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爸爸在大火中意外丧生，距离爸爸去世三个月，妈妈就改嫁去了外省定居，从此杳无音讯。
21年后，她却上门找我要60万，我看着她一脸冷漠，随即指着邻居阿姨说，她才是我妈。
口述:林女士，文: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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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因为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从小在邻居家长大。
我永远记得我8岁时候的那个盛夏，我失去了我最爱的爸爸，从此没了家。
那天，我趁着爸爸睡着了，一个人偷偷跑到河边游泳，因为我怕热，清清凉凉的水让我很舒服。
一个小时过去，头顶的太阳依然很热烈，我全身泡在水里，昏昏欲睡。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好像是经常来我家串门的马大伯的声音。
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应了一声。
马大伯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很快看到他三大五粗的身影。
“你这孩子，赶紧和大伯回去吧，你家里出事了”
他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以前看着我的时候笑呵呵，而这次，他的眼睛里全是担忧。
我赶紧游到岸边，扯过岸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嘴里还不忘问道，“马大伯，我家里究竟出啥事了？”
马大伯却含糊其辞的回道，“等你到家了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答案，回家的路上，我的整颗心上上下下，无处安放。
10分钟后，我家里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围着一群人，黑压压的。
我走近一看，全是周围的街坊邻居。
我不明所以，这时马大伯来了一嗓子，“大家都散了吧，小玲儿回来了，让他见他爸最后一面吧”
我被马大伯这句话弄懵了，最后一面又是什么意思？
人群松散后，我一眼看到了妈妈，她一脸淡漠，还是和以前一样如出一辙。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一脸冷漠的样子。
不管是对着爸爸或是我，她从来没有过笑容。
那时候我特别羡慕邻居的小宇，她妈妈对着她总是一脸温柔笑意。
而不像我的妈妈，总是对我一脸冷淡，尽管，爸爸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当我知道同桌小慧她爸妈离婚之后，我也问过爸爸这个问题，我说，“爸爸，你会和妈妈离婚吗？”
爸爸摇了摇头，“小玲儿，爸爸和妈妈永远不会和你离婚的”
“那为什么，妈妈总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或许，爸爸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呆愣了一会，才回道，“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妈妈本来性格就冷淡，并不是因为不开心”
我喔了一声，爸爸摸了摸我的脑袋，“小玲儿要乖乖听话，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妈妈知道吗？”
虽然很不赞同爸爸的解释，我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马大伯离开后，我才慢慢挪着步子走到爸爸跟前。
他的脸色一片死白，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担架上，无论我怎么呼唤他，他都不再有回应。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就出去了一会功夫，爸爸怎么就没了呢？
过了一会，邻居张阿姨领着小宇过来和我们道歉。
我才知道，邻居张阿姨家意外着火，爸爸为了救小宇，才失去了生命。
这时张阿姨对着小宇说道，“小宇，你对着林叔叔磕几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看着小宇跪在我的爸爸面前，心里说出不出什么滋味。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爸爸还好好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失去我的爸爸。
以前，我们是很好的玩伴，我们每天结伴上学，放学。
有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小宇妈妈也会叫我过去吃饭。
我甚至觉得，“如果小宇妈妈是我的亲妈妈，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爸爸不在了，如今看着这个害死我爸的人，我恨的牙痒痒。
小宇起身后，我对着他的身体不断撕扯，“你还我爸爸，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不会死，你就是个害人精，你还我爸爸”
我也不知道我发了多久的疯，我一想到再也看不到爸爸了，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的发狂。
一直在沉默的妈妈突然开口道，“玲儿，你爸已经不在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小宇泣不成声，我又看了不远处的张阿姨，她哭的双眼通红。
我知道他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我明白，我不把这些情绪发泄出来我会发疯的。
我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张阿姨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妈妈又继续道，“你爸爸这辈子没啥大本事，现在能救人一命，我这次倒是能高看他一眼”。
以前只觉得妈妈冷漠，没想到，她对爸爸竟然薄凉到如此程度。
我心里一阵心酸，为爸爸这些年的付出不值。
