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祝洛箐这辈子顺风顺水,肤白貌美,爹疼娘爱,还有胞妹撑腰,走到哪里都不怕
唯独——见了 顾滨 ——跑
本公子不才华横溢?你为何见我就跑?
祝洛箐:你明明胸无点墨蛮横无理横行霸道!
顾滨声音低哑:既如此,这样可好?
于是……
祝洛箐:登徒子!
精选片段:
祝府里多年没有什么大事,突然之间忙碌起来倒也不慌乱。
夫人回府对于其他府来说再也正常不过,但对于他们祝府有些人来说却是惊天之雷,一时被劈的外焦里嫩,也有不少人如沐春雨,就另当别论了。
芳语阁的那位可就作心了,暗暗揉烂了不少帕子。
兰馨阁的那位就更直接了,摔了不少珍玩古物,却又不敢上报,只暗自咬牙,自掏荷包补上缺漏,又觉不解气,直发作了一群奴仆。
绮英堂烛一夜未灭,只隐约听见轻微叹息。
寅时三刻未至。
“春枝快些!”
春枝的步子有些急,端着的盆里的水却一滴未撒,待进了内屋“轻点,小姐了吩咐不要将小小姐吵醒”
章妈妈闻声剜了春枝一眼。春枝只点头,不敢出声,唯恐吵醒了小姐。
脸上传来温热湿感,祝洛箐清晰的感觉到了,但却懒于睁眼,只想熬过这一会而儿再睡上半个时辰。
祝洛箐再醒来已是在马车上了,到底是路上颠簸,饶是极力想再度进入梦境,奈何换了几个姿势均颇不舒适,只得作罢。
祝洛箐本是窝在母亲怀中,自祝洛箐不自觉嘟着小嘴哼哼唧唧宋妤婉便已察觉,只搂的更紧些,怕这个小祖宗一个不老实就滚掉,果然,还没两息,祝洛箐就换了几个姿势了,像是察觉了什么,睡眼悄悄睁开一条缝,见是母亲抱着,又悄悄闭上眼。
宋妤婉心中暗笑,见到女儿的娇态不由心生疼爱,她轻轻点了点女儿肉嘟嘟的小脸 “既是醒了,作何还闭上眼,莫不是还想睡不成?”
祝洛箐只得睁开雾眼,撒娇道“娘亲~”
“好了,娘亲手臂快被箐儿压断了”
祝洛箐一听忙起身。
“好了,不要动了,且坐娘亲腿上吧”
“娘亲,箐儿给你揉揉肩吧”说着手便探上宋妤婉的素肩,缓缓揉了起来。
宋妤婉但笑不答,这就是暗许了。
少顷,传来李妈妈的声音:“小姐,快到了。”
闻声宋妤婉笑容尽数敛去,只将祝洛箐搂的愈发的紧了。
祝洛箐只觉腰间的手收的略紧,颇不舒适。抬眼看母亲,便见母亲正襟危坐,面色庄严,目光如冰。
“娘亲?”
宋妤婉恍若未闻,吓得祝洛箐急忙去握母亲的手,只是宋妤婉的手紧紧攥着,祝洛箐着实费了不小力气才抠开,触手只觉一片湿热,原来不知不觉宋妤婉的手心早已汗湿。
“娘亲,您怎么了?”
