可能递补为接班人,不料 ,康生却向毛主席推荐了“工人领袖”王洪文,于是,在1972年9月 ,王洪文奉召进京,参加各种会议,听意见,听会议。
1973年5月 ,毛主席提议决定,王洪文(从上海调来)、华国锋(从湖南调来) 、吴德(从北京调来)列席中央政治局会议,参加中央工作;8月, 在中共十大上,王洪文当选为中央副主席 ,张春桥仅为政治局常委,仍列第七位。
张春桥历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被选为中共九、十届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十届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1976年10月被隔离审查,开除党籍,并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
1981年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83年1月被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原判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不变。1997年12月减为有期徒刑18年,剥夺政治权利10年。1998年1月保外就医。2005年4月病亡。
(本文参考西苑出版社《红色纪要》)
《全景文视》重温党史笔记之二十 五2024.10.26.于龙城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