爸妈结婚后，爸爸体贴妈妈，怕她上班太辛苦，就让她在在家好好休息。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妈妈没有上过一天班，每天不是打牌就是逛街。
但爸爸从来不介意，有时候妈妈打牌输钱了回来，把气都撒到爸爸身上，但爸爸从来不生气，还陪着笑脸安慰妈妈没事，甚至还多给零花钱哄妈妈开心。
我记得在我6岁的时候，有一次已经晚上八点了，爸爸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妈妈回家吃饭。
我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红烧肉，问爸爸，“爸爸，妈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能不能先吃？
我看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咽了口水。
爸爸温柔得摸了摸我的额头，“小玲儿，乖啊，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咱们再等一会”
我很不情愿的回了句“好”
我们这一等，就等到了九点，我肚子都饿的呱呱叫，妈妈才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爸很有耐心的说道，“老婆，你回来了啊？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还热和着，赶紧坐下来吃吧”
说罢，爸爸又递给妈妈一双筷子。
谁知妈妈把筷子往地上一扔，“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除了吃就没其他事干了吗？”
我被妈妈这个声音吓蒙了，我看着爸爸，眼泪都差点要出来。
爸爸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哄着我。
但妈妈那时似乎发生了什么，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饭都没吃就跑去了卧室。
晚上，我在隔壁卧室听到爸爸妈妈在吵架，他们具体在吵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敢听，我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之后一周，整个家里的气氛怪怪的，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做低伏小去哄着妈妈，但妈妈总是虎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
那时候，我很不明白，明明爸爸已经很低声下气了，为什么妈妈还是那么难哄？
而我每次生气了，爸爸给我一个棒棒糖我很快就不哭了。
现在我才明白，或许妈妈从来就没有对爸爸产生过感情，所以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消耗爸爸对她所有的宠爱。
而如今，爸爸已经去世了，始终换不来她对爸爸的半点怜惜，依旧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漠视所有一切。
爸爸的丧事是爸爸几个朋友一起帮忙办的。
因为爷爷奶奶早逝，两个姑姑早年远嫁已经好多年不曾回来。
爸爸这边也没啥亲人，而妈妈是养女，据说和养父母那边关系也不太好。
自我懂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有来往过。
爸爸的棺木下葬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就好像那时候我的心情。
复杂，难过，不舍，绝望，所有的情绪最终全部爆发。
我在雨水里疯狂的呼喊爸爸，我渴望再见他一面，就一面就好。
以后我会好好听话，乖乖上学，做爸爸眼里最懂事的孩子。
可惜，爸爸听不到的呼喊，老天也听不懂我的祷告。
突然，我眼前一黑，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了头绪。
等我醒来的时候，还是熟悉的房间，只是这个家没了爸爸，最终迎来一室冷清。
妈妈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最后她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一个人每天按时上学，放学，旁边突然少了个小尾巴，突然有点不适应，不过我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因为对小宇让我失去爸爸的事还没有释怀，我拒绝让他跟着我。
刚开始几天他远远跟着我，被我骂了几次，后来我就没看见他了，几次在学校碰到他，我也把他当做是陌生人。
以前每次回家，都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每天很晚才回家，我基本都是随意做点简单的炒饭打发自己。
原本我们应该是关系亲密的母女，但现在，我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鸿沟，我不想跨过去，她不想跨过来。
我们此时的关系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冰水，嗤嗤冒着冷气。
邻居张阿姨可能对我心怀愧疚，倒是对我热情的很，但我一想到爸爸，就很难对她有笑容。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那天晚上，我推开门，妈妈难得这么早回家，而且桌上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而妈妈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小玲儿，快去洗洗手，妈妈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我心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同时又有一股不安，我也不知道这股不安从何处来的。
我洗完手，端坐在饭桌上，看着一桌丰盛的菜，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而妈妈这次格外的热情，一直招呼我多吃点，还不忘给我夹菜。
不大一会功夫，我的碗已经被堆成了小山。
以前大部分时候都是爸爸下厨，我能吃到妈妈做的菜少之又少。
爸爸去世后，妈妈隔三差五在外面，晚上又回来的晚。