饶是祝洛箐年龄小,此刻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同,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微微仰头,缓缓抱住宋妤婉,红唇嘟起,在宋妤婉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接着脸贴着母亲的脸,轻声又叫了一遍娘亲。
宋妤婉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见到女儿心疼她,她轻抬手臂,缓缓抚摸祝洛箐的柔发。
“娘亲不高兴吗?”祝洛箐乖巧地看着母亲。
“娘亲没有不高兴,只是想嫣儿了,想来箐儿也已许久未见妹妹了,娘亲着实对不住你们。”宋妤婉说着竟似哽咽起来。
“娘亲莫哭,不然被妹妹看到就不好了,她一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娘亲,若是追着我打就不好了,你们常常教育我爱护妹妹,可总不还手,箐儿也受不住啊~”
宋妤婉心知女儿变着法哄她,只小女儿却未必像大女儿说的那般与她亲近,心里又是一阵钝痛,却也不表现出来,只嗔道:“小皮猴,妹妹可曾像你这般淘气,今日这话必是你编排她了,你妹妹何曾打过人。”
“娘亲~”祝洛箐只羞涩撒娇,不一会便哄的宋妤婉面色如常。
看见母亲这样,祝洛箐脸上泛起了娇美可爱的笑容。
祝洛箐虽是小小年纪,却也善于识人辩色,只心里暗道平日里从未见过娘亲这般失态,只怕不只是想妹妹了,想了想,又暗暗下决心定不能让那些人欺负妹妹和娘亲。
没多会儿,马车就停止了。
“三奶奶,还请老奴扶你下车。”这声音平稳的毫无波澜,一听便是老太太身边的李妈妈。
宋妤婉久未归府 但也并未拿乔,倒也轻声应了。
祝洛箐跟着母亲下了马车抬头便见祝府的牌匾,心里生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这便是从正门入了。虽说平时家眷出府回府均是从偏门,但到底是那么多年三奶奶第一次回府,这也算是正式回府了,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三奶奶,特意吩咐了车夫从正面。
“恭迎三奶奶回府。”一众奴仆倒也整齐。
宋府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宋老太太,恨不得将整个宋府都搬给女儿和两个外孙女。
祝府的奴仆到底是有规矩,倒也省得宋妤婉多费口舌安排人搬东西。
这厢宋妤婉便牵着大女儿的小手,因着心里惦记着小女儿,步子不由加快,心中的怨因着小女儿瞬时消失殆尽。
“四小姐现下正在绮英堂等着三奶奶。”像是知道宋妤婉心里想的什么,李妈妈开口。
“有劳李妈妈了。”
“不敢当,这是老奴的本分。”
这便是由李妈妈带路了。
大约走了两刻钟,祝洛箐渐渐跟不上母亲的脚步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宋妤婉不由放慢脚步,轻声道:“箐儿可是累了?”
话音未落只见祝洛箐急匆匆地向前跑去,祝洛箐今日穿了件软银轻罗百合裙,可不就像只小蝴蝶乱飞,偏这只小蝴蝶逞能道“不累!箐儿还能跑上一个时辰!”
见状宋妤婉只得摇头。倒也放心,因祝洛箐从小记性好,虽是三年未回这个家,倒也不至于忘记路。
又穿过一个垂花门,终是到了三房,还在回廊上跑着的祝洛箐连声喊起了妹妹。
像是心有灵犀般,刚和祖母请求出去迎接母亲和姐姐的祝洛嫣刚走出花厅便听见姐姐的声音,饶是祝洛嫣素来淡定也不由加快步子。
两人便在抱厦相遇。
祝洛箐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芙蓉轻罗百合裙,长得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妹妹,竟不知怎的开口,只停止步子,怔怔的看着她。
“姐姐!”
祝洛嫣略带嗔意的娇喊让祝洛箐回了神,只见祝洛箐仗着自己比妹妹高,上前两步,猛地搂住妹妹使劲的转圈。
宋妤婉刚进抱厦见的便是大女儿把小女儿抱飞的场景,不由惊呼“箐儿快停下!”
