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除西山墙外,粉刷全部完成。12月10日刘卫国带他女婿过来安装玻璃门和窗户扇。我顺便提出:“刘厂长,防盗窗也得你做呀!”
他说:“要做防盗窗,你还得先给我拿钱,不然我进料的钱都没有。”
我说:“得多少钱,你说。”
他说:“防盗窗也得两千块钱。”
这天早上我刚从李金获书记那儿拿回1100块钱,两天前二姐夫拿来的16000块钱也还有一部分,我二话没说,当即给刘卫国拿出两千块钱,作为防盗窗预付款。
刘卫国照例给我写了一个收条:
收据:
闫书记付窗款2000.00元
贰仟元整。
落款日期“97.12.10号”。
预收防盗窗款收据
这天贱内又去买了63块钱的肉、菜招待刘厂长。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刘卫国“一去不复返”了。每次去西关那个小宾馆找他,都不在。只能通过那个女老板捎信带话。后来打过来一次电话,说:“闫书记对不起,防盗窗做不成了。你再找人做吧!”
我说:“咋回事,刘厂长,钱我可是早给你了。”
“厂里现在也没人了,我也回不去。两千块钱我抽时间给你拿过去。”刘卫国好像也很无奈。
我说:“你安装那些窗户,玻璃也不行啊!你女婿前脚走,后脚就崩了好几块呀!”
他说:“那以后我去给你换。”
就这样一拖再拖,我又多次去小宾馆找他要钱,总是不见人。
后来找到五金厂的油锤制作安装防盗门防盗窗,1998年8月4日付油锤防盗窗款仅仅是800元。
一晃两年过去了,我也调离了八叉乡。有一次在西关汽车站门前突然看见刘卫国,因还有一段距离,我就远远地喊一声:“刘厂长,防盗窗钱你啥时候给我呀!”
“谁该你的钱哪?我还说你该我的钱哩!”这时候车站里开出一辆还没关门的车,速度不快,刘卫国扒住车门上车走了,此后再没有了他的人影,正如影视作品里常用的一句台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作为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因为人熟,没有履行规范的程序。比如没有签订协议,没有严格按照正常的付款程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时我在八叉乡小有任职,觉得自己大小是个领导,误认为“他不会骗我”。甚至在他收过2000块钱铝窗款后,又来要13块钱的护膜钱,我都没有在意他的人品问题。后来又因我调离了八叉乡,他才肆无忌惮地说出这种有违良心的话。
多年后,听说刘卫国得了“脑梗”,治愈后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宾馆的女老板也与他断绝了关系,将他逐出了宾馆。无奈只得又回了老家。有一天我带着他写给我的两次《收据》去看他,他只会小声说:“没有钱,我没有钱。”他老婆反复说:“他这都是做亏心事太多了,才叫他这个样儿。”正像基督教徒们笃信上帝一样,认为是他的“定数”,也像我们老百姓的俗话,说是“报应”。
诗云:
钢窗厂长刘卫国,生性风流奈若何。
宾馆勾搭一妓女,家庭工厂尽蹉跎。
铝窗结算开狮口,防盗门窗又违约。
携款逃离踪迹匿,最终由病去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