我都是随意打发自己，幸好爸爸在世的时候，有教我做蛋炒饭，不然估计要饿死。
如今，又重新吃到妈妈做的菜，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以为，妈妈是想通了，接下来会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那竟是最后的晚餐。
第二天我起床，就看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妈妈的字迹。
妈妈说，我要走了，不要再来找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只以为妈妈生性凉薄，没想到却自私到了极点。
爸爸去世才3个月，她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我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又开始想念爸爸了，如果我当时和爸爸一起去了，会不会是更好的结局？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我赶紧擦了擦眼泪，出去开了门。
是邻居张阿姨和小宇。
我没有搭理他们，自顾自的进了屋。
他们倒也没客气，跟随我进来了。
我没有吱声，坐在椅子上发呆。
整个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尴尬气息。
这时，张阿姨开口了，“小玲儿，你爸爸的事是阿姨和小宇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以后让阿姨好好弥补你，可以吗？”
阿姨的声音有卑微和祈求，却打乱了我内心的平静。
我知道爸爸的去世是意外，也怪不到小宇头上，只是我心里有个梗，怎么也过不去。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或许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吧。
“小玲儿，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此时，小宇的声音响起。
看着他眼睛里的澄澈和真诚，我心下一软。
我和小宇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听爸爸说，我出生1个月，张阿姨就带着才2个月的小宇搬到了我家隔壁。
此后，我们俩一起长大，一起调皮，小宇也像个哥哥般保护我不受其他人欺负。
张阿姨也给了我如妈妈般的呵护。
想到这，我心又是一软，“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小宇的眼神很是惊喜，“小玲儿，真的吗？”
我很无奈的开了个玩笑，“假的”
我的话才说完，小宇又很失望的低下了头。
或许是知道我说的玩笑话，张阿姨在一旁笑了笑。
在这一天，我搬到了张阿姨家，正式成为了他们家庭中的一员。
我知道所有的风雨都已经过去，生活中终究会迎来彩虹。
我和小宇又开始组成了二人行，我们俩每天结伴上学放学，路上又充满了我们俩的欢声笑语。
而张阿姨每天准时上下班，我们回来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一个月后，我们搬进了新家，张阿姨给我留了一间采光最好的房子，里面的装饰风格和我以前的家相差无二。
看着里面熟悉的一切，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张阿姨说，“小玲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阿姨就是你的妈妈，小宇就是你的哥哥”
我点了点头，张阿姨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一缕清风拂过心田，沁人心脾。
时间慢慢流逝，我们的日子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衣食无忧。
张阿姨用她的勤劳和爱日益浇灌着这个家，我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快乐，直到我们上初三临近中考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个意外。
那天晚上下了自习，小宇骑着自行车，我悠然自得的坐在后座上，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
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一室冷清，屋里一片黑暗。
以前我们再晚回来，屋里都亮着一盏灯。
张阿姨说，“这盏灯是照亮你们回家的路，也代表着你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如今，这盏灯怎么突然就灭了，我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我打量了小宇，他也是一脸担忧但还是安慰我说，“小玲儿，妈妈也许是出去有事了，咱们再等等，说不定过会就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我听到一阵敲门声，我以为是张阿姨回来了，连忙一脸惊喜的去开门。
谁知道是经常来我们家串门的李大伯，这个李大伯其实是张阿姨的追求者，我们心里门儿清，但张阿姨一直不同意。
这么晚了，也不知李大伯有啥事，我还没开口，李大伯率先开口了，“小宇，小玲儿，你们俩赶紧跟我走，你们妈出了点事在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一阵阵热潮涌来，明明是大夏天，我却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我们赶到医院时，张阿姨刚好从手术室出来，她的手上，大腿上都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有很明显的擦伤。
我们随着张阿姨去病房后，又去咨询了手术医生。
他说的一句话让我却显些落泪。
医生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腿上的伤比较严重，可能会残疾，将来也不能干重活”
之后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我们才失望的回了病房。
我们进来的时候，张阿姨还没有醒来，看到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趴在小宇的肩头哭了。