祝洛箐哪里听得见,心里正高兴呢,恨不得使尽浑身力气逗妹妹。
自小身体不好的祝洛嫣只转了两圈便头晕了起来,只是不想打断姐姐的兴致,便配合起来。
待祝洛箐兴致够了微微低头一看,只见妹妹的脸胀红,忙放下妹妹。
这时宋妤婉也到了跟前,见了小女儿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倒也顾不得教训大女儿,只恨不得将小女儿揉进怀里,却也知道还是先进正房让小女儿歇歇合适。只抱着小女儿走向正房。
祝洛箐意识到自己不小心伤到妹妹了,倒也消停了,只老老实实跟着宋妤婉往里走。
待进了内屋,只见祝老太太端坐在梨木宝座上,虽是面上淡然,但紧握帕子的手却表现了其内心的激动。
“母亲!”宋妤婉见了祝老太太更是激动,往日里的情分一一浮现,宋妤婉不禁湿了眼眶。
老太太素来严谨却待她素来不薄,思及至此宋妤婉也顾不上抹眼泪,直放下小女儿,扑通一声,跪在祝老太太脚下直言“儿媳不孝!”
饶是老太太再冷静,此刻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去扶宋妤婉“回来就好了,好孩子,受委屈了。”不禁也湿了眼眶。
大人的哭声影响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相视一眼也哭了起来。
桂妈妈见状连忙去扶祝老太太,连梅,连菊等丫鬟也慌忙去扶人 ,她们确实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副场景,还有些进府没两年的丫鬟只认为老太太与三夫人有隙,却不想竟是这样的,一时也慌乱起来。
婆媳俩哭诉一番,彼此只觉舒畅起来。
祝洛箐祝洛嫣可没她们这样的能力,俩人还在抱头痛哭呢,怎么拉也拉不开。
无奈,夏方只得请宋妤婉哄两位小姐。
宋妤婉此刻也恢复差不多了,见两个女儿这样只觉心里最后一片乌云也暗淡了。便差人拿了两个攒盒,待打开攒盒,两个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哭,只盯着吃食了。
宋妤婉又吩咐人带两位小姐去净面,到这时屋内方才安静下来。
这厢祝老太太拉着儿媳的手:“既回来了可就别气了,我看文远待你的情分可是不曾改变的,要怪只怪有那小人作祟,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切莫惦记着从前的事,白白磨了你夫妻二人的情分。”
这就是祝老太太偏心了,几个儿子中祝老太太最疼三儿子,儿媳中也最喜宋妤婉,但要是二人比起来,熟轻熟重还是一目了然的。
宋妤婉应下了,一时也没了想哭的欲望,只也没有和婆母讨论丈夫的半分想法,便细细问起小女儿的事,毕竟自己三年未顾,急于知道小女儿的点点滴滴。
其实宋妤婉在娘家的三年里祝老太太也是仁义,经常让人报了祝洛嫣的事说与宋妤婉听。
不过两刻钟,夏原便通报大奶奶二奶奶四奶奶带着哥儿姐儿来了。
一时二人只觉意犹未尽,仿佛千言万语尚未言中。
祝老太爷虽已致仕,当年却是当今圣上的太傅,是以几个儿子的官做的很稳。
祝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四老爷已离世几年。
大老爷性子和祝老太爷最为相似,沉得住气,现任左侍郎。
二老爷是祝老太太的贴身丫鬟湘姨娘所出,湘姨娘早年生子伤了身子,留下一子便撒手人寰,所以二老爷便从小留在祝老太太身边,如今也是五品官员。
三老爷是祝洛箐祝洛嫣这对双胞胎的亲爹,也是当年的探花郎,只是文通却官途不通,如今老老实实做詹事府丞,倒也清闲。
五老爷是颇受宠的姨娘所生,祝老太太虽不曾小心眼到难为他,但也并不十分关心他,是以五老爷养成了个纨绔性子,也没甚职务,每日里只会与所谓的友人饮酒对诗。
大姑奶奶三姑奶奶均是祝老太太所出。