这一次，张阿姨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出院回家，身体各方面虽然恢复的不错，但右腿却一瘸一拐。
张阿姨倒也很快释怀了，只是我心疼的紧。
张阿姨不到40岁，皮肤白皙，五官也很漂亮，如今身体却留下这么明显的缺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希望，以后经过康复，能慢慢恢复正常吧。
李大伯也是真心对张阿姨好，张阿姨住院期间，李大伯每天陪伴左右，尽管张阿姨一再推辞，李大伯也从来不曾放弃。
阿姨出院的时候，李大伯向她求婚了，但被阿姨拒绝了。
我们一阵惋惜，但阿姨却说，“我都这个样子了，又何苦拖累别人？”
哎，看到李大伯被拒绝后失望的眼神，我们都觉得阿姨太绝情，但现在听到她这样的话，我们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
10天后，我和小宇一同走进了考场。
中考结束后，我自信满满，结果让我很满意，我被城里一所重点高中录取。
而小宇，平时成绩优异，最后却与普高失之交臂。
他最后没去复读，而是选择南下打工。
他离开家的时候，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我含着泪答应了，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入学一个月之后，我才知道，小宇故意少做了题，故意没考上高中，就是为了出去赚钱养家。
那个害得张阿姨进了医院的人，在意外发生后逃之夭夭。
为了给张阿姨治病，家里还借了不少钱。
小宇为了支撑起这个家，放弃了他的前途。
说起这件事，张阿姨一直责怪自己没用，害得小宇年纪轻轻就出了社会。
其实我心里也不禁自责，如果没有我，小宇的日子会不会更好过？
但时间不会倒退，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带着小宇曾经的梦想，用知识改变命运。
高中三年，苦和累交织，但最终结出了幸福之花。
我最终被广州一所一本大学录取。
那个年代，能考个一本大学还是挺稀罕的。
张阿姨脸上的笑容藏不住，街坊邻居都来家里祝贺，小宇特意请了假回家来看我。
我和小宇还像小时候一样，相互依偎躺在阳台的摇椅里，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悄悄话。
小宇说，“小玲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我说，“那肯定，我是谁啊”
说完，我傲娇的看了小宇一眼。
他摇了摇头，又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瞧把你嘚瑟的”
小宇说，“小玲儿，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哥有的是钱，不要给哥省钱”
我说，“好”。
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小宇这次回来，瘦了一大圈。
我让他要多吃点，要注意身体，不要只知道干活。
小宇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小玲儿，我这种身材别人可是求之不得”
哎，小宇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最后跟着张阿姨那边一个亲戚去了深圳一家电子厂干活。
有一次那个亲戚回来探亲，他说厂里工时长，饭菜也很一般，不是一般的人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但小宇这一干就是三年，再苦再累他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曾问他，“小宇，上班累吗？”
他说，“一点都不累”，他说的云淡风轻，我以为果真如此。
现在想想，当时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上大学后，我每天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小宇偶尔会从深圳赶来我学校看我，他每次都提来大包小包的零食，害得室友对我好一阵八卦。
他们以为小宇是我的男朋友，我笑着说，他是我哥哥。
室友小美不信，她说，“除非你把这个帅哥介绍给我当男朋友”
我自然不肯，但不想众人知道了我心里的小九九，我回道，“我哥只是个工厂打工的，配不上你”
小美切了一声，“我才不在意，只要他对我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没想到，我们的对话会被去而复返的小宇听到。
只记得当时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放下手中的奶茶就走了。
我捧着热乎的奶茶，若有所思。
之后一段时间，无论我怎么撒娇卖萌解释，小宇都对我爱答不理。
就连我20岁生日，他也只是在网上随意选了个礼物打发我。
记不清多久，我和小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我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其实我有自己的小心思。
既然我曾经对小宇的伤害已经造成，那么如今我就离他近一点，我相信总有一天，小宇会被我的努力感动，然后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闹了矛盾就重归于好的。
或许，我低估了我们俩之间的感情。
在我26岁那年，小宇和他一个同事确定了恋爱关系。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明明我们俩才是最登对的，为什么我就这么轻易的弄丢了他？
在得知小宇定下婚期的那天，我去找了他。
小宇说，“小玲儿，你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你有更广阔的天空，将来会遇到更好的人与你携手走过一生，而不该被我这种人耽误了一生”
我哭着说，“小宇，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抢走，才故意这么说的，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你现在就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我哭着不能自已，小宇看我的眼神有怜惜，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心里明白，如果这一次我不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这辈子可能就有缘无分了。