只大姑奶奶远嫁,几年也回不了一次家。
三姑奶奶早年进宫做了妃子,如今位列四妃之位。
二姑奶奶则是一位老姨娘生的,祝老太太也待她不薄,嫁的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宗子,两家在一条巷上,来往倒也密切。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五姑奶奶,二八之年,还未定亲。
这时,只见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纱帘,几个人先后进了内屋。
穿着梅花纹纱裙,面容姣好,气质端庄的便是大奶奶闻氏,她与祝老太太行完礼便站到了宋妤婉身边,这个举动令宋妤婉颇为感动。
二房谭氏进了屋便与祝老太太行礼,祝老太太受了礼清咳一声,谭氏像才注意到宋妤婉母女一样,脸上挂着亲热的笑:“三弟妹原是回来了,二嫂眼挫,竟是没看到,洛珊,月娥快来拜见你三伯母。”
祝洛珊,祝月娥依言行礼,宋妤婉心里还是喜欢这两个知礼的侄女,笑着应下了,让李妈妈拿出早已备好的盒子,拿出金镶珠石蝴蝶簪和金镶珠宝蝴蝶簪给了两姐妹,并道:“且拿着玩吧,不是贵重的东西。”
祝洛珊祝月娥道了谢,也没有推辞。
祝月凝见状也上前给宋妤婉行礼,竟也得了个金镶珠宝蟾簪,她本以为庶女的要轻上三分,没想到三人所得竟是相似,一看便知出自大师之手,上面的纹路竟是比她所有的簪子都要精细,心中不由咂舌,果然宋府财大气粗。
祝洛箐眼里,大伯母闻氏最是威严,二伯母谈氏平易近人,四伯母朱氏最是温婉。
见了长辈少不得得了些礼,两个刚哭过的孩子真真切切欢快起来。
“祖母祖母!”
几个男孩风一般的跑了进来,一见到屋里那么多人倒是老实了
祝老太太见了孙子心情愉悦起来,嘴里还是免不得训上两句:“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今日你们三伯母回府,一个二个皮都提拉紧实了,冲撞了人都给我跪祠堂去。”
到底是孩子,祝老太太话音刚落就瞬间蔫了,老实的行了礼。
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到底是玩性大,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玩的火热了。
没一会儿,七少爷祝品霖就坐不住了,他一会看看祖母一会看看母亲,只大人们聊的投入,竟没注意到他。
祝洛箐听着五少爷祝品泽描述他生辰时收到的礼物,其中有一只苍鹰风筝,大的出奇,不由向往,正待出口请五哥带她放风筝,冷不防被人扯了一下袖口,回头一看七弟正眨着大眼看着她。
“怎么了?七弟。”祝洛箐不由开口。
“这屋子里有甚好玩的,我们倒不如出去放风筝”七少爷祝品霖建议道。
祝洛箐很是意动,愉快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妹妹,只见祝洛嫣也一副意动的样子,便下定主意出去玩。
“五哥,我们可以看看你的风筝吗?”祝洛箐开口道。
“自是可以,”五少爷祝品泽很是骄傲,自己的东西有人喜欢,他很是开心。
打定主意了,祝洛箐便打量大人起来。只大人们聊的投入,倒不曾有人注意到她渴望的眼神。
倒是有一道目光扫过来,祝洛箐顺着目光望去,只见是梳着随云髫端坐着的大小姐祝月娥,见祝洛箐望着她,祝月娥微微一笑,善意而友好。
祝洛箐不禁想起以前大姐姐带她们玩,她却贪玩掉进新挖的莲池里,连带着把大姐姐也带进池子里的场景,悄悄红了脸。
期期艾艾的叫了声“大姐姐”,祝月娥也笑着叫了妹妹。
大姐姐旁边那位便是二姐姐了,祝洛箐心里想道。
因二小姐祝洛珊近来抽条般的疯长个子,看着倒比大她一岁的大小姐高了半寸,倒也不怪祝洛箐一时没认出来,现在才分辨出来了。
二姐姐最是“威武”了,祝洛箐心里想着,悄悄对二姐姐眨了眨眼,果然没多久祝洛珊就跟长辈们请意要带她们出去玩,长辈们正嫌他们太闹腾,一听果然同意。
祝洛珊就是祝洛箐心里的大英雄,以前经常就带着祝洛箐祝洛嫣到处玩,在祝洛箐心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二姐姐办不到的。
几个孩子便去了院子里放风筝,四少爷祝品赫倒是很有经验,风筝在他手里很听话,不一会就平稳了。
这时,四少爷示意弟弟妹妹可以放线,他倒是耐心十足,好几次挽救了快要落地的风筝。
几个孩子围着一只风筝竟也没争吵起来。倒也挺和睦。
微风里送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偏风筝到祝洛箐手里倒不听使唤,好几次摇摇欲坠,祝洛箐看着心里急,四少爷也过来帮忙,两个人猛地一拉,线却是断了,诺大的风筝随风越飞越远。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个孩子的惊呼引来了几个婆子丫鬟,只刚开始放风筝时少爷小姐没让她们靠近,此刻也是无计可施。
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四少爷的声音都带了许哭调:“我的风筝啊,我还没玩过呢。”虽是不舍,但也没责怪祝洛箐。
二小姐便吩咐下人去寻风筝。
“我也去。”祝洛箐心里愧疚,自是要一起寻。
因祝洛珊年龄最大,只得她来发话,她没做多想就同意了。
几个孩子便也跟着去了。
没过多久,天上便没风筝的踪迹。
便分头来寻,二小姐祝洛珊带着两个丫鬟,四少爷五少爷带两个小斯,祝洛箐和祝洛嫣带两个婆子。其余的小姐少爷没甚心思,由下人带着回去了。
祝洛箐记得风筝应是飞向后山了,但婆子哪敢带她们去后山,一时磨磨蹭蹭,待走到门房,已是过了一柱香时间。
待到了门房,那婆子只与门房打马虎眼。
祝洛箐等的不耐了,便向祝洛嫣使眼色,示意自己要去后山,祝洛嫣也想去,眼神里透露出渴望。
祝洛嫣自小体弱多病,没有什么机会出去,但祝洛箐不敢带她出去,唯恐她受了凉气,只得贴耳低语,好生安慰一番。
趁着婆子和门房聊了起来,祝洛嫣悄悄挡着祝洛箐的身子,只见祝洛箐悄悄推开们,一动身子便消失了,因她身量小,门只开了些许缝整个人便出去了,末还不忘顺手关门。
祝洛箐凭着记忆跑啊跑,不一会便累了,却还没寻到风筝的痕迹,只得停下歇歇,这一停却发现不少没见过的花,顿时被吸引。
祝洛箐摘了不少花想编几个花环,可她哪里会编,不少花瓣都被蹂/躏的不像样子了,花环还没出个样子。
祝洛箐不由气馁,心里还惦记着风筝,便捧着剩下的花,想着回去给母亲和妹妹做两个花环,准备出了这片小花海。
这时却传来脚步声,祝洛箐以为是丫鬟婆子寻来了,不由退回花海中。
只见一个梳着随云簪的粉色姑娘并着湖蓝色男子朝着边走来。
祝洛箐只觉得女子很熟悉,一时又没分辨出来,便没出声继续隐藏。
“三郎,我注定与你有缘无份”这声音不是大姐吗,祝洛箐一时呆了。
“月娥,你可是与我生份了。”
“可是我就快定亲了,如何再与你这般。”祝月娥的声音有些悲切。
“月娥,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那男声很陌生。
“我还如何等下去,我那嫡母说不得要将我嫁与人做填房,月娥的命大约就是如此了,三郎,我们就此别过吧。”声音里带着沙哑,惹人心疼。
祝洛箐本也没见过几个外男,一是她年纪小,二是她本在外祖母家呆了三年,也没怎么出去过。
祝洛箐不由好奇,只偏偏有棵长歪的树遮挡了她的视线。
声音没有了,祝洛箐便伸头去看,一看便惊呆了。
只见一个俊秀的男子在给大姐姐拭泪,那张脸越来越贴近大姐姐,直至,贴上大姐姐的脸。
只见一个俊秀的男子在给大姐姐拭泪,那张脸越来越贴近大姐姐,直至,贴上大姐姐的脸。
他竟亲了大姐姐!