我开始祈求他，“小宇，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见阿姨，然后领证结婚，你说好不好”
我以为我的眼泪可以再次打动小宇，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小玲儿，咱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今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成为好兄妹”
我感觉我的一颗真心被小宇踩在地上蹂躏，我接受不了，一股脑往外跑。
却没有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正向我跑来。
“小玲儿，小心”，我听到小宇急促的声音，原想给他一个我没事的眼神，却不想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脑袋里空空，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我是上天堂了吗？如此也更好，我终于可以和爸爸团聚了。
“小宇，再见了”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是一只鸟，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翱翔于天空。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有醒来的一天。
只是因为这次车祸，我的双腿没了知觉。
小宇最后没有结成婚，自从我出事之后他一直很懊悔。
我从医院出院后就和公司辞了职，搬回了我以前和爸爸的家。
小宇不放心，每天都在后面跟着。
但经过这件事，我的内心平静了不少。
每次我但凡想给小宇一点希望，我那双没有知觉的腿就会提醒我，我如今已经配不上他。
现在我也终于明白，当初我那句话给小宇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和他终究是回不去了。
三年后的一天，是张阿姨的生日，我特意买了生日蛋糕去给她过生日。
刚走进屋内，张阿姨一脸惆怅的看了看我，我不明所以。
随后，从卫生间出来一个人。
我看着有点莫名的熟悉，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有点重合，但我却不敢相信，都已经过去了21年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我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可笑。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我的腿，突然就哭出声来。
就她这种行为，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验证。
她说，“小玲儿，是妈妈啊，妈妈回来看你了”
我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或许觉得不好意思，又继续道，“小玲儿，这么多年，妈妈已经后悔了，以后就让妈妈好好照顾你好吗？”
凭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我自然不会认为她会良心发现。
我假装不在意的回道，“说出你今天来的目的吧，我没有心情看你在这演大戏”
也许我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她有点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再怎么着我也是你妈”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记我有个妈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和她在这掰扯，正准备按下轮椅出去透透气。
她有点急了，“小玲儿，是这样的，妈最近手头有点紧张，你弟弟买房子还差60万，你能不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帮弟弟一把？”
原来，今天她来的目的在此啊，也难怪了，当初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也没见她来看过我一次。
我出院后，偷偷听到张阿姨和小宇的对话，当时他们一度以为我醒不过来，就多方打听联系到了我妈，没想到她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现如今遇到困难了，就想到有我这个女儿了？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我爸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弟弟”。
她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又指了指张阿姨，“她才是我妈”。以后，我也只会孝敬她，给她养老。
“我当初生你难产差点去了半条命，早知道你是个不孝女，我就不应该生下你，如果你不给我60万，我就去告你不赡养母亲。”
我看了她一眼，这么些年，她老了，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此时，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瘆得慌。
我说，“撞我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地底下，你想要钱，就去地底下找他要啊”
我的话才说完，她就怒气匆匆地离开了。
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遇上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又自私自利的妈妈，也是是我命不好吧。
如今，我一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或许，真的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