祝洛箐惊呆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吃惊,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得继续偷摸躲着。
“月娥,你可是嫌弃我了。”那男子低声问。
“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若不信我便立刻回了祖母,月娥这一生,只愿伴三郎左右。”
“月娥,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说着,两人便又开始亲密起来。
见此,饶是祝洛箐年纪小,此刻也不禁害臊起来。
“四小姐,你在哪呢,四小姐”李妈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原宋妤婉寻两个女儿只寻到一个,不由心急如焚,只妯娌几个与老太太正同她说话,她也不好告辞,只得派了几人去寻大女儿。
祝月娥两人闻声慌乱起来,两人分开,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那男子已走远,祝月娥却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细细审视了一番。
祝洛箐只觉大姐姐的目光好像在盯着这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好在祝月娥观察不过片刻就走了,祝洛箐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被发现。
待确定大姐姐已走远,祝洛箐才小心挪动身子,远离了那片花海才收拾了心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李妈妈的呼唤。
回到内宅,免不了又被训斥一番。
左右也不过是个风筝,大人们也没放在心上,只祝洛箐过意不去,私下拉着五少爷好一番道歉,并送了一个自己心爱的小马玉饰以示赔偿。
祝品泽哪里肯要,风筝也不算什么,丢了便丢了,但见四妹妹那张委屈的脸,只得接受,心想来日还她一个更好的。
得了空闲祝洛箐悄悄和妹妹说了这事儿,祝洛嫣也很惊讶。
“妹妹,我要不要和娘亲说啊?”
“你可以告诉娘亲,但是不要和别人说。”祝洛嫣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更是聪颖极了,是以祝洛箐有什么事都爱与妹妹商量。
“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你放心好了,只是,祖母那里怎么办啊?”
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告诉祖母。但心里难免担心,毕竟这可是关乎大姐姐闺誉的事情,到时万一祖母知道了,大动肝火可怎么办。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来。
祝老太太安排了厨房加几个菜,又吩咐人去叫祝老太爷。
女眷都齐了,五太太才珊珊来迟,开口便是“这天愈发的热了,本想着今日三嫂回来我早点来的,只是这肚子里的这个不安生,没走两步就踢我。”说着眼神里带着得意扫了宋妤婉一眼,又接着添了一句“三嫂不会怪我吧。”
只见五太太着了藕色的刺绣妆花裙,玉手在平坦的腹部来回抚摸。
她怀孕不过刚两个月,都不显怀,更何况踢人,五太太这话明显是为了膈应宋妤婉。
宋妤婉本不想与她多言,只是回以优雅淡然一笑。
五太太看着那笑容,只觉刺眼,心里想道:得意什么,反正也生不出来儿子。回来又怎样,还不是被嫌弃。
这样想着,五太太心里便平衡了。
祝老太太神色平静,心里却是不耐的,只开口道:“既是来了,想必身子也好些了吧,不要站着了,且坐下吧,这里还不需要你伺候。”
说罢又拍了拍大奶奶的手,对着其他几个儿媳妇说道:“你们都坐下吧,不必伺候我。”
几人没有推脱,便也应下了。
祝老太太向来不苛刻,没有非要给儿媳立规矩的想法,经历的多了便想安宁,若是内宅安宁她便满足了。
不一会,祝老太爷并着几个儿孙一起来了,在主桌坐下了。妇人们坐隔间。
三老爷祝文远是最后一个来的,倒不是他不想见宋妤婉,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待见到宋妤婉,祝文远眼睛亮了一下,这时他才发现真正面对时候的心境是怎样的,当下也不顾众人的目光,直奔向宋妤婉,待走到她面前却踌躇了,那目光柔的像是那溢出水来。
“婉儿。你回来了”祝文远有些激动。
话音落地宋妤婉方才抬头,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祝文远看着那笑容像是被定了一般,半点舍不得挪步了。
倒是祝老太爷开口,祝文远才落座。
三少爷祝品轩回来的较迟,因夫子与他交代东西耽搁了一会儿,待进了屋众人都已坐下,他走进隔间,直接跪在宋妤婉面前:“儿子不孝,今日母亲回府儿子未去迎接,还请母亲责罚!”
宋妤婉对这个懂礼知仪进退有度的庶子并不讨厌,甚至有一些喜欢,当下亲手扶了他站起,面色含笑道:“提什么罚不罚的,你应当是刚回来罢,先去吃饭吧,马上便开饭了。”
“是,母亲,儿子告退”祝品轩行了个礼才出隔间。
一顿饭吃的和谐,只是各怀心思。
祝家一直秉承食不言寝不语,是以饭桌很很静。
祝月凝坐在双胞胎的对面,一抬头便是两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心下道,平日里一个也就罢了,从今往后每天都要面对两个人了。
祝月凝心里有担忧也有喜悦,担忧的是本祖母就偏疼五妹妹,现下多了个四妹妹,祖母定又疼到心眼上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喜悦的至少多了个玩伴,祝府本女儿就不多。
说到底不过还是小姑娘心思罢了。
祝洛箐倒是学着照顾起妹妹来,不是给妹妹夹菜盛汤,就是拿起帕子为她擦嘴,倒令一边的丫鬟惶恐不已,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其实祝洛箐只是想亲近亲近妹妹,看妹妹吃的少,不由得担心,夹了满满一碗菜了尤嫌不够。
祝洛嫣本就饭量小,尤其是看着高高的一碗菜胃口就不好了,偏胞姐一个劲的夹菜,祝洛嫣不忍姐姐伤心,只得费力大口朵颐,可她小嘴吃的越快,祝洛箐就越高兴,一个劲的夹菜,生怕她吃不饱。
一旁的宋妤婉看见祝洛嫣的模样,吓得不轻,忙细细问了祝洛嫣是否不舒适,祝洛嫣不忍让母亲担忧,只摇头,宋妤婉见状心底叹口气。
到底还是不免担忧自小就体弱的小女儿,于是等祝洛箐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向祝老太太告罪,领了两个女儿去消食。
逛了一会,天色也晚了,祝洛箐祝洛嫣跟着宋妤婉回了西苑。
宋妤婉亲自给两个女儿梳洗一番,看着两个女儿的脸又是欣慰又是感伤。欣慰的是两个女儿都已经七岁了,都那么懂事乖巧,令人心疼,感伤的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放着小女儿三年未顾。思及至此,她紧紧的搂着两个女儿,无声的轻抚她们的背,心中感慨万千,眼泪无声滑落。
母子三人温情了一会儿,但祝洛嫣却是不太亲宋妤婉,毕竟记事的三年里鲜少有母亲的身影,对母亲的印象也仅凭之前更模糊的记忆。虽是如此,但孩子天生依赖母亲的本能让祝洛嫣接受了宋妤婉。
李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夫人,老爷来了。”因是三房自己的院子,所以这些奴仆通常都是直接叫老爷夫人,并不叫三奶奶三老爷。
祝文远推开门直接进了内屋。宋妤婉却没有动作,只抱着两个女儿。
祝文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感触颇深,暗自骂自己愚蠢,差点亲手送走娇妻爱女,不过好在她们如今回来了。
祝文远唤了妻子几声,无奈宋妤婉并不想理他,只得逗弄起女儿来。
大女儿还好,许久未见他,倒也亲近,二女儿却同往日一样,对他始终有距离。
天色渐晚,祝文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宋妤婉丝毫不想留他,只开口道:“今日我要同我的箐儿嫣儿睡,床太小,怕是挤不下夫君了,”
祝文远听着那一声夫君心中感觉要飞起来了,心里暗暗狂欢:婉婉叫我夫君了,婉婉终于叫我夫君了……只他面上却故作淡定,回道:“既是你这里没空,我便睡书房吧。”其实他的心里如刀剜,明明床那么大!
祝文远走后,母子三人同榻而眠,三人一直在说话,大多是宋妤婉和祝洛箐问,祝洛嫣答。
回来祝洛箐想起来早上大姐姐的事,转眼看妹妹发现她的神色似乎正有此意,便向宋妤婉说了那件事的经过。
听完整个事情经过宋妤婉思酎几息,只吩咐两个女儿不要同别人说起。
夜深了,祝洛嫣却睁开了眼,借着微弱的光细细盯着睡在外面的两个人。
其实她对母亲的记忆不深刻,身边也曾有人说过不少娘亲的坏话,她也曾暗暗恨过娘亲为何只带走姐姐一人,也曾在被人嘲笑没有母亲,也曾夜里暗自流泪……但……此时此刻……看着姐姐和娘亲的睡颜,感受着母亲温暖的臂弯,她突然恨不起来了……
祝洛嫣试着闭上眼,细细感受此刻,心里仿佛被填满,某种难言的涩也渐渐消失。
————
“大少爷,大少爷”
顾彬正凝神练字,听到七斤的喊声,不由腕一抖,一滴墨滴在刚写的字上,慢慢晕开。
顾彬只盯着那个字,心下有了计较,应是他回来了罢。
“何事?”顾彬回神,又提笔重写那个字。
“回大少爷,将军回府了,方才已经去了老安人那里。”七斤的声音起伏不定,毕竟从正门到安竹轩也不近,这一路跑来,少不得汗湿了衣襟。
顾彬的手在听到将军两字的时候开始收紧笔杆,慢慢提最后一笔。
看着这个周正的字,顾彬松了一口气,才开口“走罢”。
两人朝着怡安居走去,一路上倒是见到不少忙碌而激动的奴仆。七斤只觉得和少爷一起走好像比跑还累,似乎少爷的步子挺急的,偏面上不显。
“原来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顾滨如是想着,心里颇不舒坦,步子又快了几分。后面的七斤苦着脸去追。
进了屋,气氛沉闷不少。
“父亲。”顾滨上前两步对着高大的男子行礼。
似是这两个字打破了沉寂,顾安南回头看了一眼顾滨,对着顾滨点点头,便又将头转了过去,对着坐在上首的老安人道:“如此,儿子便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走了,竟也不顾老安人的感受。
老安人气的直抖,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祖母,切莫生气,身体要紧”顾滨走到老安人身旁站着。
思及孙子在,有些话倒不知道如何说了,悠悠叹了口气:“我何尝想气,不过是看你父亲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刚起了个头,他便又生气了。”
顾滨默默攥紧手心,他就知道这一天不会等太久,明明娘亲不过去世一年。
本来不欲回话,想了想还是道:“父亲日日操劳,如今西北战事刚平,父亲今日才归府,祖母不若来日再谈。”
老安人沉吟片刻,终还是轻叹一声。
“滨儿,你可怪祖母?”
“孙儿不曾。”顾滨低头。
“如今你还小,我倒是不是非要给你父亲定下续弦,只是你父亲在外带兵打仗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难不成还有自己照顾自己?我只是想给他安排两个服侍的人罢了,他倒又是这副模样,你母亲也去了一年了,难不成他还要接着守一辈子?他的心思?当我不知道罢!”话至此,老安人似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句。
顾滨在心里腹诽“到处都是丫鬟小斯,哪里还需要父亲自己照顾自己?不过是为了子嗣罢了。”
顾滨面上不显,陪了老安人足足两刻才回去。
只苦了七斤:莫不是少爷练了什么武功,走的竟是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